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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扭曲至极 ...

  •   此刻的李临语气加重,陆黎为了不再刺激他,只好暂时挂断了电话。

      他大步流星进入警察局,将录音直接交给这次案件的负责人。对方先是异样地看了陆黎一眼,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他打了通电话后,随即立案调查,通过技术追踪,很快便锁定了庄昂杰手机的定位——A号电竞酒店。

      在与警察一同前往的途中,陆黎接到了校长打来的电话。

      “陆黎,有什么事情先来学校跟我谈。”校长虽已步入中年,但碰到这种事后,语气竟然依旧带着不容忽视的凌厉。

      陆黎环视身边投来目光的警察,声音硬了几分:“已经报警了。”

      老校长喉头一哽,挂断电话的手不停地颤抖。心底坚定道,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不管付出什么代价,绝不能让儿子出事!

      到了A号电竞酒店,问询到李临所在的房间号,手持警棍的警察有序进入三楼,随即破门而入。

      “都不准动!蹲下——!”

      客厅的几个男生被突如其来的破门声吓得不轻,连连惊叫。

      此时的房间内十分凌乱,家具东倒西歪,就连墙壁上的挂画都被红色油漆泼上,形成一道恐怖又怪异的红布。客厅里,几个年仅十八九的男孩子衣衫整洁,双手抱头,神色慌张地蹲靠在墙边。

      主卧的大门紧闭,当警察破门时,李临正光着膀子坐在床边抽着烟,见警察进来,一手不停地缠绕着庄昂杰的发丝,一手轻弹掉烟头的灰烬,侧过身,顺势将烟按在庄昂杰的眉心。庄昂杰吃痛,皱眉紧蹙,却没有力气发出一丝声音。

      陆黎连忙推开李临,抱住已经没多少意识的庄昂杰。

      “庄昂杰,醒醒!庄昂杰!”陆黎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可对方已经没有什么反应,瞳孔涣散,视线始终无法对焦。庄昂杰整个人像碎掉了一样,他的人生,彻底被李临毁了。

      很快,李临的双手被警察用手铐铐住,肩膀被死死压着。

      在被警察押走前,李临深深地睨了眼陆黎怀中的庄昂杰,“这是我送给他的十八岁的生日礼物,希望他能喜欢。顺便——记住我一辈子。”

      简直扭曲至极!

      陆黎被气得质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我喜欢他,看不出来吗?”

      “你这叫喜欢他?!”

      “他落泪的样子真的很美。”李临的目光始终停在庄昂杰的脸上,“可无论我怎么欺负他,他都无动于衷。他还笑,笑我没家教。这种人,只有被欺负得够狠,才懂服从。”

      性向是心之所向,与男女无关。陆黎自认不歧视特殊人群,但他年纪大了,实在不懂现在的小鬼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李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看不下去的警察押了出去。

      -

      陆黎第一时间把庄昂杰送入医院急救。

      在医生一番检查后,除了□□红肿出血外加肛裂外,身体别其他明显外伤。身体机能都是正常的,但医生无论怎么刺激他,他都无法给予回应,全程眼神涣散,就好像把自己封闭起来了一样。

      庄昂杰的父亲早逝,家中只留一个识字不多的中年母亲。

      当她听闻儿子的遭遇时,十分震惊悲愤。但赶过来后,却表现得情绪稳定。她呆坐在儿子的床边,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一声一声温柔地呼唤着他的名字,试图唤醒他的意识。可这几天以来,庄昂杰吊着葡萄糖营养液,眼睛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便再无其他反应。

      精神科医生来检查过,说此类是典型的心因性障碍,就是所谓的应激性精神障碍。在急剧而严重的精神创伤下发作,意识障碍形式有神游样反应、朦胧状态、恍惚茫然或呈"情感休克"状态。(来自百度)

      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庄昂杰自愈,时间可长可短,全凭运气。

      庄昂杰被害案,警方收集了有十分充足的证据,办得很迅速。以李翔为首的、年满十八岁的学生全部被判刑两年,其他未成年且为帮凶者皆记大过,案底记录在学籍档案。但犯事学生的家庭皆非富即贵,律师团队强大,家长们私下要与庄母高额赔偿金私下和解,纷纷提出要求上诉。

      在二审开庭的前三天,陆黎去医院给庄母送饭,看着她疲惫不敢闭眼的样子,心中不忍。

      他将热腾腾的盒饭揭开,为她递上一双筷子,“吃点吧,庄昂杰看着你这样不吃不喝,会心疼的。”

      庄母接过筷子,因长期务农而布满茧子的手连筷子都快要握不住。

      她掩面抽泣,克制了又克制:“陆老师,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陆黎覆上她的背,安抚道:“我是他的老师,这是我应该做的。说来惭愧,如果那天我能早点去找他,或许这件事情也不会到这种地步…说来,我也要为庄昂杰负责任。”

      庄母哽咽地咽着饭,眼泪一颗颗往盒饭里掉:“这不怪你。如果平时我能多关注些他,或许我就能早点知道他的境况。他以前就跟我提起过有人缠着他,那时候我忙于生计,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陆黎的心情实在难看——为什么受害者永远都在自责。明明最该怪的,是那群目无王法、无法无天的加害者!

      陆黎陪她吃完晚饭,主动陪着她拉家常,聊聊庄昂杰平时的学习表现和未来发展,也算是转移庄母的注意力,免得她一直陷入自责内耗。

      医院的灯光明亮,如同白昼。

      庄母无力地仰起头,却被晃了眼。她低头看向庄昂杰,心下下了决心,无论这条维权之路多难,她要为了儿子撑下去。丈夫已经去世,如果自己再垮了,儿子就真的没有未来了。

      陆黎从医院住院部走出,抬头看了眼十二层庄昂杰所在的房间,重重叹口气,终于拨通被自己掐掉了无数遍的电话。

      “校长,你找我?”

