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夫回收计划》希虚

5、第 5 章

　　符晨的通用语磕磕巴巴地，好不容易才说对这句有些拗口的话。

　　爱丽丝点点头，说道：

　　“求你了。说明书上写着，机油保养的时候，必须处于待机状态。你也看出来了，我心里始终过不了那一关！”

　　符晨这才明白，爱丽丝因为抵触待机状态下的机器人“丈夫”，所以无法自己动手给“章锋”上油，只好将这一本不属于维修员职责的手工活儿拜托给符晨。

　　符晨看了一眼客厅沙发上仍未激活的“章锋”。

　　他的心跳有几分加快。

　　“让我想想，可是今天的维修单有点多呢！”

　　符晨故意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会额外付一笔费用的，多少不是问题。”

　　爱丽丝知道这年头人工费并不便宜，所以竭力要打消符晨的顾虑。

　　“好吧，看在您这么热情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符晨双手一摊，挤出一个无可奈何的笑容。

　　爱丽丝喜出望外，一时不知该先去取出早已购买了的保护油，还是该去看看“丈夫”。

　　符晨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外面人来人往，邻居看见了不太雅观。我建议先激活您丈夫，让他自己走到楼上，也省得我们费时费力地搬运。”

　　爱丽丝对这建议表示感激，找到控制按钮，随着手指按下，按钮发出一声轻响。

　　“章锋”从沙发上爬起，瞳孔中一闪而过的蓝光淡去。

　　“亲爱的，社区医生走了吗？”

　　AI大脑会自动“缝合”机器人待机前后的记忆，而且不着痕迹，非常丝滑。

　　爱丽丝见“丈夫”醒了，下意识地理了理头发和衣服，确保自己仍是光彩照人之后，脚步轻盈地走到客厅。

　　“他还在这里呢，我给他看了我们上周的菜单食谱，医生提了几个很棒的小建议。”

　　爱丽丝笑着说道。

　　机器人内嵌人造器官，几乎所有人类食物，他们/它们都能正常消化吸收。

　　“章锋”笑道：

　　“希望医生不会建议取消你最拿手的烤羊排。你知道的，我有多喜欢你把它弄得那么鲜嫩多汁！”

　　爱丽丝轻轻拍打了一下“章锋”肩头，娇羞地白了他/它一眼，轻声嗔怪道：

　　“注意点，客人还在呢！”

　　符晨假装没有听见，自然，这套语料库也是爱丽丝的设定之一。

　　爱丽丝似乎陶醉在“丈夫”苏醒后两人的互动中，忘记了刚才要办的事。

　　符晨向二楼抬了抬下巴，暗暗提醒。

　　爱丽丝恍然醒悟一般，说道：

　　“亲爱的，医生要给你进行一个全身检查，这里风太大了，我们到楼上卧室去吧？”

　　机器人“丈夫”基本上对妻子的要求都是言听计从，“章锋”也不例外。

　　“啊，还没有请问医生您的名字呢，您有点面生，是新来我们这个社区的吗？”

　　“章锋”走出客厅，热情地揽着符晨一同走上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

　　符晨感到“章锋”的手搭在自己背上，爱丽丝跟在两人身后，一瞬间的不真实感，让他有些心慌。

　　这一切真的要发生了吗？

　　这是不是个骗局，就像恐怖电影里一样，他其实即将被这对夫妻诱拐了？

　　他让自己尽力镇定下来，回答道：

　　“我叫符晨。呃，我忘了一样东西，你们先上楼，我随后就到！”

　　符晨轻轻挣开“章锋”的手臂，不顾两人略微惊讶的目光，飞快跑下楼梯。

　　大门出口就在眼前。

　　只要踏出这里，爱丽丝也没法追究什么，毕竟，他已经完成了全部该做的事。

　　可是——

　　符晨的脚步突然停住，好像有什么粘性很强的丝线，在他背后往回拉扯。

　　当然，他背后什么也没有，这只是他的感觉。

　　他真的舍得，放过“章锋”这个全方位符合他口味的“猎物”吗？

　　犹豫再三，符晨转身走了回去。

　　夫妻俩已经先一步到达卧室，符晨走过空空荡荡的楼梯，来到二楼，左首一个房间亮着灯，灯光从虚掩着的门后漏出，在地毯上拉长。

　　符晨悄悄走近。

　　门缝中，爱丽丝正和“章锋”搂在一起，她抬起头，主动吻住了“章锋”。

　　那个吻里，大概有对即将冻结“丈夫”而产生的愧疚。

　　“章锋”用唇回应着。

　　一种混合着艳羡和刺痛的情绪，在符晨心里酝酿，几乎像是突袭一样，他重重咳了两声。

　　爱丽丝放开“丈夫”，有些心虚地看了眼门外。

　　这里明明是他们二人的专属地带，此刻却蒙上了一层微妙的氛围。

　　“请进，符先生。”

