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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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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口杯里盛着浅黄色的酒,上面漂着冰块和鲜柠檬片。江晚抿了一口,清苦的酒味混着柠檬的酸味,人一下精神了不少。
酒杯忽然被碰了一下,谢渊朝她挑了下眉,脸上含着笑。记忆一下被拉到了KTV那晚,昏暗又暧昧的灯光里,她就是这么碰了谢渊的酒杯。
游戏继续,几轮之后,大家的兴致锐减。
庄浩然:“玩点别的吧,拳皇玩不玩。”
叶之远:“走走走,这我最在行了。”
“你们男生去玩吧。”肖甜说道,“我们正好四个女生,要不要去打麻将。江晚、瞿珊你们会打吗?”
瞿珊:“我会,但打得不好。”
“很久不打了。”江晚笑说,“上次还是过年的时候。”
“太好了,我们去打会儿吧。”
江晚侧头跟谢渊说:“你跟他们玩拳皇去吧,我去打麻将了。”
谢渊说:“好。”
江晚笑说:“待会儿别来看我打牌,我怕你一来我就输。”
“不来看你。”谢渊朝她笑笑,“多赢几把。”
进了房间,抽了顺序,江晚坐北,肖甜和陈姿菡坐两侧,瞿珊则和她面对面。
麻将机开始洗牌,肖甜问道:“姐姐,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江晚回:“我是做生意的,服装生意。”
“这也太厉害了吧。”陈姿菡感叹道,“这么年轻就已经有自己的事业了。”
江晚翻了店铺的页面出来:“这两家是我开的店。正好要上初夏新品了,你们给我一个地址,我寄几件给你们。”
两家店铺,一家叫Shadow一家叫Blossom。Shadow主要走职场简约风格,衬衫、长裙和西装居多。Blossom则是法式风格,以连衣裙为主。
“这两家店我在刷到过。”肖甜惊讶地说道,“Shadow的白衬衫我想买了去面试穿的,但是有点超预算了,所以没买。”
“你说得是哪件,我送给你。”
“天哪。”肖甜捂嘴,“姐姐你也太好了吧。”
江晚温和地笑了笑:“姿菡你喜欢什么风格的?”
“我喜欢这条蓝色地连衣裙,想买类似款很久了。”
“那我就给你寄这一条。”江晚把手机递到瞿珊面前,“瞿珊,你喜欢哪个款式的?”
瞿珊扫了一眼,礼貌地笑着回应道:“我就不用了,平常不怎么穿衬衫和长裙,谢谢。”
江晚没继续推荐,收回手机。
牌已经洗完陈列在面前,大家有序地招牌。肖甜和陈姿菡聊起化妆品来,说天气变热,脱妆太快,不知道有没有好用的粉底液和散粉。瞿珊边理牌边推荐一款持妆的散粉。江晚则专心琢磨应该怎么打这牌。她捏着一张牌,一圈一圈地转着。
“东风。”
“南风。”
牌局开始,大家聊天的频率降低了不少。招牌的间隙,江晚抬头,发现瞿珊正注视着她。目光交汇的一瞬间,瞿珊移开了目光。其实在打UNO的时候,江晚就感受到了瞿珊对她的态度,礼貌地疏离,却又有意无意地关注她。
打了几轮,酒精有点上头,江晚觉得脑子已经跟不上招牌的速度。
“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江晚说,“我去外面透口气,你们想继续的话,帮你们叫个人进来。”
“披萨好像快来了,我们出去吃点吧。”陈姿菡说。
男生在客厅里玩得正起劲,桌上放着塑料袋都还没拆的披萨。正好是赛点,两个人人物在电视上翻腾着。最后一秒,叶之远放出了大招,在座的其他男生激动地叫唤了一声。几秒之后,屏幕上出现了KO的字样。
瞿珊问:“这是谁赢了?”
叶之远举手:“我。”
瞿珊朝他比了两个大拇指。
“大家吃披萨吧。”肖甜边说边拆开包装盒。
江晚走到谢渊身边坐下。
谢渊问:“刚才赢了吗?”
江晚瞥了他一眼,悻悻地说:“十轮就赢了一轮。”
谢渊轻笑,转了话题:“要吃哪个?”
江晚摇摇头,皱着眉说:“刚才喝得酒有点上头,现在闻到这个味道想吐。”
谢渊侧头看她。她将头发拢到一侧,露出的耳根和面颊泛着红。
“要不要喝点水?”
“不用。”
谢渊说:“楼上有台球室,去会儿台球吧?”
