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月光[破镜重圆]》熹琰

7、第 7 章

　　今晚无星无月，夜色浓重。

　　一直到睡觉前，徐茵晚都没有收到每天例行的慢慢可爱视频。

　　她坐在卧室的飘窗，双腿抱膝，深深地把脸埋了起来，脑海里上演着下午在霍予城家里落荒而逃的场景。

　　他到底想干什么？

　　把她当作那只收养猫，可以反复逗弄？

　　第二天，徐茵晚接到消息，霍奶奶去青州礼佛一个月。

　　她像是一个交不出作业，正好收到老师延期消息的坏学生，长长地松了口气。

　　现在这个阶段脑子太乱了，她画不出东西来。

　　最近她的绘梦工作室的生意也很惨淡。突然闲了下来，徐茵晚一整天都缩在宋影不足5平米的小卧室里。

　　直到晚上10点，肠胃实在抗议得厉害，她才起身出去找点吃的。

　　她和宋影平时都比较忙，这周还没来得及去超市补货。冰箱里只剩1个西红柿和几根青菜，徐茵晚打算简单地煮个面条。

　　洗菜的间隙，牛马宋影回来了。

　　“亲爱的在煮面啊，”宋影蹦着过来，趴着过来趴在她肩头，“快给我也来点，快饿死我了。”

　　徐茵晚切着菜没看她：“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

　　“别提了，我最近要忙成狗了，”宋影拈了一块西红柿放到嘴里，“那些画家就跟要完成KPI一样，扎了堆的要在这个月开展，光在江城，已经有三个展等着筹备了。”

　　“更气的是，我们画廊新签了一个还没毕业的女大学生，现在竟然筹备着给她办全国巡回画展，第一站点名去白港。”

　　“我现在忙得四脚朝天，哪有时间陪她去白港玩，真够离谱的。”

　　一提起工作，宋影的怨气好像能唤醒十个邪剑仙。

　　徐茵晚笑了：“还没毕业的学生，应该没什么名气支撑办画展吧。”

　　“当然，据说是老板朋友的女朋友，资本砸钱搏红颜一笑，懂了吧。”

　　宋影饿得等不及了，不知道从哪搜刮出一个苹果，咬得嘎嘎响：“茵晚，你后悔吗？”

　　灯光下的徐茵晚长发披肩，皮肤莹白，正眉眼认真地看着沸腾的水冒着密集的泡泡。

　　冷不丁地被这么一问，她有些茫然地抬头：“嗯？”

　　“后悔和霍予城分手吗？要不然，凭着他的财力和你的才华，你早就成新生代画家了。咱们这行，说白了还是要靠钱砸资源。”

　　“咱们那些没背景的同学，不是早早地转行，就是去给小孩当老师，有几个还在正经追梦啊。”

　　宋影说的，刺痛却现实。

　　她看着锅里四散开的面条，热气氤氲中彷佛看到三年前的自己，骄傲而自信地站在江大的礼堂前，信誓旦旦地说要成为画坛最耀眼的新星。

　　站在她旁边的，是满眼爱意的霍予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梦想和爱人都在离她渐渐远去。

　　眼看好友情绪低落，宋影意识到好像说错话了，赶忙转移话题，“对了，白港的画展，要不你提我去吧。”

　　“我？！”

　　徐茵晚有点惊讶，她没什么办展经验，有点担心胜任不了这份工作。

　　“放心吧，你没问题的。统筹协调那些有我同事在，你只需要和画家沟通，给她提供些艺术方面的建议就好了。”

　　“她男朋友挺舍得花钱的，知道这个展不挣钱，给工作人员的报酬超高。”

　　“哎呀，你就当帮帮我吧，等我这边一有空，就去白港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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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宋影的糖衣炮弹下，徐茵晚迷迷糊糊地落地白港。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一下飞机，她就受到了宋影同事的夹道欢迎。

