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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年级: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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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v:珀西
令亚瑟·韦斯莱大喜的是,珀西在第三年选择了麻瓜研究作为他的课程,尽管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这个学科抱有同样的热情,也不是为了让他父亲感到骄傲。他只是尝试选择所有可能的选修课程,这显然不太现实,所以他最终决定选择麻瓜研究和算术占卜。
比尔告诉珀西,学校还有古代魔文俱乐部,另外,如果你没有预知能力的话,选占卜学也没多大意义。尽管查理一直鼓励他,但珀西觉得没必要选修保护神奇生物,因为他的目标是进入魔法部工作,这就只剩下麻瓜研究和算术占卜了。毕竟,这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标。多年来,他一直听着父亲谈论魔法部,以及所有部门是如何交织在一起,像巫师世界强有力的心跳一般协同工作,珀西心中只有一个目标:掌管这一切。但是,如果他连这些愚蠢的考试都通不过,他就无法实现这个目标。当他拿到成绩单时,他差点哭出来,但至少他忍住了,直到回到陋居,独自待在房间里时才释放出来。
尤其是二年级的后半段,他努力到了极点,甚至在图书馆累得昏倒,就是为了记住考试中可能出现的每一条信息。结果呢?都是徒劳。
查理和比尔的建议在理论上很有帮助,但在珀西考试时无法将其付诸实践的情况下,这些建议就完全无用了。如果没人真正知道巨人在战争期间可能在想什么,他怎么可能写得出来呢?显然查理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因为他在OWLs中取得了最高分,比尔在NWETs中也是如此(因此,比尔报名参加了一个破咒者培训课程)。
弗雷德和乔治今年就要开始上霍格沃茨了,在九月开学前的那些日子里,他们比平时还要亢奋。珀西下定决心不让他们干扰到自己的学习。他试着把斑斑交给他们,以摆脱这份额外的责任,但他母亲不让他这么做,她担心双胞胎会用这只老鼠来做实验和恶作剧。
珀西现在几乎要绝望了,尤其是他的时间表上又增加了更多课程。他不知道如果今年没有至少拿到一个‘优秀(Outstanding)’,他该怎么办。
在霍格沃茨特快列车上,他独自坐在一个包厢里,在脑海中反复盘算着计划。他要以优异的成绩通过OWLs和NWETs,让他的魔法部申请会被立刻接受,然后他会在最高的部门里一步步晋升,直到人们几乎恳求他竞选部长。一切都已计划妥当。
开学宴会上,弗雷德和乔治都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但分院结果并没有像珀西想象的那样迅速揭晓。他甚至确信自己被分院的速度都比他们快,这至少让他感到困惑。珀西开始觉得整个分院仪式都有点虚假。
那个男孩正全神贯注地和朋友们交谈——那些珀西无法忍受的朋友。他们很糟糕,珀西不明白奥利弗怎么能忍受他们。在一年级时,珀西还以为奥利弗和他们一样糟糕。但现在,他看到了奥利弗更冷静的一面,以及对魁地奇以外的事物的热情,珀西可以自信地说,他宁愿奥利弗做他的室友,也不愿让他的任何朋友做。奥利弗可能很烦人,但至少他不残忍。
尽管珀西不得不承认奥利弗并非完全无法忍受,但男孩一回宿舍就说个不停,这是他不会想念的。同时,他希望奥利弗今年不要再生闷气。
从性格方面来说,奥利弗在夏天似乎并没有太大变化。他像往常一样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只整理了魁地奇用品,然后才带着一声满意的叹息倒在床上。奥利弗确实长高了一点,珀西也长高了一点,但都不太明显。然而,比尔和查理都远高于平均水平,所以珀西预计自己很快就会迎来猛长期。
在奥利弗像往常一样滔滔不绝地讲述着那个夏天发生的事情之后,他们陷入了一种连音乐都无法缓解的尴尬沉默中。他们在假期前并没有愉快地分别。在二年级的最后几个月里,珀西要么在学习,要么因为一些小事而对奥利弗发脾气,他们甚至都没有道别,因为珀西当时太忙于学业了。
