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如果GGAD收养汤姆和哈利》Aiolus_Ever

8、山谷生活（2）

　　“不行。”盖勒特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你还没到年纪，不能合法登记魔杖。”

　　“您只是说不能‘合法’登记，这又难不倒您；改版后的《保密法》，也就是《巫师及非巫师事务法》，还是您主导制定的呢。”小汤姆用青涩的声音争辩道，“而且，开学的时候我会被特许持有魔杖。要是这样，早几个月又有什么关系呢？”

　　盖勒特的眉头皱起来，这小子怎么什么都知道？

　　“不是这个问题，就算我给你搞到特别许可，奥利凡德也不会提前卖你。如果你还记得这法令是怎么来的——”

　　“六年前，一系列儿童巫师因携带魔杖而暴露身份，被反巫组织残忍虐杀的重大恶性事件，催生了魔杖持有年龄限制出台。”男孩对答如流，“《当代魔法史》写了，父亲。”

　　“一系列，是的。这一系列的开始，是一个寄给奥利凡德的包裹。”盖勒特幽幽地说，“魔杖是巫师生命中最重要的物品。你猜奥利凡德收到一双断手跟他刚卖给那孩子的魔杖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男孩有点懊恼，明白自己恐怕得接受这个现实了。但他面不改色地思考了一下，似乎不太认可这个逻辑。

　　“当时的反巫组织都已被您剿灭，如今没有这样的敌人了。”他像个小大人似的继续说道，“报纸上倒是写了您跟纯血家族之间关系恶化的传闻，但他们又不会像那样恨巫师。”

　　看来这小孩是真没少看书。盖勒特轻笑了一声：“你信这个传闻吗？”

　　“对付反巫势力，他们也算出了力。我要是他们，肯定会觉得自己要被用完丢掉了。”

　　盖勒特打量着他这个便宜儿子，忽然提起了点儿兴趣，追问道：“那如果是你，现在他们抱成一团，蠢蠢欲动，你怎么办？”

　　男孩想了一会，答道：“挑几个想要的东西最分散的家族，瓦解他们。有些纯血在麻瓜世界也有地位和产业，比如马尔福家，《巫师及非巫师事务法》中的《与麻瓜商业合作许可条例》对他们非常有利。特权也可以是新势力给他们的，只要我足够强，而且给得起；还要让他们看到，不跟着我往前走，他们会落得更糟的下场。”

　　盖勒特点点头：“你这个年纪能有这种思路，难能可贵。只不过，纯血比你想的更迂腐和厌恶风险。他们彼此之间沾亲带故，这里面盘根错节，要说服他们没那么容易。”

　　男孩阴沉地一笑：“我想他们都有家人和重要的东西吧，父亲？”

　　“是个立竿见影的办法。但正因为见效太快，一旦用了，你就容易变得懒惰。”盖勒特挑了挑眉，这可真是他亲儿子，“逼着他们上了船，不等于你可以躺在他们的恐惧上高枕无忧。”

　　“我倒不担心。‘魔法即强/权*’，这是您演讲里曾引用过的口号。纽蒙迦德先是监督巫师联合会实权化，推进统一改革立法；现在又渗透到联合议会里，成为影响力巨大的参政党派，无非得益于您的强大。”小汤姆稚嫩的声音回响在书房里，他未必理解很多复杂的用词，却已经初具上位者的气势了，“能威胁得到，不就说明您更强吗？弱者因为恐惧臣服于强者，所以权力归属于强者，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

　　盖勒特抬头看了他一眼，这小孩别是把有关他和阿尔的历史翻了个底儿掉吧？他严肃地问：“你对权力知道多少，儿子？”

　　这只小书虫查阅了下他的小脑袋瓜，抓取出一个词：“利益。”

