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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护卫身份不明该问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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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两道声音来自不同的人却又同时响起。
“你先。”虞卿拱手,让季长夏先说。
季长夏也没客气,直接了当地开口“刚刚你本能地将我护在身后,谢谢你。”
媚眼抛给瞎子看,虞卿内心毫无波澜,回了个,
“我是护卫,这不是应该的吗?”还疑惑地歪头看他。
在她看来,季长夏雇她保护他自己的安全,那么她就有责任和义务保证他的生死。
啊,季长夏咧开嘴,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心里头有点失望。
他还以为就交到朋友了。
季长夏低着头,鸦羽般浓密的睫毛很好地掩饰了眼底的情绪,“你说。”
“我会陪你把丹炉找回来的。”虞卿靠在树干上,发丝有些凌乱地散着。
明明身上衣服都变得破破烂烂的,明明衣服上的血迹斑斑点点将浅色衣服染成了血色,明明连灵力都用不了了。
虞卿的脸上却没有半分窘迫,初日的橙光照在她脸上,季长夏很清楚的看到了虞卿的表情—她脸上的桀骜与不羁,他瞳孔微缩,情绪波澜不平。
如果形容虞卿此刻在他心里的形象,季长夏会用一个词,战神。
永不服输,永远自信盎然,永远不服她不认的事。
“不用啦,我不用丹炉一样可以炼丹。”
季长夏回神后,摆摆手,嘴角勾起,却不像之前那般灿烂,有几分的勉强。
“我听别人说,丹炉于丹修就犹如剑于剑修。”虞卿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神认真坚定“我的剑于我而言很重要,你的丹炉于你一定也很重要。”
重要吗?
当然。
那是他师父送他的第一件礼物,为了庆祝他第一次炼丹成功。
可当他看见虞卿要被吃了的时候,慌不择路地就将它丢了出去。
即使后面反应过来他做了什么的时候,他除了有些遗憾外,也没有产生后悔的情绪。
他炼丹是为了救人,那么此举亦是,便不后悔。
可当虞卿这样问他的时候,眼泪还是从他的眼眶里逃出。
如果可以,他想把自己臭骂一顿,为什么要哭呢。他止不住地喘气,压抑的情绪在经历过深夜死里逃生后被不断放大。
虞卿听到了哭声,以为是自己害得他丹炉掉了的原因,连忙安抚道“我发誓,我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
她的话语并没有阻止季长夏情绪的宣泄,反而更加强烈了。
但终究也只是小声啜泣罢了。
季长夏也不是孩子了,他知道自己未来该面对什么。现在这么点困难就哭的话,未来怕是要早早地心碎而死。
天彻彻底底的亮了,太阳从虞卿的正对面升起。刚刚还只是能看个大概,现在天光大亮,一切的一切显得那么清楚。
她看清眼前人的模样了,略低着头,眼眶红红的,就那样可怜兮兮地站在她对面,离她不过几尺的距离。
刚刚的复骨丹效果很好,至少现在虞卿已经可以站起来了。
她直起身子,走向季长夏,“走吧。”
虞卿勾唇笑了笑,这是季长夏第一次看到她的笑脸。
在季长夏第一次看到虞卿时,他都不敢想象虞卿笑起来是什么样子的。
虞卿长得冷傲,气质却又带些痞气,一双多情眸总喜欢半敛着看人。
让人感觉如果她笑了,恐怕只会有讥笑或冷笑才对味。而此刻,她的笑容,虽然只是勾起了很小很小的弧度,却有种慵懒无奈的意思。
季长夏点头回应,小跑着跟到虞卿的身后。
昨晚是他第一个没有靠怀念过去来渡过的夜晚。
南洲
青都城内
因为聚财楼即将在这里召开十年一次的大型拍卖会,本来便因为是天玄国国都而人山人海的青都城,现在更是人声鼎沸。
原本两人是没有参加这等盛会的资格的。
可耐不住这蛇太值钱了,好像叫什么地凰玄蛇。听如此高档的名字,两人就知道发财了。
通过这蛇皮,两人得到了进入拍卖会的邀请函。
季长夏的草药摘了很多,精打细算地练出了用料较一般,但价值高昂的丹药,这很考验丹师技术。
但出乎虞卿意外的是,季长夏连一次都没有废丹炸炉。
问他怎么做到的,他也只是故作沉痛地说来句“大概是金钱的力量吧。”
这搞得虞卿硬生生给气笑了。
不过当季长夏炼丹时,虞卿站在他身后看,心想果然还是有丹炉比较好。
两人把整座山走遍了,花了一周的时间,还“奴役”了些小妖兽才在一个小湖里面找到的。
还有蛇皮这昂贵的东西,这玩意甚至让他们有了去拍卖会的资格。等到拍出去了二人不敢想象,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堆的灵石摆在自己眼前了。这一下子就有了发家致富的感觉了。