话说回来,奥利弗可能也不想要道别。虽然他讲述和母亲一起度过的夏天时听起来很开心,但这可能并不反映他此刻对珀西的感受。珀西猜想,在珀西因为学校和考试而紧张焦虑了几个月后,奥利弗对他也不会太满意。说实话,珀西从来都不能说自己喜欢和奥利弗待在一起。
唯一例外的是那个帮助奥利弗的周末。在那几天里,珀西被一种本能所驱使,几乎没有做任何与学习有关的事情。奥利弗受伤了,珀西知道当他母亲看到人们处于弱势状态时会如何对待他们,所以珀西也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
有那么一刻,他们几乎可以成为朋友,但如果奥利弗不能自理是友谊萌发的必要条件,那么这绝不可能行得通。今年,珀西必须在考试中取得好成绩,他不会让奥利弗或他的弟弟们破坏这一切。
首先,他需要更多的空间来存放学习用品。他的床靠在远墙上,因此他的书桌只能放在床对面,确保没有任何东西越过房间属于奥利弗的那一半。珀西不得不承认,他很感激奥利弗仍然把他的东西留在房间的另一半。
为了满足存放书籍和文具的新需求,珀西决定把床移开。他无视在一旁看着他的奥利弗,用魔法让床变轻,然后把它从墙边拖开。接着,他把衣柜移到墙和床之间,给自己留出刚好能打开柜门的空间。书桌可以基本保持原位,只是稍微往房间中间移了一点,这样珀西就可以绕过床的另一边走动。他还在床剩余的一侧,靠近奥利弗的地方(原来放衣柜的位置),添加了一个比尔为他缩小的柜子,他调整了柜子的大小并放置好。
最明显的变化是他把床移到了中间——不是整个宿舍的中间,而是珀西一侧的中心。和奥利弗的床放置方式类似,不过珀西的床还是离墙更近一些。
“我只是看着你做都要累出汗了。”珀西停下来欣赏自己的作品时,奥利弗评论道。
“我需要加个柜子。”
“你不觉得书太多了吗?我真的担心你这么努力学习会伤到自己。”
“也许如果你真的尝试过学习一次,你就会明白为什么这很重要了。”
珀西说完后立即看向别处——他为什么这么说?这话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他清楚这一点,也许是因为他确实认为奥利弗应该对学习更认真一些。他们在为未来做准备,珀西认为奥利弗把大部分时间花在飞行或与朋友玩乐上是浪费。
或者,从根本上说,他嫉妒奥利弗能够不用像他那么努力就能取得和他差不多的成绩。
“我谢谢你,珀西,”奥利弗厉声说道。他声音中的愤怒听起来有些奇怪。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晚安。”奥利弗在床上翻了个身,用背对着珀西,就这样结束了他们的谈话。接下来的几周,珀西接触到了他的新课程,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
算术占卜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因为它只涉及实实在在的数字,而且这门课程的一个很大要求就是你要准备好记忆各种表格和图表,这正是珀西所擅长的。然而,麻瓜研究并不是他特别期待的课程,不管他的父亲多么努力地想让它听起来更有趣。
情理之中,珀西带着麻瓜发明不过是古老、令人失望且对巫师来说毫无用处的信念走进教室。这就是为什么麻瓜研究令人惊讶地成为珀西最喜欢的课程之一——不仅因为麻瓜找到了让他们的生活更有效率的方法——而巫师可能会直接依赖魔法——还因为佩内洛普·克利尔沃特坐在他身边,这让他们成为了朋友。
在珀西和奥利弗之间突然出现的紧张关系下,能和有共同学习观和学校观的人交谈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尽管珀西很想为他说的话向奥利弗道歉,但他还是说服自己,这种分离是必要的。他已经意识到,珀西和奥利弗成为朋友的唯一方法是珀西减少他的学习时间,但这在不久的将来是不会发生的。他需要这些成绩,他需要成功,他坚信这就是他的出路。
奥利弗选了神奇动物保护和占卜课,这样珀西就有一些课程可以避开他和他的朋友。于是,珀西可以和佩内洛普一起在图书馆度过他的空闲时间,在一个午后,他正这样度过着。
“那是什么声音?”当图书馆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一声巨响时,佩内洛普突然从她的书中抬起头。
珀西已经透过图书馆门的玻璃隔板认出了远处传来的笑声和那一抹红发。“是弗雷德和乔治,”他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他们在学校会安分点。显然没有。”
“等等,你是说格兰芬多的那对双胞胎?”佩内洛普的眉毛扬了起来,珀西缓缓点头。“他们是你的兄弟?”
