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清清》陆瑶珊

7、第七章

　　期末考试结束了，等着出了成绩就可以放寒假了，很多着急回家的同学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叶清坐在客厅的长桌前，靠着窗户晒太阳，若有所思，然后她把程小烨叫过来，问他要不要送他去爸爸或者妈妈家过年。程小烨表示不要，父母离婚后都又再婚了，他不想去打扰任何一家，何况他爸的新老婆还来学校闹过，他回去每天看着她的脸那才是折磨。叶清也没有打算回老家，她母亲不在了，父亲也已经再婚很多年，她回去也是格格不入。于是两个人决定留在上海过年。然后叶清一板正经地跟程小烨说：
　　“过了年，就要送你去上初二了，这半年，考虑到你前期耳朵听不清和转学的问题，你爸爸没让你去上学，想说如果跟不上就让你复读。但是按我的意思呢，你起码应该在家把该学的都学一下，可是我看你根本没在学。也怪我这个学期对大学生活适应的不太好，没太多时间管你，刚好，趁着这个寒假，我来给你制定一个学习计划，然后给你补补课，争取下学期你可以直接跟得上，这样就不用多浪费一年时间了。”
　　程小烨好不容易等到姐姐放假了，想说终于可以一起出去玩，没想到等来的却是沉重的学习任务。而且叶清在高中的时候，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在看书，但是他知道，看的很多都不是跟高考内容相关的，看起来是个时时刻刻在看书刻苦努力的学霸，其实是个伪装成学霸的学神。没想到，姐姐到了大一，学神光环有点褪去了，有点要退化成学霸了，要付出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应对学业。程小烨心想这个医学专业真是学神吞没机啊，专治各种不服。
　　程小烨在叶清身边做一个学渣，其实压力挺大的，当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在叶清的指点下，他成绩进步也不小，认识叶清之前，他的成绩一直倒数，经过在学神叶清身边几年不断沾染仙气，初一毕业的时候已经是班级前几名了。只是程小烨来上海后学习被打断了，趁着耳朵听不清的那段时间，积极打游戏玩摄影，将学习抛得远远的。程小烨的父亲程庆洲虽然没有在程小烨成长过程中一直陪伴在身边，但是内心深处还是很挂念他的，觉得程小烨从小听力残疾，就对他在学业上没有太高的要求，而是自己努力工作，赚下一份家业，让程小烨一辈子衣食无忧就好。所以程小烨的父母对他的学业并不上心，觉得多上几次初一也没问题，而且刚转学到大城市来，总得多适应适应嘛。但是对叶清这种上学跳级的高手来说，少一个学期根本不算什么，寒假补一下应该没问题。
　　叶清自己对于大一的学习生活也不是特别满意，她觉得学习节奏有些被动，于是决定趁着寒假预习一下下学期的课程，争取下个学期有一个比较自如的学习节奏。她早就准备好了下学期的课本，《医学免疫学》、《病原生物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等几本大部头已经摆在桌上了。叶清看看程小烨，又看看这几本书，仿佛在跟程小烨宣战，你看看我这基本连书名都透露出高深莫测的书，你那几本初中课本算什么呀。程小烨默默地拿出历史、地理、政治课本，向叶清表示不服，他虽然才初中，但是已经决定高中的时候学文科了，一方面是因为他数理化真的不行，另一方面，他知道叶清语文不好，文科也不怎么行，他也不想在姐姐面前那么没面子嘛。但是程小烨也不敢太过嚣张，他知道即使姐姐不怎么擅长文科，但是如果硬要她学一下，瞬间秒杀自己还是没问题的。
　　叶清对程小烨的态度非常满意，她用了半小时，分别给自己和程小烨制定了一个学习生活计划，然后递给程小烨。程小烨看了一眼，差点晕过去，这每天十个小时的学习安排谁受的了啊，这可是寒假啊。叶清可不管他，并表示一定要按这个计划执行。
　　第二天一早，叶清就叫他起床，先楼下跑步，再吃早餐，然后开始上午的学习，吃午餐，午休，开始下午的学习，晚餐，开始晚上的学习。第三天，又是如此，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到了第六天，程小烨终于受不了了，平时上学还有周六周日呢，这都六天了，而且看叶清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他都要累死了。叶清看他可怜，允许他放假一天。
　　余飞白在办公室帮老师处理期末事宜，他对面的办公室刚好是叶清他们年级的老师的办公室，有一天，他路过时听到老师闲谈：
　　“叶清同学虽然不喜欢跟同学交往，而且中间一度被传风言风语，但是没想到成绩这么好啊，除了体育不太行，这次期末考试门门都是年级第一，而且很多年没有出这么高的分了。”
　　余飞白愣在原地，他上次见过叶清的笔记，觉得叶清细致认真，只是上学这么多年来，他也见过很多笔记很整齐，成绩很不行的人，他虽然天然地相信叶清应该成绩不错，但没有真正确认前总也替她捏把汗，而且程小烨之前还跟他说，叶清高中时候特别轻松，上大学后学习压力特别大，他还心想叶清会不会在小城市的高中成绩还行，到了全国顶尖大学，同学都是高手了，就要被比下去了。他是怕叶清伤心，毕竟她都这么努力认真了，如果成绩不好，与高中时候的情况落差太大，那该多难过啊。没想到叶清这么厉害，居然可以考年级第一，叶清付出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一定很开心，他也很替叶清开心。正想到这里，手机响了，他看了一下，是程小烨的求救信息：
　　“飞白哥你期末考试完了吗？救命啊，我姐姐像疯了一样虐待我。”
　　飞白看了满头问号，叶清怎么可能虐待儿童，赶紧回复：
　　“？？？？”
