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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如何正确套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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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陷入睡眠,至少虞卿还没有。
她坐在房内窗户的木框上,斜靠在上面,抬眼看向天。
今晚的天色不错,至少比在灵山那晚要好,有月亮,照得下面屋檐上都是一片月色。
脑海里不断回放着下午的事,这像块巨石一样压在她心里,只有坐在这儿看景色时稍微能轻松点。
那个男人的眼神让她想到一次,就想将他拎出来暴揍一顿。
而且直到意气出走,大脑冷静下来后,她才意识到那两人本来就是准备吸引他们过去的。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太大声了。
而其他人竟然毫无反应,他们的话甚至可能只有虞卿和季长夏二人才能听到。
比起那个雄壮的男人,虞卿觉得自己的危机感全部来自于那个笑眯眯的。
他是谁,知道多少,又有何目的?
所以,表面上说,今晚天色不错,月光大片大片洒在外面。实际上在说,绛月的威力能得到最充分的发挥。
要不是怕男人鱼死网破,把她身份公之于众,她都想冲到他房间去揍他。
话是这么说,其实虞卿完全忘记了自己不能使用全部灵力。
她完全没过过这样的生活。于是,不能使用灵力的事常常被她抛于脑后。
虞卿越想越烦躁,当一件事成为潜在威胁时,她第一反应就是除掉他。
她从木框上轻轻跃下来,大跨步到床上准备休息。
遇到烦心事,睡觉就不会烦了。这是她的第二反应。
不轻不重的敲门声响起,“叩叩”
这敲门声不是季长夏,这么晚了也不会是店小二。
直觉告诉虞卿,是那个让她感到危险的男人。
她缓步走到门旁边,身子紧贴着墙壁上,念道“无边月色,月光为剑,借我三尺月光。”
银色的光点汇聚在一起,凝成剑的形状。
敲门声停止的瞬间,虞卿一把把住剑柄,朝前捅去。
男人推开门,侧身躲过虞卿的剑招,“这么久不见,竟然如此狠心。”
虞卿继续横向扫过去,“哪比得了师兄啊,见面就是威胁。”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再继续说话,就是一个不断拿剑砍,一个不断闪身躲。
等到十几招过去,虞卿腻了,又随便在床上找个地方坐下来。
“你这懒毛病,什么时候改改?”明枭调侃道。
“关你何事?”只得来了虞卿的一个白眼。
明枭也不气,毕竟这位师妹的本领,他早领教过了。
“掌门很想你。”明枭尝试打感情牌。
“你是要笑死我吗,随便一个闭关都是十年起步的人,还能因为我离开一个月而想念。”虞卿拒绝他的感情牌。
“你……”明枭看向虞卿,眼睛没再眯起来,而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她“真不想要掌门之位?”
“不要,怎么连你都来问我了?”虞卿没好气地回应道。
“好奇罢了。”明枭突然轻笑一声,又重复一遍自己说的话“好奇罢了。”
虞卿感觉他这样怪怪的,“师兄,你……”
原本准备离开的明枭转头看向她,“怎么了?”
“你小心别走火入魔了。”虞卿不知道明枭心里所想,下意识地担心明枭会不会走火入魔。
明枭闻言顿了一下,随后道,
“不会的,师妹,我永远不会走火入魔。”
他嘴角勾起,有了淡淡笑意。眉目自然舒展,笑得有点假,却让人感觉这已经是他最真诚的笑了。
不知为何,她知道了眯眯眼男人的真实身份,是她的大师兄—明枭。但此刻内心的疲累比之前更盛了。
直到明枭离开虞卿的视线,她还久久不能回神。
后来,虞卿总是在想,如果这一天,她发现他身上的不对劲,是不是能把明枭拉回来。
至少不会沦落到那样的结局。
叫醒虞卿的不是透过窗纸照进她房间的阳光,而是季长夏的喊声。
虞卿被叫得不耐烦,她冲到门口,大力地拉开门。
正准备告诉季长夏,吵醒一个没睡够的人,后果有多可怕。
却看到,季长夏拎着四层的大盒子,看外面还挺精美的。
鼻子嗅来的香气告诉她,好像还可以再忍一忍 。
“你昨晚没吃饭,又没吃辟谷丹,我担心你饿,给你带了点吃的。”
男人举高墨黑色镂金盒子至胸前,虞卿的脸与香味挨得更近了。
她让开一条道,“进来吧。”
季长夏毫不犹豫地闪进来,坐在桌前,将一碟一碟吃食放上去。
什么桂花酥,玫瑰酪,馄饨,捞面都有。
甜的咸的辣的一应俱全,怪不得季长夏能得虞卿另眼相看呢。
原本虞卿自持身份,不肯吃这些普通美食。但季长夏不管,钱只够买这些,强行逼迫虞卿吃下去后,她便疯狂的爱上了这些吃的。
虞卿坐到一旁,季长夏给她递筷子,她拿起筷子后,就直接开动了。
虽然速度快,但吃相不狼狈,一口一口的,让人看着很有食欲。
季长夏手握拳,顶在太阳穴那,头压上去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昨天那个人,你认识?”
