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意》南烟酔雨

25、平等

　　云朵朵含着泪朝韩静摇着头，她质问母亲为何要这样做，原本平静的生活有什么不好呢？韩静见事情败露，便再也无所顾忌，咒骂道：“你这个贱人生的杂种，我养了这么多年，都养不熟。”原来，云朵朵并非韩静所生，而是云庆的第一位夫人所生。当时原本云庆要娶韩静做正室夫人的，却因为党争，韩静全家负罪，云庆只得按照父母之意，另娶他人，但他又放不下对韩静的感情，便收韩静做了侧室。没想到他的正室夫人生云朵朵时难产而亡，云庆见党争风头已过，便将韩静扶正。云朵朵了解了事情原委之后，觉得云庆也不算是对不起韩静，韩静却不满地说道：“你这个父亲，怕我有了亲生孩子后对你不好，这么多年，竟从来没有跟我有过子嗣，你觉得这时对我好？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就叫你学一些书画，叫你去影响圣上，为秦重平反，难道就那么难吗？后来我得知雍王在南苑小筑，又想叫你施展才华，让圣上和雍王再次为一个女人起嫌隙，我不知道你怎么就是不愿按照我说的话去做呢？我算是想通了，一切只能靠自己。人品贵重如秦重，也难免遭人陷害，只有将全力牢牢地抓在自己手里，才可以利于不败之地。了源是从前我们韩府的门客，机缘巧合让我在清远观遇见他，算起来，为今天之事，我们已经谋划了十年了。谁想却功亏一篑，付诸一炬。”韩静忍了许久，终于把心中这么多年的积怨说了出来，她仰天大笑，自顾自地说道：“我就是要掌握权力，凭什么女人一定要靠男人，我就是想学前朝的则天女皇，我就是有野心又如何？”云府周围的侍卫看到近似疯癫的韩静，连忙将她抓了起来，以免她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这一场闹剧，外面的百姓看得是惊心动魄，他们渐渐从复杂的事件中理清思路，便开始纷纷问道，那笔记上的几条对新法的看法，到底应该遵循哪一条。崔昕听见了便说：“今天之事，是我早已与皇兄商量好的圈套，为了就是引幕后黑手出来。那日我在宫中与皇兄就探讨过这份笔记上的不同看法，皇兄告诉我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这些看法没有错对，只是因为不同的人所处的身份地位不同，便对变法有了不同的见解。接下来的阐述，便由皇兄来做吧。“
　　崔昕话音刚落，崔沂被从房中走了出来，原来他并未受伤，那把盈盈手中的刀是可伸缩的，而大家看到的崔沂所流的血，则是刀中喷出的番茄酱汁。崔沂用极度平静的语气说道：“不同身份的人对变法有不同的看法，就容易因为变法与否而产生矛盾，如果我们能够缩小社会中的阶层、身份的差异，乃至做到人人平等，想来大家对变法的看法，也不至于这样的千差万别。”接着圣上又说，“当然，我们现在还无法完全消除这身份、等级的差异 ，但无论是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的变法，都应该渐变，给大家一段适应的时间，这是不能一蹴而就的。”于是，圣上下令全国先暂停新法，派庄敬为并州刺史，先在并州之内试行变法，若是变法试行卓有成效，再逐渐在全国范围内实施。
　　庄敬听着自己虽说是贬了官，但这样试行变法，确实能够更好地让变法真正落到实处，又想到圣上愈发英明神武，当下便应承下了这差事。崔沂之后又说到了人人平等之后，可以通过百姓的选举来推举贤能者，来管理这个国家。这个领袖是大家选出来，帮助大家对社会施行管理的，是为人民服务的，元烈听了忽然很感兴趣，，说道：“这个好，这样皇位就不是父死子继了，我终于不用再学那些治国方略了。”在围观人群中的李申，听到元烈这话，连忙上去扯元烈的衣袖，示意他慎言。但对崔沂施了一礼，递上了北戎国给安国的国书，约定两国永为兄弟之邦。
　　了源和韩静的身体被侍卫压制着，他们竟然也觉得圣上说的理论颇有道理，但却没有表露出来，嘴上依然威胁道：“你们若是把我们抓起来，你们便永远都别想得到护身符所需的解药。”“解药我们早就从清远观找到了。当初我们北戎的勇士，暂居清远观，却不想发现了清远观里面藏着的阴谋。后来曲水流觞，你们皇帝识破了我们的身份，并与我们约定，我们在清远观查到的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他，所以你们在研发解药的时候，我们早就偷偷探查好配方了。”说着李申便将解药拿出，分给咳血的受害者。
　　韩静和了源彻底输了，输的明明白白，输的血本无归。韩静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侍卫，拔出侍卫的刀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去，崔沂示意元烈将刀夺过来，绝了韩静想要自杀的企图。崔沂对着韩静说道：“你难道不想看看这般施行新法之后，我们安国乃至北戎的变化吗？你不想整理秦重的书画吗？朕已经决定，不会因为政见不同而同时禁绝其人的诗文书画，艺术和政治不可混为一谈。你和了源道长可以在清远观整理秦重的作品，朕的宫中也藏着不少秦重的书画。希望你们在整理的过程中，得到秦重对于你们品格的教化。”韩静听到整理秦重书画，不由得眼中含泪，想着自己与了源这辈子，怕是只能在清远观中忏悔度过了，所幸还有秦重的书画相伴，便和了源应了下来。
　　圣上还宣布封云朵朵为昭阳公主，与北戎太子元孝先和亲，云朵朵这才知道元烈是北戎的太子，与自己身份如此悬殊，而自己竟依然可以嫁给他，不免心中十分欢喜。一切都结束了，圣上拉着白桦的手，离开了云府，回到了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