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狂徒组织》苹果玉露青

7、第 7 章

　　塔外发生的一切，洛星幼等人全然不知，此时的他们正处于一个破村庄前。
　　刺目的白光渐渐消散，露出满是蛛网摇摇欲坠的木牌。
　　“神佑。”

　　“幻阵？没意思。”黎逍轻嗤一声，抱臂环顾四周。
　　村子一片荒芜，蜿蜒小径上杂草丛生，道路边藏着几间零零散散的废弃木屋，村口有棵老槐树倚着即将断裂的村牌，像俩个老人在互相搀扶。

　　“找阵眼吧。”黎逍说着，漫不经心地迈进了村庄，“还以为有多难，破阵，我一人足矣。”

　　“幼幼，我觉得没这么简单。”谭香茗往洛星幼身边靠了靠，“只是幻阵的话，哪用得着五个人？”
　　洛星幼没去管她自来熟的称呼，只是轻轻将人推开：“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众人接连进入村庄，在所有人踏过村牌的那一刻，空气中闪过异样的波动。

　　“欢迎进入碎片区域，当前碎片为——神佑村。”

　　洛星幼猛地凝神试图找出声源，其他人也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手下灵力悄然汇聚。
　　然而，一无所获。

　　平缓的女声还在继续：
　　“你们是路过村庄的修士，恰好遇见一年一度的山神祭。于是你们决定在村庄里驻足七日，与村民们共度山神祭。”

　　话音刚落，每人腰间多了一个木牌挂饰。
　　“帮助村民完成山神祭，即可通过本层，木牌碎裂，则通关失败。”
　　女声字字带着无法抗拒的力量，如声声闷钟砸在每个人的神识上。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暗暗压下内心的惊异。

　　“那道声音是……”
　　“规则。”黎逍和巫马巳异口同声道。
　　黎逍诧异地看了一眼对方，继续道：“应该是天玑层的规则，或者说，是九霄塔的规则……”
　　“我在那道声音里，感受到了一丝神性。”
　　其余人目光聚集向他。

　　龙族天生得神恩宠，对神的气息极为敏感。上古，龙作为创世神的护法，与众神一起征战四方。千万年后，神族陨灭，九霄大陆再无神迹。

　　九霄塔的秘密，会与神有关吗……

　　众人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丝毫不显，冷静地打量着周围。
　　“出不去了。”洛星幼后退两步，在村口处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

　　山神祭。
　　凡间有村庄于每年播种前祭祀山神，以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祭祀内容也较为简单，分焚香，读祝，进俎，送神四步。
　　只是不知道这里的祭祀与凡间是否相同。

　　“先去……什么人！”巫马巳猛地惊出声，一只干瘪如枯木的手悄无声息地抓住他的小臂。
　　他的身侧突然出现一个满脸皱纹，佝偻矮小，仿佛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婆。
　　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众人，老妪用破风箱般的嗓音打招呼：“你们好啊。”

　　几人下意识戒备，以他们的修为，竟完全没察觉到老婆婆的靠近。

　　“找死。”
　　巫马巳咬牙，甩开老人的手，两指尖夹着一张凭空出现的符纸：“火灵咒，焚！”

　　符纸瞬间燃烧起来，拖着火尾冲向老妪。老妪不躲不避，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接住符纸，脸上突然咧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像是在嘲讽，又叫人看不真切。
　　“谢谢你啊小伙子，送给婆婆的花真好看。”

　　符纸在被老人抓住的瞬间变成了一朵白色小花，与村子里常见的野花一模一样。

　　怎么会？
　　众人心里一惊，这也是规则？

　　“你们是要去灵启山的修士吧，也是去拜神的？哎呦山神保佑，我们村七天后有一场山神祭，运气好的话，在这待上七天，不用去灵启也能见到神仙显灵。”
　　老妪收下花，拄着拐杖一步步往前走，“孩子们，进村子里坐坐吧。”

　　巫马巳将小臂被碰过的那块皮肤搓得通红，又拿苍莲水浇了一遍又一遍后，才忍下那股恶心的感受，恶狠狠道：“走吧。”

　　村庄突然变了个模样，只一瞬间，原本破败的村子焕然一新，绿草蓬勃向上，野花点缀其间，蝴蝶翩翩起舞，有三五村民在屋外摇扇，屋内有炊烟袅袅升起。

　　老妪将众人领到村西：“你们就先在这住下吧，这儿没人，清净。”
　　她在身上摸了摸，伸手递出一把钥匙，却没有人接。

　　巫马巳带着兜帽阴恻恻地坐在角落，谭香茗在屋里东翻翻西看看，谭清羽像根木头跟在他姐姐身后，黎逍在进门后的下一刻便翻上了屋顶，试图找出一点线索。

　　“多谢前辈。”洛星幼上前接过钥匙，面上带笑。
　　“哎呦乖孩子，叫我陈婆婆就好。”干枯粗糙的手覆上洛星幼的手背拍了拍，一个硬质小物件被塞进洛星幼的手心。

　　又一把钥匙。

　　洛星幼不动声色地将它收进储物戒，目送了陈婆婆一段距离。夕阳的余晖昏暗地照在洛星幼脸上，模糊了她的神色。

　　书中从未出现过有关九霄塔的剧情，对“洛星幼”的背景描写也只有寥寥几笔，根本无法解释现在的情况。
　　这是一条全新的，未知的道路。

　　房间里传来叮铃隆咚的响声，黎逍翻下屋顶，拍拍手上的灰：“不是阵法。”
　　“看来我们只能按照那个声音说的做了。”
　　谭香茗若有所思，看见洛星幼进屋，蹦蹦跳跳地凑近：“幼幼，给我看看你的木牌呗。”说着，她拿出腰间的木牌，送到洛星幼面前：“我的。”

