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瑕疵VB

11、那个假期（二）

　　收拾完，李理黎就拉着刘哲进了房间，刘哲一进去便被满屋子的东西拦住脚，地上扔着各种衣物和鞋子，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书架上的书横七竖八，像是经历了一场小型地震。李理黎却毫不在意，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躺，还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刘哲坐下。
　　刘哲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杂物，在床边坐下。他环顾四周，看着房间，相较于自己的，虽然杂乱却也温馨。
　　李理黎察觉到刘哲的目光，笑了一声，坐起身来开始收拾，边收拾边说：“平时我妈老念叨我，让我收拾房间，我从来不听。今天你来了，我为你特地收拾一下吧！你别太感动。”
　　刘哲看着他把地上的东西捡到角落，敲了敲额头，眉头紧皱，“你这也叫收拾？”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气氛变得轻松而融洽。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王悦琳在客厅里大声喊道：“李理黎，出来吃水果啦！”李理黎应了一声，拉着刘哲又回到客厅。茶几上摆满了各种新鲜水果，散发着清香。
　　王悦琳笑着对刘哲说：“小刘啊，尝尝，你买来的水果，可甜了。”刘哲礼貌地谢过，拿起一块苹果吃了起来。
　　大家坐在客厅里，一边吃着水果，一边看着电视。王悦琳突然想起什么，对刘哲说：“小刘啊，你成绩怎么样？”
　　刘哲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哽住，不知道该不该谦虚，
　　李理黎抢着答道：“刘哲成绩可好了！平时在班上都排前面的，今年题不是很难，至少600分。”
　　王悦琳点了点头，思索着说：“成绩好就好，以后有出息。不像李理黎，这孩子有时候调皮捣蛋，没个正形。”
　　李理黎一听不干了，“妈，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你意思是我没出息喽？”
　　王悦琳白了他一眼，“你可真有出息噢！你看看你今天在医院，不是又麻烦小刘。”
　　刘哲赶忙打圆场，“阿姨，没有的事，我正巧闲在家无聊。”
　　看着刘哲和李理黎相处得如此融洽，王悦琳心里暖暖的。她突然觉得，李理黎有刘哲这样一个朋友真好，不仅能陪他一起玩耍，还能相互照应。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刘哲的脸上。他揉了揉眼睛，起床走出房间。李理黎还在呼呼大睡，睡姿十分豪放。刘哲笑着摇了摇头，走进厨房。王悦琳已经在准备早餐了，看到刘哲，笑着说：“小刘，起来啦？睡得怎么样？”刘哲回答道：“睡得很好，阿姨，谢谢您。”
　　早餐过后，刘哲准备回家。李理黎有些不舍，但也知道刘哲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他把刘哲送到门口，对他说：“有空常来找我玩啊！”
　　刘哲点了点头，“好，你也是，照顾好自己。”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刘哲走后，李理黎看着王悦琳，单手杵着下巴问：“妈！你答应我的事还做不做数？”
　　“什么事？”
　　“去杭州啊？”
　　王悦琳摆了摆手，起身走向外面说：“要等高考成绩出来再说哈！没出来万一到时候你要复读呢？得抓紧学习！”
　　李理黎恼羞成怒，“王悦琳，你又骗人！！”
　　王悦琳转过身，俏皮地笑着，倒不像四五十岁，俨然一副十八九岁少女的模样，“妈不骗你，等成绩出来，只要你能上一本，想去哪妈都带你去，就这样说好！妈先去上班了。”言毕，关上门出去了。
　　李理黎只觉得又中了王悦琳的套，却也无可奈何，把头蒙在一旁的靠垫上。
　　查高考成绩这天，李理黎刷新着页面，心中焦急，嘴里轻声念叨着：“一定要过一本线，一定要过一本线。”
　　王悦琳看着焦急的李理黎，心里也跟着着急。
　　一遍遍刷新下，网页终于有了反应，姓名、准考证号、查询。网页转了一会儿圈，“522！超一本线超了18分！”
　　李理黎拉着王悦琳，激动地叫着。
　　看见这个分数，王悦琳心里高兴不比李理黎少，却还是教训着：“你看你这英语，才90，刚刚及格，要是能和数学一样，一本院校不是随便挑。”
　　李理黎听着教导，斜眼看着说：“王悦琳，你该不会要反悔吧！”
　　“死娃，怎么和你妈说话呢？我！王悦琳，是那种会言而无信的人吗？”
　　李理黎听此，放下心来，阿谀地笑着说：“不是，我妈最最讲信用了！”
　　王悦琳看着李理黎的分数，笑得合不拢嘴，一遍一遍看着。
　　李理黎想到刘哲，给刘哲发着消息：“高冷哥，考的怎么样？”
　　李理黎看着聊天框，等了好一会，却迟迟没有收到刘哲的回复，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他不知道刘哲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因为成绩不理想而心情不好。
　　去刘哲家看看吧!