　　“我怀疑啊，她这次期末考试没考好，受刺激了，她之前在高中可以轻轻松松就年级第一的啊，我都没看她费力学习过，结果她现在放寒假了都不休息，制定了每天十个小时的学习计划，哦，还给我制定了，我已经连续六天每天陪她学习十个小时了，我快要疯了，你如果有时间，陪我打会儿球、打会儿游戏好吗？”
　　余飞白看到后笑得不行，想要刺激一下程小烨：
　　“你想多了，你姐姐这次期末考试除了体育，其他都是年级第一。你有这么好的榜样，一定要跟她好好学习。”
　　程小烨看到飞白的回复，差点晕倒，接着说到：
　　“飞白哥，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我姐不理你你也不要对我落井下石嘛。说真的，你可以陪我玩吗？”
　　飞白笑了笑，心生一计，回道：
　　“我是很想陪你玩啊，但是你姐姐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见到我，而且不喜欢我进入她的生活，我也没办法啊。”
　　余飞白心想，剩下的事情就让程小烨去搞定吧。
　　程小烨准确领会了余飞白的精神，酝酿了一下情绪，戏精附体，走到叶清面前，委屈地说道
　　“姐，我觉得非常地孤独，你看我父母抛弃我，你的大部分时间又都在学习，我现在也没有同学，我真的好寂寞。而且我还残疾，我还要带着这个折磨耳朵的东西，觉得人生真的很没意思。”
　　叶清放下书，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看着他，说道：
　　“说吧，想干什么”
　　程小烨马上喜笑颜开，对叶清说
　　“姐，我想找飞白哥来家里打游戏。”
　　叶清点点头，说：
　　“这个没什么问题啊，你邀请他来就好了。”
　　程小烨赶紧发微信告诉飞白：
　　“我姐姐同意了啊，飞白哥你明天早点来啊。”
　　余飞白车开到他们楼下的时候，刚好看到叶清背着书包出门，他下车挡住叶清的去路，低头靠近叶清，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我是能吃了你还是怎么地，怎么躲我就这么急呢。”
　　叶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要离开。余飞白对着她背影喊：
　　“放寒假了还这么辛苦学习，小心变成书呆子。”
　　然后笑了笑就上楼了，他已经对叶清的不理不睬免疫了，要是哪天叶清突然热情招呼他，他才要不安了呢。
　　余飞白跟程小烨打了好久地游戏，突然停了下来，带着坏笑，手搭着程小烨的肩，说到：
　　“你看，飞白哥对你怎么样，学业这么忙，我还抽时间过来陪你打电动，甚至还要忍受你姐姐的白眼。怎么样，够意思吧”。
　　“当然够意思了！飞白哥，你是我最好的大哥！”
　　看着程小烨被带入圈套，飞白笑了一下，马上说：
　　“你看，我够意思，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
　　程小烨一头雾水，表示没听懂：
　　“表示表示，表示什么？”
　　余飞白接着说：
　　“我对你姐有意思这事我也不瞒着你了，你上次也看出来了，但是你姐的态度你也看到了，看我跟仇人一样。”
　　程小烨咧咧嘴，他早知道这一天会来，于是说道：
　　“那个，飞白哥，虽然我们是好兄弟，但那是我姐啊”
　　余飞白不明白了，急问到：
　　“怎么了，你是觉得我哪里不好吗？”
　　程小烨上下打量了一凡余飞白，纠结地说道：
　　“你好是好，但是你看看你，这么帅，太招女孩儿，做你的女朋友压力多大啊，而且，你这岁数是不是太大了点儿”。
　　余飞白气气地说道：
　　“你这小孩还挺封建，还讲究岁数。”
　　程小烨不服气地说道：
　　“我姐上学的时候跳过级，今年才多大啊，正常还在上高中呢，你俩谈恋爱，搁我姐身上那叫早恋，搁你身上那叫晚婚。”
　　余飞白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道
　　“所以，怎么说，你是不同意我追你姐咯，上次你不是还主动要帮我呢么。你看我这么大的岁数，也挺忙的，以后这打游戏嘛，我可能不怎么有空了。”
　　程小烨哼了一下，不屑说道：
　　“飞白哥，你还真当我小孩儿呢，会因为你陪我打游戏就出卖我姐，你不带这么要挟我的啊。不过呢，你追我姐，我也不反对，你得答应我，不能让她伤心难过，不然别看我现在比你矮，到时候还是会打你的哦。”
　　余飞白笑道：
　　“我不会给你打我的机会的。”
　　程小烨哼了一下，嘲笑道：
　　“你也得先追的到再说吧，就我姐，我看已经献身科学，阿弥陀佛了，对谈恋爱一点儿没兴趣，这难度系数很高了啊，而且，我看你好像也不是啥恋爱高手，估计没戏。”
　　余飞白拍拍他，揉揉他的脑袋：
　　“小小年纪看起来懂的很多啊，怎么，你是恋爱高手啊，那你这个恋爱高手要不要帮帮我啊。”
　　程小烨递过游戏手柄，飞白马上说
　　“打游戏没问题”。
　　程小烨又摇了摇头，飞白不明白了，问道：
　　“说吧，还要什么？”
　　程小烨赶紧趁机说出他筹划已久的阴谋：
　　“飞白哥，你说你长的这么帅，身材这么好，咱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啊”
　　余飞白更懵了，想不通这小子是要干什么。
　　程小烨接着说：
　　“你给我当模特，我给你拍照，怎么样，这不难吧”
　　余飞白赶紧条件反射捂住自己的胸，害怕地说到：
　　“不是要脱光吧。”
　　程小烨神秘地对他说：
　　“本摄影师还没想好，到时候听摄影师的就好。”
　　余飞白说道：
　　“那我的事你打算怎么做？”
　　程小烨笑了笑，说道：
　　“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两个人击掌，完成了“肮脏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