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咒回交朋友啊》醒时春

3、第 3 章

　　太阳西下，照得庭院里的枯树扭曲地映在白色的推门上。
　　“古贺小姐，这是我的爱女，希望她能成为您的玩伴。”
　　“古贺小姐，这是我的侄子，您可以放心将背后交给他。”掐媚的大人弓起腰，嘴角的微笑弯起到怪异的程度。
　　古贺春瑠僵硬着身体跪坐在榻榻米上，感觉自己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自己像一尊乖巧的木偶。忽的一股力量朝她推来，她直接扑倒在地上，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又变了，古贺春瑠被一群看不见脸的黑影团团围住。
　　“就是她吧，本家没有咒力，无法再使用咒术的女孩。”
　　“已经是没用的废物了，不必再在她的身上花费功夫。”
　　“你不配待在本家！”
　　悲伤在胸腔里流动，熟悉的场景勾起了古贺春瑠的回忆。
　　难道他们离我而去，是我的错吗？
　　古贺春瑠感觉有滚烫的东西在眼中，不是眼泪，是她的愤怒在燃烧。连一个咒物都能嘲笑她吗？过去的悲伤和现在的愤怒交杂着，古贺春瑠感觉到有股熟悉的力量在她体内流动着。她握紧拳头，想要聚集咒力在手上，准备视机而动。

　　“古贺同学！”古贺春瑠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怎么好像听见山田绿的声音了。
　　“【玉犬】。” 区别山田绿的声音，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两只一黑一白的长毛犬从他地上的影子里浮出。它们张扬着尖牙利齿，朝咒物飞扑过去，狠狠地咬在捆绑古贺春瑠的触手上。古贺春瑠感觉禁锢自己的力量一松，她手腕一转，将一直握着的美术刀飞掷出去。
　　“【构筑术式】！”
　　在美术刀短暂的飞行距离，它的刀头凭空衔接上了三十公分的刀片，让它的刀刃长到足以像一把刀。而用了咒力飞掷出去，这力量足以贯穿咒物的脑袋。是的，古贺春瑠的目标是咒物的那只眼睛！
　　“噗嗤！”刀刃利落地捅穿了咒物的致命弱点。古贺春瑠得以解救，安全地落地。
　　“没事吧，古贺同学。”山田绿怕自己坏了事，在一旁着急地来回踱步，看到古贺春瑠如释重负的样子才敢上前来，“真的要吓死我了，我们一上来就看到你痛苦地被吊在空中。”
　　古贺春瑠揉着刚刚被挤压的四肢，抬头才发现多了一个人，“你是……？”
　　“初次见面，我是伏黑惠。”眼前的男生穿着一身初中校服，黑色的头发不服帖的向上翘起，“你应该也是咒术师吧，但我从没见过你。”
　　没有咒力的咒术师吗？古贺春瑠苦笑道：“算是吧。”
　　“我在一楼遇到伏黑同学，是我缠着他跟过来的。"山田绿伸手拉起坐在地上的古贺春瑠，“ 伏黑同学之前来参观过我们高中部，我还给他指过路。”
　　古贺春瑠抬眼发现楼下操场有个人影一直在朝他们招手：“那是藤本同学吗？”山田绿朝前几步趴在栏杆上，也招手回应着：“是智子诶，那我下去看看她好了。”说完，山田绿对古贺春瑠眨眨眼，嘴唇做了“你们两慢慢聊”的口型。
　　先开口的是伏黑惠：“我之前来你们学校，也是为了查看是否有诅咒。但是没想到这个咒物这么短的时间就孕育出来了。”
　　“它应该将其他小的诅咒都吞噬了，才获得了更强大的力量。”古贺春瑠捡起地上的美术刀，这是她重获咒力后第一次杀死咒物，“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不知道以后还见不见得到。”如果她的咒力又消失了，她还能见到咒术师吗。
　　伏黑惠一边掏出手机，一边疑惑地看向古贺春瑠：“我们以后会经常见的，你难道不上咒术高专吗？”说完，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脸色一变，“我是逃课出来的，那么下次见。”
　　古贺春瑠跟说完就跑的伏黑惠再见后，也收拾了一下就离开了学校。

　　伏黑惠终于在晚饭前赶回了家，才免了一顿姐姐伏黑津美纪的抱怨。正在为今天的事故写报告的伏黑惠，想起古贺春瑠一脸忧虑，他转头打了个电话。“喂，是五条老师吗。是这样的，我遇见了一个咒术师，她……”

　　第二天，身体无恙而回到学校的古贺春瑠发现昨天的骚动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停课。在同学间的流传是，一名初三生因为升学压力而引发的教学暴乱。最后经过确认死亡的有一名学生，以及在骚乱中不小心受伤的有六名学生。
　　“你们有没有见到，整个教室被血溅得到处都是。”
　　“什么，是真的吗？”走廊里聊天的学生像是忘记了昨天经历的压抑，成群结队地讨论着昨天的事故。古贺春瑠沉默地从他们身边经过，班主任托了同学带话让她一趟教室。
　　用于谈话用的教室只摆了两张桌子和两张椅子，空荡的教室更显得一点声音都放大无数倍。“古贺，全班只剩你的升学志愿还没有填了。你难道真的不想上高中吗？”面对班主任的质问，古贺春瑠沉默了。班主任不耐烦地戳着一下又一下的圆珠笔。他只剩这一个学生迟迟不交志愿表了，本该早就能收尾的工作却因为古贺春瑠她一个人耽误到现在。
　　古贺春瑠呆坐着，脑袋中的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古贺春瑠其实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上什么样的高中，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曾经觉得未来的高中生活会很无聊。但是经过昨天，掌握力量的滋味令人沉醉，难道她又要回咒术界吗？因为幼年的经历，她曾经多么讨厌拥有咒术的自己，现在又是为了什么呢？
　　“老师，我下周一一定会将表格交给你的。”
　　班主任冷着脸，对古贺春瑠说：“这是最后一次通知你。”