　　李理黎来到刘哲家，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他又大声喊了几声刘哲的名字，还是没有回应。李理黎有些着急了，他试着拍门，门突然开了。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李理黎看着刘哲，刘哲转身坐到沙发上，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考的怎么样？”
　　李理黎听着刘哲的询问，虽然语气冰冷，却也未察觉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就如实回答着：“522，考的还可以，你没看见我妈，盯着我成绩看了老半天，心里指不定多高兴。哈哈！”
　　刘哲依旧语气平淡：“挺好的。”
　　李理黎察觉有些不对劲，小心翼翼地询问着：“你呢？”
　　刘哲抬头盯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说：“580。”
　　这成绩并不差，可是放在刘哲身上就显得有些不尽人意。
　　李理黎愣住了，他没想到刘哲会失利。在他的印象中，刘哲一直是成绩优异，怎么会突然考砸？他在刘哲身边坐下，轻声问道：“怎么回事？你别太难过了。”
　　刘哲叹了口气，说：“考试的时候状态很不好。”
　　李理黎听着刘哲的话，没有作声。
　　“我爸知道我的成绩，好像很生气。”
　　李理黎听了，心中一阵难过。他想刘哲或许很在意他爸爸的看法，这次考砸了，他一定不好受。
　　李理黎安慰刘哲说：“一次考试成绩并不能代表什么，你别太放在心上了。你平时那么努力，这次只是发挥失常而已。我们可以一起想想办法，看看接下来该怎么办。”
　　刘哲看着李理黎，眼中闪过一丝感激，“谢谢你，李理黎。让我自己冷静一会吧。”
　　李理黎想了想，说：“那我们去找你爸爸谈谈吧，把你的想法和他说清楚，也许他会理解你的。”
　　刘哲摇了摇头，“没事，他不在乎的，是我自己想冷静下。”
　　两人陷入了沉默，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过了一会儿，李理黎突然站起来，说：“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你还有我，我会一直支持你的。我们一起，一定可以度过这个难关的。”
　　刘哲看着李理黎眼神坚定，点了点头。
　　房间里寂静无声，曾经付出的无数个日夜，堆积如山的习题，挑灯苦读的疲惫，在这样的结果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刘哲难得有些不知所措，闭眼皱着眉，捏了捏眉心。
　　“你打算怎么办？”话在喉咙里憋了好一会，说出来时显得冷清。
　　刘哲睁开眼，吸了口气说：“复读吧！”
　　李理黎倒也觉得这是个好的选择，只是心存侥幸，如果刘哲不选择复读的话，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和他上同一所大学，“这样也好。”李理黎话说得很轻，在安静的房间里却格外清晰。
　　“嗯。你先回家吧！我一个人待一会。”
　　刘哲感觉眼泪快要止不住，多少有些不甘心，却也不愿意李理黎看见自己的窘迫。
　　“我想留下来陪你，刘哲，你别太难过。”
　　思绪拉得很远，未来，原本遥远的字眼，突然拉近了距离。他也确实需要时间来独自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房间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刘哲望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思绪却如乱麻般纠结。
　　李理黎静静地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默默地陪伴着刘哲。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语都可能显得无力，刘哲需要自己去慢慢消化这份挫折。时间在沉默中缓缓流逝，刘哲终于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份寂静。
　　“复读吧！”刘哲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这是他在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再一遍，便是毅然决定了。
　　李理黎看着刘哲，“我们去打篮球吧！我教你。”
　　刘哲向来拒绝内耗，考虑到正好转移思绪，就答应了，“去哪打？”
　　“学校，走吧！趁现在我们俩的脸还能通过学校的安保。”
　　李理黎拉着刘哲就出了门。
　　进了学校，李理黎拉开窗翻进了器材室，从里面挑了个看起来较为干净的球，
　　“打完洗手就可以了，总要脏手的。”
　　刘哲倒是一脸无所谓，“我打过，知道。”
　　两人来到球场，放了假，球场空空的。
　　李理黎站在篮球场上，看着对面的刘哲，心中想着放水。在他的印象里，刘哲不是会打篮球的样子。
　　比赛开始，刘哲拿到球后，沉稳地运着，那熟练的动作让李理黎有些惊讶。篮球有韵律地在刘哲手中起伏，他快速朝前方突破，眼神专注。李理黎回过神来，急忙阻拦，可刘哲一个利落的变向，轻松晃过了他，向着篮筐冲去。李理黎暗叫不好，匆忙回防，奋力跳起试图盖帽。刘哲却在空中巧妙地调整，将球抛出，球在空中留下一道优美的轨迹。
　　李理黎抢到篮板后，一边运球一边疑惑地看向刘哲。他加速推进，刘哲积极防守。李理黎猛地变向，刘哲虽被晃开一点，但还是干扰了他的投篮。球弹筐而出，刘哲抢到篮板二次进攻，这次他假动作晃起李理黎，后仰跳投，篮球空心入网，李理黎满脸惊愕。
　　“你会啊？！”
　　刘哲静静看着，“我没说我不会。”
　　……
　　两人打了将近两个小时，大汗淋漓，就约着回教室坐着休息会。
　　教室里已经搬进了明年即将上高三的同学的书，两人来到他们原本的座位上坐下。
　　李理黎给刘哲递了瓶水，刘哲接过水喝了一口，又来到教室角落的水槽里吐掉，瞄了一眼李理黎，“哪来的水？”
　　李理黎满身是汗，不避嫌地从桌上抽了几张纸擦汗，“桌上的啊，你不喝给我，我渴得慌。”
　　刘哲本想以喝过为理由拒绝，没等开口，李理黎夺过水喝了起来。
　　话题一转，刘哲质问李理黎：“怎么随便拿人水。”
　　李理黎闻言，感觉不好意思的笑着，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刘哲坐在李理黎身旁，看见李理黎为太热，把鞋脱了……
　　空气中满是汗味，李理黎看着身旁大汗淋漓的少年，不由得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