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成真》米油

6、二梦

　　“叮叮叮，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们辛苦了。”

　　都说知识填饱肚子，看来他们都不是学习的料，每次上完课都饿的慌，粮食被知识吃去了。

　　到点儿准时下课，丁雨馨拉着男友冲出教室，穿过重重障碍，直奔食堂，苏珏生理期，不觉得饿，慢悠悠走出教室，广播里正在放轻音乐。

　　丁雨馨的男友李津是班上的学霸，很多人可能对理科学霸有种刻板印象——书呆子，但他们班这个显然不是，丁雨馨已经是他第三任女朋友。

　　李津凭借学习和干净的穿搭迷住了不少普通成绩的姑娘，丁雨馨本来还说她是装货，没过几天在一道道物理题中就陷入爱河。

　　苏珏也曾怀疑过丁雨馨是谈了个免费辅导老师，随叫随到的那种。但后面又被否决了，因为丁雨馨的成绩不进反退。
　　她是真的，就爱了。

　　上次也是李志强的课，他讲得正上头，看得出他是真的热爱生物学。钢琴曲响个不停，影响李志强上课的节奏，他嫌教室里的音箱太吵，扯过拖把棍子对着开关键使劲戳，再把门关上，安安心心地上他的课。苏珏想到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只胳膊搭上她的肩膀，把她人都朝旁边带了带：“笑什么呢，也不等我。”

　　苏珏又笑了笑，弯起食指和中指在任真眼前戳了戳：“你爱跑就让你跑呗，放在才三楼。”

　　任真走到绿化带旁边的洗手池，洗洗手顺带抹了把脸，手随便甩了几下，走过来把刚刚晃在她眼前的手握在手心。

　　“我俩没好的吧？！”苏珏有点儿奇怪，迷迷糊糊的。
　　“怎么，想反悔？”任真拉着她往前走，侧回头笑了笑，一阳光男孩，“我可不认。”

　　九月份的中午很热，天高气爽。树叶被吹得哗哗作响。任真突然抱了一下苏珏：“有味儿吗？”

　　“你个头，有！臭的，干嘛来小操场显摆，篮排馆是死的吗？”苏珏推着他肩膀嗅了嗅，她们那栋教学楼十多个班级，就爱招蜂引蝶。

　　任真反咬一口：“噢，那我不是想跟你打招呼吗？是谁先上课出小差的？”

　　苏珏重拳出击，一拳砸在任真右肩：“你再扯！”

　　脑子里打着算盘，说完就跑，两个人你追我打的磨到食堂里，任真排队，苏珏侧到一边窗口先去看今日份菜单，省点儿时间。

　　苏珏言语为主，指划为辅，说：“姨，我要肉沫青豆、土豆肉片、还要靠边上这个绿色的菜！”

　　“和她一样。”男生说。
　　“再加一个鸡腿和卤蛋！”女生补充，“鸡腿你吃，卤蛋我帮你解决。”

　　丁雨馨和他男朋友正吵着呢，餐盒里面的饭下去了大半，丁雨馨撇着着抱怨：“你们怎么才来！”

　　苏珏有点儿扭捏：“哎呀，现在人也不多嘛。你们刚刚又吵什么……”
　　“李津这孙子让我减个齐刘海。”
　　“为什么？”

　　丁雨馨没说话，李津解释：“她说李志强总是喷她一脸的口水，我就开玩笑说遮住脑袋，不然水进多了就更傻了。”

　　听听这是什么品种人说出来的话。
　　学习成绩好也不能这么伤普通同学的心呐。
　　苏珏咬了口卤蛋和任真对视一言，无话可说。

　　丁雨馨在那头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侮辱我诋毁我，我擦你个傻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雨馨！咱等会儿。”眼看声音是越来越大，周围的人都瞟过来了，苏珏一只手申过去按在丁雨馨膝盖上拍了拍。

　　一顿饭吃的挺干净也挺安静。
　　任真和苏珏把另外两人的餐具也端了回去，去旁边的贩卖机拿了两瓶冰汽水，拧开一瓶常温桃子味儿的递给苏珏：“你朋友喝什么给她也拿一瓶。”

　　“她爱喝冰过的，葡萄味儿的。”
　　“你这几天别喝冰的，快了吧。”
　　“噢。”

　　苏珏喝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儿。
　　“今天刚来。”
　　任真蹙起眉问：“那你刚刚跑什么！”

　　“那算是啥啊，”苏珏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把葡萄冰汽水递给丁雨馨：“雨馨不气，我替你骂他！李津你命里就缺水你配……”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女友是个齐刘海的。”丁雨馨捏着汽水瓶，平稳地说出之前被苏珏打断的话，一副受过很重情伤的模样。

　　李津懵逼状态：“啊？”
　　任真意味不明：“啊……”
　　苏珏原来如此：“啊？！”

　　丁雨馨偏头对着李津淡淡总结：“你们男的就是朝三暮四。”
　　苏珏也配合朋友紧紧跟上：“他们男的就是爱招花惹草！”

