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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是吗?哥 ...

  •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裴景述抿唇一笑,将目光从闻卿仲身上剥离。
      垂眸看向那只手,心中微动,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推开了为他停留在半空中的手,笑语:“谢谢闻哥,我…”
      “闻卿仲半天不见你露面,原来躲这潇洒呢。”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裴景述未完的话,他正过身子,闻声看去。
      祝今许刚迈出一步,看得闻卿仲侧边的人时,眼里升起一丝愉悦,“景述也在呢。”
      闻卿仲闻言不动声色的向身侧递了眼,继而看向得了趣的祝今许,“出来吹吹风。”
      “什么风引来三个人一起吹?”
      一道低沉嗓音自祝今许身后而来,调侃的话语夹杂着笑意。
      赵里安自然的把手搭在祝今许肩上,笑盈盈看着裴景述,“几日前让手头上的事给缠住了,抽不开身。接风宴没能到场,弟弟误怪啊。”
      裴景述未语先笑,“里安哥,你说笑了哪有什么怪与不怪的。”
      “嗐,既然回来了就留在京首呗,我们四也算是团圆了,”他边说边把身子斜压在祝今许身上。
      祝今许冷冷地乜了他一眼,看着话精上身的赵里安,一巴掌拍在他脸上捂住了这个话匣。
      “尼赶马,”赵里安呜呜几声,发出几个不清晰字音,眨巴几下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祝今许。
      祝今许瞪了他一眼,未作理会,对着闻卿仲俩人眉眼一弯,“他酒精上头,我先带回去了。”
      海面上静了下来,裴景述看着二人相离的背影,声若蚊蝇的说了句,“他们俩四年了,感情还是那么好。”
      海风轻拂二人的发丝,裴景述抬手拨开遮眼碎发,不经意的向身边瞄了一下,佯作无事的微仰脖颈扫望夜空,稍长的头发随着动作向后顺去。
      闻卿仲侧眸一看,眸光流转,轻声唤道:“裴景述。”
      裴景述。
      低微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听不出任何情绪。
      散在风中入了裴景述的耳,可他未动,浑不知那紧抓裤缝的手,指尖开始泛白。
      闻卿仲又唤了他一声,这一次裴景述蓦的转头,在那一瞬,原本静如镜的海面掀起海浪,头发凌乱在眼前,他从空隙间好像看见闻卿仲…唇角弯下了。
      一时愣神之即,闻卿仲不知何时靠近了些,身形微微往下压,为他顺平头发,四目相对,裴景述旋即正过脸,别开眼不去看面前的人。
      “忘了,今许哥他们找我还有事,先失陪了,”裴景述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神色尽可能显得淡然,可含糊的话却出卖了他。
      四年了他还是改不掉为那个人血液沸腾的毛病,胸口处的跳动声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要立刻离开这,哪怕是仓皇。
      不等闻卿仲反应过来,眼前的人脚底似抹油一般进了船舱,只留一角衣影闪过。
      他垂首看着自己那只刚接触过柔软的手,眸色一暗。
      船舱内是别样的热闹,酒舞灯池,气氛不断上升暧昧值,流动的空气中混杂着烟酒气,不断充斥着裴景述的鼻腔,他不耐的微皱眉。
      赵里安在他们几人当中,就是只蝴蝶光站在那里就能沾染一身花粉,脸上的表情必然是得意洋洋还带着一点欠揍样。
      好在此次,邮轮会邀得都是些上层,要真出了意外这艘邮轮上还有一个云巅之上的人物。
      他们玩得开,也放得开,无畏亦无惧。
      裴景述从暗道上了两层,鼻腔得了释放,淡雅的茶香扑面而来,他踱步来到悠哉品着茶的俩人面前。
      伸出手开了桌面上摆放的红酒自顾满了杯,一抬眼就见祝今许俩人神情略有诧异的看着自己,他惑道:“只能看不能喝?”
      “不是,”赵里安否决了他的话,当即把茶一推,拿起高脚杯往裴景述面前一放,“我也要。”
      “你们喝酒我喝茶多失意境,”祝今许晃了晃手中空杯冲裴景述一笑。
      一杯酒下肚,裴景述心中燥欲不减,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解开衬衫上的几颗扣子,露出性感的锁骨弧线,正欲加酒时,手腕猛然被扣住,他仰头一望。
      “好酒不宜多喝,”闻卿仲松开手,拉开一侧椅子坐了下去,顺手拿下裴景述手中酒瓶,又偏头对另两人一笑,“你们也是。”
      赵里安一仰头喝完仅剩的酒水,干巴巴看着闻卿仲面前的酒,忽然眼角余光瞥见一杯酒,他顺着方向一看,祝今许以笑回之。
      “酒好喝吗?”闻卿仲把酒放到桌中间,“那便畅饮一夜如何。”
      赵里安没动,酒登时醒了。闻卿仲那个话在配上他那脸上若有若无的笑,让人心生胆寒,谁惹着佛爷不高兴了。
      空气中霎然冷下一个度,气氛凝结,闻卿仲脸上挂着得体微笑,“为什么不喝,是味道不如刚才吗?”