      “这几天怎么没来上课?”

      “我在配合警方调查,我请了假,有假条,这几天的课也有老师帮忙代上。”

      “那孩子…醒了吗?”

      “还没有。”

      老校长心下一松,“过两天就是开庭重审的日子,你会去当人证对吗?”

      “是的。”

      老校长:“我给你一百万,再升你当教导主任,你就当没这件事,如何?”

      陆黎眼中的鄙夷差点溢出来。想用钱收买人心,给钱也得看人吧……他陆黎说不上有钱,但绝对不收烂心眼的黑心钱。但碍于给对方留点面子,脏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多谢校长的好意。你说我要是真收了钱,再当上了名不副实的教导主任,学生们会怎么看我?”

      老校长什么牛鬼蛇神的话没听过,陆黎的拒绝表达得很清楚了,但他还是不想放弃任何希望,“真不再考虑考虑?”

      陆黎不迟疑:“是的。”

      “我儿子是我教导无方,但他还小,罪不至此,我们大人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陆黎冷笑,“谁给庄昂杰一次机会?他就想好好念书,他有什么错?”

      老校长:“等他醒来,我自然会带着李临去道歉,尽可能去补偿他。”

      陆黎怒不可遏:“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让李临去监狱赎罪!”

      下一刻,陆黎单方面挂断电话,隔绝了老校长深呼吸后准备暴躁起来的声音。

      -

      开庭当天,法官和双方律师皆已到位。

      庄昂杰的意识依旧低沉,无法出席作证。庄母便代表庄昂杰出席,坐在原告席位,坐在她右边位置的是被告李临。庄母看向他的眼神中,透着不甘与恨意,像一把利刃狠狠刮着李临。没有人能怀疑一位单亲母亲对自己孩子的爱。

      由于陆黎找的证人和监控视频,律师表示有十足的信心让李临维持一审原判,所以当老校长和其他有权势的家长对陆黎冷面警告时,陆黎有底,满眼不屑。

      在一审前,他被老校长停职停薪。在二审前夜,他收到了学校的辞退邮件。甚至他公然与学校对抗,与学校董事几股势利为敌。但为了庄昂杰,他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压迫的心理准备。

      他相信,他站在公平的天平上,正义终将战胜邪恶。

      法官一锤定音,二审开始。

      原告律师站在中心,起身问:“对于原告指控你的罪行,被告李临,你承认吗?”

      李临静静坐在位置上,浑身松懈,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像一只人畜无害的慵懒的猫,默不作声。

      对方律师立刻起身:“我方对原告方提供的指控怀有疑问。请问原告母亲李家花,你说你儿子平日里不爱喜笑,这说明庄昂杰平时性情低沉,在学期间与身边的同学本就关系不好,对不对?”

      被问的庄母嘴巴动了动,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

      她看向陆黎和原告律师求助,陆黎还没反应过来,原告律师便已抬了抬下巴暗示她点头。

      “……对。”

      被告律师的神情越发放松,指着庄母又问:“请问,庄昂杰是从什么时候跟你提起李临开始纠缠他,并对他实施暴力手段的?”

      庄母轻微迟疑,局促地扣着手指,“不确定,但我知道学校里有人一直缠着我儿子!”

      对方律师又问:“那你能怎么证明,庄昂杰所说的骚扰他的那群学生,就是以李临为首的学生?”

      被告律师给老校长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这说明,原告提交的一直被骚扰的指控便无法成立!”

      被告席上,李临神色莫辨。

      见原告方没人出声,法官采纳了被告律师的申诉,“申诉成立。”

      由于原告律师一直没申辩,陆黎一个眼神砸过去。这律师一审还好好的,怎么二审就变哑巴了!你他妈拿钱不办事啊!

      庄母见自己这边的律师像是已经放弃的样子,哭成一团,心里苍凉。

      法官敲了敲法槌,让她安静点。

      陆黎见状连忙起身,“我是除警察之外第一个到达事发现场的老师,也是原告的班主任,我能证明以李临为首的小团体,一直以来都在欺凌庄昂杰。我有聊天记录作为证据。而且事发当晚前,庄昂杰给我打过电话,我还录了音,我能证明此次事件不是李临等人的一时兴起,而是他们早有预谋!”

      法官示意:“播放录音。”

      很快,陆黎的律师把音频上交,法助点开音箱播放录音。

      突然!一阵昂长的杂音响彻整个法庭,法助连忙关闭。

      陆黎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请来的律师,脸色极其难看。这段录音是他亲自交给律师的,期间不曾假手他人!

      被告律师得意地问他:“这就是你提供的证据?”

      陆黎指着律师质问,几乎吼出来:“是你干的吗?!”

      律师没有回话,坐在位置上低头沉默。

      “为什么?!”陆黎简直快疯了,“你他妈为什么!!”他几乎要从证人席上冲出去揍他,好几个法警急忙上前把他压住,才避免法庭乱成一团。

      法官敲锤,威严肃穆:“安静——安静——”

      被告律师高高扬起下巴,信心十足,“被告无实质证据证明我方被告是一直欺凌原告的对象,所以,除了此次事件之外的质控,我方一概不认。”

      “相反,我还要告陆黎对被告李临先生的诬陷和名誉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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