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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比自己聪明的高材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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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周扬跟着一起去华双本就是车景延一时兴起决定的,周扬这么问起来了他才即时计划,
“你就……跟在我后面,装得笨一点。”
这样才能衬得他有学识一点,好在大学教授咨询专家面前够看。
虽然他是个学术混子,好歹也是国外名牌大学毕业的学术混子。
周扬不知道车景延打的什么主意,茫然地应下。
直到他踏进华双大楼的门,腿不禁打抖,想不到自己还有机会再次进到写字楼里。
“跟好。”车景延加快步伐,气势上做得很足。
上到十三楼,他们走出电梯,华双咨询部到了。
周扬低头跟紧了车景延。
“霍教授,打扰您了。”
车景延一进门就仿佛换了个人,得体地不像样。
“哦,您和旁边这位?”头发花白的教授推着眼镜问道。
“我是昨天和您联系过的车景延,旁边是我的秘书,听闻您在行业里的权威……我们特地过来虚心请教。”
一番言语恳切动人,周扬在旁边听得垂下眼,原来车景延也不是一个头脑空空只想着那档事的人,是他……把人想岔了。
“原来是车少爷,请坐。”霍教授一脸恍然大悟。
三人坐下,
车景延没提自己家那点破事,只是问了怎么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把车氏集团牢牢握在手里。
没办法,他想了一晚上,自己的拿得出手的优势只有他妈留给他的百分之三十股份。
即使车景延的问题很大而宽,霍教授还是头头是道地罗列情况分析。
听得出,霍老教授的建议都非常中肯,但是车景延也只能听出中肯。
还是没办法,谁让他大学时年少轻狂,开学半个学期不到就从金融专业硬是转到了视觉艺术专业,读几年研还是艺术方面,再加上吃喝玩乐远离公司经营,导致他对行业领域的术语交流几乎一窍不通。
“未来掌握……市盈率……游资……”
霍教授讲的起劲了,但车景延显然已经跟不上,眉头蹙得紧。
“但是后来的股东要是联合,靠着手里的小股份……所以——”
教授讲着突然用期许的眼神看向车景延,但是车景延已经云里雾里,只能用不失礼貌的微笑推延。
“所以或许警惕注资导致原始股股权稀释……”
令两人都没想到的,周扬及时接话了,而且专业程度也不逊色,车景延如释重负,霍教授也转而把视线更多的放到了周扬身上,又满意地继续讲下去。
两个小时下来,周扬和霍教授交流地有深有浅,倒是车景延被落在了一边听着耳边传来两个人说着一些高深莫测的词汇,忍住没打哈欠已经是他最大的尊敬。
不过车景延也没有不满意自己构想的人设倒地,毕竟问题出在他自己,和周扬无关。
他只是惊讶于,身边这个在他酒吧里干活的男招待竟然会对专业知识了解地这么透彻。
难不成还是个读书人?
能和业界的大拿交流地有来有回,放在外面怎么的也绝对算是个精英人才。
车景延端坐着假装听得入神,实际余光在周扬脸上转了八百个来回。
眼神发光,和他这几天所见过的都不一样,交流坦荡自若,被认可时自信也会自谦,受到夸奖会垂下眼睑笑得安静文雅。
原来这人也不止会唯唯诺诺地讨好。
走出大楼时,周扬心里忐忑,明明车景延让他装的傻一点……
不过好在车景延没给他胡思乱想的机会,“干的不错,外面下雨了,你在这里等着。”
他冒着雨跑去对面把车开过来,留周扬看着对方潇洒冲进细绵雨幕的背影出神。
我……干的不错……
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那时他刚踏进社会,也有人对他说干的不错,他以为对方是看重他的能力,结果……最后等待他的是终身禁业,他的人生在二十四岁这年彻底脱节,坠入深渊。
周扬的眼里闪过一瞬痛苦,直到看见车子停在自己面前,才又迫使自己恢复好状态。
车里,车景延今天大受震撼,根本闲不住嘴。
“你有这个学识,为什么不找点正经工作?”
