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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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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皆知有三界,天地人。三界之间,虽有界限分明,却又相互依存、相互影响。
因维度不同,虽然时间线同时进行,可天界在人界中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存在,而天界的神却可以在三界穿梭。
只是三界虽广,却也不过是这宏大宇宙中的一抹微光,它们环绕旋转,遵循着既定的法则与秩序,却不知在它们之外,尚有更为广袤无垠的天地。
三界之外隐匿着一个超越三界认知的存在,它不言不语,却包容万物,是连天界诸神亦难窥其全貌的领域。
这万古不变的宁静,终在万年前被一道突如其来的裂缝所打破。这道裂缝,不似凡间之物,它源自未知,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诱惑与危险,被三界众生称之为“梦”。它如同一条隐秘的桥梁,连接着三界与那个遥不可及的世界,让三界之中的生灵得以窥见那未曾见过的奇迹与渴望。
“梦”中,万物皆可幻化,人心所向,无不应验。金银财宝、绝世武功、长生不老……一切世俗所追求的,皆能在此寻得,只要你想。
于是,三界之中,无数生灵被这股力量所吸引,纷纷踏入“梦”的裂缝,渴望在虚幻中实现自己遥不可及的梦想。他们沉醉于那片刻的欢愉与满足,却未曾察觉,自己的灵魂正一点点被吞噬,三界的秩序也因此而动荡不安。
天界诸神,目睹了这一切,深知若不加以制止,三界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境。于是,他们决心派遣诸神,携带着天地间最纯净的力量,前往裂缝之处,誓要将其封印。这场战斗,惊天地泣鬼神,仙灵们以血肉之躯,对抗着来自未知世界的恐怖力量。
终于,在无数牺牲之后,裂缝被成功填补,而那片区域,也因这股力量的注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封印过后,裂缝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幻化而出的空间——“云狰”。它悬浮于三界之外,既不属于任何一方,又与三界紧密相连。云狰之中,云雾缭绕,彩光闪烁,宛如仙境。然云狰力量未知,由众神维护,自那之后,三界之人便有了“梦”的能力,于“梦”中窥见世间各个节点。
云狰之下,化出一山,名为“归茗”,神不能至。
天帝有一同胞长兄,名“亓空”,自万年大战后修成半神半鬼身,为天地间第一个鬼神,不受云狰影响,于是自请入归茗,人死为灵,可通过云狰入活人梦,与尚在人世的亲人相见,众“灵”皆寻他庇佑,滞留的灵越来越多,山上就多出了城池,由灵取名为“盛宁”。
天界有一财神,由灵成神,算得上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二个鬼神,人死成灵,修炼成神,为何她是鬼神,是因为她是死后成神。
不过既是神职,哪里会没有鄙视链呢,虽然大家表面上和和气气的,私底下总还是会比较一番的。
更何况这位财神,似乎很受天帝青睐,享神职却不用做实事,说白了就是个挂名财神,还是走后门上来的,自然就更不受其他神仙待见,好在她本人也不在意这事,该吃吃该玩玩,闲来无事就在三界到处蹿,这里撒撒钱,那里撒撒钱,好不清闲,自然惹其他人不快。
走后门这事儿还得从百年前说起,财神名为晏濯,在人界就是一个普通的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某日心血来潮想着去买张彩票,好巧不巧中了大奖。
拿着彩票等红灯的时,正打算打电话给家人说这个好消息呢,突然人头就晕了,呼吸也困难了,就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猝死了。
还以为是自己情绪起伏太大,到了冥界才知道,是他们新上任的小神官弄错了人。
你说怎么有人这么能桶这么大一个篓子。
因晏濯命格和一位下凡体验生活的神仙命格相似,正巧遇上天庭有事,要将他召回,就派了个新上任的小神官去找人。
好巧不巧,就找错了人,把命不该绝的晏濯找了过来,那位小神仙性别男,而晏濯性别女,小神官的小领导一眼就认出不对,可晏濯人界□□已经逝,回不去了,想着自己还没兑换的彩票,两行清泪从晏濯眼里流出,我不甘心啊,不甘心。
也不知这件小事怎么就落到了天帝耳朵里,让人把晏濯带上了天庭,晏濯生动描述了自己的遭遇,喊苦喊冤,为了天界的脸面,也因为看到了晏濯比那位神仙更纯的命格,哪怕当个吉祥物,也是极好的存在,于是天帝直接大手一挥给她封了个财神,晏濯一下就被调理好了,这泼天的富贵也是砸到我头上了。
接着晏濯就开始了她无忧无虑的暴发户生活,还悄悄给家人托了个梦,叮嘱他们把彩票拿去兑换。
就这样过了几百年,天帝想把晏濯调去归茗山。
只因晏濯无疑是天界最闲的神仙,她不想再往上升,不费心修炼,也不用处理事务,又恰好归茗山缺人,而其他神仙去不了,于是晏濯就是最好的人选。
这几百年关于云狰和亓空的事,晏濯听了不少,只是从未见过亓空。
晏濯对归茗山不熟,天帝传书给亓空,想让他来天界带晏濯去,只是那边拒绝得很明显,只说让晏濯到归茗山下,派人来接。
于是晏濯只好独自前往,只是才从天帝那儿出来,便遇上一行人,说着那位盛宁城主的事:“听说天帝也请不来他。”
晏濯知道这事,当年是亓空自愿去的归茗,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想到马上要去归茗与他共事,晏濯步伐不自觉慢了下来。
“不来最好,万一他也把我的修为拿走了,我可就不活了。”
“人家才看不上你那点修为,据说当年封印云狰的时候是大家一起去的,最后只有他没回来。听说就是在那个时候吸收了其他人的修为,才变得那样厉害的。”
“难怪当时回来的神仙都修养了那么久,就连天帝都......”