　　对方是一男一女。

　　“茵晚姐好，我叫刘波，是宋影姐组里的同事。所有的脏活累活我都包了。什么场地布置、准备物料、安全保障之类的，您都不用管。”

　　男同事接过徐茵晚的行李箱，殷勤地介绍。

　　“我叫韩心雅，也是宋影姐的同事。对外联系、宣传营销和开幕式之类的活动就交给我啦。”

　　另一位女同事揽过徐茵晚手里的小包，紧接着介绍道。

　　徐茵晚：“那，我负责什么呢？”

　　“嘿嘿，嘿嘿，”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我很抱歉但没办法，既狡诈又同情的笑声，“听说您是江大美术系毕业高材生，还在伦敦艺术大学深造过，这么优秀的专业素养，当然不好让您干些杂活。”

　　嗯，铺垫很多，然后呢？

　　徐茵晚继续眨巴着黑白分明又无辜的大眼睛听两个人解释。

　　在他们两个人的眼色交换中，最终还是刘波抗下了所有：“您只需要负责策划和概念开发就可以，听着很复杂，其实主要工作就是跟咱们这次画展的主角沟通，然后确定一下风格和空间设计之类的。”

　　听着倒是没有什么复杂的，和宋影描述基本相符。

　　“只是，”刘波支支吾吾，“这次咱们对接的这位画家，性格比较怪异，心理稍显扭曲……”

　　徐茵晚不明所以，直到亲眼见到了刘波口中所说的神经质属性的小仙女，成诗。

　　为了工作方便，投资方把他们的住处和成诗安排在了当地最负盛名的海景酒店。

　　徐茵晚和成诗的会面安排在了第二天的11点。

　　前一天收到通知的时候，成诗的小助理抱歉地跟他说：“太早的话，诗姐睡不醒。”

　　徐茵晚微笑着点头，表示理解。做她们这一行的，确实容易黑白颠倒。

　　为了给成诗留下一个好印象，她特意穿了带刺绣的白衬衣陪黑色长裙，化了一个淡妆，既不过分呆板，看着也没那么随性。

　　敲了一会门，终于有人来开。门只留了一个小缝，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肤色很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苍白。

　　十分符合当下白幼瘦的审美。

　　“来了，不错。”

　　成诗的眼睛上下打量了下徐茵晚，撂下这么一句话走了进去。

　　成诗施施然坐到化妆台的椅子前，对着镜子画眼线，补充了一句：“身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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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很乱，乱到几乎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徐茵晚走到角落里的沙发，勉强找到能坐下的一角，礼貌开口：“成小姐对这次画展的主题概念有什么想法吗？”

　　成诗头都没回：“这不是你们应该操心的事吗？要不我花钱请你们来，是吃干饭的吗？”

　　“画展策划确实可以给您提供一些方案，”面对成诗的无理取闹，徐茵晚也不生气，不疾不徐地说，“但这些画是您创作的，是您灵魂和意志的体现，就像是第二个你。这样的展览，当然应该征求本体的意见。”

　　徐茵晚接着表达自己的想法：“您的画我都已经看过了，大部分描述的是少女形态和绮丽的想象，色彩热烈饱和，想象天马行空，所以我觉得主题可以是少女的心愿，主打自由浪漫。”

　　“场地呢，可以考虑在沙滩上露天举行，配合晚上的灯光，效果应该也不错呢，还可以响应当前环保的主题。”

　　成诗把手里的口红一扔，完成妆面的最后一道程序：“环保就算了，不过是沽名钓誉的噱头，我可没那么虚伪。不过你的想法还算凑合吧。”

　　“可是，你把场地选在露天，要是下雨了怎么办？”

　　徐茵晚正要解答时，房门再次敲响。成诗的助理送来她的早午餐。她观察着女人的脸色，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诗姐，餐厅做的海鲜面，您看下合不合胃口。”

　　成诗淡淡地一瞥，眉毛瞬间蹙了起来，用筷子夹起碗里的葱，语气凌厉：“说了多少次了，我不葱花，你看看这是什么？你是瞎了还是没长脑子。”

