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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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醋坛子
江凤眠拉着周羽临给大夫人行过礼，便准备坐车赶往宫里。
马车上。
“眠眠……你跟我娘亲怎么什么都说啊？”
“大夫人虽是凤眠婆母，但我自幼便在周府长大，大夫人视如己出。凤眠与大夫人时常互诉衷肠。”
“你们这婆媳关系倒是挺好。”
“羽临，你可知为何要请大夫人观礼？”
“我还想问你呢，眠眠，为什么呀？”
“大夫人是你生母。你元灵虽贵为天枢主星，但生身之恩且不能忘却。”
“这倒是。”
“冠礼之后，那一分元魂将与你合一，前尘往事也自然断无生机。”
“你看，你还是对以前的周羽临割舍不下。”
“非也。在我眼中，你便是凤眠此生依靠，无论过往还是日后。但在大夫人眼中，毕竟数年来悉心养育，总要有所了断。”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我娘亲和以前的周羽临道个别？”
“正是。”
“那你也要和她道个别吗？”
“也会。”
“你看！还是了……我现在都有点弄不懂你到底怎么想的了，眠眠。”
“我与她朝夕相处十五载，过往云烟，需在你面前有所表态。”
“你是这么想的吗？”
“嗯。这算是……”
“什么？”
“诀别吧。”
“说的就跟我死了似的。”
“表面看来，过去的羽临，是已烟消云散。但……羽临。”
“嗯？怎么了？”
“我并非留恋过往，你可明白？”
“我……其实不是特别明白，眠眠，你要听实话吗？”
“嗯。”
“我喜欢你。眠眠，这些天咱俩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我对你的心意，你能感觉到吧？”
“嗯。阿姐深知羽临心意。”
“先不说朔望盏里看到的，就说我对你的感情，这不需要任何事来证明，你都应该能感觉到。”
“嗯。”
“我不太清楚你们古代人是怎么表现爱意的，就我过去看过的古诗词里，那些浪漫的诗句，缱绻的情话，都表达不了我现在对你的喜欢。”
“所以……”
“所以，这种感觉让我对你产生了很强的占有欲，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我控制不住，我怕你离开我……”
“阿姐不会。”
“不是那种离开……就是……我怕你会喜欢别人。”
“阿姐不会。”
“可你总是会提到过去……”
江凤眠突然笑了起来。说道：
“羽临甚是可爱。”
“你笑什么？”
“你会吃醋。”
“我……我只是……哎——在你眼里，我是个连自己的醋都吃的怪人。”
“你与她性子不同，但确是一体。羽临未曾想过一事？”
“什么事？”
“若非那一分元魂，今日你恐怕未必会心悦于我。”
“那不可能，我看见你的时候，魂都被你勾走了。”
“总是要有个契机遇到的。”
“你意思是说，就因为那一分元魂，所以赤凤才会找我，要不是当时投胎失败了，我就遇不到你了，是吗？”
“当然。”
“好像是这个道理……但我总觉得哪儿好像不太对劲。”
周羽临皱着眉，一直在琢磨着这里面那些说不通的道理。
很快，马车停到皇宫门口。
二人向守卫传了话，不多时，赵钺身边的侍卫便出门迎接。
侍卫行了礼，说道：
“见过周大人，太子殿下已恭候多时。”
“周……大人？我是什么官儿吗？”周羽临看着江凤眠，疑问道。
江凤眠笑了笑，回话道：
“还请大人引路。”
两人进了宫，路上周羽临紧紧拉着江凤眠的衣袖，环顾着这百年前的恢宏建筑。
（这就是四百年前的故宫吗？我好像记得这条路怎么走来着……刚才那个就是午门……怎么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呢？）周羽临一直在心中嘀咕着。
不多久，侍卫带着两人来到东宫门口。
“周大人在此稍作等候，卑职先行禀告殿下。”
（文华殿……这应该是后修好的那个文华殿吧？看着好新啊！）周羽临只顾着张望，没有理会。
“劳烦大人通禀。”江凤眠回话道。
“凤眠——三妹——”不一会儿，只见赵钺从殿内跑出来，老远招呼道。
“五哥！”江凤眠也跟着打招呼。
“你二人可算回来了。”
“五哥近日可好？”
“眠眠不在，五哥甚是惦念，近日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等等！五哥！你叫她什么？”周羽临怒气冲冲道。
“眠眠啊！这……阿久叫得，五哥怎叫不得？”