晏濯鲜少上天界,对天界的各路神仙都不熟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参与过那件事的诸神对他的评价都不怎么好。
不再细想,晏濯动身前往归茗山。
站在归茗山下,晏濯食指中指聚起灵力,捏了个诀,打算用法术上归茗山。
在第五次失败后,晏濯叹气:“什么神山,法术都用不了。”
突然想起,天帝说到山下会有人来接,于是拎起自己身上繁复的裙摆,坐在了石阶上,本想着第一次见面还是穿得正式些,还换上了宫服,现在只觉累赘。
晏濯撑着脸坐在石阶上数起了台阶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人。
数了一遍又一遍,晏濯觉得快把自己哄睡着了也没看见有人来:难道不知道我来了?
晏濯终于有些坐不住了,缓缓起身,目光穿透树影,望向那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山路。
她深吸一口气,提起裙摆,独自往山上走去。
反正就这一条山路,来了也会遇上的。
晏濯只觉得自己爬了很久很久,抬眼望去依旧是看不清尽头的山脉,她未上过这样高的山,弯月已经静悄悄地挂上了枝头,也依稀能看见山下的灯火,暖融融的。
双手提着裙子,尽管有月光照明也还是远远不够的,晏濯的手无意松了一下,长裙便从手中滑出一截,恰好绊住了正在上台阶的脚,晏濯来不及反应就要向台阶上倒去。
本以为自己这一跤无可避免,却看见眼前却快速闪过一只手,晏濯只来得及看清他的衣袖,一只修长的手已经握住了自己的胳膊,力气之大让晏濯觉得就算手没摔断也要被他折断,头上的珠钗也因为这一踉跄发出清脆的声响。
“叮——”
晏濯顺着这只手往上看,袖口的纹样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衣袖层层叠叠,随着他握住自己的手微微浮动,腰间挂着环佩,看起来很精致,珠玉碰撞带着胸前散落的发丝。
下巴丰满而线条分明,嘴唇微抿,借着月光并不能看清楚他的样子,只觉得他身上的气味很好闻,分不清是花香还是茶香。
晏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借着这位仙人的手站起身,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男人见她站稳也收回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收回的那只手握拳,在衣袖下微微颤抖。
“新来的小财神?”男人嗓音低醇清冽。
晏濯点点头,财神就是财神,什么小财神。
“跟我来吧。”男人说道,转身向上走去,晃动的衣袖拂过了晏濯的鼻尖,微凉,晏濯又闻到了那个味道。
晏濯提起裙摆小跑跟上,有了来接她,心里也没有那么不安了,脚步也连带着轻快了一些。晏濯跟在他的身后,眼见着山路逐渐变得宽敞起来,不过眨眼间,就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眼前浮现一条长廊,长廊边挂着各式各样精致的宫灯,宫灯上画着不同的图画,晏濯来不及细看,只粗略扫一眼,便觉得这称得上是上等的工艺品。
宫灯将长廊照亮,晏濯看清了男人的背影,身长玉立,腰间系着的腰带勾勒出完美的腰线,负手走在前方,行与风中,步伐沉稳,衣袂翩翩,倒是有几分仙人的意味。
晏濯就这样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虽不知这是何人,但也能猜到一二,大概就是盛宁城派来给自己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