江晚回:“我不会打台球。”
“我教你。”说着,谢渊起身,跟在场的其他人说了一声。
两个人步伐一致地上了楼,瞿珊在拿饮料的间隙看了他们一眼。
她的心像是一张薄纸巾,被人攥在了手里。理智告诉自己要释怀,但目光控制不住地看向他们。
进了台球房,谢渊顺手带上了门。台球房比楼下的麻将室宽敞不少,宽大的台球桌置于中央,一排崭新球杆依靠在墙角。
谢渊拿了两根球杆,在抽屉里找出骰子,给球杆抛光。他动作熟练又随性,专注时的眉眼格外深邃。
等做完准备工作,他把球杆放到桌上,边示范边说:“手先放在桌上,拇指抬起来,球杆放在拇指左侧。”
江晚照着他的样子学,但她的手指力度不够,动作有些不标准。手背被他的手盖住,他稍稍用力,让她的拇指和食指向上抬,其他的手指向下压。
“维持这个动作。”他说道,“另一只手试着打一下。”
江晚照他说得做,但是右手一动,球杆往一侧歪,没击中球。
“握杆用力一点。”
他一只手握在江晚的手后侧,一直手按着她的手,用力一击。白球快速滚向球桌中中央,把红球和彩球撞开。
两个人的姿势演变成了环抱式,江晚抬眸看向谢渊,勾了勾唇。谢渊垂眸,两个人的视线对上。原本谢渊只是单纯地想教会江晚打台球,但她一看他,气氛就有点不一样了。
她的嘴唇是深红色的,跟她穿在罩衫里的吊带颜色一致。身上有香水味,和上次在她家的味道不一样,这次的香味中掺了点木质调。
“你是真的想教我打台球,还是在想别的?”江晚挑眉问道。
谢渊顿了两秒,回答道:“原本是想教你打台球,但现在不是了。”
他扣住江晚的腰,让她转了个身,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门外传来了上楼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江晚去按他的手说:“来人了。”
谢渊不为所动地笑说:“江总不就喜欢偷//情的感觉吗?”
江晚瞪了他一眼:“但我不喜欢偷//情被撞破的感觉。”
门外的人已经到中间的平台了,再过几秒就能到门口。
谢渊放开她,拿着球杆快步走到靠门近的侧面。
敲门声响起,谢渊说了一声“进。”
进门的是庄浩然、陆飞和齐航,他们吃饱了想着打台球消消食。
“学长我们切磋切磋。”庄浩然拎了一袋啤酒放到后面的茶几上,“五个人,正好二对三。”
“我刚学,不会打,你们玩。”
“别啊。”庄浩然说,“打着打着就会了,你和谢渊,然后再挑一个人,三个人一对打九球怎么样。”
谢渊把球重新摆正:“你想选谁就选谁?”
江晚踌躇了一会儿,说道:“陆飞你愿意跟我们一起吗?”
“没问题。”陆飞边说边去拿球杆,“打爆他们。”
庄浩然“切”了一声:“低调点吧。”
“石头剪刀布,决定谁开球吧。”陆飞握着球杆说,“江晚你和庄浩然来吧。”
江晚出了布,庄浩然出了石头,江晚他们开球。
“赢了,我们先开。”
陆飞拿着杆,用骰子磨了磨顶端,走到中间。
“嘭”的一声,九颗球被撞到到处都是。
轮到江晚的时候,她两次没击中球,第三次的时候击中球,但没进袋。
谢渊和陆飞在旁边给她鼓掌。
齐航抱着杆说:“可以啊,第三次已经能打中球了,我刚学的时候,一刻钟都没打中,教我的学长一本正经地问我是不是斜视。”
大家听了齐航的话,都笑了。
“要是那个学长看你现在打得这么好,肯定佩服你身残志坚。”陆飞打趣道。
第一局是庄浩然和齐航赢了。他们俩拿着三罐啤酒递给输得三个人:“来吧,喝吧,随便喝多少,量力而行。”
江晚、陆飞和谢渊开了易拉罐,碰了下杯,喝了两口。
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凌晨一点,谢渊打进最后一球,庄浩然摇了摇头说,困得睁不开眼了。他躺到茶几后面的长沙发上,调整了一下姿势,就开始睡。谢渊去隔壁拿了条薄被盖在他身上,出去的时候关了灯,带上了门。
“你们打算睡觉吗还是再玩一会儿别的?”齐航问,“睡觉的话旁边的卧室还空着。”
“我们去楼下。”江晚回道。
“那我和陆飞去睡隔壁了。”
“嗯。”谢渊和江晚走到楼梯口,朝他们挥了挥手。
楼下很安静,大家酒喝得有点多,都回卧室休息了。客厅的落地灯亮着,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布艺沙发上。
“看会电影吗?”谢渊问。
“嗯。”江晚说,“看个文艺片吧。”
谢渊随便选了个文艺片点进去,电影讲得是一对情侣战争时期的爱情。电影的节奏很慢,背景乐轻缓,没过多久,江晚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谢渊手掌托着她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沙发的一侧放着毛毯,他拿过来,帮她盖上。
江晚再睁眼时,电视上正放着悬疑片,她脸朝着屏幕,冷不丁看到穿着雨衣戴着面具的嫌疑犯,吓得坐了起来。心一下跳到嗓子眼,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叫出声。
“吓死我了。”江晚压着嗓子说道,“大晚上的看什么恐怖片啊。”
谢渊见她吓得不清,关了电视,一把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道歉:“对不起,刚才的电影放完了,我换了一部看。”
江晚平复了一下心情,轻轻把他推开:“没事了。”
安静了一会儿,谢渊问:“玩得开心吗?”