　　古贺春瑠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到教室，正好碰到要去小卖部的山田绿。山田绿上前主动挽住古贺春瑠的手臂，道：“春瑠，我们今天一起去买蛋糕吃吧，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店子。去吧去吧！”
　　看着山田绿眨巴眨巴的眼睛，古贺春瑠不好意思拒绝，半推半就地同意了。两人相约在放学后，走在熙熙囔囔的街上，古贺春瑠才有一种从压抑中走出来的感觉。话说回来，山田绿会去哪所高中呢？古贺春瑠把心里想的问题问了出来。
　　“我吗？”山田绿低头划着手机，在屏幕上戳戳点点正在查导航，“我的偏差值能上哲理的高中部就满足了。”说完，山田绿抬头看向古贺春瑠，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口问道：“春瑠，你有想好去哪所学校了吗？”
　　古贺春瑠经过昨天的事件后，明白自己不能再装作自己与咒术界毫无关系了，所以她心里其实有了决定，“我……”
　　“她要上的就是咒术高专。”一道陌生的磁性男声从声旁响起。
　　古贺春瑠和山田绿整齐地回头望去，只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男人站在她们身侧，脸上还带着奇怪的黑色眼罩。
　　山田绿一脸警惕地往后推了两步，还顺手将古贺春瑠一起往后一拉，说道：“你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个学校？”
　　带着眼罩的男人笑了一下，一只手插着兜，一只手提着个塑料袋，依旧懒洋洋地说：“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你应该听过吧，古贺同学。”
　　“是的，确实有这么一所学校。”古贺春瑠看了眼前的男人好几眼，才犹豫地说道，“好久不见，五条先生。”古贺春瑠曾经见过五条悟，在还呆在那个沉闷的古贺家的时候。

　　“喂，你们要我和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相亲是不是犯法了呀。” 男生大大咧咧的坐在榻榻米上，手上拿着瓶苹果汁嗦着。这是古贺春瑠第一次见五条悟，她从没在古贺家见过这么不羁的男孩子。
　　坐在旁边的古贺家的长老一脸献媚地说：“五条悟先生，我们古贺家是抱着一颗交好的心来的。”
　　五条悟把喝完的纸盒揉成一团，胳膊随意地撑在交叉的腿上，道：“不管你们和家里的老头子达成了什么一致，但是在我这里都不作数。”说罢，墨镜下蓝色的眼睛盯着对面古贺家的长老，“当然你们也可以跟我用拳头说话，看看谁更厉害。”
　　那时年幼的古贺春瑠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时五条悟才将眼神难得的分给一眼正跪着的古贺春瑠，好像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个人一样。

　　时间好像过去的飞快，五条先生变成了成熟的大人，而她也从古贺家离开了。
　　“我现在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你们叫我五条老师就可以了。”五条悟说着，一边从塑料袋里窸窸窣窣地掏出俩个包装盒，“怎么样，要吃蛋糕吗？作为见面礼，老师我请客哦！”
　　古贺春瑠笑着接了过来。也许，有些东西保留下来也挺好的。山田绿红着脸，双手接过了蛋糕，她不好意思地说：“五条老师真的很抱歉，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坏人。”
　　“哎呀，经常有人会这么觉得，我已经习惯了。”五条悟扶着脑后的布条，哈哈大笑道，“所以你要来咒术高专吗？”
　　山田绿正准备研究着蛋糕是什么口味，听闻道：“五条老师，那我可以去吗？”
　　五条悟摇晃着手指说：“那不行哦，我们是特定招生的。''

　　一旁的古贺春瑠已经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去咒术师的学校？可是我……可是什么呢。她难道不是咒术师吗，她难道咒力没有恢复吗，她难道就不想去吗？不是的。古贺春瑠在内心回答道。那还有什么犹豫的呢。于是，古贺春瑠坚定地看向五条悟，道：“五条老师，我想去咒术高专读书。”
　　“好！我们先加一个联系方式，改天一起去一趟学校吧。”刚加好电话，五条悟的手机就响了，“喂，是我。好的，我马上到。”接着电话的五条悟，慢慢收回了笑容。他跟古贺春瑠和山田绿挥手再见，一个人又消失在了街角。

　　“春瑠，太好了。恭喜你找到了心仪的学校。”此时，古贺春瑠和山田绿已经慢慢走到了附近的公园，找了一个长椅坐下，准备享用蛋糕。因为五条悟送了她们蛋糕，所以两人不打算再去蛋糕店了。
　　古贺春瑠微笑着回复道：“谢谢。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决定好了。”说完想到什么又是一笑，“这样周一我就可以交表格给班主任了。”两人相视一笑。
　　山田绿狠狠地挖了一勺蛋糕，并大呼好吃。想到要报考的学校，古贺春瑠又想到了当初山田绿犹豫地询问，“我有一个喜欢的人，我……我有些问题想当面问他。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古贺春瑠停下挖蛋糕的手，她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朋友呢。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问道：“小绿，你上次说的喜欢的人，告白成功了吗？”
　　山田绿一愣，好像停止了思考，才慢慢说道：“不是告白啦，是一些问题而已。而且我已经问到答案了。”说着，缓缓一笑，“我知道她要去哪所学校，就够了。”
　　“是吗？那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