周扬沉默,最后只能吐出一个明眼人都知道是托词的幌子,“钱不多。”
奈何车景延全身上下心眼最直。
“你这——不行啊,脚踏实地,哪里有一开始就钱多的工作……”
说着说着,车景延也觉出了点不对劲,颇有一个没脑子又没社会经验的氪金玩家在这儿教NPC做事的观感。
相似的人生,但各自有各自的苦头,车景延再迟钝也明白周扬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于是也就此打住没再多说。
他好心地把人送回了家,外面雨下得很大,于是还把车里的伞给了周扬,顺带扔给人一条不知道谁送的围巾,总之是新的。
“穿这么点,看着都冷,以后把围巾带上。”
周扬被迫收下,不知所措,动作僵硬地道谢。
回去的路上,车景延越品越不对劲,他为什么会不自觉的关心周扬,从交易关系上来看,他才应该是被关心的才对吧。
车景延最终归咎于自己善良怜悯通人性,也不排除周扬这个人和他的一些反应实在太对胃口的缘故。
他突然很想多了解一点周扬的过去。
车少爷从来都是想说就说,想做就做的类型,于是返回路上,车景延没有马上回自己的住处,而是顺路先去了酒吧,从他的代理经理那里大概知道了周扬的经历。
说来也是有缘,周扬比他大了整三岁,二十八,两个人生日是同一天。
车景延看着资料,眉尾颇愉悦地上挑。
不过继续看下去,他的表情凝重起来。
原来周扬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中大金融系硕士毕业生,一出来就被高薪挖走录用,但是不过半年不到就惹上了官司,终身禁业不说,还留了案底。
怪不得了……这样的人会在他的酒吧里……
车景延脑海抑制不住地浮现出周扬面对霍教授时的场景,那眼底藏不住的隐隐风采,他甚至想不到周扬那样的人会做出什么事能严重到终身禁业。
车景延看得有点躁,把手里的资料拍回办公桌。
重生的好处有一个是实打实的,那就是提前知道了身边有谁值得信赖。
刚回到住处,车景延就把电话打给了母亲曾经的助理,也是如今车氏集团的董事会秘书。
“喂,白秘书,我想请您办件事。”
那边停顿了一下,随后传来声音,“先说清楚什么事……”
车景延也知道白秘书这是见识过他不少烂摊子练出的警觉,认真解释要白秘书帮的忙。
这边,周扬回到家里,看李时泽在房间里制作幼儿园作业,他便没去打扰,而是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抓着怀里的围巾出神。
其实,已经好久没人关心他会不会冷,会不会被雨淋湿……
半晌,周扬回神,自嘲地苦笑。
都多大了别那么多愁善感了,人家随手给的一条围巾而已。
他含着笑叹了口气,把围巾搭在椅背上,起身去厨房准备晚饭。
李时泽早就听到周扬回来的动静,假装在做作业,实则透过门缝看着周扬放下围巾。
周扬……被人欺负了吗。
从前妈妈和其他阿姨交换礼物的时候,那些阿姨们也会在暗地里露出差不多的表情,明明不想笑却还是假装在笑。
不过妈妈越是炫耀,越是欺负她们,她们越是经常来家里做客。
所以,周扬也会那样吗?
“作业做好了吗?去洗洗手,马上就吃饭了。”
周扬的声音打断小孩哥的思考,他别扭了几秒,还是用力地回了一句,
“做好了,那……我先去看动画片了。”
周扬手上微微一顿,抿嘴露出一个笑,这还是小泽第一次听不出敷衍和呛人地和他说话。
李时泽知道,周扬这样的人看到他乖乖听话肯定会开心,他翘着嘴角点开了液晶小电视,然而心思却根本不在动画片上。
他一定会查出来那条围巾是谁的,谁也不能欺负周扬。
连着两天,车景延都没找他,周扬没闲着,工地搬砖,给餐馆搬送啤酒,他现在能干的都是些出卖体力的零工,挣点小钱好把车景延给的都攒起来用在刀刃上。
但世界上最尴尬的事情之一,就是在打零工的时候被正经老板碰见。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下午天气好的时候还是日照万里的。
车景延在二楼隔着条街看见周扬在对面大汗淋漓的当搬运工时脸都绿了。
本来就黑,他还指望周扬能捂白一点,现在看来,简直指望个P。
这么有精力,白瞎他滥体贴地给人时间休整了。
于是当场,周扬的手机里就收到一条来自“老板车先生”的消息,
:晚上八点,酒吧317。
周扬看了眼时间,才三点,又收起手机继续呼哧呵斥地搬。
车景延远远看得眉头一皱,又发一条,
:提前一点,六点到。
周扬看到第二条消息果然收了手,和餐馆老板解释清楚之后,钱都没要就赶紧坐车去提前接回李时泽。
车景延看着男人匆匆离开的样子,竟然笑出了声音。
“延哥,笑什么呢?看窗外半天了,什么这么好笑?”
“楼下有什么好看的……”身边的二代们闻言也探头探脑地往窗外楼下看,不过他们不会想到车大少爷会看一个黑皮男人看得入神。
周扬把李时泽接回来,路上给他买了一碗牛肉面带回来吃。自己则抓紧时间在卫生间洗了个澡,做了点必要的准备工作。
等他跑着赶到酒吧的时候,发现包间里车景延一个人早早到了。
“五点五十七,差点就迟到了,”车景延举了举手里的高脚杯,“刚还在想该怎么罚你。”
周扬气喘吁吁来不及应答,脸已经涨成了赤色,黑里透红,像只可怜巴巴的田园犬,看得车景延有点想笑。
“下次带你去买几套衣服,穿的这一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来干什么体力活。”车景延意有所指的是下午看到的。
但周扬却想歪了。
体力活……确实……和车景延……很费体力。
他难为情地低下头避开对视,“我可以穿招待的制服,也可以借后台的……衣服穿。”
啧,还没辞职呢……
车景延这就有些不爽。
“我不喜欢那些,这里的工作我会给你辞了,我说过了,要是觉得钱不够,你可以向我要。”
车景延说着歪头敞开双手,这回是真正地意有所指。
但周扬偏这次没听出弦外之音,反而觉得车景延其实人还不错,但自己也不能紧着他一颗稻草薅,但是出于对方现在是最大的老板,他从善如流地点头,“好,我以后不会来这里工作了。”
如果可能的话,他甚至希望自己一年之后也不会再回到这个地方了。
周扬还在怀想,直到被车景延一把拉近,感受到对方的手逐渐往下,他才意会了什么,脸色刚有些恢复又再次绯红。
包厢里不好施展,车景延于是带着人从内部电梯直达楼顶的房间。
一番混战。
两人完事后各自冲了个澡,周扬洗好出来的时候,车景延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我问了经理,原来你是中大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