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踟迷不悟》何处问阑珊

7、还不够

　　L的生日要到了。
　　卜踟也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记得的了。
　　10.28。
　　或许是哪一次信息登记册的扫一眼，或许是每一次的无意扫一眼？她不太记得清，归咎于是自己记性太好。
　　“L你生日怎么过？在学校过吗？还是家里？”
　　“不过。”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过生日？”L也有些奇怪的看着她
　　“你以前不过吗？”
　　“不过。”
　　“那……”你家里人呢？他们不给你过吗？从来没有吗？
　　卜踟想要讲些什么，却还是没有说出来。她并不清楚L的家人为什么没有给她过生，但是想来不会是太好的原因。她一向害怕揭到人的伤疤。
　　十月二十八日刚好是星期天返校，学校里拿不到手机，于是卜踟在草稿本上算过很多次了，当天晚上，L回到寝室。
　　桌子上堆满了东西。
　　这次是她愣神了。
　　一个很大的蛋糕上面有一个黑紫相见的图，还有一大袋子的零食和礼物，还有一束花，名片上是卜踟一笔一划的字迹。
　　“且请人间簌簌景，缀君琼琼之生辰。”
　　“林级长～生日快乐～”卜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们寝室，在她愣神的时候点了蜡烛灯已经完全熄灭。
　　“祝你～生日快乐——”室友们也都涌上来。她们在这半学期里面已经少了许多对这位大学霸的偏见，加上卜踟也塞了不少零食，此时当然更来劲。
　　L似乎尚在愣神，久久没有说话。
　　“许个愿嘛～喏，把手合上，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的愿望噢不然就不灵了。”卜踟指了指摇曳的蜡烛说道。
　　L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按照记忆中别人的样子，她合上眼，虔诚的许愿。
　　“且请展展诸天神，护卿长长之安乐。”
　　烛火在一片朦胧的暗中摇曳，她突然想到了半个月前卜踟问她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动画人物。
　　她说没有，她不看动画片。
　　于是卜踟问她喜欢什么颜色，她想了一会，她想说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颜色，看到卜踟亮晶晶的眸子，莫名生出了几分不忍。
　　她想到了她们给卜踟取的外号。
　　荔枝，枝。
　　于是她说紫色。
　　原来是那时候就在计划了。
　　“这个是库洛米噢，感觉她和你有一点像，而且你喜欢紫色嘛，所以我感觉你会喜欢！”
　　她睁开眼看着面前的大蛋糕，原来这小家伙叫库洛米啊。不像她，但是很可爱。
　　眼眶有些发热她仓惶的低了低头，手中被塞进一张小纸条，她心下了然，除了卜踟还有谁敢给她塞小纸条。
　　卜踟帮着分了蛋糕，大家说了两句好话也都各自欢欢喜喜散去。
　　“望讨君欢心，见君一展颜。”
　　她依在门框，借着走廊照进寝室的微光分辨纸条上的痕迹。
　　迎光拾眸，卜踟在远远的另一个房间门口看着她。她垂了垂眼帘，指腹摩挲着纸条，忽的低头浅笑。
　　卜踟见她笑看的呆呆，反应过来时L已经低头写了什么走过来，手中纸条温热，写着后天考试的祝词，是她喜欢的小说里面那句话“那便预祝殿下，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她和L用纸条讲这个故事的时候L说两个男生之间竟然也会有这样的感情。没想到她真的去了解了。
　　L凑近声音很轻，她说“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小踟，谢谢你。晚安。”
　　直到L离开很久，周芸出声唤她，她仍然呆呆站着。
　　她突然有些懊悔了。
　　即便已经尽力什么都买了最好的，她总觉得那花开的还不够艳，礼物还不够多，知道的人还不够多，还不够盛大。
　　还不够。
　　想给你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