　　“利益，没错。但利益只是归拢和调节权力的手段，而不是它的本质。‘如果我完全没有强迫你，并使你处于完全自由的状态，你却依然选择了我为你预设的道路，那就是我开始运用权力之时*。’”盖勒特看着小汤姆，并不担心这个极其聪明的孩子的理解力，“你读了魔法史，就应该知道，几百年前，‘肃清者’把我们从文明社会赶到了世界边缘；直到今天，我们在矛盾出现时的第一反应仍是惩罚自己，而非诉求解决或奋起反抗——正是我们瞧不上的‘弱者’将我们规训至此。巫师社会吸取了它自认为的教训，但它并没有从中成长，反而被麻瓜越落越远。”

　　小汤姆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他有自己的观点，但他是听得进去这位他崇拜的养父的话的。

　　“有空也读读麻瓜的历史吧，儿子，你要是真对政治感兴趣，就别拘泥于巫师界那三瓜两枣。”年长的黑巫师目光悠长，“不管在哪边，人都一样想把别人踩在脚下；但要说到权术和统治，我们玩的都是他们玩剩下的。”

　　“我明白了，父亲。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男孩回过神，点了点头，接着说，“您来伦敦接我那天，似乎对那些追着我的东西司空见惯了——那并不是纯血家族干的，是么？”

　　盖勒特眉毛一皱，似乎不太想聊这个话题，简短道：“不是。”

　　“您刚才也说了，除了纯血，还有另一群人关心您推动的改革。”

　　黑巫师没有发言，等着他说下去。

　　“它们会不会和反巫势力有关，正如您六年前剿灭的组织‘第二塞勒姆’？”男孩犀利地问，“我想我不太理解，父亲，书上用‘命悬一线’形容那次胜利——可它充其量就是个麻瓜组织，怎么会有这样的力量？剿灭之后，唯独没找到头目玛丽露·拜尔本的shi体，这件事就没有下文了吗？”

　　这回，盖勒特是真的有点诧异于他的敏锐了。但遗憾的是，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就像“第二塞勒姆”在兴起时也只是个无人在意、没多少水花的麻瓜组织，没有人能回答它是如何成为横亘在巫师界20世纪上半叶的一道阴影的。但那就是发生了。不知是谁（或者‘什么’），但一定有人给了他们技术、力量和策略，告诉了他们魔法的一切弱点。

　　一开始是轻敌，然后是巫师界内部互相猜忌，再然后是牺牲和力挽狂澜...最后的最后，与其说是剿灭，不如说是它自己突然人间蒸发了，就像刻意掩盖什么似的。他们借着追捕到的组织成员顺藤摸瓜，找到的是人去楼空的教堂，玛丽露·拜耳本的遗书和尸体消失的谜团。

　　多年来，他和阿尔一直在寻找男孩所说的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一无所获。它消失的干干净净，就像根本没存在过似的。这半年伦敦失踪的那几个孩子，激起了似曾相识的不详。但巫师界没人希望把它和那场动乱联系起来。

　　然而，毋庸置疑的是，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该由这个男孩深挖下去，至少不是现在。

　　年长的黑巫师扫了男孩一眼，冷冷地说：“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儿，汤姆。戈德里克山谷是绝对安全的。”

　　话不投机，盖勒特低下头开始起草一封信。小汤姆抿了抿唇，把目光转向房间的其他地方。

　　盖勒特这间书房在三楼，紧临着进入阁楼的入口。汤姆第一次见到这屋子，就知道为什么父亲对它情有独钟：它在照不到太多阳光的房屋阴面，以前是邓布利多家的储藏室，窗户离背后的山体不远，面向漆黑茂密的植被。每到傍晚时分，针叶林就像黑暗的潮水，涌向冬叶般枯白的山崖，渡鸦群飞，如瀑的月色倾泻而下，映照着隐秘而冰冷的星光。黑夜漫长，一切面目都模糊不清。

　　这是个完美的独处之地，适合像他和父亲这样怀有秘密的人。

　　顺着盖勒特身后漆黑的实木书架将目光上移，最引人注意的是一个古怪的、像地球仪似的金属装置。它有黑白两极，各占镂空球体的一半，每边有一个小球。黑色小球的影子投在中间的镜子上；它一动，另一边的白色小球就跟着移动。这东西并不起眼，但男孩一看到它，就被吸引住了。特别是那镜面上的眼睛图案，笼罩在黑色小球投下的阴影里，令他觉得眼熟。