虞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向他,连嘴里咀嚼的动作都没了。
“我也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季长夏赶忙找补。
虞卿嘴巴开始动,继续扒碗底的面。
“认识。”在季长夏各种变换的懊恼神情中,虞卿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季长夏点点头,将视线往其他地方看,以免虞卿发现他眼中的好奇八卦的眼神。
“你想我细说?”
“能这样当然最好了。”季长夏又看过去,露出笑容 。
“他曾是我师兄。”虞卿低着头,令季长夏看不清表情,将故事缓缓道来“然后因为我喜欢他,听了他的话,为他盗取宗门禁物,被剥夺了弟子身份。”
说完,虞卿都忍不住了。她果然不擅长编故事。
故事够假,但只要季长夏信了就行。
至于季长夏信不信?
他一手拍在桌上,几个碗碟被震得噼里啪啦的,还义愤填膺地骂道“什么啊,还这样玩弄人心的。”
“利用喜欢自己的人,很了不起吗?”
季长夏当着虞卿的面,将明枭臭骂了一刻钟的时间,直到虞卿听不下去了,给他递了杯茶。
季长夏喝的时候,还恨铁不成钢地瞟她一眼。
“你不会还对他旧情难忘吧?”
看虞卿昨天的反应,还颇有因爱生恨的感觉。
被点到名的虞卿心里莫名感觉自己闯了大祸,没想到随便一个谎言就能引得某人如此大的情绪。
看来以后不能在他面前乱说话。
虞卿在心里吐槽,季长夏还以为她还念念不忘呢。
“这种人,不值当。”
“倘若我真爱他,爱到无法自拨,怎么办?”
看戏永远是最快乐的,虞卿永远是快乐至上的人。刚刚还觉得骗季长夏有点过火,现在看到季长夏被骗得跳脚的样子莫名有点好玩。
她的脸颊靠在手掌上,眉间含有点点笑意。
“你还乐着呢?”季长夏原本觉得不方便问的隐私,现在只觉得想把虞卿骂醒。
大概谁都看不惯天之骄子为情所伤跌落凡尘的戏码吧。
虞卿挑眉,表示投降。
“没,绝对没有。”
她边说话边塞几口吃的,生怕季长夏一个生气把这些糕点都收了。
后面,虞卿狼吞虎咽,很快就将一桌子吃得差不多了。
但这顿吃食没给她以往的快乐,倒不是说菜不好吃,只是季长夏幽怨的眼神让她难以下咽。
在漆黑得只有几颗星星照亮行路的情况下,人们不愿屈服于这种条件,将热闹的小摊开了遍。
金色的建筑在夜晚显得更加明亮,所有来宾都是乘坐各式各样的骑行坐骑到的。
除了想赌一波大的的季长夏,虞卿二人。
生怕多花一个子就会让这次行动失败。
呼—,季长夏粗喘着气,额间冒着冷汗 ,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
怕很多,怕拍卖失败,怕拍得后被人算计,怕被人谋划抵在聚财楼当奴隶。
这属于是过度担心了。虞卿知道了,肯定要笑话他,聚财楼不做违法之事。
虞卿耳力很好,周围人声鼎沸,到处是游玩的人们。
毕竟,聚财楼召开这等盛会,来的人多,自然也能带来大量的钱财。
谁都想来分一点。
“不用担心,你那东西,不知用途,想拍的人不会太多的。”
僵硬的语言,奇怪的语气。
她是真不会安慰人。
季长夏心里默默吐槽着,但压力诡异的减小了不少。
门口基本都是来打探消息的闲人,见季长夏这个不懂行的想从前面进。
虞卿直接没管他的意见,将人直接拉过去,从那个只有拥有拍卖函才可以进的小道进入。
知道看到了笑吟吟接待他们的使者,季长夏才醒过神来。
无需多言,使者便带他们前往该去的地方了。
等到对的位置,还是个空无一物的小房间。
季长夏满腹疑问没问出口,下意识地看向走在他后面的虞卿,眼神示意她,该怎么办?
虞卿随意扫他一眼 ,又漫不经心的看别处去了。
这人靠不住。
等季长夏回头时,就看见一个圆形的小球出现在使者手里,细细看去,竟是个小房子,还是个特别繁华,一看就知道是季长夏一辈子都买不起的房子。
使者手指合拢向外伸去,随之一同向外伸的是透明球内的小屋。
房间内的装潢瞬间换了遍,白漆变红绸,桌上还摆满了价值千金的灵果。
前面由两个红布打底金丝绣边的帘子遮蔽视线,后面的大床桌椅更是软到整个人直接陷进去。
太舒服了。
使者一走,季长夏就摊在床上,将自己的身体与这张床完美贴合。
他也没忘正经事。
“你怎么知道有小道的啊?”他从床上勉强探出个头来,好奇地问虞卿。
“邀请函上有写。”虞卿瞥他一眼,从帘子侧边打探下面的情况。
季长夏仍然有些懵,他咋没看到?
但也更关心拍卖的情况,“下面发生了什么吗?”
虞卿也是个典型的能坐着绝不站着的人,怎么会弃如此舒适的大床于不顾,站着观察别人呢。
“没什么”,说完,落荒而逃似的快走到一旁坐下来。
没发现明枭的身影,虞卿的长睫遮住了眼里的情绪,光听她的话听不出有什么特殊含义。
昏黄但不显得暗沉的光芒就随着拍卖人员的声音洒进房间里。
“十年一届的聚财盛会,现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