“不幸的是,是的。他们快把我逼疯了。”
“哦,拜托,他们不会那么糟糕吧。我很希望有弟弟,我讨厌自己是家里最小的。我爸妈觉得,我出门就有被砍头的危险。”
“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几把大刀从天上掉下来。”
“我承认你说得对。”佩内洛普郑重地点点头,“我只是太娇弱,不适合这个世界。”
珀西被逗笑,“不过话说回来,弗雷德和乔治倒没有奥利弗那么糟糕。我每天都要和奥利弗打交道。他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学习。”
“他难道从不复习吗?如果真是这样,我可能会更嫉妒他。”
珀西明白佩内洛普的意思,但即便是她,也不需要像珀西那样努力就能取得高分。她在大多数班级中都名列前茅,同时还能腾出时间玩魁地奇、和朋友们相处,以及每天早上把头发卷得完美无瑕。
“我好像看到他拿起过一次历史书,”珀西说,“但那只是为了挡太阳。”
佩内洛普笑着摇了摇头。“你们两个真的需要尽快达成共识。”
“那得等到地狱结冰的时候。虽然我不忙着学习的时候,他还行,但我几乎总是忙着学习。这太荒谬了。我希望他能理解我,别再来烦我。”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你们两个到了七年级就会形影不离。”
珀西担忧的表情变成了怒容。“你怎么会得出这个结论?”
“这是命运。是天意。”佩内洛普举起了她的占卜课笔记,那是珀西上算术占卜课时她上的课。“如果你愿意的话,这是命中注定的。”
珀西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上面写着明天会是阴天。”
她夸张地叹了口气。“你的视野不够大,年轻的韦斯莱。别担心,有我这个天才在这里帮你。”
“我们同岁。”
“嘘,孩子。我用我的所有查尔斯·狄更斯的书打赌,你们两个会成为最好的朋友。”(珀西觉得最好不要承认奥利弗已经把这位作者的所有作品都送给他了。)“那好吧。我拿我的一罐太妃糖打赌,明天会是阴天。”
“你有一罐太妃糖?”
珀西咧嘴一笑。“家里做的。”
佩内洛普惊叫道:“该死的,那些预言命运的星星。”
整个下午,这样的循环一直在继续:佩内洛普知道什么时候该保持沉默,有时当她觉得有必要叙述图书馆里其他人在做什么时(通常都会夸大其词,保证让人发笑),她会打断沉默;他们分享书籍和羽毛笔,总体上能够平静地学习。佩内洛普有时会开玩笑说珀西做了大量的作业,但这让他想起了奥利弗返校第一晚说的话。
不过,当佩内洛普这么说的时候,他并没有那么防备,但她还是不理解他。尽管她也把学校作业和学习放在首位,并且明白学校的重要性,但她还是很幸运地能够在没有珀西所经历的那种巨大压力的情况下通过考试。和佩内洛普一起学习是他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光,尽管他很享受她的陪伴和她所说的话,但他无法取得更好的成绩,这让他的孤独感一直挥之不去。
学期即将结束,珀西一点也不后悔搬动了他的桌子。现在他坐的时候,窗户正对着他,尽管外面的天气糟糕透顶,待在里面却让他觉得有些平静。雨水敲打玻璃的节奏似乎与珀西阅读麻瓜研究教科书时的心跳同步,尽管冬日的寒冷让他希望自己能待在楼下的炉火旁。唉,格兰芬多队的学生们正在公共休息室里庆祝他们在那个赛季最后一场魁地奇比赛中战胜了斯莱特林队,之后学校就要放圣诞假了。
在很大程度上,珀西觉得自己对各科成绩的感觉和以往一样。魔药课和草药课主要是记住药材、配方和植物部位,所以他觉得没必要在这些课上太专注。但是,当涉及到变形术和历史等课程的理论方面时,他的头就开始疼。尽管他很喜欢学习麻瓜和他们的发明,但他的麻瓜研究评估和作业也只是做得平平无奇。麻瓜生活的不同方面当然很有趣——比珀西的其他任何课程都更有趣——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总是能理解其中的内容。电简直是疯狂的存在,而洗衣机的概念更是让他头晕目眩。
