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另一条道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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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尊者看向女子的眼里，多了几分警惕。
察觉到他的视线，黑衣女子眼神漠然，站在空中，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青年。
修者出声询问：“喻闻心，你成了魔域之主？”
就像方才控制柳滢那般，灰白色的光之壁从六个方向袭来，试图将她罩入立方体之中。
在冲到“喻闻心”的十米远时，就像被一股外力制止在途中，它们的动作被强行停止，滞留在昏黑的空中。
“喻闻心”抬起右手，轻轻握拳，顷刻间，所有光壁由内至外，瞬间震碎，变成无数光点，纷纷四散。
不等对方反应，浮空的平台就像被无形的巨手握于掌中，在空间的震荡下爆碎开来，碎石飞扬在空中，就在永宁尊者的护体灵气碎裂之时，他跃上半空，长剑在手中化虚为实，朝“喻闻心”的脖颈斩去。
但是，目标消失在了眼前，就在他攻击落空的同时，耳侧不断传来轰鸣的爆破声，那是空间被压缩到极致后，再释放的连环爆炸。
这一击，直接炸碎永宁尊者方生成不久的护体灵气。
数十道剑气撕裂长空，若非青年闪避及时，恐怕便被这她的攻击切割成碎块了吧。
落于下风，永宁尊者仍然面不改色，幻化的长剑与“喻闻心”的剑气互相抵消，双方的剑意，在空气中切出无数的隐形裂缝。
长剑化作光点消散，无数庞大的碎石随主人心意，齐齐击向“喻闻心”，试图封死她的行动。
但是，这一次，永宁尊者看见了。
成百上千道蓝黑色的裂痕在女子周身浮现、打开，所有靠近的石块无一例外，均被撕成碎片，化作齑粉。
双方都没有继续追击对方，破碎的世界一片寂静。
最后，是永宁尊者出声，打破了沉默。
“虽有观世镜作为通道，但你无法在此世逗留太久，你不属于这方世界。”
戴着王冠的黑衣女子终于开口，她嗤笑一声。
“你大可试试把我逐出禁地，禁灵领域对我可没用。”
她用余光瞥了眼不远处，那里是昏迷不醒的柳滢，“还有，既然解除了她的傀儡术，那就顺便把流霜宗全宗上下的术法都解了吧，省得‘我’为此浪费时间。”
但永宁尊者摇摇头，否决了她的提议。
“我做不到，”他看向被解除傀儡术后，陷入昏睡中的后辈，“若非她为追杀你进入禁地，我甚至连观测流霜宗都做不到。”
更别提解除术法了。
迎来的便是“喻闻心”明晃晃的嘲讽，“器灵当久了，都忘了自己是流霜宗的开山祖师了？”
永宁尊者被硌了一瞬，有些咬牙切齿，“尊师重道。”
“你又赢不了我，我还尊师重道个屁。”
青年的确无法胜利，但“喻闻心”也赢不了他。
二人开战，当观世镜通道关闭的时候，她就会被赶回自己的世界。
在禁灵领域的加持下，永宁尊者只能和她五五开，难以想象禁地外的“喻闻心”究竟有多强。
他只得叹叹气，“不提这个了，你来这方世界，是为了‘喻闻心’，对吧？”
“没错。”女子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就是专门来‘指导’她的。”
……
与此同时的另一侧。
喻闻心越过冒着气泡的岩浆池，险而又险地爬到了安全的岩质平台上。
她抹了抹额上滴落的汗水，长长吁出一口气。
【快到终点了，别停下。】
脑中，“晏清舟”的声音回响着，催促她前进。
只是喘了口气，她扶着黑色的岩壁，迈开酸软的小腿，继续向前。
不知不觉中，墙壁不再是粗糙的石块，而是刻着精细的壁画，就像一座湮没在历史中的古老遗迹。
她抽空瞄了一眼壁画，从弯曲的线条和纹路上，依稀分辨出它描绘的是某种上古巨兽，看上去，应该是在争夺地盘，战斗。
“翻译一下，上面说的是什么意思？”喻闻心向系统空间中的“晏清舟”发问。
没有回应。
“系统，晏清舟？”喻闻心试探道。
但是，脑中一片寂静，就像系统空间从未存在过似，被某种力量硬生生地将它和喻闻心隔开了。
难道说，是禁地的力量？
想起青年先前提起过，禁地的深处，流霜宗的开山祖师，他的分魂便存在此处。
系统被隔绝了，会是他干的吗？
喻闻心加快了脚步，往走廊的尽头行去。
没有任何岔路，就像在告知她，这是正确的道路，她即将到达目的地一样。
尽管“晏清舟”之前提醒过她，说快到终点了，但喻闻心仍然不敢贸然使用空间传送，生怕前方的景象是幻觉，一不小心传送进错误的地方。