　　她气愤地把筷子摔到地上，脸色难看。

　　“我错了诗姐，我马上吩咐厨房再做一碗。”

　　“不用了，我气都气饱了。”

　　在小助理的连声认错和羞赧的神色中，徐茵晚在心中无比地共情打工人。为了避免小助理尴尬，她贴心地站起来去露台透透气。

　　外面的露台上晾着件男士黑色衬衫，被风吹起的衣襟和下摆彰显出主人优越的身材。

　　巧的是，徐茵晚一抬头就看见袖口上的一个logo，深蓝色丝线绣着一个小小的“H”。

　　不管是高级的手工定制衬衫还是普通的学校校服，在袖口位置绣姓名首字母，是霍予城的习惯。

　　她的心像是被人紧紧地钳住，捏成一团，扭捏又挣扎。

　　再回来，徐茵晚有些心神不宁。

　　在成诗喊了她名字两次后，她才堪堪回神：“哦，下雨的问题我们已经考虑过了。未来一周白港天气预报确实显示有雨，我们选择的沙滩旁边有一处白色教堂，如果下雨的话我们可以把画和参观者紧急疏散到那里。如果成小姐有疑问，可以提前去现场踏勘下。”

　　成诗依旧漫不经心：“不用了，这些事你们看着办就行了，尽量别麻烦我。”

　　她拿起一串项链，朝徐茵晚招招手：“帮我带一下。”

　　在看见成诗手里的蓝色宝石项链时，徐茵晚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失去了最后一丝氧气。

　　这条项链她前天刚在霍奶奶家里见过，老人家还兴高采烈地向她展示这是她赢了5个竞拍者的战利品。

　　“好看吗，我男朋友送我的礼物？”

　　耳边响起成诗空灵的少女音，徐茵晚把目光转向阳光下迎风飞舞的衬衫，彷佛看见了昨晚他们春风一度后，男人餍足地把项链带到女人香汗淋漓的脖子……

　　午饭的时候，徐茵晚竟然收到了霍予城的消息。

　　是一条慢慢的睡觉的视频，憨态可掬，徐茵晚却突然有点反胃。

　　林思琪的事后，她曾经花了很长时间和精力才从受挫的感情当中走了出来，以致于本来就感情洁癖的她，对感情污点的耐受力越来越低。

　　她不受控制地呕了一声。

　　刘波关心地问：“茵晚姐，你没事吧。”

　　“我没事，可能是这个羊肉不太新鲜。”

　　徐茵晚找了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几人的话题又不自觉地绕到了成诗身上。原来刘波和韩心雅这几天早就深受荼毒，根本对接不下去，才向远在江城的宋影求援。

　　“那个成诗，天天立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女的人设，拿没素质当个性。还天天艺术家自称，不就是矫情和任性，不就是哪个土豪豢养的金丝雀吗？就她那个三角吊眼，瘦得跟排骨一样，也不知道她那个土豪看上她啥了。”

　　“就是就是，脑袋空空啥也不懂，天天问她啥都是你们看着办，然后拿出来的方案每个都不满意。我已经熬了三个大夜了，眼袋都快耷拉到嘴角了。这姐自己舒舒服服躺着把钱挣了，能不能尊重下别人的劳动成果。”

　　“这个社会啊，笑贫不笑娼啊……”

　　“你也可以下海啊。”

　　“滚——”

　　“开玩笑，别生气姐姐，给您倒茶。”