他们新的麻瓜研究主题是找出魔法和麻瓜在相同事物上的区别,在圣诞假期期间,他们被要求写一篇关于这个话题的作文。例如,巫师和麻瓜都有收音机,但它们的运行方式完全不同,教授希望他们对此进行分析。作文不用在圣诞节前交,但珀西有个令人厌烦的习惯,就是必须马上把眼前的事都做完。
公共休息室里传来欢呼声。珀西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把头仰得远远的,椅子不得不靠后腿保持平衡。
他有听到过母亲责备他弟弟们做这样的动作——甚至他自己也责备过奥利弗对自己的安全如此粗心大意——但珀西现在对很多事情都感到非常厌烦,他不得不承认,抓着桌子边缘在椅子上前后摆动很有趣。
然后,珀西的生命仿佛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宿舍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珀西因为害怕而失去了对桌子的抓握。有那么一刻,他感到自己失重了,但随后,在他从椅子上翻倒后,地板冲上来接住了他。他摔到的手肘上传来一阵刺痛。
“哎哟,”他尖叫着,捂着手肘,脸朝下摔在了地板上。
他隐约注意到奥利弗在房间的另一头笑得前仰后合。
“闭嘴,”珀西哼了一声,挣扎着坐起身来。
奥利弗努力想忍住笑,但失败了,他深吸一口气,但当他再次低头看向地上的珀西时,笑声又爆发了出来。
“那——”奥利弗笑着喘着气说,“那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事情——”
“对你来说。”
奥利弗用手捂住通红的脸颊。“我的脸现在都笑疼了。”
“我可全身都疼呢,需要我给予你怜悯吗?可怜的小奥利弗!”
“那这能怪谁呢?”奥利弗挑衅道。
“你。”珀西站起身,把椅子从地上捡起来。“你吓到我了。”
“你一开始就在椅子上摆来摆去——淘气的韦斯莱,你现在想做伪君子了,是吗?”
“我还以为你都不知道伪君子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这可能会让你感到惊讶,但我实际上是有脑子的。”
“我不关心那个,”珀西喘着粗气说。“你来做什么?派对在楼下。”
“我是来——”奥利弗停顿了一下。“哦,我忘了……”
珀西翻了个白眼。“好吧,你能尽量保持安静吗?我在学习。”
“刚才看起来可不像。”
“因为我遇到了思维障碍,有时我需要思考一会儿。反正这不关你的事。别管我。”
“遇到思维障碍了?”
“不是每个人都能随口说出自己的想法还能得到好成绩的,伍德。”
奥利弗开始开始向他走来,皱着眉头,但他在走到珀西那边之前就停了下来。“我算不得班上的尖子学生,”他争辩道。
“我也不是,”珀西厉声说道,“如果你一直打扰我,我永远也不会是。”
珀西坐在书桌前,背对着奥利弗,假装在翻阅课本,尽管他其实并没有真正在读那些字。
过了一会儿,只有雨声滴答作响,奥利弗问道:“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你的,或许?”
珀西惊讶地回头瞥了奥利弗一眼,脑海中一下子涌现出上百个不同的答案。他最终决定说:
“你不是还有个派对要回去吗?”
奥利弗走近珀西,扫了一眼他桌上摊开的作业。“我可以抽出几分钟——当然,前提是你想要的话,我是说他们甚至都不会注意到我走了——”
‘我不需要一个认为骑着飞天扫帚比拿高分更重要的人来帮忙。’
“不,”珀西严厉地说道,“我不需要帮忙。下楼去吧。叫他们把那个愚蠢的音乐关掉。”
他们已经连续放了一个小时的“古怪姐妹”乐队,珀西想把自己的耳朵扯下来,用棉絮塞住耳孔。
“等等!”奥利弗的脸亮了起来,他跑回自己房间的一侧。“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是上来拿留声机的——”
珀西举起双手,感到十分无奈。“我不是才让你把音乐关小点吗?”