“是我多虑了吗……”喻闻心腹诽道。
巨大的石门近在眼前，现在也没后退的选择，她毫不迟疑地将手按在厚重的石门上。
伴随着刺耳的吱呀声，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喻闻心知道，这不是她的力量，她的力气还没大到能推开差不多五米高，厚度未知，但多半不薄的大门。
看来守门的人同意让她这个访客进入。
细小的缝隙慢慢扩大，随着门的打开，禁地尽头的风景展现在她眼前。
并非是古旧破败的石室，不是恐怖沉重的封印之地，也不是风景宜人的世外桃源。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布满繁星的星空。
她下意识地低头，脚下踩着一块略大的，从中间断开的石台，与此同时，还有数不清的碎块漂浮在空中，就像宇宙中的陨石。
而群星之中，最引入注目的并非是闪烁的星辰。
而是站在星空之中，俯视着喻闻心的两个人。
“你是——”
看到女子样貌的瞬间，喻闻心的大脑一片空白，瞠目结舌。
那个女人几乎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对方察觉到她的视线，饶有趣味地望着少女。
“初次见面，另一个我，在这个世界过得还好吗？”
……
藏书阁中。
晏清舟与林思明的战斗仍在持续。
古老的宏伟楼阁被爆散开来的灵力波及，两人每一次交手，攻击的余波将墙壁、屋顶击飞，庞大的砖瓦残片如同飞剑一般炸到地上，击穿地表，制造出数不尽的深坑。
林思明站在砖瓦中，左臂被削去，只余一个汩汩冒血的血洞，大半边衣物被喷溅而出的血液浸染，他半蹲在瓦砾废墟中，怒目瞪视着晏清舟。
而晏清舟仍然站立，眼神漠然，俯视着即将败北的林思明。
两人的护体灵气均已破碎，而残存的灵力，只能支持最后一次杀招。
朝光剑再度挥出，意取中年男子的人头，同时，黑锲被锁链牵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白衣剑尊的后背冲去。
相比黑锲，他的剑更快。
被重创又如何，绝不能让他去妨碍喻闻心。
剑光划过，不只是人头，朝光剑一击将林思明的躯体，斜向斩成了两段。
但是，黑锲遵循主人的指示，顺着行动轨迹，贯穿了晏清舟的胸膛。
顷刻间，鲜血四溅，分不清是死去的林思明的血液，还是自己的血。
他一把抓住黑锲的末端，不顾严重的出血，径直将它抽离出来，随意丢在一边的地上。
视线开始模糊，晏清舟将朝光剑戳入废墟的石块之间，将虚弱的身子靠在剑旁，止不住的殷红从口唇间溢出，重重砸在地上。
每次呼吸都会连带咳出红色的血浆，晏清舟下意识地从储物空间拿出药瓶，但里面却空无一物。
在刚刚的战斗中，都用完了。
听见了林思明嘲讽的话语，“晏清舟，你必须死……”
“我给你留了一份大礼……”
“你逃不过……”
火焰烧尽，月亮被乌云掩盖，天空昏沉无光。
感觉到身上沁出的凉意，以及纷纷滴落在脸颊上，将血液稀释的水滴，青年不禁感慨，原来下雨了啊。
万灵镯的传讯没有恢复，难道她去了禁地？
想到此处，晏清舟勉力支起身子，咬牙忍下伤口的尖锐痛楚，拖着朝光剑，准备离开废墟。
可还未走出几步，眼前昏黑无比，便一个踉跄，不自觉向前跌去，倒在废墟的水洼中。
雨越下越大，他感觉自己仿佛浸入了寒冷的冰水中，血水沿着嘴角滑下，胸膛和腹部贯穿伤早就裂开，地面的雨水被血液染成鲜红。
“闻心……”
禁地很危险，而且还有柳滢在虎视眈眈，他必须得去帮她。
朝光剑落在不远处，如玉般的指尖沾染着鲜血和泥土，他拖着自己破败不堪的身躯，想伸手够到本命剑。
可完全动弹不得，就连这样小小的动作也无法完成。
真没用……
灵力被消耗得干干净净，喉中腥甜愈重，又是几口血沫呕出。
因为失温与严重的失血下，意识正在逐渐远去，眼前的光影斑驳凌乱，已经感觉不到尖锐的疼痛，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钝痛。
在眼皮阖上的前一刻，他看见了几道灰暗的人影。
不是……流霜宗的人……
是谁……
随后，他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中。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另一条道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