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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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师笑得只见鼻子不见眼，“眼光不错，这小伙子很好。人长得帅，学历还高，工作也不错。”
白老师想了想，又补充道，“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得对你好。”
时蕴满脸黑线，“他跟您说的？”
白老师皱眉，“过了今年的生日你就22岁了，又不是高中那会，谈恋爱不犯法。”
时蕴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这不像是白老师说出来的话。”
白老师也笑了一下，“总的与时俱进才能跟得上你们年轻人的步伐。”
时蕴忽然觉得鼻尖有点酸，她塞了口包子在嘴里，努力嚼着。
“那您就更得健健康康地好好活着，才能看到我们这个时代更多更好的变化。”
白老师闻言叹了口气，她又如何不想活着？可是她是人，她也怕，都说那手术有风险，死了也就罢了一了百了。但是若是弄得个半身不遂，还得辛苦时蕴照顾她。
时蕴当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科技发达，医疗条件比以前也好多了，心脏手术技术都很成熟了，风险很小。
母女俩人坐在病床边吃完早饭，程晏初已经打完电话回来了，白老师今天要例行各种检查。
程晏初陪着时蕴在B超室外等候，两个人颜值高，过往的病人们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时蕴有点不自在，看了程晏初一眼，“你怎么知道我妈在这个病房？”
程晏初摸了摸下巴，这两天忙着没来及刮胡子，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渣。倒让他原本白皙清俊的脸平添了几分成熟锐利，时蕴看着他轮廓流畅的侧脸。
说实话，她没想到他会来。
“李叔叔告诉我的。”程晏初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着时蕴，“就——李朝——他爸，在医院里上班。”
这是两个人重逢以来第一次正面提及李朝，当年李朝去世，程晏初痛苦难过不可自拔，时蕴其实也不好受。
葬礼那天，她没有去看李朝的仪容。印象中，李朝还是那样阳光鲜活又明朗的少年，就好像是那年山顶飞逝的流星一般，虽然短暂，但是却将一生停留在了最美好的时刻，留给世人怀念的也永远是他最美好的样子。
时蕴微微吸了口气，“他们，还好么？”
过了四年，程晏初似乎也从过去的痛苦阴霾中走了出来，他略带苦涩地勾了勾嘴角，“李朝走后的第二年，李阿姨怀孕了，又生了个女孩。”
程晏初肩膀绷直，靠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目光清凉透着一丝琢磨不定的忧郁。
“我也是去年奶奶去世回国才知道的。”
这世间就是这样，有的人来有的人去，没有谁会永远沉浸在过去的痛苦里。所有的人都应该努力学着往前走，向前看。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现在，把未来握在手中。
时蕴忽然觉得很悲伤，不知道是为李朝而难过还是为李朝的父母。
“程晏初，若是当初李朝没死，我们会不会有另外一种结局？”
程晏初看着时蕴的侧脸，女孩子的面容比四年前恍惚间成熟了些，但依旧很好看。
程晏初展开手臂伸了个懒腰，抬头望着医院里惨白的天花板，“也许。”
时蕴偏过头，看着他俊逸的侧脸，目光灼灼有神，“但你一定还会选择出国读书。”
程晏初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国外这四年，他无时不刻地在想，如果李朝没死，他和时蕴会是怎样的。
时蕴是了解他的，即便是没有李朝的死，他们也都不会放弃各自既定的前进方向。所以时蕴从未恨过程晏初，换做是她，她也会坚定不移地选择自己的梦想。
程晏初是连夜坐飞机赶过来的，除了在飞机上短暂地眯了一会，他已经快三十个小时没有睡过觉了。
时蕴看他双目通红，大概也猜到了。
“其实你不用专门赶过来的。”
程晏初望着时蕴柔柔一笑，“这四年，我错过了太多，以后不会了。”
时蕴偏过头笑得有点无奈，“程晏初，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程晏初也笑，“嗯，我是你的菜。”
时蕴白了他一眼，“我还没跟你计较你在我妈面前胡说八道。”
程晏初瞟了时蕴一眼，“我看阿姨挺高兴的。”
时蕴哼了一下，“你倒是会看人下菜碟，白老师对那种成绩好又听话乖巧的孩子向来没什么抵抗力。”
四年前她俩暑假那段短暂的恋情也没几个人知道。
程晏初挑眉，“找女婿，不光得成绩好，乖巧听话——还得长得好看，对你好。”
时蕴无语，“自恋。”
程晏初扬起唇角，“白老师都已经认下我这个女婿了，所以你........”
时蕴挑眉，“就最后一条，你就可以pass了。”
程晏初叹了口气，估计是太困，他微微打了个哈欠。时蕴见他双眼通红，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要不还是先回去睡一会吧。”
程晏初看了看时间，“等把白阿姨送回病房。”
检查的结果出来，医生还是建议做手术。时蕴问了医生手术条件，若是在京城大医院做，风险会降低很多。
程晏初将时蕴和白老师送回病房，然后离开医院，就近找了家酒店开了个房睡觉。
白老师看程晏初是越看越喜欢，“妈本来还不放心你，现在好了，你有男朋友了，他对你还挺好，各方面也都很优秀，跟你也般配。就算妈哪天忽然走了，去下面也能向你爸交代了。”
时蕴心口仿佛被刺了一下，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呸呸呸，不许说丧气话。”
小时候她要是说了什么不吉利的话白老师也总是这么教她的，时蕴看白老师，“妈，我们去京北吧，我给你找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手术一定能成功的。”
白老师也怕自己哪天真的去了时蕴一个人接受不了，也怕她没有人照顾，所以想提前给她打个预防针。
“我不想手术，就算是要走，也想体面的走。”
时蕴眼眶通红，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快到饭点了，“我去给您打饭，你先休息休息。”
时蕴转身，眼泪吧嗒掉了下来。她咬着唇一直忍到了病房外才抬手擦了把眼泪，却没想到越擦越多。
时蕴一个人走在医院清冷的走廊里，任由眼泪汹涌流下来。当年爸爸走的突然，她没有任何的准备，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了，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她也一定要救白老师。
时蕴站在窗口流了会眼泪，然后收拾好心情下楼去给白老师打饭。这里离时蕴家较远，她也不太会做饭，所以一日三餐都在医院食堂吃。
等时蕴打完饭回来，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熟悉的男声，“这是我今天炖排骨汤，你放心，没放油，清淡不油腻，喝了也不会胖。”
时蕴脚步一顿，下意识地站在门口靠墙角往门内看去。
白老师坐在病床边的小桌边，姜明河从保温桶里给白老师盛了一碗汤，“我炖了很多，等会蕴蕴回来也可以喝点，这孩子瘦的，连九十斤都没有吧？”
时蕴脑中电光火石地想起来了，姜明河好像是妈妈以前的同学，时蕴小时候曾跟着妈妈一起参加过一次同学会，就是在那次同学会上见过姜明河。
望着姜明河对白老师呵护备至的样子，时蕴内心忽然有点酸涩，若是爸爸还活着，也会这么体贴入微地照顾白老师吧。也或许白老师根本就不会生病。
时蕴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种要决堤的冲动，白老师一面接过汤碗，一面催促姜明河，“你还是先回家吧，等会蕴蕴回来了看到不好。”
“这汤我就说是美嘉送来的。”
白老师不忘补充一句，姜明河无奈地看着白老师，“你还打算瞒着孩子多久？”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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