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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末日第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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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琼醒来后,就与陈曼曼一起将这些信息进行了共享总结。两个人在沙发上紧紧挨着彼此,互相汲取着彼此的温度感知着对方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有人陪伴着总不至于情绪崩溃。
南江市的情况也非常糟糕,市区方向发生了多起爆炸,浓浓的黑烟弥漫在上空。暂时隔离区就设置在城东的南江一院,但从中午开始那个方向短暂传来过枪声。城东一院离梁琼住的小区只隔了两个街道,枪声传来的时候已经不甚清晰,但在死寂的环境中还是如同炸雷一般。
梁琼面如死灰,怔怔地任由陈曼曼埋在她肩上哭泣。
等到下午的时候,中央台新闻公布了关于“陨石”的研究成果。
陨石携带外太空孢子,这种孢子通过口鼻传播感染人类,对其他动植物没有威胁。直接感染者会在半小时内被控制大脑,在3小时后出现攻击性。直接感染者有嗜血性,孢子需要人血之中的物质滋养,汲取到一定量的血液后,孢子成熟分裂出无数孢子幼体,寄生者会发生自爆将孢子幼体传播出去。被孢子幼体感染的人是间接感染者,这类感染者活动比直接感染者更慢,会在9小时后出现嗜血性。被直接感染者和间接感染者咬伤的人,会被寄生未成熟孢子幼体,会在5小时后出现嗜血性,这类感染者嗜血性比前两者更强,行动力也最快。
并播放了一则视频,是实验室内一个直接感染者自爆时的场景。那名感染者全身都是诡异的紫色,在一片洁白的实验室内显得格外刺眼瘆人,自爆时却如同烟花盛开般绚丽。除去飞溅出去的像树皮一样的皮肤碎片外,空气中漂浮着种子一样但更细微的紫色物质,数量惊人。这些孢子像是有意识一样涌向实验室的门窗,但实验室早已被完全封闭。
这时,梁琼和陈曼曼二人的手机同时收到南江市政府发出的一则撤离警告。
南江一院隔离区在陨石孢子病毒爆发后半天内沦陷。
可又能撤离到哪里去呢?
就像是早有预谋一般,全球各地都坠落了这样一颗生化武器。数量如此庞大,感染力如此强,地球上这几十亿人又能坚持多久呢?
在家中浑浑噩噩又过了两天,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人感染孢子后死去。
世界仿佛就此沉寂了下来,从窗户往外看去,南江市好像只剩下她们二人。马路上横七竖八陈列着车辆,却不见一辆在行驶中。物业大爷在那日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过,现在还没有断水断电,但夜晚的时候也只能看见零星的几个窗户传出光亮。
“琼!好消息!政府在南江客车站组织了车队,要送幸存者前往法泉市。法泉市临海,周边没有陨石坠落,目前是最安全的地方。政府在法泉市设立了避难所,这是离南江市最近的一个避难所。”陈曼曼这两天一直关注着网上的情况,尽量不去在意那些惨烈的消息。求助的帖子已经筑起高楼,各地的人都在分享着自己位置,希望得到救助。这群陌生人在互相鼓励打气,希冀着这场天灾的结束。
“把咱们的可用物资盘点一下,南江市不能久待了,”南江市已经岌岌可危,在这继续待着已经相当于在等死,而梁琼觉得自己还没等饿死一定会先疯掉,这种等待救赎的滋味太难受了,让她崩溃,“我要回家一趟,把我奶奶接着一起走,你的打算是什么?”梁琼的父母在很多年前因为意外离世,她从小是被奶奶带大的。
法泉市和南江市中间隔了一个临平市,距离并不很远,但和陈曼曼父母所在的翠阳避难所呈相反两个方向。梁琼不想因为她导致陈曼曼不能与家人重聚,更何况在这种乱世,家人的陪伴始终与朋友不同。