      说着,闻卿仲有所怀疑的为自己倒酒,酒入喉,无奈一笑,“里安,这酒本是送给你的。”
      空气释然,赵里安一听连忙把为剩不多的酒护在怀中,“哥,你早说啊。”
      他把酒重新放回桌中心,爽朗一笑,“听哥的话,畅饮!不醉不归!”
      谁不知道,闻卿仲酒庄的酒都是开封即喝,过了时味可就失了真,金贵着呢。
      一直沉默不语的裴景述忽地起身,话还未说出口就听身边传来闻卿仲低沉嗓音,“是要离开?”
      裴景述身子微倾拿过酒,莞尔一笑,“为哥倒酒。”
      “可是,我想休息了,景述陪我上去吧。”
      闻卿仲不带否决的话使裴景述动作一顿,不可置否的点头应下。
      上面一层是顶层也叫特殊层,字意上是那么一说可实际上是闻卿仲独有的一层。
      格调上近似灰白,叫人见了不由感到精神上受到双重压迫、恐惧,祝今许他们倒不这么觉得,起初在设计这艘邮轮时,闻卿仲的目的,只为更好入睡。
      时间迁移,裴景述再次回到这里,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一时感到几分模糊,他定住了身子不再前行,彼时,闻卿仲也停了下来,俩人一前一后,一黑一白,中间只有几步之隔。
      “我们景述不再是需要闻哥哥肩膀的孩子了,是位可以连阻赵里安他们三次入市过港;一把火平了璞东玉珂连易市场的,”闻卿仲忽顿,兀自一笑,回身眼含笑意的看向裴景述,唇齿开合,“古生。”
      裴景述掀起眼皮,眼中波澜不惊,抬腿一步踩着一个灯影,逐步逼近,展开笑颜,“那哥为什么还放任我呢?”
      闻卿仲听到这声哥从他口中吐出多了几分冷意,不似曾经,他正欲开口,耳边传来一句轻飘飘的话,似如雨点在脑内炸开。
      “我是个肮脏的人,秉性下劣。”
      与四年前重合的这句话不断在闻卿仲脑中浮现、徘徊,他眸中划过一丝伤感,转瞬化为平静,紧接着他听到一声自嘲。
      “不是吗?哥。”
      他未语,转身打开房门,侧目,窄狭余光凝着裴景述,“璞东玉海商那个项目,想和我谈就进来。”
      甜果实熟,静待幼童来采摘。
      话音未落,闻卿仲一脚踏进,独留一人在外,一扇未关的门。
      “璞东玉海商”是连接三市的一项大型商业项目,位于中心海那块,要拿下这个项目必要经闻卿仲之手,他不点头没人敢去咬这块大肉。
      裴景述想要这项目,想和闻卿仲站在一处;想让闻卿仲这三个字不再是前缀。
      倏地握紧垂在身侧的手,不过两秒又松开,抬步走到门口,向里看去。
      灰暗的房间中闻卿仲站在离门不远处,沉黑的眸子注视前方,半边身子没在黑暗中。裴景述垂眸把手搭在门把手上,一道沉闷声响在空幽的走道中极为突兀。
      房间中阒暗无光,闻卿仲盯着那扇关合的门,不过须臾,转脚走向床边拉亮夜灯,半靠在床上点燃了那支未送出的香烟,一吸一呼,烟雾袅袅氤氲了他的神情。
      明黄光线落在男人半边脸上,闻卿仲半眯眸子,拿出手机,简短的发出一个讯息后随意放回原处,将未燃尽的半支烟捻灭在烟盏中,心思氛氲…
      天初破晓,闻卿仲坐在软皮沙发上,粗略的看了下桌上器物,翻起眼皮扫了眼对面,笑着放下手中玩意,未语,拿起瓷杯呷了口茶,红针茶醇厚的茶香在鼻间萦绕,有了几分醒神意思的闻卿仲,放下瓷杯,启唇,“货挺好的。”
      “这货只出了一分,还有三分现存在都港,”卫平源讪笑几声收回“玉铜在璞东市场上价值可是菲然的存在。”
      闻卿仲听罢,长腿交叠,脊背向后一靠,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继续。
      卫平源见他有意于此不禁正了腰板笑言,“璞东以玉铜为稀,只要过了都港,价值次然翻倍。货经出,我只想留三杯茶即可。”
      卫平源并无全盘托出,在闻卿仲面前言多必有失,若不是四下无路,他不会走闻卿仲这条险路。
      卫平源面上端着笑,西装下的衬衫早已让虚汗浸湿紧贴皮肤,久不见面前的人开口,他挂不住笑了,试探性的为闻卿仲斟茶。
      茶气四溢,闻卿仲看着茶水垂下眼睑低笑,翻起眼皮淡淡扫了卫平源一眼,微歪头,眉眼中带着浅浅笑意,语气是迫人的冷,“临川地段市场不比璞东差,或说比璞东更好,货存于都港那便存着吧。”
      闻言,卫平源面色一僵,微微一笑隐去脸上戾色,毕恭毕敬的端起瓷杯,以茶做酒向男人敬了一杯。
      男人礼貌性的拿起,在嘴边象征性的喝了下。
      待人离后,手拿瓷杯把玩的闻卿仲轻笑,缓缓将茶杯倒扣在紫檀木方桌上,心中自语。
      “古生,此时的你在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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