客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晦暗的光线勾勒出两个挨着的身影。
“开心,大家人都很好。”江晚莞尔,“青春的气息。”
谢渊问:“你大学生活是什么样的?”
大学的时候,江晚几乎每天和周楚陵在一起,他们会在夏日的夜晚散步,也会参加酒局和聚会,喝多了之后坐在长椅上吹风。在风华正茂的年纪遇见了自以为真挚的人,可现实给她上了实实在在的一课,没有什么是坚不可摧的。
江晚看向谢渊,眼前的人好像和回忆重叠了。
过了半晌,她正想要回答,毛毯盖在她的头上。在大脑宕机的几秒里,毛毯的一角被掀开,紧接着他的唇贴了上来。谢渊搂着她腰的手用力,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不同于在家的亲吻,这个吻浅尝辄止。
江晚扯掉头上的毛毯,坐起身说:“亲就亲,干嘛把毛毯盖我头上。”
谢渊笑着回:“你不是说不喜欢偷//情被撞破吗?”
江晚说:“难道盖了毛毯别人就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直接看到和想象还是不一样。”
江晚没继续话题,在沙发上躺下说:“睡一会儿吧,你明天下午还要赶高铁。”
沙发是L形的,谢渊在另一侧躺下。两个人的头挨得很近,他侧头看了一会儿已经闭上眼的江晚,也阖上了眼。
早上五点,窗外传来几声鸟鸣。谢渊睁眼,旁边的江晚还睡着。他起身,穿上拖鞋,去厨房喝水。瞿珊从餐桌边上的房间出来,正好和谢渊碰个正着。谢渊跟她点头示意了一下,进了厨房。瞿珊犹豫了一下,跟着进了厨房。
谢渊见她进来,问道:“你也喝水吗?”
瞿珊点头,于是谢渊帮她也倒了一杯,放在桌上。
谢渊正准备出厨房的时候,瞿珊叫住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这个时候说这些不合适,但我不想留遗憾。”
她抬眸轻声问:“你知道我喜欢你吗?从你买香薰的那天开始,两年了我还时不时想起你。”
每年学校义卖活动的时候,瞿珊站在校门口,看着一排排的摊位和来往的人流,就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谢渊点头,沉默了一会儿说:“瞿珊,向前看吧。”
“如果当时我再直接一点,再执着一点,你会考虑我吗?”
谢渊委婉地说:“我想我们不合适。”
瞿珊牵强地笑了一下,点头。
江晚醒来看到谢渊不在旁边,厨房的灯又开着,于是她想去厨房看看谢渊是不是在那儿,顺便倒点水喝。走到厨房门口,她看到瞿珊也在里面,和谢渊面对面,沉默着。
瞿珊见她来,平复了一下心情,礼貌地点了一下头,走了出去。江晚察觉到气氛不太对,结合昨晚瞿珊对她的态度,她猜应该是跟谢渊有关。
“醒来看见你不在,厨房的灯又亮着,所以来找你,顺便喝水。”
谢渊想给她拿玻璃杯倒水,但是江晚先他一步,给自己倒了一杯。
吹了一晚上的空调,嗓子干痒的厉害,清水滑过喉咙,如同甘泉一般。
“刚才瞿珊……”
谢渊正准备说刚才和瞿珊对话的内容,却被江晚打断:“你不用跟我说,我们不是需要解释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