“我和你一起去接奶奶。我和我哥通过电话了,他和我爸妈他们昨天就去翠阳市避难所了,暂时很安全。”陈曼曼的家就在翠阳市,父母是生物所研究员,早早就被安排进了避难所。
“你爸妈参与了陨石孢子的研究吗?政府有没有……发现什么?”孢子病毒的爆发十分突然,网上每两个小时都有感染人数统计,数量触目惊心。又因为爆发开始时间太短,以及这是外太空来物没有病例记载,所以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任何的防治措施。
“政府设立了许多研究小组,他们在最开始就被征集参与了,但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他们让我尽量遮掩口鼻,这种孢子目前已知是通过口鼻传播。”陈曼曼知道梁琼此刻最想听到什么,可现实注定让人失望。
“先把奶奶接上再说吧。”用一下午将梁琼之前囤积的和二人买的食物及药品整理好,和一些衣物装满了两个登山包,两个登山包都分别装了食物、水、药品,还有一些装不下的就放在后座。不知道这一路会遇到什么状况,万一有需要弃车的情况二人也能有些备用物资。
收拾齐整之后二人洗漱一番,就回房间睡觉休整,第二日便出发前往梁琼老家。
梁琼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两年的小家。这套房子是她毕业之后辛辛苦苦攒了6年的钱买下来的,只住了两年,这一次一离开就是踏上了漂泊逃生的日子,也不知道归期在何时。
昨夜小区里的幸存者都陆陆续续去了南江车站,梁琼和陈曼曼应该是这个小区最后离开的两个人。
戴了三四层口罩将自己全身上下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之后,二人才敢出门。昨夜那些人撤离的动静吸引来几个感染者在小区内徘徊,梁琼和陈曼曼壮着胆子拿着撬棍下了楼。
互相鼓舞着做心理建设,陈曼曼从小在城市里也算是娇生惯养着长大,连杀鸡的场面都没切身见过。梁琼要好一些,小时候村子里逢年过节要杀猪宰羊,但和自己动手杀人还是有着天差地别。
所幸感染者数量不多,有一些缓和的时间。楼下正有一个在听见了二人的动静之后凑了上来,这是个间接感染者,全身被撕咬的没有几处完好的皮肤,却还是踉踉跄跄地大张着嘴冲着二人走过来。
梁琼踌躇着不敢上前,她终于对这些感染者有了实感,以往她见过的车祸现场虽然也惨烈可怖,但她知道那些能行走的伤者就算全身是血也还是人,还有治愈的可能,但这一次她面前的已经是人型的怪物,她会被生生咬开皮肉。
“梁琼!”她听见陈曼曼在叫她,在很远的地方,可她又想起陈曼曼就在她身旁,她们正要去开车接她奶奶。
感染者的手快要伸到梁琼的脸上,陈曼曼见梁琼还是一副恍惚的样子,终于将手中的撬棍砸向感染者的头颅,有深绿色的液体喷溅出来,陈曼曼将梁琼往后扯了一步躲开。撬棍卡在了头骨中,有些拔不出来,所幸感染者已经死了。
被陈曼曼那一扯扯回了神魂,梁琼回过神就看见陈曼曼踩着感染者的头在拔撬棍,颇有种脱离梁琼认知的怪异感,让梁琼觉得她好像在和陈曼曼组队玩一款暴力18+的虚拟游戏。
“梁琼,振作起来!”更多的感染者已经围了上来,已经没有给梁琼慢慢接受的时间了,“梁琼,把他们当做会咬人的大白菜,瞄准他们的头部,你可以的!”
陈曼曼有了第一次的惊艳,又手起棍落击中了一个靠上来的感染者。她像一个所向披靡的战士。
梁琼用陈曼曼的方法,在脑海里给自己洗脑,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奶奶,果然涌起了一些勇气,握紧撬棍果断砸向眼前感染者的脑袋。手感像小时候用木棍砸西瓜,但比西瓜皮要硬很多,撬棍头砸开头骨时发出“咔哒”的让人胆寒的脆响。
很快就和陈曼曼一起将围上来的感染者清理干净,将东西抬上车,坐上车两个人都已经筋疲力尽。因为怕被感染者咬到,两个人都把自己裹得很厚,此时后背都是汗。不敢过多耽搁时间引来更多感染者,梁琼立马发动车子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