　　爱丽丝对着门外喊道。

　　符晨低着头，携带机器人专用保护油走了进来。

　　“章先生请脱衣服吧。”

　　他一边铺开一张透明塑料膜，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

　　“章锋”看向爱丽丝，意示询问，得到她点头首肯后，便大大方方地解开了衬衫纽扣。

　　符晨跪在塑料膜边，将保护油倒在手掌中，胶质的油膏被掌心温度一沃，缓缓融开，泛着琥珀般的金色光泽。

　　保护油的流动性不强，即使翻过手掌，也不会立即落到地上。

　　符晨听见衬衫被扔到床上，随即金属搭扣响动，皮带像游蛇一般被抽出。

　　符晨侧面对着“章锋”，双腿跪地，左眼余光中，“章锋”先后抬起两条长腿，代表西裤的两道灰影接连消失了。

　　符晨的呼吸渐渐加重。

　　“可以了！”

　　“章锋”似乎还要继续，突然被爱丽丝打断。

　　“剩下的，我自己来想办法。”

　　爱丽丝咬牙揿下按钮，滴地一声，符晨感觉到身旁的“章锋”又静止了。

　　符晨不知道自己该是失望，还是松了一口气，双手捧着保护油，站了起来。

　　即使早有心理准备，转过身来的一刻，符晨还是被眼前完美的男人躯体震住了。

　　“章锋”挺拔地站立着，瞳孔中的蓝光尚未消散，英俊到令人发指的面庞，明明处于没有表情的状态，却仍令人感受到一种由内而外的坚毅。

　　恰到好处的四肢肌肉，充满力量与美感，饱满宽厚的胸膛，反射着柔和的灯光，线条分明的腹部，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一条浅灰色内裤，剪裁妥帖地，将他健壮的臀腿包裹一周。

　　符晨眼光匆匆扫过，心里一惊。

　　档案里的数字没有弄错，那不可忽视的尺寸，害得符晨差点失去表情管理。

　　不过，这一来，符晨不用反复提醒自己，也能清醒地意识到，眼前的“章锋”，显然只是一具理想化的机器人而已。

　　和人打交道很困难，和机器人打交道，符晨还不是手到擒来。

　　“那么，我开始了。”

　　符晨仍按照流程说了一句，随即将油膏敷在“章锋”胸口，接着轻轻向四周抹去。

　　油膏仍有些黏稠，符晨需要稍稍用力，才能推开，掌缘微微陷入“章锋”胸肌。

　　看到符晨的手法既娴熟，又专业，爱丽丝明显松了口气，没有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

　　人造皮肤虽然已十分接近真实皮肤，但在皮脂分泌上尚有欠缺，需要用户定期为机器人进行保养。

　　显然，“章锋”已经很久没有得到保养了，虽然肌肤下透着人造器官健康运行才会具有的红润度，但符晨的手掌接触之后，才感到他/它的皮肤已有些粗糙的质感了。

　　“还好您鼓起勇气提出来了，再过一段时间不保养，恐怕他的皮肤就会有开裂现象了。”

　　符晨一边顺着“章锋”两肋向下涂抹，一边对爱丽丝说道。

　　“谢天谢地！如果开裂，我真不知道修复起来要花多少时间，说真的，我已经一天也离不开章锋了！”

　　符晨转到“章锋”后腰，小心地避免油膏沾染到内裤上，说道：

　　“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根本无法修复。第二代机器人的皮肤熔枪，已经全都升级给第三代了。”

　　爱丽丝惊呼一声，没想到这么一个小问题，竟然可能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符晨又补加了一大块油膏，走到“章锋”面前，蹲了下去，借着“章锋”身躯的阻隔，偷偷露出一丝笑意。

　　他撒谎了，第二代和第三代的皮肤熔枪，完全是可以互通的，他之所以这么说，无非是让爱丽丝觉得物有所值，没有白费功夫。

　　他一边偷笑，一边抬起双手，将油膏敷在“章锋”大腿两侧，手掌紧贴着向内旋转过来。

　　一道的阴影，落在他的手腕上。

　　不等他反应过来，那阴影突然变大，毫无预警地顺着符晨手腕，向前一路延伸过来。

　　符晨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