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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少年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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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机厅就开业了,在电影院边上,门口放了几个炮,得益于电影院边上人流大,门口拉拉杂杂的东西多,这些小孩儿每年都得来看好几次爱国电影,且游戏厅开业的时候都会多送一些币子。
头几天,相安无事。
但是没到半个月,就陆续开始出现卡机器的事儿,周瞳能自己修,倒是不耽误用,再接着,就总有人嚷嚷机器吞币子,这店是黑店。
周瞳知道,现在才开始呢。
这天,一伙儿人看着人最多的时候就来了,周瞳点了点边上的小子,小子就去报警了。
周瞳那几台苹果机呢,这会儿都还吃币子,属于灰色地带,你要说他是游戏机,他就是游戏机,你要说他是赌/博机,那游戏机本来就基本都属于赌/博。
周瞳看了一眼,这游戏厅还有小孩儿,也没管他们。
“你就是老板啊?”带头那人说,“我弟说你这机器吞他币子,找你也不好使。”
周瞳说,“这多不好意思了,游戏机厅里头就得看紧点,我今天给你多换一些,成吗?”
带头那人道,“你这机器吃币子,你这生意是不是得我们教教你咋做啊?”
“那怎么办呀?”周瞳说。
“给你长点记性。”混子丁玲桄榔的就开始推椅子,砸机器。
“里面你们不能进去啦!”周瞳瑟瑟发抖说,“里面的机器你们砸了我就完了!”
混子们立马一股脑就冲了进去。
警察也到了。
周瞳说,“警察叔叔,我店铺里有事情,咱可以报警解决的么,但是他们进来就砸东西,叫他赔,估计也赔不出,那我的损失咋办?”
“人呢。”警察问。
周瞳拉开了刚刚关上的卷帘门,说,“都在这呢。”
混子一窝蜂的跑了,警察就来了俩人,根本没地方抓。
“咋办?”周瞳问。
“跑了我们也没办法。”警察说,“你自己做生意的时候,是不是有些生意上的争执自己也没整明白呢?那么多店,偏偏砸你。”
周瞳咂摸出意思来了,说,“我自己的争执可能是没弄好,但是这店谁开都一样。我这叫报警的时候说的就是来了十来号人,实则就五六号,但是咱就派了两人来,这我觉着多少不是那个意思。”
“我们很闲吗?”警察抬起头瞥了周瞳一眼,说,“我们围着你转是吧?”
吃了那老板的米了。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周瞳说,“我这损失这么大,您这么着也得给我弄回去你们存档个清单,弄个口供啥的呀。”
“你现在就能说。”警察眼皮都不抬,有点不耐烦。
“我机器都新的,我得找发票,找到人了按票赔给我,我晚上去找你们去呗。”周瞳说。
警察看也没看他,走了。
“给我个出警记录呗。”
那人给了周瞳一张。
周瞳他们前脚走后脚就上了车,一脚油门就踩在他们前面。
周瞳对门口的警察说,“诶,兄弟,我是华峰他哥,路上碰着他出警了,峰子让我过来找所长拿点我之前说好的东西。”周瞳甩过去一包烟,一副老板的派头,“峰子都不懂事,多照顾啊兄弟。”
华峰就是刚出警的那位,周瞳看见出警单子了。
人家指了个办公室,周瞳就上去了。
办公室没人。
周瞳把自己的出警记录包了个厚厚的红包,扔在桌子上就走了。
五成,周瞳想,五成我孝敬你的爷我都不孝敬你。
“走了啊哥。”门口的警察打招呼道。
“所长不在,我就下回再来找来。”周瞳说,“走了啊。”
“他咋在这?”俩警察看着出来的周瞳,“发票拿得这么快?”
“估计就前后脚找到了呗。”
“你咋知道人家会要呢?”应不尘问。
“简单啊,”周瞳吃着盒饭说,“要是人家不要的话,早开着警车给我送回来了。而且你不是说,那人狂么。”
“狂呢就容易看不清是谁给他饭吃。”周瞳说,“我小小店面,能上这样的孝敬。只给我一口饭吃,我也不纠缠,没啥不能要的。”
“那店里的损失咋办?”应不尘问。
“没啥损失,”周瞳说,“我自己能修,这帮人啊,怕真抓了那是得他们自己掏钱赔的,他又不是□□,就是纠着些闲散人,他一棍子敲下去,他不敲显像管不敲屏幕,就是敲玻璃,敲凳子,就是吓唬人,他们才不傻。”
“实打实的□□,”周瞳嚼着饭说,“现在都干拆迁呢,哪有功夫折腾我个小店,而且你以为□□好叫啊,叫一次就得不少钱,而且还没完没了的,人家搞的都是人命官司,谁都不想沾上他们,沾上了甩不掉,我是这样,那个老板也是这样,我店小,挨不着我。”
“你咋知道的?”应不尘问。
“号子里呗。”周瞳说,“不是跟你说了,我在里面学习呢。”
“那店可以再开,哪怕钱收了,他不还是一样红红火火的做生意,”应不尘说,“那该咋办?”