　　“这是‘媒介共振类魔法’，是么？两个对象通过媒介联系，通过对一个对象施咒，间接影响第二个对象。”小汤姆在沉默中开口，“我在书上读到过，一直想看您演示一回。”

　　“太早了。我不推荐你现在就把心思放在这样的魔法上，等你把基础咒语体系建立起来，再找我讨论这个。”盖勒特摇头道，他已经开始批阅桌子上的文件，忽然想起了什么，盯着他说：“——我警告你，没有魔杖，别打黑魔法的主意。”

　　“我明白了，父亲。”男孩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深不见底的黑眸子若有所思，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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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无波的生活继续着，进入七月，盖勒特回家的次数显著地变少了。汤姆多少也意识到了些什么：他会偷看阿不思订的报纸，偶尔在那些名字奇怪的小报上看到人的shi体——“魔法部否认焦尸与肃清者‘火刑’有关：不能确认死者巫师身份”；而《预言家日报》总是以“魔法事故”一笔带过，提醒巫师们注意点火咒的使用必须配合清泉咒。

　　但在沐浴着两位巫师强大魔法的戈德里克山谷，所有这些字眼都是遥远的。事实上，这个山谷正面临着它自己独特的、隐秘的危机：

　　小汤姆开始变得有点无聊了。

　　孤儿院的残忍小实验不可能在养父们眼皮子底下开展，缺少魔杖又让他的魔法探索不得不暂时停滞；更糟的是，父亲越来越少回来，这意味着他找不到一个完全理解他是什么样子的人聊天。他变得无所事事，完成任务般读着父亲推荐的、砖头那么厚的麻瓜作品，感觉他那小脑瓜里的黑色风暴一日比一日叫嚣得更甚。

　　他很饥饿。每一个细胞都在抱怨着无聊，催促他去猎取乐趣。

　　终于，在七月的第二个周五，早早地准备好下次与父亲交流的内容，男孩第一次把目光认真地投向了窗外，决定换个方向寻找可能给他带来乐趣的念头。结果，他意外地看到哈利正蹲在不远处的草坪上，不知在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隔着窗户盯了那背影一会，男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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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干什么，哈利？”

　　哈利正蹲着，专注在手头的事儿上，被身后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

　　“汤姆？——梅林的头发，你终于肯出门了！”

　　哈利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弟弟，绿眼睛里充满难以置信，又无端地庆幸——他家的阁楼里终于不用多一顶他天天担心发霉的宅家小蘑菇了。

　　越过哈利的肩膀，汤姆发现那草丛里有一团黑色的茸茸。那是一只非常瘦的小猫，看上去只有细细一条。哈利正用魔咒把一条鱼撕成小块，慢慢地喂给它。

　　汤姆思考了一下，在哈利旁边蹲下来，盯着那小猫看了一会，甚至学着哈利那样用手戳了戳它柔软的耳朵，然后面无表情地说：

　　“它活不成了。”

　　哈利以为他要说什么呢，险些呛住：“什么？它还好好的呢，只是有点营养不良，别这么说。”

　　汤姆没有和他争辩，玩着那只小猫的粉爪垫。他没有抬头，但是他能感受到。在这片看似开阔的草坪周边，那些无害的灌木里，无数双嫉妒的眼睛正在暗处伺机而动。

　　“你要把它捡回去么？”他问，但心里知道答案。

　　果然，哈利为难地摇了摇头：“爸爸有点儿猫毛过敏，我不想给他添麻烦。”

　　“那么，你也喂完它了，我想我们该去镇中心帮太姑姥买东西了。”汤姆站了起来，异常好心地朝哈利伸出了一只手，莫名其妙地微笑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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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即强权——Magic is Might”，原著伏地魔掌权魔法部后刻在大厅里的口号，不确定是谁提出的，查到的资料说法不一。

　　*出自《福柯：关键概念》导论：权力、自由和主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