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醉》蓝落韵

26、阿姜，我等你很久了

　　沈清荣拉着林怀姜来到里屋。“我原先想着大约是等不到你来了。”

　　“不会的，沈姐姐可以放心，我们约了单是一定会来的。若是因为我的原因，定然是要赔付姐姐你银钱的。”林怀姜轻轻拍着沈清容牵着自己那只手的手背。

　　带林怀姜进入里屋，五六件衣衫被用木架子撑了起来，摆放出的首饰珠宝足足放满了两张拼接而来的大木桌。

　　“我挑了几件比较喜欢的，让怀姜妹妹瞧瞧有那些是用的上的。”沈清荣指着这些饰品道。

　　沈清荣的母亲是当家主母，分到她手中的金银玉器、绫罗绸缎自然多上一多。

　　林怀姜打开木匣子，将里头的小罐子一一摆放出来。“姐姐今日想要什么样的妆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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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姐姐，已经完成，我就去下个客人家中了。”

　　“嗯，今日多谢怀姜妹妹了。”沈清荣嘴上说着道谢的话，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自己的化妆镜。

　　她一会摸摸面上的珍珠，一会摸摸头上的排簪，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林怀姜从沈清荣的院子中离开后，遇见了刚刚回府的沈祝安。

　　林怀姜问道：“姐姐今日不去灯会上瞧瞧吗？听说特别热闹。”

　　沈祝安看着林怀姜，对方眼睛亮亮，八颗牙齿全都露出，是让大家都会喜欢的模样。

　　“可能会去吧。”她神色不明。

　　林怀姜从木匣子中拿出一个发饰递到沈祝安的面前，“这是我专门为沈姐姐你制作的绒花，为了感谢你上次在朱雀街救了我。”

　　她伸手接过，细细打量。

　　林怀姜介绍道：“这种花的名字叫无尽夏，我见姐姐你经常穿白色的衣裙，特意选了搭配白色裙子的蓝色无尽夏。”

　　用绒花工艺制作的蓝色绣球花发簪，小花瓣色彩虽为蓝色，但蓝色的程度不尽相同，一簇花朵上，每个小花的颜色是不相同的。

　　无尽夏的话语是幸福、美满，希望你可以有幸福美满的一生。

　　“多谢，我很喜欢。”

　　“姐姐喜欢就好，那我先走了。姐姐再见。”林怀姜朝她挥了挥手。

　　“先前没有发现，这沈二小姐如此挑剔，难为人，好在我家小姐大度。”画梅在一旁吐槽沈清荣。

　　刚刚在里间，从开始到结束，沈清荣的建议就没有结束过。

　　对眼影不满意，“我觉得这个颜色不好看，有没有其他颜色的。”

　　画了花钿也不满意，“怀姜妹妹，这个显得我太老了，我想要珍珠贴面，我之前见你给客人画过。”

　　嫌弃发饰太素，“怀姜妹妹，我把这么多金的银的拿出来了，你再看看其他的呗。”

　　林怀姜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沈姐姐也只是想让自己好看嘛。”

　　先前的客人是没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便让自己做决定，沈清荣只是一下子突然太有自己的想法了。

　　“好了，好了，赶紧下一家了。”林怀姜招呼着画梅。

　　农历七月初七戌时

　　画梅在马车上对林怀姜道：“小姐，已经是戌时末了，马上就是亥时了，王爷会不会已经自己去了。”

　　林怀姜扣了扣耳朵，戌时末，大约是晚上九点。七夕灯会从下午五点开始，现下已经过了四个小时了，确实是有些晚哈。

　　步入逍遥王府

　　杨管家做出请的姿势，“林小姐来了，王爷在书房同钱掌柜一起在整理公务，我带您去。”

　　杨管家身穿咖色外衫，盘起的发髻上可见零星点点的白发，但他的年龄并没有很大，想来是操劳的事情比较多吧。

　　“王爷，林二小姐来了。”杨管家退了下去。

　　“还在忙吗？”林怀姜好奇的向前看去。

　　入目钱多多一手抠着算盘珠子，一手用笔在账本上记录着。

　　反观温执玉，一身青色竹叶纹样的外衫，发际高高竖起，仅由简单的玉环和玉簪固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来人。

　　他立马起身来到林怀姜面前，“怎么样？今日很辛苦吧？”

　　他一眼就瞧见了她的头上戴的是那只自己送的蝴蝶扑花的银簪。

　　林怀姜想着，他不也同样忙到这么晚吗？看来就算是身份尊贵的王爷也有一堆的公务要忙。

　　“嗯，客人很多。”林怀姜指着案几旁累积的公文，“王爷，你看起来也很辛苦。”

　　温执玉眼尾微微下垂，抿嘴“是，我也很辛苦。”

　　林怀姜不禁被他这可爱的模样逗到，轻声笑起。“既然王爷，这么辛苦的话那我们就别去了吧？”

　　眼神立马带上委屈，“你答应我的。我等你很久了。”

　　“嗯。我林怀姜从不失约的。”无论是约妆还是约人。

　　“那我们现在就去。”他伸手牵起林怀姜，向外走去。

　　林怀姜瞧瞧贴近温执玉，“王爷，让钱掌柜一个人忙，咱们出去玩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的，钱掌柜已经习惯了，往年他都在府中整理。”温执玉低头看着两人牵着的手。

