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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学 ...

  •   桌子上的圆盘里摆着做成双喜字造型的山楂糕,红彤彤的颜色更显得诱人,客厅里来往的人一点也不妨碍小孩儿直勾勾地盯着它,小小的眼睛看的直冒光。宴席上的山珍海味提不起小毕峰的兴致,心里记着妈妈嘱咐过的在别人家不可以没礼貌随便吃人家的东西的话,但嘴里已经分泌了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口水。
      作为新郎母亲的大姨一整天要不停招待客人,忙的乐此不疲,回头瞧见毕峰便一眼看穿了小孩子的心思。婚礼热热闹闹的也快结束了,这糕点也没必要留到明天,把糕点分了解这小宝的馋,也让大家沾沾喜气,切了一块糕递给她边招呼周围的宾客。她赶紧在人群里找妈妈的身影,得到同意的眼神才害羞的接下,入口酸酸甜甜,软糯可口。参加婚礼真好啊,毕峰想着,屋子里张灯结彩,到处欢声笑语,还有好吃的,太开心了。
      今天是毕母外甥的大喜日子,暂时抛下解不开理还乱的愁绪带着两个女儿来邻村吃席,这一天也变成毕峰往后一年最快乐的一天,三年级下学期刚开学的毕峰还要上学第二天早早的被叫起来,还迷糊的她只知道妈妈说了一些话“你们要和爸爸生活一年,妈妈有事要去外地,会尽早回家看你们…”
      耳边有姐姐急切的声音,还有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最后是不明所以的她和流泪的姐姐一起坐上回家的车,毕峰不清楚为什么妈妈没有一起回来,也不清楚姐姐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想开口安慰却被打断“峰峰,妈妈不要我们了”。她不认同姐姐的想法,一年不能见到妈妈要和姐姐爸爸一起生活而已,这是大人们之间做好的无法改变的约定。
      一年,会很快的吧。
      今年十岁的毕峰是小学三年级的学生,她上学最爱的科目是音乐,因为音乐老师很温柔,歌唱得也好听。自从新加了英语科目后,毕峰就改变了“最爱”,新上任的英语老师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带着眼镜,温柔又严厉,上课又有趣。
      今天一上课英语老师就从腋下抽出两大张颜色绚丽,神态可爱的动物卡通贴纸,提出了一套闻所未闻的奖励机制:书里每章首页都会有一段简短的英文对话,学生们课后预习,在上课的前十分钟会留给预习过口语的同学上讲台背诵。有三个等级,获得全班掌声的为A+,可以任选五个贴纸,过半掌声的为A,随机三个贴纸,未过半的就谢谢参与了。
      听完这段话毕峰就蠢蠢欲动了,对于此前一个宁可不吃早餐也要省下钱来买百变小樱魔术卡的人而言,拒绝不了这样的诱惑。看到同桌眼里冒出的镭射光和感觉大多数同学也跃跃欲试。是的,没有人能拒绝这个诱惑。
      放学后,毕峰拒绝了“白豆腐”的邀玩独自返家为明天的英语课做准备,从学校步行15分钟就回到家了,这里是农村,只有一所小学,一所中学。东西和南北向两条十字主干道为中心,两边的平房向外铺展开来,像一张蜘蛛网。在村里仅容两辆自行车擦身而过的小路很多,毕峰喜欢弯弯绕绕的羊肠小道,有时不着急回家还要走绕远的小道。
      之前她还有个怪癖,房屋拆除后的废墟对她来说简直是完美的探险乐园,碰到就忍不住挑一条最有趣的路线走过去,遗憾的是毕峰是个平底足,又菜又爱玩,有一次行走时失去重心双腿跪了下去,地上都是碎砖头,玻璃渣儿,弄得膝盖满是大大小小的伤口,顿时号啕大哭,忍痛呜咽着回到家也吓坏了毕母,处理完伤口后免不了一顿“爱的教育”。膝盖上也留下了一个对勾??样子的疤痕时刻警示着毕峰请勿再做危险动作。
      毕峰心里想着英语贴纸的事儿,直接走最近的路回家,学校位置靠近村边主干道,以前的老家离着更近,直线距离五分钟。去年奶奶去世后,毕父把老家的房卖掉,买下了毕母为了开理发店租的房子,在地基上拆掉并重新盖起来一座新的小二层的房子,新房的设计图纸是毕胜亲自操刀并监督执行的。一楼是毕母开店的门脸儿,二楼用作日常生活起居。房子盖好了,家具也都搬进来了,一楼有面墙是一大块镜子,门都是透明的玻璃门,窗户也做得比一般的尺寸大,显得屋里明亮又宽敞。装修到最后钱不够了,有些地方就暂时没有完善,通向二楼的楼梯就这样因为资金不足,只有光秃秃的铁支架和不整齐拿来填补空隙的木板,过于潦草的样子与光鲜亮丽的新房格格不入。
      自从毕峰和姐姐在上次跟妈妈分别后,姐妹俩就住进了新房,毕胜的工作是白班夜班两班倒,很少有时间照顾得到姐妹俩。姐姐大她七岁,家里供不起两个学生,姐妹俩成绩都不好,最后是姐姐做了让步高中没上完就进小作坊学缝纫了。有时放学后毕峰会先去找姐姐,等她下班一起回家。17岁的少女也要有自己的生活空间,于是大部分时间,毕峰回到家,到处都空荡荡的。
      毕峰和姐姐住二楼,毕胜在一楼搭了个铺住下了,每天来无影去无踪。其实每次走楼梯还是挺心惊胆战的,拼凑的木板之间有缝隙,踩上去还会有声音,虽然知道不会出事,但谁让胆小的人总是忧心忡忡呢?叹了口气,毕峰选择在一楼写作业,做完家庭作业后打开英语书把磁带放进收音机,磕磕巴巴的跟读。正对着镜子可以看到自己的口型也看得到身后来往的行人,不知不觉外面的天都黑下来了,嗓子有点干,英语口语也练的差不多了,磁带还在播放中。门从外面打开,早春的冷风从外面卷了进来。
      “认真读书呢,老儿子”毕胜摘下帽子,脱了外套随便搭在椅子上说道“吃饭了么,你姐呢?”
      “我姐有事出去了。”
      “天天就知道出去瞎跑,不知道照顾妹妹,就系你那个不回家的妈了”他掏了掏口袋,点了十几块钱给毕峰,“饿了买点吃的,省着点花,指不上你姐照顾你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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