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时沉溺》清随尔

18、第 18 章

　　“咚咚咚。”

　　屋外女佣抱着衣物敲门，几秒后，门被人从内打开，女佣看是盛先生开门，愣了一瞬。

　　“给我吧。”盛霁光道。

　　“哦，好。”女佣忙将东西递到他的手中，门又被嘭地关上，关门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那声音让女佣的耳膜都震了一下。

　　屋内的人同样被吓了一跳。

　　辛熙茹目光迷蒙地看向门口，见到抱着东西的人，语气疑惑：“你为什么要在我房间？”

　　盛霁光不想和醉鬼计较，将衣服和洗漱用品放到床尾的沙发上。

　　见他不理自己，辛熙茹不依不饶道：“你为什么不说话？”

　　刚才乖顺的人开始不安分起来，盛霁光表情冷淡，垂眸看她，没有回复她的意思。

　　灯光落在他的身上，在地上投下一片阴影。

　　辛熙茹看见他的影子，突然伸脚踩了一下，委屈道：“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姑姑。”

　　眨眼间，她的眼中就凝出泪珠来，情绪如同变化多端的天气，让人捉摸不透。

　　她抽泣了一声，可怜巴巴的，像被抛弃的小猫。

　　盛霁光肃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轻轻颤抖的肩，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似认命般坐到她身边。

　　伸手将她抱入怀中，无奈道：“恶人先告状。”

　　辛熙茹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回抱住他的腰，糯糯道：“我害怕。”

　　她害怕，没有人要她了，唯一愿意收养她的姑姑死在了医院里，她讨厌医院，那里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唯一的一点甜，到现在，也化作了苦。

　　一切都变了。

　　她真讨厌长大。

　　背上传来轻轻的安抚，辛熙茹又安分下来，困意上涌，她忘记了哭泣，慢慢在他怀中闭上眼。

　　半夜，辛熙茹被强烈的渴意弄醒，她睁开眼，在床边摸索了一阵才发现灯的开关在哪里。

　　打开灯，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这才注意到身上还穿着礼服。

　　她一时想不起来是怎么睡着了。

　　记忆好像停留在她跟着盛霁光走回房间，后来……她努力回忆了一下，好像和他说了会儿话。

　　她咬了咬唇，应该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床尾的椅子上摆放着叠放整齐的衣物，客房里的柜子里摆放着矿泉水，她起身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水是凉的，反倒更好地解了渴意。

　　她拧上瓶盖，方抱起衣服和洗漱用品进入卫生间。

　　翌日，鸟儿在窗外叽叽喳喳，清脆动听，却也扰了睡觉中的人。

　　辛熙茹翻了个身，本想继续睡，放在柜子上的包里却传出手机铃声，就算她一直不接，它也不屈不挠地响着。

　　她的睡意直接被赶跑了。

　　下床，拿出手机，她接通电话，何姐的声音瞬间传入。

　　“熙茹，你确定今天不和我们一起走？”

　　辛熙茹愣了一下，昨天盛霁光倒是说起过，只是她应该还没和何黎说吧。

　　“谁说的？”

　　“盛总说的啊，他没和你商量？”何黎嗓音拔高：“怎么这么独断。”

　　“说了。”辛熙茹将手机移开些，道：“你们先回去吧。”

　　“行，那我们就走了。”何黎回答得干脆利落，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说了声再见，电话便被挂断了。

　　辛熙茹盯着手机愣了会儿神，才重新将手机放入包里，已经起床了，她也没想再睡。

　　洗漱完，她拉开窗帘，窗外花红柳绿，姹紫嫣红，美好得让她感觉自己像是来度假的，算起来，和度假也差不多。

　　八点钟，女佣送来衣物并通知她早餐的时间。

　　衣服的尺寸合适，是一件蓝色的羊毛针织衫和半身裙，她依旧穿着昨天的高跟鞋，前往餐厅。

　　餐厅内只有盛霁光一个人，这让辛熙茹压力小了些，她知道盛奶奶并不喜欢自己，既然如此，还是不见为好。

　　他们往后应该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她坐到盛霁光对面，笑着说了个早。

　　对面的人连头都未抬，喝了一口咖啡，未应声。

　　辛熙茹奇怪地盯着他看，不应该啊，按照盛霁光的行事作风，起码该应一声吧。难道她昨晚得罪他了？还是她发酒疯了？他终于发现了她丑陋的一面？

　　她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可没有对方的回应，她的这些猜测都无从论证。

　　“我昨晚……”