　　徐茵晚听着两个人插科打诨，思绪却忍不住飘散很久。

　　基本的概念和主题定了，接下来的几天徐茵晚只需要埋头整理下成诗的画，研究下排列和布局就可以了。

　　徐茵晚努力地把霍予城的影响排空，静下心来投入到工作中。

　　她一直坚信，绘画是内心的深刻表达，甚至比语言更加诚实。

　　通过这几天的整理，她对成诗有了些改变。

　　她的作品非常有灵性，虽然基础和笔力都有些薄弱，但感染力很强。

　　大片黑暗空间里包裹着一团色鲜明的色彩，是她常用的色彩搭配方式。

　　作为一个有心理学基础的画家，徐茵晚敏锐地捕捉到了成诗内心安全感的缺失。

　　不知不觉，画展的筹备工作已基本准备就绪，时间也来到了画展开幕的前一天。

　　昨天布置熬了夜，徐茵晚本来在房间里补觉，房间的门被“咚咚”敲响。

　　她迷糊地去打开门，看见韩心雅一张近乎惨白的脸，“茵晚姐，不好了成诗不见了。”

　　"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我们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有……"

　　眼看小姑娘已经带了哭腔，徐茵晚快速地换了衣服，“先别急，慢慢说怎么了。”

　　“就是今天早晨我们按计划去找成诗彩排开幕仪式，可是她的门竟然是开着的，里边没有人。本来我们以为她是临时出去了，可是过了1个小时，人还没出现，电话也不接。酒店里我们已经找遍了，没有看见人。”

　　很快，徐茵晚和韩心雅赶到了酒店大堂，那里成诗的助理和刘波等在那。

　　她的助理快哭了：“怎么办？成诗姐有抑郁症，最近一直在吃药，她该不会想不开做傻事吧？”

　　刘波表示不信：“她那么跋扈的人，天天欺负别人，还会得抑郁症？”

　　“这是真的，”小助理真诚地点了点头，从手机里翻出一张处方笺，“这是诗姐每天吃的药，一直是我给她买的。”

　　众人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

　　一开始还以为是成诗的恶作剧，可是如果她心理有问题，万一真出什么事就糟糕了。

　　小助理哭了出来：“怎么办啊。”

　　徐茵晚皱着眉打断她：“成诗之前跟你说过她想去哪吗？”

　　“没有。”

　　“那你把她所有的社交账号找出来。”

　　“哦，好的。”

　　小助理已经有点六神无主了，把手机慌乱地交给徐茵晚。

　　徐茵晚挨个地翻，终于发现她昨天微博点赞了一位旅游博主分享的白港打卡攻略。

　　“去这碰碰运气吧。”

　　这篇攻略里一共分享了四个地点，他们几个人分头行动，每个人去踩一个点。

　　徐茵晚选择去一处小众的野滩。

　　天气阴沉沉的，天空压的很低。

　　徐茵晚坐了半个小时的车，终于按照导航找到了那片海滩。

　　天气不好，海也看着灰蒙蒙的，整片海滩上空无一人。

　　空旷的海滩再往前，看见一大片礁石。远远地望去，靠海最近的最前端，有一抹白色的身影。

　　徐茵晚强压住内心的激动，快速往前走去。

　　果然是成诗。

　　她穿一件白色吊带裙站在一块高大的礁石上，背影纤细，好像羽化归去的仙女，随时要回归大海的怀抱一样。

　　确认了她好好地站在那，徐茵晚给韩心雅等其他几个人发了消息，开始靠近成诗。

　　这块沙滩礁石很多，徐茵晚走得辛苦。等她使劲爬上了和成诗同一块石头的时候，成诗已经发现了她。

　　“喂，姐姐，你怎么来了？在我身边安装了定位器吗？”

　　成诗回头冲她喊话，笑容几乎诡异的甜美。

　　徐茵晚在她身上闻到了浓重的酒味，裙摆已经被海浪打湿，看样子已经在这站了很长时间了。

　　自己不高兴就不告而别，把别人折腾得不得安宁，徐茵晚有点生气：“你一个人来这里干什么？”

　　成诗好像不知道别人兴师动众在找她，语气无辜：“来吹风啊。”

　　“吹够了，走吧。”

　　徐茵晚没了耐心，直接转头往回走。

　　“等下，姐姐，你是不是懂点心理学？”