　　众人这才想起腰间的木牌，默默拿出来端详。
　　木牌碎裂，则通关失败。
　　虽然天玑层改为团队作战了，但也没说必须要所有人一起过关。
　　一时间，五人面面相觑，心思各异。

　　“咦？掰不断？”
　　其他人的目光聚向谭香茗，看见她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不能人为破坏啊。”

　　“谭香茗，你发什么疯？如果真的出局了怎么办？这还不到第一天……”
　　“我帮你试试啊。”谭香茗打断黎逍的话，晃了晃手中的木牌，笑嘻嘻道：
　　“难道你不想吗？”

　　气氛有一瞬间凝滞，某些阴暗的想法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被戳破，摆在几个一直光鲜亮丽的人面前。

　　“随便你。”黎逍轻嗤：“少你一个不少。”
　　“真可惜。”谭香茗盯着黎逍腰间的木牌，挑衅道：“你说怎么就不能掰断呢？”
　　“你！”

　　“可以了。”洛星幼抬手打断了这场闹剧，示意俩位平静下来。
　　“既然是团队作战，那大家接下来还是和平一些比较好，这层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别还没等考验开始就出局了。”

　　“没错！”谭香茗点点头，娃娃脸上露出骄傲的神情：“还是幼幼好，懂得团队作战要团结，她就没想过暗算队友让队友出局的事。”
　　“想过。”
　　“看！我就说幼幼好吧，能够坦然承认内心的想法。”
　　“……”

　　经过一番讨论，一行人决定合力通关。

　　“凡间祭祀分为焚香，读祝，进俎，送神四步，我的是进俎。”洛星幼摊开木牌，上面刻着几个简笔小人在跪拜，最上方是一个方形桌，桌上摆着简笔画的水果和牛头，最下方刻着残缺几笔。
　　巫马巳拿出木牌比对了一下，得出结论：“我的和你一样，也是进俎。”

　　“那这么说，我的是焚香诶。”谭香茗撇撇嘴，“可惜不是和幼幼一组。”
　　一旁的黎逍有些嫌弃道：“可惜是和你一组。”

　　谭香茗没有理他，转而去看谭清羽的木牌，一个小人拿着竹简，周围还有一圈小人手舞足蹈。
　　“读祝，你的是读祝。”
　　谭清羽点点头，有些呆呆地重复：“读祝，我的是读祝。”

　　“焚香，读祝，进俎都有了，最后一步送神呢？”
　　洛星幼若有所思，手上摆弄着木牌，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将木牌伸出。
　　“拼一下，最下方。”

　　众人将木牌拼成一圈，最下方残缺潦草的几笔形成一个新的图案。
　　一群小人双手合十虔诚地跪拜，方形桌上站着一个拿着权杖带着兜帽的人。

　　送神。

　　“还真是团队战，这仪式居然要五个人都参与。”
　　“这下不得不合作了。”
　　认清这一点后，五人按照木牌分好组，准备迎接明日第一天的考验。

　　远山将残阳一点点吞没，最后一丝光线消失于山际，孤月高升。
　　夜晚，环绕村庄的群山一片寂静，在朦胧月光下投射出暗影，犹如鬼魅。

　　“有个问题。”黎逍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别的床后，问到：“把我们五个人安排进一屋，这里只有一件床，怎么睡？”

　　“一起睡啊。”谭香茗摸着下巴思考一瞬，眸光微闪：“可是五个人一起睡有点挤诶。”
　　紧接着她似乎是想到了办法，自信地打了个响指：“这样，我们每个人把胳膊和腿都砍下来，这样就都能睡下啦，等天一亮，我们就吃塑骨丹把胳膊和腿接上，怎么样？”
　　说完，她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像是被自己的提议逗乐了。

　　黎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去管她，转而看向五人中看起来最靠谱的洛星幼。
　　洛星幼耸耸肩，不甚在意道：“不睡。”
　　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双腿盘起：“打坐。”

　　修士进入金丹期便可整日不眠，仅靠打坐恢复精力，甚至效果比睡觉要好得多。
　　这个提议明显比砍断手脚挤一挤要好得多，不一会儿几人纷纷打坐起来，除了谭清羽还站在谭香茗身旁。

　　“清羽，你去睡觉。”
　　谭清羽点点头，手脚并用爬上唯一的床，默默地给自己盖好被子。

　　“凭什么他不用打坐？”
　　“他功法特殊，打坐对他而言没用，你要是愿意，可以和他一起睡。”
　　“嗤，装什么，还功法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