离拍卖会还有几天的时间,于是两人在南洲青都随意找了个客栈住下,等着拍卖会的开始。
可以提一嘴的是,当时掌柜问他俩选什么等级的客房的时候,季长夏时不时就偷瞄虞卿的神色。
看得虞卿皱眉说了句,“不用管我,随意就好。”
但季长夏张嘴想挑最普通的一间时,明显看到某人抿起个嘴,深深吸了口气。
最终还是花了较多的钱挑了个让虞卿满意的房间,自己就捡了最低等房间住。
搞得虞卿这般冷傲的人都不好意思了,从角落里走到柜台,“换成两间玄字房。”
天地玄黄,这件客栈以此分客房类别,天最高,黄最低。原本季长夏给虞卿定了的便是天字二号房,自己便是黄字头。
季长夏虽然省了笔钱,但还是有点担心虞卿的身体。
毕竟,在修真界,房间等级一般和它房内的灵力挂钩。等级越高,房内所蕴含的灵力越丰富。
而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虞卿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之前的释放紫雷的消耗还没让她缓过劲来。
灵力是几乎用不得了,但好在这一路上,虞卿还能挥几下剑来恐吓坏人才让两人平安无事地到这来。
他想要用个灵力充足的房间让虞卿修养一下。
虞卿却拿着房间的牌号,挥手走了。
“不用操那份心了,房间内的灵力无论多少都够我用的了。”
季长夏望着虞卿潇洒离开的背影,轻叹口气。
真是要强。
回到自己房内,坐在窗边看聚财楼发的册子,上面写满了此次拍卖的商品。
他在上面用红笔标注了每样的预估价,甚至在云里泣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一时看忘了时间,连虞卿叫他去吃饭都没听到。
虞卿走到他身后,啃着圣灵果。这是他们游历过来的时候,随手在路边摘的。
这一路上,虞卿看到什么,就顺手摘了尝尝。幸好有个医师在旁边,才让某人数次幸免于难。
这圣灵果便是她这么久以来感觉最好吃的一个。于是,她摘了一堆,有事没事就塞两口。
看着季长夏这些天这么认真地做相关笔记,虞卿都有些震惊。
“那个叫云里泣的是什么啊?”她都没有听过这玩意,也不知道云溪从哪搞来的。
“我也不太清楚。”季长夏点头,没有细说的打算。
直觉告诉虞卿,季长夏说谎了。可她没有戳破,反问道。
“你做好准备了吗?那可是压轴商品。”
在虞卿印象里的压轴商品,价格都高到离谱。
蛇妖好像排位也在比较后面,要是价值有这么高,也算死得其所了。
“放心。”季长夏朝她比手势,他足足调查了快一个月,进行了无数次的预演就为了确保这次行动万无一失。
“除非是人家首富非要抢这个,不然我稳稳拿下。”
想起自己的细节推理,就忍不住高兴。
他叉着腰欢呼,大笑起来。
总算离目标近了一步了,他仿佛已经看见云里泣在他手中的情景了。
他会好好疼爱它的。
看着季长夏的傻样子,虞卿忍不住唉声叹气。
她从储物戒里拿出果子往他嘴里塞一颗,让他闭嘴。
但季长夏是个没脸没皮的,他咬了口,回句真甜。此话一出,虞卿彻底不想理他。
“走了,下去买点吃的吧。”虞卿转过身,往门外走去。
季长夏嘴里圣灵果还没咬干净,呜咽着回了句“等等我。”
随后跑过去,跟上虞卿的步伐。
“你昨晚又熬夜炼丹了?”虽然是问句,但虞卿已经笃定了结果。
“没办法,这不是为了能确保万无一失嘛。”当时两人为了找那个丹炉,找得可谓是一个昏天黑地啊。
翻过一座座山,好在他们身上沾染上蛇妖的气息,让那些妖兽不敢动他们。不然,一个丹修,一个实力被封住的剑修,怎么看怎么完蛋。
好在,丹炉找到了,还拿到了不少好东西。
一路上,虞卿在睡觉的时候,季长夏在炼丹;虞卿在修炼的时候,季长夏在炼丹;虞卿在吃饭的时候,季长夏还在炼丹。
这才有了刚刚虞卿对季长夏痴迷云里泣的不满。
聊着聊着,就走到了一楼。因为明天就是拍卖会,下面桌子坐满了人,都是在讨论拍卖会的。
“那些个东西,什么吞天蟒的皮,九彩回魂丹样样好玩意啊。”说话的男子一边说一边干了一大碗酒。
“对呀,前面都是好东西,就不知道这最后一件云里泣是何功效了?”回话的男人看着斯斯文文的,和一旁健壮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虞卿看他身形有些眼熟,但没想起来是谁。
虞卿和季长夏两人对视一眼,看来对方也有邀请函。
外头人只知拍卖会的大概,能准确说出云里泣这名字的一定不是普通人。
季长夏走到健壮男人前,“嘿,兄弟,拼个桌呗。”
他直接自来熟地坐下来,朝男人露出灿烂的笑容。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健壮男人本就豪爽性子,直接回了声“好啊。”
季长夏挥手叫虞卿过来坐下,虞卿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乖乖过去。
季长夏看虞卿坐下后,转头问壮汉“大哥,这有什么好吃的吗?”
