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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蒸骨验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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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高手杀人事先要使用迷药,还要对他进行一顿毒打,如若不是凶手本来就没有把握杀死王福,那就是对王福有绝对的仇恨,若是眼睁睁看着他血流干,再将他抛到草垛上,这又多此一举。”
“这案件确实有太多蹊跷未能解释了,现在线索又断了。”
“我需要验尸。”贺自秋对林舟凉说道,眼底隐隐有些坚决和请求。
袁多多对他这一提议感到不可思议,他确实认为贺自秋刚刚的分析很有道理,但眼前这位不知名的男子要重新验尸,他还是存在怀疑。
“好。”
当袁多多还在思考中时,林舟凉先替他回答了,不知为何,他对眼前这位男子更加好奇,心中的疑虑让他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袁多多再次妥协,既然林舟凉同意了,他自然还是依着他,毕竟他这样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四人暂时放下眼前的疑虑,向停放尸体的房间走去。
袁多多在后面悄悄问道:“林舟凉,怎么他说什么你都同意啊?你不怕他是凶手吗?”
“不信他,那你可有思路?万一他真的能找到什么线索呢,暂且看看他如何验尸。”
林舟凉又命令手下着重探查王福以及店小二的房间。
当四人穿过内厅欲要王停尸房走去是,传来一阵阵喧嚣。
“喂,三位自称是神探,都一个晚上了,三位却还未找出凶手,让我们这么多人在此等待,未免有点过分了吧?”镖师赵猛大声喊着,还不断鼓动其他人和他一起叫喊,在一旁的护卫都无法压下去。
各位案件嫌疑犯已在此等候了一晚了,早已经不耐烦,甚至有人欲要拔剑,妄图冲出守卫的拦截,但还是被袁多多以洪行堂的名义压了下去,他对众人承诺在今晚前破案,这才安抚了各位情绪激动的江湖猛汉,只是三人破案压力又加重了。
进入内室,王福的尸体就摆放在正中央,上方被下人用白布盖着,已经做好了入馆的准备。
正当贺自秋要揭开白布时,一道女声传来:“诸位,尸检已经完成,王掌柜早已穿上丧葬服,马上就要入棺了,各位这时揭开白布恐怕不合时宜,是对王掌柜的不敬。”
说话的女子是十二舞女中的木槿,最令林舟凉印象深刻的便是她努力克制悲哀安抚姐妹们的勇敢。
“这案子还未破,未经允许便擅自将尸体装棺,姑娘恐怕是坏了规矩,不把我们洪行堂放眼里啊!还请姑娘莫要阻拦,配合我们办案,知道姑娘对王掌柜的死悲痛欲绝,想让他早日安息,但还望姑娘待案件水落石出后再如此,袁某断不会阻拦。”
袁多多斩钉截铁拒绝了她,林舟凉也礼貌朝她笑笑,听了袁多多如此不容置疑的语气,她也不好说什么。
“是小女子不懂规矩,王掌柜惨死,只想让他死后早日安息,没想到打扰了诸位查案,那我先告辞了。”说罢向着他们行了礼,瞄了一眼王福的尸体,转身走了出去。
这一举动无疑引得林舟凉关注,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又在想着什么。
贺自秋掀开白布再次验尸,距离死亡已经一晚之久,尸体腐烂的味道飘了出来。退去丧服后,身上到处是青色的痕迹,其中有尸斑,同时还有不少淤青。腹部缓缓胀起,出现暗绿色痕迹。
贺自秋像闻不到尸臭一般,趴在尸体胸前,细细看着那已经翻出肉的刀口。接着又开始观察身上的淤青,不停摆弄着,好一副专业的样子。尸体除此之外便无任何伤口,这便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反反复复研究了好长时间,尸检终于结束了。
“这尸体有问题。”贺自秋斩钉截铁向三人说道。
“这刀看起来正中心脏,但其实刀是斜着刺去的,偏离了心脏一部分,其实是刺到了胸口,并非心脏。且从斜方刺去,凶手的力气应该比较小,刀口并非干净利落,伤口如今翻出腐肉较多,可以看出是反复捅了好多次才刺入如此之深,这点在人刚死时验尸确实难发现。”
“先生的意思是王福死因另有隐情?”
“刀偏了几分,失血过多而亡至少需要一炷香之久,他完全有时间爬回内厅寻求帮助,凶手在一旁等待一炷香,看着他渐渐死去,这应该不可能。还有那些伤痕,应是有人对他进行报复特意而为之,痕迹形状奇特,暂时看不出是何物造成的,并且杂乱,力气很大,但未伤害到要处,同样不是致命伤。”
“既然这二者都不是致命伤,那他又是如何死的?”