　　带二人离开后，钱多多仰天长啸：“王爷，往年是我们两个人一起的。今年，你怎么能独留我一个人啊！王府好漆黑，好冷啊。”

　　群青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多多，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嘛，王爷也没带我去。”

　　钱多多白了群青一眼，“要你有何用，你又不会算账。”

　　“我陪着你就不错了。”

　　这边林怀姜同温执玉二人来到了灯会。

　　远远望去，灯盏布满整条街道，皓月皎皎高挂星河。林怀姜第一感觉就是亮，地上的灯笼、花灯是人类的智慧结晶；天上的明月、星辰是自然的美丽产物；自然和人类共同打造着眼前的场景。

　　一时间竟不知到底是灯盏亮一些还是星月更闪耀一些。

　　此时已经是灯会的后场了，人流少了许多，街上部分的酒楼、店铺都已谢绝顾客。

　　大部分人在戌时就会离开，但灯盏一直到亥时才会结束。

　　客人在戌时左右离开，而客人离开后，工人、老板、手工业者、商人、摊贩就有了参观灯会的时间。正因为有这一群人，来灯会游玩的人才会感觉这个灯会无比热闹。

　　可以说这个后半场是专门为这些人留着的，每个人都能够感受到这灯火璀璨。

　　二人路过一个正在收拾的摊贩，看起来像是夫妻。妻子一面清洗着碗筷，一面催促着正在收座椅的丈夫。“咱们快快收拾，一定要赶上老张他们。”

　　“晓得了，老张他走路慢，咱们一定能赶上他们。”

　　人人都踏着光影、人人都洋溢着笑容、人人都幸福圆满。

　　温执玉低头，“小姜，笑什么呢？”

　　听到他的声音，林怀姜抬头看去。“一来到这里，我就觉得好幸福。”

　　脸上充满笑颜，笑颜直接冲进了毫无防备的温执玉眼中，灯火映在她的眼中。

　　“我也觉得好幸福。”

　　“是吧。”林怀姜拉着他，“咱们去前面看看。王爷你不是想看张先生的灯盏吗？”

　　温执玉望着眼前的人，穿着浅绿色的衣裙拉着自己，身后是红遍半边天的灯火。她就在自己面前，在自己面前，真真切切的在自己面前。

　　他握着她的手不禁又用力几分，他第一次感受到这灯会如此让人感到欢喜。

　　曾经母后说他为人温润有礼，但无论是何人何时就连是动物都是温润有礼，这种对所有都温润有礼的感情与冷漠毫无区别，仿佛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影响到他。

　　不是没有影响而是影响到他的人还没来。和她在一起，心情就是会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而波动。

　　阿姜，我等你很久了。

　　“王爷？王爷？你在想什么？”林怀姜见面前的人一直盯着自己，什么也不说。

　　他嘴角上扬，“我在想，之前怎么没有觉得灯会如此好看呢。”

　　林怀姜打趣道：“可能是因为之前不是和我一起来的吧。”

　　“嗯，我也觉得可能是缺少你了吧。”

　　这让人脸红的话真是张口就来。

　　林怀姜转身拉着他，“走吧，走吧，再晚就看不到了。”

　　兔子灯在灯盏中算是最不起眼的款式，什么半人长的关刀灯、印着花卉的花草灯、可以游动摆尾的鲤鱼灯各式各样，让人目不转睛。

　　这一眼瞧着这个花灯好看，下一秒另一个灯盏就夺取了你的心中之最。

　　“王爷，你瞧，楼上面还有一个巨大的彩龙。”蓝色的龙角、红色的花纹、通体金色的长龙匍匐在楼阁之上。

　　林怀姜注意到在龙灯后面并排而走的两个人，指着其中一个人道：“那个人不是路小姐嘛。”她双眼微密，“旁边还有一个人嘛。”

　　不怪林怀姜，实在是两个人太让人注意了。路微月一身黑色骑装，右手握剑；旁边人身着暗红色长袍，一直在同路小姐言语。

　　“是工部郎中”

　　林怀姜双眼瞪大“工部郎中，还是个文官啊。”从现场情况来看，似乎是这个工部侍郎对路小姐有意思。

　　二人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哥哥，你怎么也在这里。”

　　林怀姜转身，“温言，你怎么在这里。”温言身后还有两人，“姐姐，傅将军你们也出来玩啊。”

　　“哥哥，你不是说你不来灯会吗？”温言气愤的望着自己的哥哥。

　　温执玉反问：“小言，你不是说你要好好学习，一鸣惊人吗？”

　　“哥哥，《古经》太难了，我学不会。我觉得我需要来灯会放松一下，回去肯定立马就会了。”

　　温执玉意味深长道：“哦”

　　“姐姐你说你也会来，原来是和傅将军一起来啊。”林怀姜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流转。

　　温言举手，“是我找的仙女姐姐，傅将军是在路上遇见的。傅将军非要同我的仙女姐姐一起来灯会。”

　　温言小朋友，难道你没有发现你是多余的吗？

　　不过，傅安是怎么知道姐姐会出门看灯会呢？

　　今日这灯会还遇见了两个特别的人，太子和沈祝安。

　　这后半场灯会人流量是变少了，但是好几个熟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