“不,不——”奥利弗转过身来,把大型留声机抱在怀里。“我本来想证明麻瓜的留声机比那些愚蠢的魔法留声机好多了,因为没人相信我,所以我想,好吧,那我就来证明一下。”
珀西低头看了一眼他的麻瓜研究课本,不由自主地问道:“麻瓜的留声机好在哪里?”
奥利弗调整了一下怀里的留声机,咧嘴笑了,好像他一辈子都在等有人问他这个问题。“魔法留声机太无聊了,如果你对某样东西施魔法让它工作,那么它当然会完美地工作,但这完全抹去了音乐的真实性,让它听起来很平淡。就像麻瓜录音机的噼啪声显然不是故意的,但它给音乐增添了很多特色,没有它音乐就会很无趣。”奥利弗深吸了一口气,总结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珀西眨了眨眼,习惯了奥利弗说完话后的沉默时刻,这时珀西得努力消化他刚刚说的所有话。有时他会放弃并完全忽略这个男孩,但现在他忍不住被奥利弗嘴里涌出的话语所吸引。“你……”珀西有些顾虑地考虑着自己的措辞,“你是不是对很多魔法的东西都这么想?”
奥利弗把留声机放在膝盖上,显然已经抱得太久了,有些沉。
“当然,我是说,我整个家里大部分都是麻瓜的东西,因为我妈妈是麻瓜,你知道的,但我总是记得我爸爸以前用过的东西,然后我会决定我更喜欢哪一个。”
“比如什么?”
奥利弗呼出一口气,吹动了自一年级以来就长了一些、拂过眉毛的头发。“很多东西,太多了,我家基本上就是一座麻瓜东西的金矿,我爸爸试图用魔法改进它们,但结果证明没有魔法反而更好。”
“真的吗?”
“呃,是的,我想是吧。你为什么这么问?”
珀西挠了挠鼻梁,目光避开奥利弗。“这基本上就是我被要求写的内容,”他不太情愿地承认道,“因为麻瓜研究学。我们假期要写一篇关于这个的作文。”
“哦,这样啊。”奥利弗现在已经放弃拿着留声机,把它放在了他的床上。“那很幸运,你有很多东西可以写。”
珀西哼了一声,倒在椅子上。“不,问题就在这。我对这些东西一无所知。你刚刚说的关于留声机的话我都懂,但课本上没有这样解释。”
奥利弗沉默了很久,而珀西拒绝看向他,因为他刚刚承认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奥利弗很可能比他懂得多得多。
“嗯……”奥利弗开始说道,“我现在没法全给你解释清楚,如果你能亲眼看看我说的东西可能会更好——也许……也许你可以找个时间来看看?”
“来哪儿?”
“来我家,然后我可以给你看我说的东西,因为就像我说的,那里就像一座金矿,而且我有足够的时间给你全部讲一遍。”
现在轮到珀西沉默了,他沉浸在思考这件事上,毕竟他从未去过别人家——至少不是在学校里认识的人,更不可能是他本来就不喜欢的人的家。就连佩内洛普的家也是禁区,因为她是女生,这会引起一些珀西宁愿避免的尴尬对话。奥利弗可能隔三差五就把朋友带到家里来。
“珀西?”奥利弗说道,“你不是必须来,我只是随便提议——”
“不,等等。我正在考虑。”
“这不是非得过夜什么的,你可以只来看一看。”
“你父母会同意吗?”珀西问道,他找不到其他拒绝的理由,但他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说不。“他们不认识我。”
“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奥利弗以一种庄重的口吻说道,这让珀西恨不得拿台灯砸自己。“她甚至不认识我的真正的朋友……我只去他们那儿。”
“那你怎么知道你妈妈会同意呢?我们又不算是朋友,你可能会后悔邀请我。然后——”
“珀西,”奥利弗打断了他,显然有些不耐烦了。“拜托,一切都会没事的,我问你是因为我想这么做,就是这样,只用说好还是不好。”
和奥利弗·伍德做了两年多的室友,他们互相惹恼过,争吵过,为各种各样的事情争辩过。大多数时候,珀西宁愿睡在禁林里也不愿和奥利弗同住七年,而他们找到的任何和平时刻——甚至是可能被误认为是友谊的时刻——都从未持续太久。
所以,珀西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他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