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哈士奇的美丽人生》犟驴子

8、张建国杀猫

　　我闻到小猫身上一股爆米花的甜味，她那双湛蓝的眼睛让我联想起大海的辽阔。
　　“你说呀，你在哪儿窃听到的？”
　　小雪的爪子收紧。
　　我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听到的话复述了一遍。
　　小雪听完松开爪子，说道:“你居然能听懂人类的语言？”
　　我忙点头。
　　“很好。”小雪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小猫。”我狂拍马屁。
　　“谢谢，是淘淘启发我的。”小猫说着眼睛红了。“不过我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你何不跟着张建国去他家，试试他杀不杀你？”
　　小猫一想也对，于是点头答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坚强。”
　　“什么？你叫做小坚强？”冲上去一把按住我，翻看毛发看到我脖子上的伤疤，才不得不信:“你果真是小坚强。”
　　“你怎么知道的。”
　　“淘淘告诉我的，你的主人贾乐都在找你。”小猫一见我是小坚强，语气顿时柔和了很多。
　　当即同意去测试张建国。
　　于是小猫随着张建国走去，而我跟在他们身后。
　　他们走进工具室，在小猫的配合下，我先溜了进去，然后藏在门边一堆工具里。
　　“嘭”的一声门关上了。我很清楚接下来要应对什么。深深吸口气，应对即将要发生的危险。
　　“小雪乖，来，这条鱼就给你吃了。”张建国没有动手，先丢出一条鱼。
　　猫儿假装欢天喜地地扑上去，但她不敢下嘴。谁保证这鱼没有被下毒？
　　“咦？你这么不吃？”张建国背向窗户，脸部处在阴暗中，瞧不清他的脸部表情，只觉得透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猫儿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她东嗅嗅，西嗅嗅。
　　张建国不耐烦地动动身子，似乎瞧出什么破绽。
　　我和小猫迅速交换了眼神，准备动手时，门响起敲门声。
　　打开门，外面探出一个短发、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
　　“什么事？”老张问道。
　　“早上好，张叔叔。”年轻男子很有礼貌地问候。
　　“每天需要重复这样的废话吗？”
　　张建国的话让青年男子措手不及，他讪讪地说道:“这些年承蒙张叔叔的帮助，难道不值得问候一句吗？”
　　“废话少说，明昊你有什么事？”张建国丝毫不给他面子。
　　“1028房间电路问题，需要配一把钥匙。”
　　张建国找到钥匙递给他。正要关门时被明昊用手挡住。
　　“还有什么事？”张建国不好气地问道。
　　“不好意思。”明昊脸色尴尬地说，“我知道你和小雪走得比较近。”
　　“你……你看到什么？”张建国紧张问道。
　　“哎，哪天小雪要是上门了，告知我一下，我……我想带条鱼给它。嘿嘿。”他说着挠挠头。
　　迎接他的是一个“砰”的关门声。
　　这老头的脾气果然不是一般的怪异。
　　张建国转过身，不由地诧异睁大眼睛。碟子里只剩鱼骨头了。猫儿嘴巴吧唧吧唧地咀嚼着，还打着饱嗝。
　　“这么快就吃完了？”张建国似乎有些怀疑，他蹲在身子，在地上东瞅西瞅。
　　当然，他没有发现破绽。
　　他左手伸出抚摸猫儿的头部，嘴里不停地叫着:“乖，乖乖猫。”
　　为了引蛇出洞，小雪自然卖力地表演，微闭双眼，咽喉里发出咕噜声响，假装沉醉在被撸的愉悦中。
　　微闭的眼睛其实在观察张建国的一举一动。
　　终于他露出了狐狸尾巴。
　　张建国右手从兜里掏出小刀。自然，我也看到小猫在发抖。
　　我伏低身子，准备攻击。猫儿也亮出爪子。
　　空气里弥漫着窒息的氛围。
　　“砰砰！”门板又响起来。
　　张建国迅速收起小刀。打开门，探出一张尖嘴猴腮、满是痘痘的脸。
