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孩子》斯鸟

14、第 14 章

　　男人的手臂破天荒地环绕过少女的肩，把她牢牢扣在自己怀中，姿势亲昵。
　　“走吧，奶奶看到你一定很开心。”李重方边说着，边带着许月灵往小院子里走。路过陈婉琳身边的时候，语气淡漠。
　　“没事你就早点回去吧。”
　　说完便不管不顾硬揽着许月灵进院子里了。
　　没再回头看一眼陈婉琳。
　　许月灵在心里哀叹，好烂的方法，他不会以为这样做，陈婉琳就会对他死心了吧？
　　下次估计就会直接来找自己了。

　　上次李重方劝学之后，就一副不管不顾自己意愿的样子，冷着脸告诉自己，如果不回去继续上课，以后就不许再来他家了。
　　许月灵笑嘻嘻地说，要是他愿意做自己男朋友，她就回学校上课。
　　男人冷着脸，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沉默着把她载到了台球馆楼下的杂物间。
　　打开门一看，倒是比狗场的管理员小屋大了一点点，天花板下面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窗口，能够照到一点阳光。
　　屋子很小，但是东西齐全，床单被子枕头一看就是新的。
　　地上还放着两个新的水盆跟水桶。
　　“你先住着，缺什么再跟我说。”男人站在门口，没打算进来，“我看你也没什么行李，就一个书包，今晚就直接住这吧。”
　　许月灵吸了吸鼻子，压抑住泛上来的酸意，背对着李重方，假装还在打量这间屋子。
　　其实屋子很小，哪里用得着看那么久。
　　但她不想让李重方发现自己的异样。
　　“你干嘛对我这么好？还给我找房子？你想娶我做老婆啊？”她只能努力压下自己反常的情绪，用着不正经的语调跟李重方说话。
　　她以为对方要么会不搭理她，要么就是笑她自作多情想太多。
　　可是身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嗒”，然后是轻轻的烟草快速燃烧的声响。他又点了一支烟。
　　“文老师说你成绩很好。”
　　他也认识文老师？
　　这下许月灵顾不上自己的情绪了，直接转过身来看李重方，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她说你是重点大学的料子，就是被你爸耽误了。你回去好好念书，你爸的事不用担心。”李重方把烟递到嘴边，又吸了一口，缈缈烟雾升起，遮住他的面容，神情模糊不清。
　　许月灵感觉那股奇怪的酸涩又冒出来了，心口有种奇异的热，暖暖的，很舒适。
　　是什么感觉呢？
　　她不知道，也不清楚。
　　“你能拦住我爸？”
　　“不能。”男人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目光转向她，淡褐色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身影，“但他要是敢对你做什么，我就帮你揍他。”
　　许月灵一下子就笑出来了，可爱小巧的虎牙显得她多了几分稚气。少女灿烂明媚的笑容却让男人不自在地别过了眼，低下头又抽了一口烟。
　　原来不用做他的女朋友，也可以得到他的保护。
　　许月灵很开心，但又有点不开心。
　　因为李重方终于愿意保护她了，也因为，李重方还是没有答应做她男朋友。
　　他是个好人。真好。
　　许月灵想，也许这一次，自己真的是爱上了他。
　　可是，爱，又是什么呢？
　　她也不明白。但没关系，此时此刻，李重方带给她的愉悦感与安全感，是真实的，这就足够了。

　　许月灵不知道李重方用了什么办法，让自己顺利地回到了职校上课，并且老师们也没有对自己投来过异样的目光。
　　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在楼道里，被陈婉琳拦住。
　　她还是美得很张扬，很肆意。头发似乎是新做的，优雅的大波浪在空气里划起一阵阵香风。
　　发丝柔顺乌亮，保养得很好。就像她本人的气质，花园里最娇嫩的玫瑰。
　　“重方说你能考上大学。”语调柔和却冰冷，陈婉琳的眼神悠悠地从她的脚底扫到脸上，一副轻蔑的姿态。
　　“那你可要好好学，为了你，我们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我们。
　　短短一句话，就透露出了，她跟李重方的关系不简单。
　　但许月灵不是那种沉不住气的人，不会在这个时候追问她，跟李重方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只是笑着，跟陈婉琳道谢，“谢谢姐姐，我会好好学习的。”
　　陈婉琳的眼神沉了下来，手腕抬起，不轻易露出上面一条细细的碎钻手链，很是好看。做了美甲的指尖，轻轻拨开散在脸侧的头发，掖在耳朵。
　　一套动作下来很是赏心悦目，有种独属于成熟大美女的风情与美丽。
　　涂了唇蜜，亮晶晶饱满红润的嘴唇微张，说出的话却不再客气。
　　“好好学习，不该有的心思别有。”
　　陈婉琳穿着细高跟，高出许月灵半个头。她微微低下头，凑近许月灵耳边，清冽的气息呼在脸侧，香香的，也痒痒的。
　　“我跟他睡在一起的时候，你都不知道在哪里流鼻涕呢。”
　　说完这句话，陈婉琳的嘴边露出了一丝满意的微笑，像是终于说出了想说的话。
　　许月灵插在校服兜里的手不知不觉握在了一起，她极力压抑住心中的酸涩，笑得淡定。
　　“可是他说过，现在只想跟我睡。”

　　“好爽啊！”珍珍听完许月灵转述的画面后，开心得哈哈哈大笑了许久，“姐妹你真的太猛了！这不得把陈婉琳气得睡不着啊！”
　　“她一定想不到会在你这里吃瘪，你的心理素质太强了！”珍珍实在是佩服她，轻轻松松就能把自己的死对头陈婉琳气个半死。
　　许月灵抱着珍珍婆婆刚烤好的地瓜，往嘴里塞着，闷闷不乐，“她长得真的很好看，李重方会喜欢上我吗？”
　　珍珍很不理解好友的不安全感，“他都供你读书，还供你住，这不是喜欢是什么？都把你当老婆养了。”
　　“可是我感觉不到他喜欢我。他对我……就像哥哥对妹妹一样，是亲情上的照顾。”许月灵往后一靠，脑袋挨在沙发抱枕上，啃一口红薯，慢慢嚼啊嚼，想要理清自己的想法。
　　珍珍坐在她旁边，穿着厚厚大睡衣的身体看起来暖和极了，也许是怀孕的缘故，许月灵甚至觉得她的脸上都多出了几分慈祥，还逗了她几句，喊她妈妈。
　　珍珍妈妈给许月灵倒了一杯热乎乎的茶，递到她手里，“李重方那种高冷酷哥，一般不会轻易说出喜欢的。看他的行动表示。”
　　“怎么看？”许月灵虚心求教。
　　珍珍替她想了一个办法，“他不是说，你缺什么就告诉他吗？你就说，自己一个人住，害怕！让他来陪你。”
　　“啊？这样不好吧…… ”许月灵觉得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主意，太超过了，“还是换一个吧！”
　　珍珍暂时也没有什么别的好主意。但是她话题一转，又说起了另一件许月灵感兴趣的事。
　　“你知道陈婉琳为什么又回来找李重方吗？”
　　许月灵纠正了她的说法，“是李重方去找的她，为了我继续上学的事。”
　　珍珍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
　　“才不是呢！我听别人说，陈婉琳被有钱大哥踹了，于是又想吃李重方这棵回头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