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伴花开》晓理渔

39、第 39 章

　　这晚薛益和师姐一家吃了顿晚饭，薛益亲自下厨，姐夫帮厨，师姐就站在厨房门口吆喝着而且负责品尝，这顿晚饭是薛益一段时间以来吃的最快乐最舒心的一顿。晚饭后师姐送他到楼下时塞给他一沓现钞，而且还是美元，师姐说到了加拿大好兑换。薛益说什么也不愿意拿，但是师姐强塞在他兜里，还告诉他，“既然那么喜欢她就好好追，你还年轻，别顾虑太多，也别怕千难万险。能尽快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薛益啊啊的不好意思的脸红起来。“这有什么，思想要放开，在国外太多一边上学一边带孩子的了。就国内还比较保守。你不用担心，宝宝的奶粉和尿不湿我包啦。”
　　薛益回公寓的路上，心情一直没有平静，他觉得师姐不是他的师姐，就是他亲姐。而且，临别时师姐对他说的话给他冲击很大。王烨之前也给他提过类似的想法——来留下韩荟，但是被薛益断然拒绝了。他确实很想和韩荟生孩子，特别是每每看到王烨带着新扬玩耍时，但是他又担心自己的经济能力，还有这样更会被韩荟父母鄙视。但是此刻他恍然明白了，很多事情可以同步进行，万事俱备的情况只能可遇不可求，更重要的是世事难料，要把握好眼前。快到公寓的时候，他拨通了王烨的号码。电话响了好久才通。薛益本想挂掉的，他看时间已经快十点了，感觉已经太晚，可能会打扰到王烨，但是电话最后接通时王烨那火热的语言立马让他的顾虑消散了。薛益听出王烨的心情不错，旁边还有新扬的欢笑声。王烨说他正要找薛益的没想到他主动打过来了。王烨问他在干嘛，他说在开车，王烨就说那就等他到了公寓再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挂了电话，薛益的内心又是一波的激动，他迫切的想知道王烨要跟他说什么事，恨不得立马飞到公寓。但是到了公寓当他再打电话给王烨时，王烨不仅语言平静而且告诉他子娟的小说最后结尾已经写好了，等下他就发给他看看，其他就是问他徐教授怎么样了。薛益心情陡然很失落，一时没有说话，他本以为王烨会问他考虑的怎么样了是回老家还是去韩荟那，却没想到只问了这些。
　　王烨接着说他把子娟小说的下篇做了不少改动，尤其是最后结局。他让薛益看看，顺便帮提提建议。要不是王烨再次提起子娟的那部迟迟没有结尾的小说，薛益都把它忘得一干二净了。电话挂了后，薛益拖着有些疲惫的心态打开电脑看了王烨传给他的那最后几章，尤其是特殊标注的那被他改动的地方。不看不知道，一看薛益才发现，最后几章的情节就如他们几个人现实生活的翻版，王烨改了晓娇和钟林的原型，他们生活中虽然时常小吵但还是有大和睦的，不仅生了一儿还有一女，在上海平安健康的生活着；子娟的原型女主原本是带着孩子不告而别，消失音讯，但是王烨做了改动——男主知道女主的下落后当即追随女主而去，陪女住在远离喧嚣的山村里休养生息。而韩荟的原型确也不得已出国留学，为了她和男友的未来，甘愿忍受分隔两地之苦，而她在国内的男友在他的老师醒来后犹豫不决不知作何打算，还是在一众亲友的鼓励和引导下才清楚自己的真实内心和现状，他于是奋不顾身地奔赴异国的女友身旁，陪着她一起读书，一起生活，三年后女友的毕业照上是一家三口的幸福笑容......