“那就给他生意搅和了呗。”周瞳说,“就兴他搅和我,不兴我搅和他呗。”
“咋搅和?”应不尘问。
“啊,这事儿你别管。”周瞳说。
“那你别跟人正面起事儿,好吗?”应不尘说。
“我起啥事儿,”周瞳咽下去最后一口饭,“你就是瞎操心,读你的书。”
应不尘躺在床上看书,周瞳在边上看闲书。
周瞳把手指塞进去应不尘嘴里,应不尘看了周瞳一眼,扔了书就坐起来亲了亲他的手指,又亲了亲手背,抱着他的手黏黏糊糊的就要进来被子,挨着周瞳。
“我翻个书,”周瞳饶有揶揄,“手干巴,翻不过去,你干啥呢?”
“你,你。”应不尘的脸歘一下又红了,转了过去,说,“我不跟你好了。”
“不是,你那是干啥呢?”周瞳过来捏着他的下巴,“嗯?”
“我没干啥。”应不尘别过头去,红着脸就要闷上被子,“明知故问。”
“我不知道,”周瞳蹭上来,胡子有两天没刮了,蹭着应不尘的脸颊,“你告诉我,好不好?”
“你,你就是又坏又装。”应不尘说,“我不理你了。”
被子里没动静了。
周瞳去探,探一寸,他挪一寸,气得在里面沉气。
应不尘偶尔会有那种十八岁少年才有的娇羞,脸皮薄的时候像个女孩儿,他好像能切换自己随时对周瞳的状态,偶尔是哭唧唧的小孩儿,偶尔是故意挑衅的棋手,也会有阴阳怪气的时刻。
在周瞳不在的岁月里,他又是风雪不改的犟种,毫无依靠地在这里迫切地疯长出枝桠,就为了让周瞳能够靠一靠。能傻乎乎的站在那里等待你回来本就是一件珍贵的事情,但是他抱着金钱玫瑰疯狂地向前奔跑。
刚回来的时候应不尘还是有些看起来的成熟,与他年纪不太符的成熟,但是现在时间长了,他又暴露出来那些藏也藏不住的少年心事。
周瞳起身,赤脚走往厨房,把盘子往地上一扔,啊地喊了一声。
周瞳就抱胸站在门后,等应不尘赤脚跑过来就一把从背后抱住了,“不是不理我了么?”
周瞳挠他痒痒,“逗你真好玩儿。”
“瞳哥,”应不尘转过来看他,皱眉红着脸有点不好意思的问,“真的很小吗?”
周瞳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说,“逗你玩呢,都多少天了,还惦记这事儿?”
应不尘皱眉问,“会不会看起来,不太好看?”
“我看看。”周瞳去掰他的手,他就护着说,“你不让我看我怎么说。”
“你都看过,”应不尘说,“你都看过多少次了。”
“没仔细的品鉴一下,”周瞳说,“松手。”
应不尘不松,周瞳嘶了一声,抓着他的手腕就给他扣了,抽出腰上运动裤的绳子就给他绑起来。
“你能有什么劲儿呢,”周瞳的下巴扣在他肩膀上,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反剪了。“到底老骨头多吃了几年饭呢。”
周瞳弹了一下,他的脸就红得像个烂柿子拼命地摇头。
周瞳在他耳边问,“我能亲亲你吗?”
应不尘的脸红透了,窝在周瞳的脸颊边,拼命去推,整个人被掰成一只待刷黄油的白鸡。
亲吻落下的时候应不尘整个人颤栗着去推,他一直往后躲藏摇头,周瞳终于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他说,“不行,你不行。”
“为什么不行呢,”周瞳说,“怕咬疼你?”
“不行,”应不尘说,“你,你有你的活儿,我,我有我的活儿,汪爷说的。”
一听汪爷这词儿,周瞳像被雷打了似的,皱眉说,“咱,咱这个事情,瞒着你汪爷不行吗?我...真服了。”
胀大的鼓包原来是可以瞬间没有的,神医。
“回去睡觉。”周瞳捞着应不尘就拎回去了。
“瞳哥,”应不尘玩着他的手指,说,“你睡着了吗?”
“嗯?”周瞳睡得正迷糊,转过来揽着他在怀里,鼻音着问,“咋了。”
“我觉得我空了一块儿,”应不尘说,“你填满我就不缺了。”
“你说的型号啊?”周瞳问。
“你为什么知道这个?”应不尘慌了,说,“你以前,你以前还弄过男的啊?”
“那帮败家子玩的时候听的,”周瞳说,“那会儿还有介绍我去当鸭还债的呢,男女都接,来钱快。我咋不懂。”
听到这里应不尘松了一口气,哦了一声又说,“那你没去吧?!”
邦一下就敲在应不尘的头上。
“闭嘴。”周瞳说。
“应该没去,”应不尘说,“当鸭子的都得打扮,你没打扮,那会儿你不太漂亮,你没去。”
周瞳笑了一声,说,“我要是当过鸭子,你还要吗?”
“你怎么样我都要,”应不尘的声音轻了,哑着嗓子说,“但是我可能会更恨我自己。”
周瞳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对上他瘪着嘴的委屈样儿,抱过来亲吻着他的额头说,“你知道为啥我急着要开店挣钱吗?其实我真的不太想动了。”
“为什么?”
“就是因为你总觉得把我拖垮了,没从前的劲儿了呗,有了你就不会难受了。”周瞳用下巴摩挲着他的脑袋,说,“哥再给你演示一遍什么叫空手套白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