“我才能叫她眠眠！！”
“哎？阿久这是怎么了？还未痊愈？”赵钺摸不着头脑，问道。
江凤眠笑着说道：
“五哥莫要理她，羽临近日已与从前大有不同。”
赵钺拉着江凤眠往院内走去，周羽临跟在后面，一肚子气。
赵钺叫人上了茶，三人聊了起来。
“道长可曾看了孤的信？”
“嗯，师父已尽数知晓。”
“那……道长可有回信？”
“未有回信。”
“那可是有话？”
“也未留话。”
“那道长……”
“咳咳！咳咳咳……！”周羽临听着他俩聊得起劲，越听越生气。她咳嗽着，打断了二人的聊天。
“阿久有话直说。”
“你俩聊得倒是挺高兴啊。”周羽临阴阳怪气道。
江凤眠起身走到周羽临身后，两只手搭在她的肩头，对赵钺说道：
“五哥莫怪，我需先与你说羽临之事。”
“阿久怎么了？”
江凤眠把这些天从周羽临发疯到上山见颛顼道长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给赵钺讲了一遍。
……
“怎会如此……”赵钺沉思道。
“所以五哥与她莫要心急，还需慢慢相处。方才羽临如此生气，许是吃醋。”
“额……这阿久竟如此痴情？”赵钺盯着周羽临，疑惑道。
“太子殿下，咱俩并不是很熟，说真的，我和你一共就见过两面，你刚才拉着我的眠眠你侬我侬的，我不该吃醋吗？”
江凤眠侧身贴近到周羽临面前，轻声道：
“羽临甚是可爱。”
“你……”周羽临更生气了。
赵钺连忙上前解释：
“阿久，哎哟，我的好阿久……方才不明实情，冒犯了你，莫要生五哥气。从前孤与你还有凤眠，自幼便同进同出，孤与凤眠虽有婚约，但你应知晓，孤已有蔺奴，与凤眠不曾有过半点男女之情……”
“没看出来。你看你刚才，脸都笑变形了，你和我说没有男女之情？”
“那是……孤与你也是如此啊！”
江凤眠走到他俩面前，说道：
“五哥莫与她理论，待凤眠回府调教。”
“是要好好调教调教，从前阿久从不曾与孤这般说话。”赵钺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想理她。
“那……凤眠先带羽临回府了，后日蔺奴要帮锦华妹妹上山采药，恐要在东山住些时日，五哥可要一同前往？”
“去！孤已向周将军告了假。”
“好，那待五哥下山归来，凤眠再来一叙。”
“嗯，快晌午了，孤也要陪母后用膳去。”
江凤眠带着周羽临给赵钺行了礼，两人离开了皇宫，一路上周羽临一句话都没说，脸拉得老长。
回家的马车上。
“羽临可否生气？”
“废话！我都气了一路了。”
“因何生气？”
“你不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明知故问！”
江凤眠笑了笑，继续道：
“羽临甚是可爱。”
“江凤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那样对你，你就完全不考虑我的感受吗？当着我的面和你拉拉扯扯，还叫你叫得那么肉麻！！你还和他有婚约，你让我怎么想？你把我搁哪儿？”周羽临噼里啪啦一股脑的倒出了一堆怨气。
“可五哥已与你道歉。”
“道歉？他看见你眼睛都笑弯了。”
“你未有察觉？”
“什么？”
“自你怨过他之后，他再也未唤过我眠眠。”
“有吗？”
“嗯。”
“好像是。”
“五哥在意你。”
“我还是觉得他更在意你。”
“阿姐的错，这事从前未与你提起。”
“你是想说……咱们仨一块长大的，从小就关系好，互相称呼一直都很亲近，不分彼此，巴拉巴拉……我都知道。”
“那羽临气从何来？”
“我不知道，但就是很生气。”
“怎这般撒泼打浑？”
“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他未婚妻！皇上亲自指婚的，在所有人眼里你是未来的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母仪天下！！是我周羽临高攀了，江大小姐！！对！不！起！”
“你……！”
“无理取闹是吗？我就是受不了，我小心眼儿，我连自己的醋都吃。”
“你叫我什么？！”江凤眠冷冷道。
“我……”周羽临被江凤眠冰冷的目光吓得浑身发抖。
“羽临……你不可这般口无遮拦。”
“眠眠……我……”
“你要如何才肯信我？”江凤眠冰冷的口气，仿佛能刺穿周羽临的心口。
周羽临被彻底吓傻了，她从来没有见过江凤眠这么严肃过，前几天如果江凤眠生气了，她还会说点软话求饶，但现在，江凤眠眼睛里闪烁着无比犀利的寒光，周羽临吓得连安慰的话都不敢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