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夏独至》梓栖qi人

6、荣誉榜学姐坠楼案

　　榆轻尘站在灯光下的样子倒是配得上“中考状元”这个称号，毫不怯场地迎接属于自己的欢呼，笑得张扬肆意，泛黄的灯光给他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许寓安唇角微勾。
　　装起来了。
　　他拿出手机，对着舞台上的人拍了几张。
　　相册里闪着光的少年与其他用于敷衍赵雅静的照片形成鲜明对比。
　　榆轻尘人还没坐下声音就先飘了过来，尾音上扬，肉眼可见的骄傲：“怎么样？屌不屌？”
　　“嗯。”
　　“就一个‘嗯’？”榆轻尘坐到座位上，揽住他的肩：“你还真是冷漠啊，同桌。”
　　“那要怎样。给你颁个奖？”
　　许寓安毫不客气地把他的爪子扒下来。
　　榆轻尘故作思考：“也不是不行。”
　　许寓安从容反呛：“奖牌没有，狗牌不少。”
　　榆轻尘语气如常：“幽默。”
　　他们的声音并没有刻意压低，所以坐在他们后面的女同学就从头到尾听完二人用如此平常的语气结束了如此不平常的对话。
　　不多时他们身后就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身为中考状元的榆轻尘在表彰环节自然又被叫了上去，回来时手里多了几张奖状。
　　他毫不吝啬地递给许寓安一张。
　　“？”
　　榆轻尘一脸认真：“裱起来激励你好好学习。”
　　“……神经病”
　　许寓安环顾一圈，大部分人都低着头玩手机，只有那群高三学子玩得投入，能看出表演策划得很用心。
　　但许寓安对这种活动一向不感兴趣，看了几个表演后就打开了手机。
　　榆轻尘在领完奖之后就和溜到后面找李博闻他们玩去了。
　　许寓安说是玩手机实际上也只是随便翻了翻聊天记录，开着倍速看了几个视频，觉得没意思又切到刷题软件上去了。
　　因为今晚是开学典礼自然就没有晚自习，能早点回去。
　　许寓安走到门口等着榆轻尘，二人并肩离开礼堂。
　　许寓安没什么朋友，自然就在门口等着榆轻尘，看着他揽着高宇和李博闻的肩膀，说笑着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心抽痛了一下。
　　有一种期待落空的失望感；原来我不是你唯一的选择。
　　可这失望是基于自私的占有上，连蔓延的理由都没有，刚冒出头就被他的理性掐断。
　　许寓安看他们聊得开心，自己和另外两人不熟没什么共同语言，不想扫他们的兴，独自走到校门口。
　　回到家的时候灯已经全熄了，在他准备摸黑进房间的时候灯被人打开了。
　　穆知意趿拉着拖鞋，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二人视线交汇时，都不约而同地一愣。
　　穆知意，许寓安的弟弟，父母离异跟着母亲，在母亲改嫁后也紧接着给这个小儿子改了姓。
　　在许寓安选择跟父亲后穆知意不知道是不是和他赌气，一直没联系，眼下算是他们二人第一次时隔一年再次相见。
　　一年不算长，却足以让曾经无话不谈的亲兄弟成为陌生人。
　　当下的气氛过于尴尬，明明彼此的距离近在咫尺触手可及，但似乎就是隔了一堵无法逾越的无形的墙。
　　二人就这么沉默地站了一会，然后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忽视对方。
　　后面几天许寓安为了避免尴尬重现，总特意早起20分钟去学校。
　　因此他到教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趴在桌子上补觉。
　　许寓安是被一个女生轻声唤醒的：“同学，交作业了。”
　　入目，面前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看着挺文静一女的。
　　许寓安对这人没什么印象，从包里翻出作业本递过去。
　　“我靠林清音，你装什么淑女？！”
　　高宇故作夸张地捂着嘴，下一秒许寓安刚交的作业就甩到了他的脸上。
　　林清音后知后觉，向他道歉：“抱歉抱歉，顺手把你的本子扔过去了”
　　两种情绪完美切换，丝滑转场。
　　四川的吧。
　　许寓安：“……没事”
　　经过了这么一出，许寓安是睡不着了，转头看了一眼，榆轻尘还没来，便侧身拉开窗户把多肉拿到桌上浇水。
　　浇完水后他盯着手机发了会呆，打开和赵雅静的聊天框，删删减减组织语言。
　　他能看出来赵雅静是故意的，为了缓和他们两兄弟的关系，许寓安不想辜负她的好心。
　　盯着聊天框踌躇许久，最后还是放弃了。
　　榆轻尘一进教室就看见同桌盯着手机发呆，凑近拍了下他的肩膀：“干什么呢？”
　　许寓安把手机熄屏：“没事。”
　　前桌的李博闻转过身来，胳膊搁在许寓安的桌上，手从榆轻尘的桌上掏了个包子，调笑着：“尘哥你挺受欢迎啊，才一晚上就上表白墙了”
　　许寓安扫了一眼，照片是昨天礼堂拍的，估计是没听报幕才会在表白墙捞人。
　　李博闻见他感兴趣，直接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许寓安往下翻了翻，视线停在了一条评论上。
　　“而且他还上了荣誉榜哎。”
　　这条评论本来没什么问题，只是下面的评论逐渐变歪，从荣誉榜歪到了一个曾经上过榜，最后跳楼的学姐，越说越离谱，还扯到什么“荣誉榜的诅咒”。
　　当然大部分人都图个乐 ，没几个人当真。
　　榆轻尘凑近，也看清了上面的评论，脸色微变。
　　许寓安斜睨他一眼：“你不会信了吧？”
　　榆轻尘讪笑两声：“那倒不至于。”
　　倒是旁边的李博闻起了兴致，把包子咽下去接话：“你们在说荣誉榜学姐跳楼事件啊，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说过，要不要听？”
　　“我对八卦不感兴趣。”
　　许寓安把他的手机还回去。
　　李博闻话到了嗓子眼又被堵回去，不死心转头看向榆轻尘：“尘哥你听吗？”
　　榆轻尘轻咳一声：“我也不感兴趣……”
　　李博闻还想说什么，上课铃响起，只好作罢。
　　榆轻尘暗暗松了口气。
　　“怕？”
　　许寓安把课本摆到桌子上，侧头看着他，压低声音询问。
　　看出他眼中的不情愿，许寓安没多问，给了个台阶。
　　李博闻忘性大，一节课后忘了这茬，又乐颠颠地转过身和榆轻尘聊天。
　　李博闻招了招手：“奕哥！来聊天啊”
　　奕哥是个女孩子，就是第一天差点撞到许寓安的那位，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但力气大得出奇，完美应征“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李博闻率先看到她手里的东西，正准备发问奕哥就把纸摊在讲台上：“老李说要举行校运会，报名的抓紧填，下午截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