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浅&光临》用七喜砸小白

13、第 13 章

　　15、
　　“今天什么行程？”程光霖期待的问。
　　“看电影？最近春节档咱们挑挑去看？”看程光霖的反应应该是没有出事。
　　“可以，正好补上次没带你看成的电影。”程光霖说着拿起手机看电影票。
　　想起上次戈谦问出了一直的疑惑∶“你上次为什么生气？”
　　“哪次？”程光霖抬头看了眼戈谦。
　　“看电影那次。”戈谦看着他问道。
　　难得见程光霖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脖颈支支吾吾∶“那次啊……”
　　戈谦看着他等他回答。
　　程光霖突然弱下声∶“那次……你……我……我以为你恐同啊，意识到自己没有可能了，有点沮丧，正好那两人在公共场合腻腻歪歪，就……”
　　戈谦想到自己那次，面子也有点挂不住，转移话题∶“快吃，吃完出门。”
　　“我以为你会解释点什么。”程光霖笑着说。
　　“嗯，在公共场合秀恩爱是不太对。”说完起身收拾碗筷。
　　离开时他将他爸爸给的两百元钱原封不动的压在玄关托盘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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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看了个贺岁片，又去吃了披萨，在回家的路上戈谦的手机震个不停，他打开备注为∶赌鬼，的电话。
　　他避开程光霖接起电话，对面语气焦急∶“小谦，快给爸转500块钱过来，快点啊。”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戈谦看着已经黑了的手机屏幕，半晌没有动。
　　“怎么了？”程光霖感觉到了有什么事。
　　戈谦扯起一抹笑∶“没……没事。”
　　可戈谦走路的步伐明显慢了许多，没过一会他的电话又响了，戈谦拿起手机看了眼，快速摁灭。
　　看着戈谦的样子，程光霖心里焦急∶“出什么事了？”
　　可铃声一直不断，戈谦后退了两步，将钥匙塞到程光霖手中∶“我接个电话，你先回家。”
　　程光霖站在原地，担忧地看着戈谦逐渐跑远的背影。
　　戈谦接通电话问道∶“你在哪里，我给你送过去。”
　　对面不耐烦道∶“有手机干嘛送现金，麻麻烦烦。”
　　戈谦温声哄骗∶“我手机里没钱了，得去银行取，正好……”
　　对面不耐烦打断他∶“你还想像之前那样报警把我场子点了吗？你知道你这样我被排挤的好几个场子都不让我进了。”
　　戈谦见哄骗不成，这么多年的怨气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你被人排挤？那你知道这么多年我遭受多少排挤，多少白眼吗？我是你儿子还是供你钱的工具啊？”
　　说完眼泪就止不住的流，冬天的风吹的他有泪水的地方生疼，可心里的疼更甚。
　　“要不是当年你把你妈克死我能活成这样？我哪次问你要的多，哪次超过一千？我养你这么多年我说什么了？这么点钱都吝啬，正好我加了你那个朋友微信，看他跟你关系挺好，我去借点，我赢了就还他。”他用这些话折磨了戈谦二十多年，虽然戈谦学了心理学，他知道不是自己的错，可已经在自己心里布满的荆棘，不是说扯就能扯掉的。
　　戈谦无措慌张又愤怒的喊到∶“你别找他。”他狠狠的抹了一把眼泪，委屈又无可奈何∶“你别找他，我给你转。”
　　“早转不就好了吗？费这劲。”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戈谦泪眼模糊，看不清手机，他抹掉的眼泪又紧接着溢出，他颤抖的双手让自己更看不清屏幕，他深吸一口气，将泪水压下去，因为气愤而颤抖的手摁错了转账密码。
