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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车少爷人比花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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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景延倒是真忙起了正事,他离开酒店后神清气爽,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个专门搜集信息的狗仔去抓拍陆溪元和他那个大专辍学的男朋友。
现在,该去会会陆溪元这个惹人怜爱的弟弟了。
“车景延!溪元怎么说也是你兄弟,你这个做哥哥的就这么容不下他,你知道他昨天晚上去你那破酒吧找你差点遇到危险吗!”
刚进门,陆付研的声音就极具穿透力,仿佛要凿穿他的耳膜。
“我让他去我那破酒吧的?”车景延厌恶皱眉,看着眼前的中年男人一字一句,“我妈只生了我一个,陆溪元算着年龄应该是你和我妈结婚之后出轨别的女人生出来的,异父异母,还是私生子,算我哪门子兄弟?”
陆付研被堵地说不出话,陆溪元这时从楼上下来,眼睛红成一片,白着一张脸凄凄艾艾地看着他,拉去演琼瑶剧连台词都不用写,
“我们确实算不上兄弟,我也不想和车家的少爷攀兄弟,但是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父亲说话。”
这幽怨的语气差点没让车景延笑出声来,上辈子他怎么就看上了这种抽象玩意。
“我一直用这种态度和你父亲说话,你要是孝顺有骨气看不惯,可以带着他离开车家,别受我这份气。”
“你!”陆付研怒的喘不过气,被陆溪元搀扶着坐下。
车景延啧了一声,没那么闲得蛋疼看他们父慈子孝,略过这段煞风景的画面,去楼上书房拿出他母亲留下的箱子就下楼径直离开。
“钟叔!钟叔醒醒!”车景延站在花园里喊人。
不多时,一个戴着凉帽的老头从树后猫着腰走出来。
“没睡着!少爷,什么事儿啊?”
“我叫了司机,带上愿意和你走的人一起走上车。”
车景延站在火红的鸢尾花丛间,笑容秾烈鲜艳,浅金色的头发在微风里被吹起,五官精致堪称冶艳,唯独随了母亲的眉眼清绝,给整个人添了一份成熟挺拔。
“少爷,咱这是要去哪儿啊,夫人……”
车景延举了举手里的箱子,朗声打断老头的念叨,“我妈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她走了,现在我在哪里,哪里才是车家主宅,您带上人和我走就是了!不是一直想换个地方吗,给您找了个好地方!”
“好嘞,少爷!”
钟叔是车家的老人,车景延小时候曾经掉进湖里,是钟叔第一时间跳下来救他,为此生了一场大病,肺一直不好。
车景延对他很有感情,给老人家挥了挥手先行离开一步。
他开车把母亲的箱子留在了她经常住的秋园,那里更加繁华精致,应该是他母亲最好的归处。
车景延定下的住处在泰禾府,纯正的富人居所,桃花坞,卧金处,钟叔这样的老头就喜欢这种地方。
他呢,只需要偶尔去住住就行,以后应该还是常住临江的平层。
车景延站在秋园外抽完一支烟,然后打了个电话叫上徐沭和一群不务正业的二代朋友齐聚酒吧。
“沭哥!延哥!……”
酒吧里,
江宁夕推开门,拎着一瓶经典威士忌最后一个到。
“呦!国外的风水把你小子养得不错嘛……”
“那当然,我在外面过得逍遥,酒吧到酒店,一条龙,哪里像回到这儿,坐牢似的,我爸命令我十点钟之前必须两只脚踏进家门。”
“江宁淮在国外能不管你?”徐沭不信非要反驳。
把江宁夕逗的笑出声来,“沭哥,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干什么事都能踩在我堂哥的底线上摩擦。”
“就他那个龟毛样,心眼小的只有这么一点……”徐沭伸了两根手指比划,不服地回嘴。
“你可别这么说我堂哥,说实话,人家在学院里可是数一数二的年轻才俊,天天忙的看不见人影,也没闲工夫管我。”江宁夕给在场各位递了一个懂得都懂的眼神,开酒灌进杯里。
在座的,确实都是被江宁淮从小碾压到大的人,憋着笑面面相觑,唯独车景延一副兴致不高的样子。
徐沭一把按在他肩膀上笑得吊儿郎当,“怎么蔫了,叫哥几个出来是不是打算好好整一整你那个后爸搞出来的私生子……”
“不是,这事我自己处理,你撒开,”车景延把徐沭的胳膊甩下去,看着这一群泡在犬马声色里的朋友,想到上辈子各自的样子,难免声音有些消沉,“今天把你们都叫来是问问另外的事。”
“诶!问问问,问呗!你在这儿整什么悲春伤秋的……”
车景延撇撇嘴,翻了半个白眼,眉头紧皱,“就是……你们爸妈都是怎么教你们管理公司的?”
