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记忆里的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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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益于淮扬的身形高大清瘦，挤出人群绰绰有余，路之元吃上了门口第一锅栗子，幸福地在心里直流眼泪。
抬手拿起一个栗子递到男孩唇边，“给你吃！”
淮扬看着嘴边热的冒气的栗子，发出了灵魂疑问“咱们不是刚吃完蛋糕没多久么？”
“但是我又吃了山楂糖，把蛋糕消化了，现在肚子空出来，刚好可以吃烤栗子哎，冬天暖暖胃。”
还想说什么，栗子狠狠贴上了唇瓣——好烫！！！
“别吵，我有自己的节奏！”女孩堵住他的嘴。
一道实质性目光盯着她。“你的节奏烫死到我了。”栗子还在嘴里，淮扬说话嘟嘟囔囔，但不妨碍他语气里的哀怨冲天。
路之远尴尬的笑笑，企图萌混过关。两人并肩往前走去，一人一个栗子的分着。
“……”
袋子里渐渐空了，回家的路也走到尽头。
路之元踌躇了一会儿，轻声开口“淮扬，你心情好点了么？”
淮扬背对着她，身形在倾泻而下的月光中有些模糊，路之元却不想戴上眼镜。两人都在这份安静又隐秘的黑暗空间中汲取着对话的勇气和脱下伪装的安全感。
“谢谢你，栗子吃到心里去了。” 所以心被填满了，不空了，自然就不疼了。
路之元的心好像也被栗子填满了，如释重负的松懈了肩膀。
“晚安，淮扬，做个好梦。”
回过头，女孩依旧盯着他。平常安安静静的女生，今天一路上却不停的找各种话题，哄自己开心，以至于到现在自己鼻尖还飘着一股栗子清甜的香气。
月光下，路之元的眼睛闪闪发光，淮扬心想，路之元的眼睛比路灯还要亮。
——“晚安，一夜好梦。”
淮扬一个人朝着剩余的路走去。不时抬头看向月亮，总觉得今天的月亮比往常要圆一点，路灯也比平常要亮一点。
路之元回到家时，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看一边激动地拍着自己的大腿。看向电视，里面正放着古早言情剧，这么多年奶奶还是爱看肥皂剧，感觉脑袋都看出泡泡了。
这话她可不敢和奶奶说，偷偷在心里吐槽就好。
“小月亮回来啦！今天正到关键时刻，快过来看啊咯咯咯咯”声音里透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活跃。
其实路之元的元最初不是这个元，奶奶给他取的是圆满的圆，—平安圆满，可她的好爹觉得元有开始、首位的意思，偷偷改成了路之元。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就渴望儿女能做到。
奶奶气不过，就干脆叫她小名——小月亮，赋予她团圆圆满之意。
路之元依偎在奶奶怀里，看着电视里男女主深情对望的画面，她突然想起了刚刚门口她和淮扬两两相望的场景——
“！”突然直起身，吓了奶奶一跳。“哎呦！小月亮你干嘛，你奶奶我正看到关键的地方呢，快亲！快亲！”
路之元大声的说道“才不会亲！！”一激动一屁股坐上了遥控器，电视剧戛然而止。
苏芩一脸怀疑地看着路之元。
路之元：小脸通红jpg.
苏芩气鼓鼓的叉着腰“小月亮，你可别骗我，奶奶我都看了三遍了，怎么没亲，明明……”
话还没说完，门口突然响起了密码锁解锁的声音。
路之元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往楼上走去，或者随便去哪里，至少她现在还不想看见路正。
“去哪里？元元你是不是还在怪我逼你学理科？可是你明明知道学历科比学文科更有出路不是么？爸爸不会害你。今天如果不是爸爸临时开会，你新班级的第一次家长会爸爸一定会去的，不会让你妈妈去。”
路正的话像一把钝刀子割在在场每一个人心上，气氛凝固，“你说什么？小月亮学理科了？”年迈的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你明知道小月亮有多喜欢文学？”
路正一顿，捏了捏眉心，想让苏芩别掺和他们父女之间的话题。
苏芩却死死拽着路之元的袖子，“小月亮，你告诉奶奶，路正那个黑心肝的是不是那奶奶威胁你了？”
路之元看着眼前这个小老太太，浑浊的眼珠挡不住的是多年的疼爱，“奶奶，理科班也是可以学文学的，更何况—”
压下心底的不甘，“更何况我的理科成绩比文科好，我都进理科最好的班级了呢，认识了很多好朋友。”
这话说的不假，路之元的物理成绩最开始并没有这么差，只是三班的进度太快，跟不上也不想跟而已。文科需要沉下心背的东西她反而不是很能记得住，用路正的话说，这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可一腔热忱打水漂的感受一样让路之元绝望。
苏芩抓着袖子的手松了松，叹了口气向自己的房间走去，不住地摇头“小月亮奶奶对不住你……”
空气压缩着路之元仅存的理智，她冷声开口“别提我妈，你没有资格提我妈。至少不像你，老婆孩子你一个都留不住。”
她几乎知道等着她的是什么，或许是一个巴掌，又或许是一个飞过来的茶具……
可今天她不想忍，脑子里是奶奶愧疚的眼神，是窗外淮扬落寞妥协的目光，是妈妈临走前的眼泪，更是亲眼看着自己的爸爸亲别的女人时六岁的路之元的崩塌。
“——我没想和你吵架，我也没有告诉奶奶我选理科，你开你的公司，养你的小三，你为什么一回来就要把这一切都打乱？”
“可是现在是我在养着你，你妈不要你了！因为你是我的种，所以她看你都恶心，都会想起她失败的婚姻！”彬彬有礼的男人此刻像跳脚的小丑终于撕开自己虚伪的面具。
路之元的呼吸一滞。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记忆里的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