　　糟糕，一个老恶棍对付不了，还来了个青年恶棍。
　　“你干什么？”张建国一向不给他好脸色。
　　“我进来说话。”魏贤推门，却被张建国死死按住。
　　“有话快说。”
　　“妈的，你真不识好歹，我进来商量不成吗？”
　　“不成。”
　　“我草，好吧。那只猫骗来了没有？”
　　“没有。”张建国回绝得让我意外。
　　魏贤鼻子嗅了嗅空气，说道:“有鱼香味。”
　　“没有。”
　　“可是。”魏贤探头查看房内，他视力非常好，隔着老远就看到地上的鱼骨头。“那地上摆的不是鱼骨头吗？”
　　“妈的，我吃块鱼干嘛要告知你？”
　　“鱼骨头为什么摆在地上？”
　　“我喜欢我乐意不行吗？”
　　“油……”魏贤硬生生地打住话头，嘻嘻笑道:“好好，我不跟你吵，先办正事要紧。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来帮你杀猫。”
　　“有这样的好事？黄鼠狼给鸡拜年，八成没好事吧？”张建国哼道。
　　“老张啊，老张。同事们要相亲相爱，那个抱团取火……”
　　“抱团取暖，你TMD的就是个文盲。”张建国啐了一口。
　　“好好，抱团取暖。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魏贤转头瞧瞧四周，小声说，“重点我帮你杀猫。”
　　“嗯嗯，很好。”张建国也压低声音。
　　“你终于愿意配合了。”
　　“谁叫我们是好同事。”
　　“少说废话，你要求我们做什么？”
　　魏贤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一番，小声说:“那个小白糖，我觉得她可能喜欢你，而且你也住在她隔壁，更方便打交道。你帮我打听她爱好什么玩具。”
　　“嗯，嗯。”
　　魏贤脸上挂着贱笑，继续说:“喜欢吃什么，看什么动画，全都打听给我。”
　　“然后你确定帮我杀猫？”
　　“当然的，这种事我干过少说也有二三十起了，从不失手。还有打听到她的作息时间……”
　　“你打听一个幼女干什么？”张建国突兀地问道。
　　“你瞎说什么？”魏贤吓得四处张望，但很不幸，有好几人停留在路边。
　　“我问你打听一个幼女干什么？”张建国声音大了很多倍。
　　魏贤吓得不敢做声了。
　　“卧槽，魏公公打听幼女？”顿时四周人呼啦聚集。
　　“真恶心。”
　　“没见过这么变态的。”
　　“喂喂，我是商场安保人员，当然要管……”魏贤来不及争辩，有好几个鸡蛋在他头上炸开了。一时脸上尽是白的、黄的颜色，有如街头人体涂鸦行为艺术，不过这次涂的不是墙，而是他脸。
　　“嘭”的一声巨响，门关上了。
　　“哎呦，我的鼻子！”外面传来魏贤杀猪般的叫声。
　　“活该，撞死你这个狗日的。”老人咒骂。
　　“咦？刚才你躲哪儿呢？”老人转头就看到眼底下的小雪。她“喵”地叫着，伸出舌头舔老人的手。老人触电般地缩回，叫道:“滚滚……”
　　猫儿不退反而前进一步。老人急忙后退，“啪”的一声，兜里那把小刀掉在地上。
　　猫儿害怕地退后。
　　老人捡起小刀，拿刀的手在颤抖。我们霎时又紧张起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大家望去，是个八岁的小女孩站在门口，马尾辫，圆脸蛋，大眼睛。正是小樱。
　　她一声惊呼，张建国吓得连忙把手里的小刀扔在地上。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等猫儿主动上前舔老人的手，小女孩这才松口气。
　　“你还好吧？”老人板着脸问道。
　　小女孩双眼还是红肿，显然昨天哭得很伤心。“好多了。”她回答。
　　“你来做什么？”
　　“谢谢昨晚你帮我妈妈送了垃圾，我妈妈让我带点吃的给你。”小女孩说着举起手里的一个袋子。
　　“走走！”老人突然炸毛，双手毫不客气地把女孩推出门外。
　　我和猫儿也呆了。
　　“还有你，走走！”他用脚去踢小雪，猫儿“喵”地窜出门外，我也跟着从藏身的地方跑出。
　　“怎么还有一只狗？天啦，你们是要把我这里当动物园吗？”接着重重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