显然问错了人。
刚才还热闹得像开会的二代们一时安静如鸡,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回答。
江宁夕:“爸妈压根就没考虑过让我接手。”
徐沭:“管好经理就行……呗。”
“我爸让我管好私生活别影响到家里。”
……
车景延听了几个,彻底闭上眼。
一个个的比他上辈子还不靠谱。
就知道不该找这些人,还是什么时候去大学里溜溜,说不定连老天都会给他安排一个志同道合的兄弟并肩作战。
再不济,也可以花钱去找个咨询专家交流一下。
“算了算了,喝酒先!”他彻底抛弃了这个在暖气开足的包厢里都让人不约而同感到丁寒的话题。
白露节气,晚上外边冷得不行。
车景延晃晃悠悠走出酒吧,在大风里打了个寒颤,酒气下头,
但这次是真喝醉了,他一个人喝趴下了整个包厢,成为唯一一个竖着出来的壮士。
车景延拿出手机准备找个代驾,倒是不知怎么回事,先翻到了给周扬的转账记录。
五万块……就没见过这么寒碜的……
身处寒风呼啸,车少爷却把心一热,点进账户又给人转了十万块钱。
那边,周扬自从上次回来之后就生怕车景延夜里也要叫他,干脆和小泽分开睡,他睡在沙发上,把手机放身边,音量开到最大。
半夜被“……到账壹拾万元”的声音吵醒,周扬也是头一次,数着转账信息里的几个零,越看越清醒,心下也越发无措,那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好像又出现了。
明天是周末……难道是……要让他去做什么……
周扬顿了一会儿,还是点开车景延的聊天框,一句车先生输了又删,删了又输,最后发了短短一条:车先生,您有事找我?
半个小时后还没有回复,周扬才放下心,困意上头,迷迷糊糊地又睡了过去。
车景延第二天捂着脑袋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才看见周扬昨晚上发的消息,奇了怪了,他还以为那情形至少要养两天。
直到看见自己的转账短信,车景延才隐约记起昨晚在酒吧门口干的事情,翘起的嘴角僵硬。
妈的,还挺敬业。
但既然钱都给了,作为老板的本分,车景延还是给人安排了个活儿。
:你家在哪儿?
周扬正在做午饭,看见手机屏幕上突然亮起的这条信息,手一抖把火开得过了头,热油溅出锅落在他的手背上,他赶紧冲水,然后回车景延消息。
:家里面有小孩子。
“不方便”还没输进去,对面就又过来了一连串,
:时间紧,我去接你。
:或者你一个小时内到华双大楼等我。
:快点,可等不了你。
一个小时,公共交通确实到不了。
是他想岔了,周扬耳垂通红,手忙脚乱地发送自己的地址。
“小泽!我把饭做好了,你吃完好好呆在家里行吗?”
李时泽在看动画片,随口应了声。
周扬还是不放心,临走又打开门,“我今天晚上有可能回不来,到时候会点个外卖,外卖员送餐来等他走了你再开门……”
“知道了。”
“学费已经交上了,幼儿园布置的作业要好好完成,现在连升小学都要考试了……”
李时泽没有说话,动画片按了下一集。
周扬勉强弯起嘴角关上了门。
与此同时,门内的李时泽也关掉了动画片。
他原本觉得,不管是幼儿园的同学还是其他人,他们说的都对,他是一个大家都不想要的包袱,周扬是个好人,但是他自己都穷困潦倒,交不起学费迟早有一天会不去接他,与其早晚被丢掉遭到其他人嘲笑,不如他一开始就不接受周扬。
可是现在,
周扬不仅交上了他的学费,好像还打算继续养他长大……
李时泽虽然小 ,但经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知道周扬和他之前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在父母的葬礼上看见从前恨不得踏破家里门槛的男男女女,一个个对着他真心假意地叹气,离开,然后是两个叔叔,奶奶……到最后空寂的灵堂只剩下陌生的周扬,拉起他的手带他离开。
或许,周扬不觉得他是个包袱……
车景延开车到周扬地址上这个老破小的旧城区时,周扬已经早早等在小区门口了。
他一眼看见熟悉的身形穿着宽松毛衣站在那里看着小区大门的方向,于是摇下车窗冲他招手。
周扬这才发现车景延开了和之前不一样的车,恍然小跑过去,“对不起车先生,我来晚了。”
车景延听得一愣。
这人还……真会卑躬屈膝。
他听着别扭但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对方说清,想着毕竟他现在还有正事,生分点也好,不容易惹上麻烦,于是随口揭过,
“没晚,我看你早在那儿站着了。”
周扬站在副驾驶外,见车景延没什么不满意才放心地打开车门坐上去。
“你家里除了小孩,还有别人吗?”车景延想问就问了。
周扬虽然一句话都不多说,但有问就答:“没有。”
“那家里孩子怎么办?”
周扬没想到车景延还关心这个,“我不在的时候,他会自己照顾自己。”
“哦,挺懂事。”
“嗯。”
估计是赶时间,今天车开的很快,周扬甚至等不到一个红灯问一下他今天需要做什么。
“想说什么不用憋着。”车景延注意到周扬频频转头看他。
“我……我们去华双干什么,我需要做什么?”
做什么才能值十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