　　薛益看到这里泪眼模糊，眼泪真的像断了线的念珠一样啪啪落地......过了好一会，心绪平复后他又拨通了王烨的电话。王烨迎头问他这么快看完了？他嗯了声，王烨又问他感觉改的怎么样？他似乎是抽吸了下才说道，“很好。”
　　王烨当即就问他，“小说总归是小说，与现实还是由很大差别的。”
　　“但是我愿像小说里那样一试。”薛益当即回道。
　　“代价可能会很大。”王烨说道。
　　“尽人事，听天命。”薛益也没犹豫。
　　电话的两头都沉默了起来，过了一会王烨先开口说道，“你收拾行李吧，机票我给你订。”
　　“不，老王，我自己来，遇见你已经是我最大福报了，不能索求太多。”
　　“说什么呢，”王烨有些生气起来，“你看你说的是什么屁话。子娟说了，机票我们给你订，算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也算是一份祝福吧。”
　　电话那头没话了，王烨听不到薛益的一丝声息，就问他，“怎么了，感动的哭啦？”
　　薛益立马回复道，“没有。”
　　“那就好，不早啦，你收拾行李吧，我们也准备要睡了。”
　　“好，老王谢谢你，还有子娟。”
　　“你啊，要是真心感谢子娟和我就尽快请我们喝喜酒。不说了，挂啦。”
　　电话挂了后，薛益哇哇地放肆又克制的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情绪宣泄完了他的内心才沉重又平静下来，就像那晚静谧的寒夜一样。他了无困意，头脑异常的清醒，他走到窗前，窗外虽是茫茫黑夜，但他却看的很远，而且似乎看到了东方出现了一抹朝霞，韩荟就站在朝霞里冲他挥手冲他笑。他知道这是他的心声和愿景，是他最大的渴望。他突然好想透透气，他拉开了窗户，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既微冷又清爽。他轻轻地吸了口气，他想了些什么又无具体思绪，一个人处在一种神秘的自满状态中。没多会他的手机又响了，我转身走到书桌旁。一看是王烨来信息，王烨已经给他订好了机票，把截图发给过来，并叮嘱他身份证和护照千万别忘带了。他想回复谢谢，但是仅谢谢是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意，而且谢谢对王烨来说远远不够。他只回复了好的两个字。他不由得回想自己这么多年走过来的路，一路艰辛，一路不屈，也一路幸运的遇到很多关心他帮助他的人。他知道自己足够幸运，但是他现在也更明白自己不能浪费这份幸运，他要做足珍惜。韩荟也是他这份幸运中最大的幸运，既然认定了她，那就义无反顾的追随她，照顾她，爱着能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天。人生没有那么多未来，人生只有现在。
　　薛益收拾好行李后才把机票截图发给了韩荟，他是算好时间才发的，那边这会正好是中午吃饭时间，他一边洗漱一边等着韩荟回信。就在他洗完澡，最后快要刷好牙时韩荟视频通话来了。薛益匆忙结束刷牙，擦了擦脸才和韩荟视频，他意外的有些紧张，突然不知道韩荟会不会高兴他过去。
　　韩荟脸上没有很高兴的样子，表情很惊恐，“你真的，这是真的吗？”她嘴里呼出着白气问道。
　　薛益原本笑着的脸瞬间变了，但是片刻过后他又微笑着注视着韩荟，“你不相信？那明天见了不就知道了吗？”
　　韩荟眉头凝重，她边走边说道,“益哥，你不应该为了我丢下你自己的生活，”
　　“没有你在身边，还有什么好的生活。”
　　视频里的韩荟没有说话，神情上紧绷着一股难以明说的情感，眼神望向四处，脚步比先前缓慢了些。
　　“你是不想我过去吗？”薛益鼓足了勇气问了句，但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这样问了。
　　“嗯。有些感情不是需要克制些的吗？”这是韩荟走之前，薛益告诉过她的话，她现在反过来回敬给他了。
　　“那是迫不得已，克制不住了无须克制。”
　　“狡辩。”韩荟撇了下嘴，瞥了他一眼。
　　“韩荟，”薛益叫唤了声，韩荟也答应了声，“我是骗了你，但我现在无法克制自己，一到教学楼就会想到我要去的教室里可能会有你，去食堂吃饭时还会下意识地要多拿一双筷子，开车时总转头想看看副驾驶，睡觉时更忘不了抱着你的感觉......”
　　韩荟低声的抽泣起来，哭的委屈又让人心疼。薛益也眼泪打转,他想给她一个拥抱却给不了。
　　薛益克制住情绪，接着告诉韩荟，机票是王烨送的，师姐还给了他五千美元现钞，留着到了多伦多用......
　　韩荟也渐渐平复了情绪，说道，“明天我去机场接你。”
　　“不用，我看了明天那边的天气，零下七八度，太冷了，你就在学校等我就行了。”
　　“不，我就要去。”
　　“好好好。你看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呀？”薛益露出久违地轻松的笑容问。
　　“就穿我给买个那个毛呢格子大衣吧，比较厚实，压风；还有你里面要穿我给你买的那身杏色保暖内衣，还有别忘了套件高领毛衣，随便哪件都可以。”韩荟想了想说道。
　　“好，好。你头上带的帽子是不是那次在新街口买的那个？”薛益先前一直没有留意韩荟的帽子，这会才注意到。
　　韩荟害羞的嗯了声。
　　这一晚，薛益睡的很晚，也睡的很香。第二天定时的闹钟响起时，他是丝毫没有疲惫感的醒来。他洗漱完毕后，把家里的水龙头总开关关了，各个窗户都从里面扣上锁。他推着行李箱到门口时回头最后环视了整个公寓，他没有一丁点儿沉重的伤感，没有不舍，他知道这公寓也会等着他再次圆满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