“不是外伤,那便是内伤了,我现在有个猜测,用刀刺杀与实际让他死去的并非是同一人,王福被杀了两次,只是不知第二个人到底是如何动手的,可以做到完全看不出痕迹。”
听了贺自秋的话,袁多多更加摸不着头脑,为何会有两个凶手,到底是串通一气还是彼此不知,二者都对王福有仇恨,那这二人到底是何人。
四人此时思路乱如麻,贺自秋望着王福的尸体发呆,屋内的气氛冰冷到了极点。
这时一个护卫走了进来,交与袁多多一本账目,以及一包粉末和一把沾满血迹的匕首,这些都是在王福的衣柜下方发现的。
“凶器出现在王福自己的房间?凶手杀了人后又再次去了王福的房内。”
袁多多接回血匕首交与贺自秋,经比对,这把匕首确实是刺伤王福的凶器。
“袁少侠,这本账目也是王福房里的,只是与别的账本不同,这其中有好几页被撕了下来不见踪影,被压在所有账本之下。”
袁多多翻看,确实如护卫所说一般,每个几页便会有一张被撕下,撕痕极其不整,看样子应该是在慌乱之中撕下的,到底是处在何时呢?
“将账房先生叫来。”林舟凉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命令道。
贺自秋仍然在尸体面前蹲着查看,嘴里念叨着:“要是她在就好了。”
没人知晓他口中的那个她是谁,也没人知晓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猛地想到了什么,向三人走来:“我有一个验尸方法,但是比较麻烦,也不知是否有用,但我还是想试试。”
“先生请说,就算有一线生机也要尝试。”
“蒸骨验尸。”
林舟凉从师父那里听过这种验尸方法,这是先前老一辈仵作验尸发明的奇特方法,到现在很少有人采用这种方法,用加热的酒和醋涂抹于尸体之上,再用草席将其包裹起来,加以蒸熏,一两个时辰后再在尸体上涂抹红油,结束后,将尸骨放于眼阳光之下,用红油伞遮住透光,在伞下观察,曾遭遇到殴打的地方便会出现红晕,时间长且十分麻烦。
这贺自秋到底是何人,为何对医术有如此的研究,袁多多也仅仅在书中见过,并未对此有太多的了解。
“可以试试,若是真的有其他伤痕,那这个方法应该会有用,刚好雨停了,现在阳光还不错。”
袁多多立马叫来人吩咐备下所需东西,配合贺自秋尸检。
不一会儿,账房先生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在内厅等待的某些人看到账房先生立马慌了起来,这一反应被躲在门后偷偷看着的林舟凉尽收眼底。
“先生,请问客栈每月的账本除了交与王掌柜,还有备份吗?”
“有的有的,每月都会记录两本,一册交给掌柜过目,剩下的便会放在库房,待有特殊情况时备用。”
林舟凉将手中缺页的账本交给账房先生,要求他寻出这本的备份。
安排完账本的事,他便转向袁多多说道:“我想到王掌柜房里看看,还有那十二舞女的住处,总觉得我们漏了些线索。”
“好。”
说罢三人便向三楼走去,王掌柜的房间在楼道尽头处,这间屋子是客栈中最大的,其他便是其他下人的房间,十二舞女的房间离王福的房间最近。
在楼道最尽头有一个楼梯,直直通向内厅的舞台后方,站在此处,整个舞台都尽收眼底,看来舞女们表演便是从此处下去,还是极近的。
三人走进王福的房内,只见衣柜门大开着,有好多件衣物上方都沾染了血迹,看着极其渗人。账本混乱的摆放在旁边的书桌上,应该是护卫们搜查时弄乱的。
“看起来这里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啊?和护卫说的一样。”
屋内正中央有一张方形木桌,上方放着一个香炉,落回燃烧的香味极其明显,还有着不少灰烬残骸。
林舟凉注意到一旁摆放着的两个茶杯,其中一个只喝了一半。拿起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茶杯里面的是酒水。又瞅瞅另一个,突然发现杯壁上沾染了些许红色痕迹。
“袁多多,你闻闻这个。”
袁多多从林舟凉手中接过,闻了一下杯子内部,说道:“这里面是酒,还是上好的酒,这王福果然有钱,这酒我都没有喝过呢!”
“傻子,我让你闻杯壁上的红色物质,我难道不知里面是酒吗?还用你说!”
林舟凉给他时明明将红色杯壁朝着他,谁这那小子拿起便闻里面,一点都未注意到那关键之处。
“哦哦,错了错了,没看见。”
袁多多看了看,脱口而出道:“这一看就是口脂啊,还用闻吗?”
“不只有口脂味,还有其他。”
袁多多捧着茶杯嗅来嗅去,这味道确实不只是普通口脂,其中还掺杂这淡淡的药材味,但不知是何种药材。
“口脂里掺有药材,这又是为何?”
“不知,一会儿叫贺自秋上了看看,他或许会知道。”
见识过贺自秋验尸的一系列操作后,袁多多虽然还对这位男子有着敌意,但不得不说,他的医术是极好的。
“看了昨晚又女子来过他的房内,二人还一同喝了酒,既然如此,那落回便极有可能是那位女子下的。”
“应该就是如此了。”
当二人在研究这奇怪茶杯时,齐寒已经将这间屋子放了底朝天了。他此时正站在角落的一副山水画前摆弄着,接着又出声呼喊二人:“林舟凉,这里不对劲。”
只见他将画作移到一旁,一个方形的洞口出现在三人面前,透过洞口,可以看到一盆绿植,只要伸手将枝叶移开,便能将房间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