　　不等她问完，盛霁光放下杯子，淡声道：“用完早餐我们就出发。”

　　辛熙茹见他态度有异，又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只淡淡哦了一声，不再多言，开始吃早餐。

　　她面前的早餐与盛霁光的一样，吐司、水果和咖啡。餐桌中间还摆放着几样中式餐点，她随手挑了两样，味道都不错。

　　用完早餐，司机送他们前往机场。

　　车后排，盛霁光脸色冷淡地望着窗外，辛熙茹今日头有些难受，大约是昨日的甜酒喝多了，她按了按太阳穴，也不太想说话。

　　两人之间安静地氛围倒是让前排的任嘉心里打鼓，他们不会是吵架了吧？

　　只希望不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好。

　　北城和申城之间有三个小时的航程，抵达机场前，辛熙茹突然想起什么，问前排的任嘉有没有口罩。

　　任嘉：“没有，辛小姐需要的话，下车后我去买。”

　　她笑道：“谢谢。”

　　虽然她不算火，但如果在飞机上被人认出来，还是一件麻烦事。

　　他们走的专属通道，她戴上新买的口罩，看见他们准备乘坐的飞机后，她才发现自己多此一举了，这是他的私人飞机，根本不会有其他人。

　　飞机航行中，盛霁光在处理工作，她则乖乖地窝在沙发上补眠。

　　等盛霁光抽空看向她时，她已经睡得香甜。

　　他捏了捏眉心，而后向乘务人员要了一条毛毯，盖到她的身上。

　　将毯子的一角掖入她的肩下时，他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她此时温软无害的脸上，他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睡得毫无心理负担，像是全然不记得昨晚说的话。

　　她没有被这点小动作弄醒，依旧睡得安然。

　　距离飞机降落还剩半个小时，她才悠悠转醒，她看向依旧看着电脑的人，慢慢挪到他身边，看了眼电脑屏幕，看不懂，又将目光投向他的侧脸。

　　盛霁光真的有一副好面容，上天有时候真是偏心，把好东西都拼命塞给一个人。

　　对其他人却吝啬地只愿意给一点好处，还得用许多缺陷去平衡。

　　昨天的金丝眼镜不知是不是被他摔坏了，今天他没有戴眼镜，冷睿薄情的脸显露出来，配上他工作时正经的神态，让辛熙茹一时不敢像前几次一般靠近他。

　　可是，她还想和他谈一谈陈家的事情。

　　等他关上电脑，辛熙茹才试探般地轻轻地将下巴搭在他的肩，挑了不会出错的开头，问道：“你最近都在申城吗？”

　　“下周去海外。”盛霁光伸手轻抚她的发：“有事让我帮忙？”

　　他手上的动作轻柔，并无冷淡之意，或许，早上只是他心情不好，与她无关。

　　“没有啊。”辛熙茹贴得离他更近了些，软声道：“我只是觉得你很忙。”

　　盛霁光的手穿过她的发，落在她的腰上：“觉得孤单了？”

　　那声音带着无端的冷意，辛熙茹感觉到腰上传来的压力，顿了一下，才道：“没有，只是我马上就要进组了，大概很久都见不到你了。”

　　他没有立刻说话，须臾，他伸手托起她的脸，深沉的眼眸对上她的眼，像是要从她的眼里探寻什么，对视的时间太久，久到令辛熙茹不自在极了。

　　她避开他的视线：“为什么这样盯着我。”

　　“想看看，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盛霁光温柔地将她脸边的头发拨至耳后，手指却没有离开，而是顺势托住她的脸颊，迫使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他的脸上：“熙茹，记住我的样子。”