　　“……”
　　“……。”任真这才给了李津一个死亡微笑，“兄弟，不对，同学，你赶紧解释清楚吧。”

　　任真打算说完就拉着苏珏先走的，结果苏珏被朋友渲染，现在就非要手撕渣男，不让丁雨馨孤军奋战，拉着她站了起来。那边的李津也拉住丁雨馨。

　　平白无故在食堂演起了话剧，任真低着头跟开小火车似的把几个人拉了出去。

　　这是一场由生物老师唾沫星子引发的爱情喜剧，那边的李津怎么解释不知道，到晚上两个人又是你侬我侬的了。

　　苏珏在书店挑笔记本，看着上面的粉色桃心问：“学校里为什么没有抓早恋的，好奇怪。”
　　任真也想了想，说“可能就希望我们在一起。”

　　这个答案更诡异。
　　就算有不反对高中学恋爱的学校存在，但怎么可能会有支持的呢？

　　很快这个想法就散了，好像从没有过一样，剧情就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那你前女友什么刘海啊。”苏珏状似无意，翻着几本书摸纸质。
　　任真无奈地笑着：“你可饶了我吧，我不就谈你一个吗？”

　　“别让我逮到。”
　　“你且看着吧。”

　　苏珏看到她妈妈发的信息，突然在嗓子眼儿里尖叫：“啊啊啊明天我不来学校，我妈给我请假了！”
　　“很疼？”
　　“明天偶像开演唱会了，我妈带我去看！”
　　“……”
　　“我也……”
　　“没买你的票”
　　“黄牛大叔。”
　　“那你敢和我妈坐一起？”

　　“你好样的。”任真退一步，试图从别的地方攻破：“身上伤口还流血呢，你就不累啊？”
　　“我不累，你别管这事儿。定了。”
　　“你故意的吧，不跟我提前说。”

　　“哎，这个怎么样，不行，有点儿不好用，还是 paperblanks的吧，我用绿色的那本，你拿红的好不好？”
　　“好，但你下次提前跟我说说呗，你怎么就那么能藏着掖着，肯定没多爱吧，不然憋不住是吧？！”

　　“你要软壳还是硬壳，”各拿了一本，结完帐苏珏把棕红色纹路的递给任真，空着的手捏住对方的脸，在嘟起来的嘴巴上印了一下：“最在意你行了吧。别没完没了。”

　　中午没来得及眯一会儿，现在累的慌。苏珏直接趴在桌上睡。周围动了几次，她把校服外套拉过去盖着头睡。

　　铃声响被后排的同学喊醒，短短十分钟，袖子上就沾了口水。把披着的外套扯下来放一边。
　　嗯？两件外套？

　　她写了个小纸条给同桌：谁的校服啊！
　　“隔壁班的男生。”

　　新买两本笔记本都压在课本上，她翻开扉页，第四象限写着——高二理科（6）班。
　　下面还有颗靠右没居中的小爱心。
　　两本都一样。

　　黑色中性笔字迹端正漂亮，但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名字呢？
　　应该是——高二理科（6）班苏珏［爱心］。

　　快醒来的时候意思有点儿混乱，苏珏皱着眉挣扎着，她突然察觉到她和那个男生还从来没有叫过对方名字，或者说一点印象都没有，而笔记本上写信息居然也不写最关键的姓名，这个不知道怎么形成的出现在她梦里面的人也应该有个代号或者称呼的吧？

　　苏珏有点儿挣扎着，感觉被压着没力气：“先别走，你叫什么名字啊？”
　　对面开口了，只能看清他嘴型说了两个字，苏珏思考能力不在线，人醒了，但意识深处还没完全清醒：“嘻嘻？”

　　男生没什么反应，这是默认的意思？苏珏追着问：“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也是两个字。
　　苏珏一清，嘴里嚼着两个字：“哈、哈。”

　　彻底清醒，苏珏皱着眉头细想这个梦。再次睁眼就看到小黄坐在床头擦头发的背影。“嘻嘻？哈哈？这什么鬼玩意儿啊！”这梦没个顺序，还颠倒黑白，一会儿高三一会儿高二，一会儿老熟人，一会儿就好像不怎么熟悉的样子，还把她这个彻头彻尾的文科生夜干进了理科班。

　　凭空出现的李津的名字她都还记得，到底为什么？

　　丁雨馨中学就谈过一段恋爱，但对方父母发现闹到学校后分手，那怂包男的分明是姓王八蛋的“王”，现在叫什么想不起来了。

　　还嘻嘻哈哈。
　　咋不搞个爸爸妈妈。

　　莫名其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草了。苏珏在在嘴里嘟囔了几句。这地方人少，冷了点，苏珏起来套了件卫衣，扎好头发，看着洗漱台上方镜子里的自己，又想：我跟梦较什么劲儿啊，够无聊。

　　再结巴说嘻哈把你舌头给你烫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