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个故事》洱青

4、第 4 章

　　好冷——好冷——
　　屋内冷潮，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气，余姚将自己缩成团也没有办法感受到一点温暖，她指尖很疼，脑子也疼，心脏更疼。
　　余姚的整个身体都陷入了一种麻木的酸疼，她动了动全身，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不想呆在这里，她这么强烈的在脑子里不断想，身体也付诸行动，等她脑子重新开始转动的时候，她站在了一个小区的门口，狂风吹得她发丝杂乱，她目光四处看，只能呆呆的站着。
　　保安在她的脸上看了一眼：“小姑娘，待会会下雨，你快点进去吧。”
　　余姚轻声问：“叔叔，这是哪里？”
　　保安一听，走出门：“这是星辰路。”
　　余姚微微眨眼，她不记得星辰路，她想转身的时候，保安大叔叫住她：“诶，小姑娘，你穿这么少，待会会下雨，要不现在这里躲躲？”
　　余姚没有抬头去看这个叔叔的表情，她现在忽然好累，好想睡觉。
　　天空像是响应保安的话，轰隆隆的打起了雷鸣。
　　余姚嘴巴刚张开，忽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下意识就开口大声喊：“陈钊！”
　　陈钊耷拉着的眼皮，向这边望过来，看见是她后，视线定定，迈步走过来，保安大叔看见他，往后退了一步，眼里很怪异。
　　余姚终于注意到这个保安，他穿着一件老汉衫，肥肥的肚子，脸上是坑坑洼洼，此时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陈钊低头道：“你？”他带着疑问，却没有问别的。
　　余姚刚要张口，忽然脸上一凉，她仰头，天空下了如针一样细细密密的雨滴，陈钊轻啧了一声，似乎有些烦躁，他轻声问：“建议我拉你一下吗？”
　　余姚摇了摇头。
　　陈钊拉着她走进小区里，一路上他步伐很快，余姚知道这场雨来的太不凑巧了，可能陈钊正要出去，被她给打断了，她懊恼内心有些后悔叫住他了。
　　保安拿起手中的蒲扇挡在头上，眉毛拧着：“这个神经病。”

　　......
　　滴滴滴——
　　余姚静静的看他输入密码，陈钊也没开口说第二句话，余姚能感受到他心情并不好，她道：“对不起，陈钊。”
　　陈钊握住门把的手一顿，顿时笑了，推开门，屋内空荡荡的，但是很大很漂亮，装潢是简约风，统一单调的黑白灰三个颜色。
　　陈钊从鞋架上三两下拆了一双新的拖鞋，放在她的脚边：“本来我今天打算跳个河的。”
　　陈钊说完仔细看她的表情，余姚慢慢的弯下腰脱下鞋子，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躲躲藏藏的，穿上鞋。
　　“跳河做什么？”她问
　　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他。
　　陈钊再次笑了，眼里却好苍白：“游泳啊。”
　　“你为什么出现在我家小区门口？我不是送你回家了？”他一边问一边走到吧台上，握了握水壶发现没有热水，转身两人碰撞在一起，余姚无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陈钊也不会继续追问。
　　余姚盯着他，陈钊将她的头轻轻转过去：“坐沙发上等着。”
　　余姚慢吞吞的坐到沙发上，像一只没有什么求生欲的鸭子。
　　陈钊接完水，将水壶放回原位点开烧水后，就坐到余姚对面的懒人沙发上，眉宇紧皱。
　　他头很疼，拉开茶几下方的抽屉，抽出药盒，指尖微微抖了抖，拆开后，直接扔进嘴里。他的动作进行发出声响，很安静的情况下，这些声音很突兀。
　　余姚没看清那些药物的名字，他很快的就收回去了，烧水发出滋滋滋的声响，余姚先打破了沉默。
　　“我妈妈跳楼了。”
　　陈钊揉着太阳穴的手徒然停下，他放下手看向她，她的眼角流出了一行泪水，无措与茫然交错，余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在他的家里想哭，或许是她对他并不熟悉，这样不熟的感觉，反而给了她一些安全感。
　　陈钊睫毛抖动，听着她继续说。
　　“余女士说她欠我爸爸一条命，她不能忘记爸爸，让我也不能忘记，可是我记不起来，我记不起我爸爸的样子，我记不起我爸爸的身影，我什么都不记得。”
　　“现在我只有一个人了。”
　　“我该怎么办。”她仿惶找不到路的模样，像陈钊听过的小丑鸭故事。
　　可惜她可能并不是很清楚，她是一个小公主。
　　烧水壶磁——的停下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