“我们刚来,人生地不熟的。”
明明都在这吃了快一个月了,还在这装不熟呢。
要不是看这二位脸生,季长夏也不敢这么说,太容易被戳穿了。
“俺们也是刚来,还没开始吃呢。”壮汉也没心眼,直接被套了话。
虞卿闭眼喝口茶,不参与季长夏的行骗。
只是在一旁笑吟吟挥折扇的男人让虞卿感觉怪怪的。
那长得和熊一样壮的男人,脑子也差不多,一句话让她不顾形象地直接喷出来。
他说“这是您媳妇吗?长的真漂亮啊。”
“媳妇”这次她知道,道侣的意思,可……
她转头瞪着季长夏,和他,怎么可能!
想当年,各宗门想结姻亲,她是所有宗门的大热选项。
剑宗长老指着她说,此女天赋可配吾徒。
她当他的面,将他徒弟血揍了一顿。
神影宗那群飞毛腿说她与他们少掌门相配,她连夜杀上神影宗,把刀架在那少掌门脖子上,问他是不是想死。
此后,再无人敢传她的谣言。
反观现在,有人当着面造谣,她还不能反驳,深怕乱季长夏计划。
季长夏笑容僵了片刻,但他迅速调整好,回了句“是呀,我可是苦追了好久。”
“嘿嘿,俺懂。”健壮的像熊一样的男人露出了羞涩的笑意,这一幕怎么看怎么怪。
在男人即将张口说起自己结道侣十余年的故事时,斯文男人一柄折扇拦在他嘴巴前。
“季修士,你有什么事吗?”斯文男人笑眯眯地问出口。
此话一出,两人就知道对方早已经知道他是们不是初来乍到了。
一般人此刻恐怕已经感到尴尬无措了,但季长夏能是一般人吗。
他笑得更灿烂了,“你还听过我呀,我这么有名呢。”
壮汉不知道发生什么,不懂其中的暗流涌动,用力地拍向斯文男人的肩,拍得男人喝的茶都险些吐季长夏脸上“没想到你这么有名呢。”
看这边两个行不通,又转头看向虞卿,“虞师妹,诸事小心啊。”
笑眯眯的样子让虞卿感觉心里怪不舒服,看他有点不爽。
听他话的样子,他认识自己。
可虞卿记不清了,只觉得他还敢威胁,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与你何干?”虞卿看向他,眼神里满是不屑与轻视,勾起半边唇角,冷笑道“少管闲事,命才会长。”
被她呛了一句的眯眯眼也只是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没再多说什么。
那两个行不通,他竟然打起了这个最难搞的人的主意,糊涂。
一旁观战的季长夏和壮汉虽然不懂两人之间有何矛盾,但氛围里的火药味还是能闻出来的。
甚至是与季长夏无关的火药味,他听的出来这男人与虞卿是认识的。
季长夏不知道他们话中的意思,但肯定无条件站虞卿啊。
自从上次共渡生死后,两人关系好了很多。至少现在,季长夏说的十句,虞卿能回八句呢。
虞卿站起身,木板凳刮蹭地面的声音刺耳响亮,惊得在座的几人都是一愣。
“你们慢用,我先走了。”
这话明显是说给季长夏听的,不然虞卿怎么会对陌生人如此客气呢。
“我也先走了哈。”季长夏朝壮汉抱歉地笑着。
转身跟上了虞卿的步伐。
季长夏上楼梯时,还不忘打量那两个男人。却意外的发现,那眯眯眼看着他,眼睛瞪大了,眼神还怪吓人的。
像是在看鱼缸里的鱼,完全漠视他们弱小的生命。
季长夏被吓得不敢再转头看。
虞卿撇了他一眼,“别怂,瞪回去,你眼睛比他大。”
姐,是这个问题吗?季长夏有些委屈地朝虞卿投眼神。
行吧,虞卿也知道自己这话有些扯了,但话糙理不糙嘛。
到了客栈二层,两人虽然住的是同等级的房间,但因为人实在太多,分的散了,隔得有点远。
虞卿不放心,在季长夏房间门口布下个阵法,元婴以下禁行。
季长夏目送虞卿离开,他实在好奇刚刚眯眯眼的身份,更好奇虞卿是谁。但他直觉告诉他,一旦问了,刚建立的良好关系也将随之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