　　他又抬手擦了擦溢出的眼泪，重新转账，可输入最后一个密码时，手机被夺走，他红着眼抬眸看来人，发现是程光霖时，自己的防线在崩溃的边缘，他又很好的克制住，转过脸不让他看见自己泪流满面狼狈的样子。
　　“你怎么没有回家？”
　　程光霖拿着他的手机退出转账页面，将他拉进自己怀里，笑着逗他∶“我以为多大事呢？这点破事值得你哭鼻子？这还是我认识的佛家掌门人？”
　　戈谦想推开他，却被他狠狠摁在怀里∶“没事，他找我我不会借的，你别担心，我又不傻。”
　　戈谦觉得自己的人生这一刻就此结束了，原本他可以忍受那样破碎不堪的生活，他以为就这样一辈子了，可是那么好的程光霖闯进来后，他的自信开朗衬的自己懦弱、自卑，他本不该踏进这沼泽中，不应该被卷入这看不到尽头的生活，戈谦呜呜咽咽的在程光霖埋头哭了起来。
　　边哭边断断续续抽咽的说道∶“我……我……克死了……我妈妈。”
　　程光霖心疼的亲吻戈谦的头发，哄小孩一般∶“不是，不是，你没有，你妈妈是生病了……”
　　“我……我就是个……扫把星……”
　　程光霖心疼怀中这个脆弱的小孩，他的眼睛也被泪水浸湿，他咽了咽口水才压下去哽咽的喉咙，他用手一直顺着戈谦的头发，试图让他冷静下来∶“不，你不是，你是小福星，我们今天抓娃娃不是抓出来两？我之前一个都没抓出来过……”
　　戈谦哭了好久，一直在自我否定，这期间他爸爸又打电话来，程光霖直接将戈谦的手机摁关机。
　　两人坐在台阶上，吹着冷风，戈谦已经冷静下来，只是眼睛和鼻子还有些红。
　　好一会戈谦才喃喃的说∶“离开吧。”
　　他声音太小程光霖没有听清，他凑过去∶“什么？”
　　戈谦沉默了一会才说∶“你走吧，你可以直接离开，你也看到了，他是我爸，从出生起就无法摆脱，我还会给他打钱满足他的赌博，直至给他养老送终。”
　　他扯起嘴角看着程光霖，仿佛刚刚哭过的人不是他。
　　“我的钱……”程光霖又要说自己的积蓄够了。
　　戈谦打断他的话∶“够了，你觉得一个赌徒能止步于这个数？告诉你，我小学的时候，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他还把我外婆的祖传首饰拿去当掉，他甚至让我去街上乞讨，去偷同学的钱，小学时候问我要5块十块，大一点了问我要一百两百，现在已经到一千了，你觉得这个黑洞用你那点钱怎么填满？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可怜我，不是让你圣母心泛滥，而是让你逃走，趁还没有卷进来。”
　　程光霖看着他问道∶“那你有没有偷过？”
　　戈谦蹙眉，他不明白已经这么可怖的事情摆在面前，程光霖为什么还在给自己找希望。
　　“我知道你没偷过……”程光霖坚信他心中的那个戈谦。
　　“偷过。”戈谦坚定的看着程光霖。
　　程光霖一时之间语噎。
　　戈谦眼神暗淡，他掏出两百块钱塞到程光霖手中∶“今晚自己找个地方住，明天就走，这两百是上次吃饭欠的，这次……算还清了。”
　　程光霖拉住要走的戈谦∶“小谦，就算不是我，未来你也会遇到别的想要度过一生的人，你欠他的这些年林林总总都已经还清了吧，你学心理学的，你明知道你妈妈不是因为你才自杀的，错的不是你，是那些犯错的大人，为什么你就不肯放过自己？不为自己想一想，不为自己将来想一想，该逃走的人是你。”
　　戈谦没有回头，他如今的懦弱狼狈，最不想让程光霖看到。
　　程光霖放开了手，总归需要他自己去解决自己的事情。
　　“我等你到明天下午，你不来，我就知道你的决定，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
　　戈谦是跑着离开的，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