　　辛熙茹呼吸窒了一瞬，她怎么会不记得他的样子，就算，他们没有任何渊源，他的脸，也不是会被人轻易遗忘的长相，她搞不懂。

　　但他一直盯着她，仿佛定要等她一个肯定回答，辛熙茹只得嗯了一声。

　　盛霁光松开手，声音和缓，顺着她之前的话道：“去青城拍？”

　　“嗯。”辛熙茹坐直了身子，缓缓舒出一口气，重新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要四个月，青城离申城要三个小时的飞机，真远。”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柔肠百转，最后，她低落地叹了口气：“等我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是真的记不住你的样子了。”

　　话中的意思，不过是希望他去看望她，这场戏，她希望能拍得更顺利些。

　　她不知盛霁光是否领会，只听见他蓦然发出一声轻笑，那笑声低沉，似是从胸膛中挤出的一声气音，她不禁望向他，却见他目光暗暗，这让她又回忆起用早餐时他奇怪的态度。

　　昨日与往常唯一的不同，不过是见了他的奶奶和陈家的人。

　　她的指尖微微陷入掌心，状若无事道：“盛先生，你们和陈家的人一定关系不错吧，我从没想过赖在您身边不走，您放心。”

　　“辛熙茹，人不能太贪心。”

　　她贪心吗？不过是三个月的时间，也算贪心吗？辛熙茹恼恨地瞪了他一眼：“我就喜欢贪心，若是不贪心，我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

　　他们的开始，实在是太过不寻常。

　　盛霁光清楚，她的心从始至终都不曾安定在他身上，但她若是抱着在郁元安出国的时候，拿他当消遣，再等郁元安回国后，与他双宿双飞的心思，那也绝无可能成真。

　　他伸出手，拇指的指腹轻轻擦过她的眼睫，痒意迫使她闭上眼，辛熙茹哼了一声，便想推开他的手，她才不会事事顺从他。

　　人总是对轻易得到的东西不够珍惜。

　　定然是她最近对他太过殷勤，才让他得寸进尺。

　　辛熙茹刚单方面在心中决定，等回申城就不再主动找他，下巴就被他冷硬的指骨抬高，唇上的温热来得猝不及防。

　　明明，他们应该在吵架。

　　前舱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接吻也不用担心围观。

　　不同于前两次仿佛要被他吞吃入腹的激烈，这次的吻轻柔和缓，就像是面对一朵需要轻柔呵护的花，不忍暴风雨伤到她柔软的花瓣。

　　辛熙茹的心微微发颤，身子渐渐倾向他，回应着这温柔的亲吻。

　　许是他太过温和，让她卸下了防备，不知何时，她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跪坐在他怀中。他温热的指腹滑过她裸露的小腿，针织裙慢慢被拉至膝盖，辛熙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揉皱了他规整的西服。

　　他的手指渐渐上移，掀开她的蓝色针织衫的衣摆，指腹在她泛着淡淡香气的皮肤上流连。手指往上，他的唇却一路向下，。

　　直到他的指尖触到一点绵软，那意味着过界，他重重喘息一声，冷静片刻，克制着将手从她的衣服里挪出e。

　　辛熙茹也感觉到了那点酥麻，她不自在地缩了缩身子，绵长的吻终于结束，他有力的手指依旧固定着她的后脖颈，拇指压在她耳后，轻轻摩挲。

　　灼热的呼吸交缠，不知为何，辛熙茹的心渐渐慌乱起来，许是和他的亲密接触太多，让她快要忘记她需要牢记的东西，这实在是危险。

　　她撇开脸，想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腰间的手臂却不放松。

　　盛霁光注视着她潋滟水眸，沉声道：“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答应过的话吗？”

　　辛熙茹脑子一团浆糊，她只想现在离他远一点，因此胡乱点了两下头，应付道：“记得。”

　　腰上的钳制松开，辛熙茹终于恢复了自由。

　　直到飞机落地，她都没再去靠近他，连陈家的事情也置之脑后，反正他都提过他所以为的，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事情，想必他应该没有忘记，不管他和陈家关系如何，都不能将她的身份告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