　　成诗喊住了她，徐茵晚转头看她，用一种“你调查我，我不是很开心”的眼神看她。

　　“你别生气，”成诗站在高处解释，“昨天我觉得你还不错，在网上搜索了下你，原来你也是画家，还擅长替人绘梦，为人解忧，你真是厉害又善良。”

　　海风吹得头发散乱，徐茵晚不想接着听她的彩虹屁，直接打断：“无所谓。”

　　“那你能不能帮我，不是……是帮他看一下心理问题啊？”

　　“他？”徐茵晚愣了一秒，突然想到那条蓝宝石项链，“你男朋友？”

　　“嗯，”成诗好像有点难以启齿，斟酌着开口，声音越来越小，“我觉得，他不行……”

　　不行？

　　这个不行是她理解当中的不行吗？可是他之前明明还很行的。莫非是，后来留恋花丛，纵欲过度，导致了不行？

　　徐茵晚彻底风中凌乱了，脑海里浮现出霍予成那张冰冷禁欲的脸，和之前的阳光帅气判若两人，难道是后来身体上的某些残疾，导致他整个人都变得阴郁了？

　　“啊，不是你想的那个不行，我是觉得他没有爱人的能力了。”

　　眼看徐茵晚的表情越来越精彩，成诗赶紧解释：“昨天我给他打了一百多个电话，他一个都没有回，以前也这样，动不动就消失。他长得帅，对我好，还舍得给我花钱，我很喜欢他，特别害怕他离开我。但是他身边的美女太多了，换女朋友的速度也很快，我觉得他是心理有问题，缺乏专一爱人的能力。”

　　徐茵晚无语了。

　　美女，心理有问题的明明是你好吧。看着就因为男朋友不接电话，就吹了几个小时冷风的可怜人儿，徐茵晚暗暗在里咒骂：渣人误人！

　　“姐姐，你能帮他心理疏导下吗？他很有钱，一定能付给你很高的酬劳。”

　　请男友的前任女友劝他专一对待现任，成诗绝对是个天才。

　　可是她是无辜的，徐茵晚不想迁怒给她，只能敷衍：“心理辅导这件事别人是不能替病人做决定的，如果他不配合，很难达到你预期的效果。”

　　“那你先答应我，好嘛？他的工作我再去做……”

　　成诗死缠烂打，徐茵晚有些头疼。

　　两人僵持之间，成诗脚下一空，直直就要掉下去。

　　徐茵晚着急，赶紧扑上去，拦住了下滑趋势的成诗。

　　钻心的疼痛从胳膊处传来，徐茵晚低头一看，手腕上被石头划出长长的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流出来，伤口触目惊心。

　　成诗变得六神无主：“啊，姐姐，你受伤了。”

　　“没事。”

　　徐茵晚咬牙，“蹭”地一下撕下成诗的一圈裙子，缠到手腕上，“借我用下。”

　　好不容易，徐茵晚终于把这位活姑奶奶带回了家。

　　经过这件事，成诗乖乖地参加彩排，对徐茵晚的话简直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刘波和韩心雅简直目瞪口呆，“姐，你怎么做到的？”

　　徐茵晚抬手示意手上的伤。

　　刘波和韩心雅了然，这个成诗，喜欢虐人啊！

　　画展的开幕仪式如期举行。

　　成诗背后的金主为了给她造势，布置的场面很是恢弘，不仅请了很多业界名流捧场，甚至还有不少网红媒体前来报道宣传。

　　刘波接了一个电话，情绪肉眼可见紧绷了起来。

　　“怎么了？”

　　徐茵晚捧着一杯咖啡，站在最外围，关心地询问。

　　“我们老板，”刘波指了指台上的成诗，“也就是她的男朋友要来。他这个人很挑剔，我得再去现场核实下有没有出错的地方。”

　　突然，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徐茵晚顺着声音望去，看见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背影，捧着一大束粉色玫瑰走上台去。

　　台上的成诗身穿粉色礼服，一脸小女人甜蜜的幸福。

　　在男人转身的一刹那，徐茵晚呼吸也随之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