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终于开窍了》》草木水清

11、每次相遇都满身伤痕1

　　柳府门口
　　少安看见小五跟柳辰玉出府，藏在暗中的他将耳朵靠近了些，想要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仔细些。
　　“我父亲的病，拖了这么多年，一直未见好。今日请你来，也是最后想试试。但你千万不要有负担。”柳辰玉一边送小五，一边说。
　　“令尊是相思成疾，气血郁结已久，身体可以调理，但是心中执念不解，恐怕神仙也无能。”小五一边答一边坐上马车。“我给你的药方，让令尊每天按时服用，一个月后我会再来诊治。”
　　“辛苦了，送小五出城。”柳辰玉对马夫说，然后转头嘱咐小五：“天色渐晚，你路上小心些。”
　　“知道了。再见。”小五朝柳辰玉摆摆手，然后放下窗帘，坐着马车远去了。

　　******
　　将军府
　　“他去给柳国公看病？”灯光下，玄岭听着少安的汇报，问。
　　“是。应是柳国公对先夫人相思成疾，留下的旧病。”少安说。
　　“柳夫人去世多年，柳国公一直没续弦，没想到用情颇深。如今柳家朝中势力全无，柳国公在朝中也只分了个闲职，近些年远离朝堂纷争，现在看来倒不失为一种自保的手段。不过那个柳辰玉，倒是没外界所传的那般游手好闲、放荡不羁……”
　　“将军，你是说柳辰玉整日留恋烟花柳巷，是装的？”少安明白了玄岭的话中之意，再结合今天所见，确实不像传言那般。
　　你以后不用盯她了。只是那个小五，还需要留意一下，搜一下城郊的弃屋，或许有瘸腿老九的线索。
　　“是。”少安说完便退下。

　　几日后，为诛杀停驻在城外南禹山的兰陵国细作，玄岭带了一队亲卫，穿着夜行衣、带着半张银色面具，潜行至林中敌方的落脚处，见屋内灯火通明，便带人出其不意的闯入，一阵打斗中将兰陵国的4个细作一一降伏，为了防止他们自杀，还立马将他们的嘴堵住，可谁知一人携带着暗器，将胸口暗器射出，毒针正好射中了玄岭的右肩处。
　　为避免再有意外，少安急忙命人将射毒之人制服后，又将四人浑身搜查了一遍。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走到射毒人面前，将剑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解药？”少安将男人口中的布条拿出，问。
　　谁知，那人临死前得意地看着玄岭大笑，立即咬舌自尽了，气得少安在他断气前，又在他身上多砍了几刀。
　　少安：“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玄岭将毒针从胸口拔出，扔到地上：“你带人把他们押回府中严加看管，定要问出些消息。我……去找人解毒。”
　　少安看着玄岭气息逐渐不稳，有些担心：“我跟你一起去。”
　　玄岭：“不用……我不在府里的事，不要让人察觉。”
　　少安：“你是去找那个小五吗？”
　　玄岭：“是。”
　　已是深夜，听见门口貌似有撞击声，小五放下手中的医书，拿着带毒的暗器朝门口走去，小心翼翼地开了条门缝，见一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的黑衣男子虚弱地倚靠在门框上，一手捂着右肩。面具下的嘴唇也变成了暗紫，小五暗觉情况不妙。
　　小五眉头一皱，问：“你中毒了？”
　　见那人越来越虚弱，小五也来不及多问，事出突然又不能放任不管，于是就将人扶进了屋，让这人靠在了自己的床上。
　　“我看看你的伤口。”小五顿了一下，见那人没有回应，就当作了默认，用手将那人衣服解开，脱了下来，露出胸口和右肩。
　　小五瞄了一眼他身上的几条旧伤，以及那结实的肌肉线条，这身材一看就是习武之人。再看看他右肩锁骨下方，变得青紫，甚至开始沿着血脉向四周延伸，幸好他中毒没多久，毒只到了皮肉，没伤及五脏。
　　“还好毒针插得不深，又刚好遇见我，否则你今日必死无疑。”
　　见那人喘着粗气不说话，小五转身去屋外的药房拿来自己饲养的水蛭，将水蛭放到玄岭的伤口上。
　　小五用了两条水蛭把玄岭身体内的污血吸干净，然后将肿胀的水蛭收起来，又用白酒将伤口消毒。此时玄岭的额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双手也攥成了拳头，看他那隐忍的样子就知道很痛，像他这种经常打打杀杀的人，估计早已习惯受伤了，比常人更能忍痛，小五这样想着，然后将药粉撒到玄岭的伤口处。
　　“你倒是挺能忍的。”小五看了他一眼，打趣道，用干净的布条将他的伤口缠好，为他披上了衣服。
　　见对方未吭声，又道：“你体内还有些余毒未除，可能有时冷时热的状况，我去给你熬药。”
　　玄岭微微抬眼，看着小五走出去的背影说：“谢谢相救。”说完，便松了口气，靠着床闭上越来越沉重的眼皮，昏睡了过去。原本睡在竹篮里的蓝瞳此时醒了过来，走到药房门口停下来，听见在药房中煮药的小五正自言自语。
　　“此人绝对不简单，不光一身伤，今日中的还是罕见的七绝毒，而且体内还有多年未除的寒毒，这些放普通人身上铁定扛不住，但这人却挺了过来。而且说来也奇怪，他怎么找到这里的？真的是巧合吗？……我还是小心点为好！”
　　小五将煮好的药端到屋子里，抬头看见睡着的玄岭，衣衫微敞，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肌腹肌，面对这宽肩细腰，小五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刚才光顾着救人了，倒是没来得及仔细看，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半裸着出现在自己眼前，自己还是有一点点不适应的。小五刚要伸手过去将他摇醒，那人自己便醒过来了。小五顺势将药端到他面前，见他手颤抖地接过碗，一时还是没忍心。
　　小五将碗又拿过来：“你现在感觉没力气很正常，还是我来吧。”
　　小五坐在床边，将药一勺一勺喂到玄岭嘴边，虽然对方戴着面具，看不到全部容颜，但看他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想来长得也差不到哪里去，可能是自己没怎么照顾过别人，又或是药有些烫，见些许药液从他嘴角流出，经过喉结，流至颈处，小五慌忙拿手帕给他擦拭干净。
　　玄岭瞧见对面身着男装的小五脸颊有些许红，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却装作不明所以地问：“你……很热吗？”
　　小五有些慌乱：“对，刚熬完药，哈哈哈是有些热。”
　　玄岭：“这药有些烫。”
　　小五：“是吗？”小五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用勺子搅了搅，然后重新舀起一勺，用嘴吹了吹，才又喂给了他。
　　玄岭喝着药，目光却不自觉地看向了别处，之前虽然蓝瞳受伤时，小五也是这么照顾蓝瞳的，但是如今自己以玄岭的身体与她相见，还是感觉很不一样。
　　喂完药，小五将玄岭扶着躺下，盖上被子，自己便拿着碗走了出去。玄岭看着这个熟悉的背影，微微发愣。
　　夜里，玄岭昏睡中因余毒发作时冷时热，一会儿热的将被子踢开，还脱去了上衣衫，一会儿又冷的蜷缩着身体，恨不得多盖几床被子，小五不得不一会拿着浸了水的手帕替他擦拭，一会拿另一床被子加盖上去保暖，反反复复一直折腾到清晨，毒性才逐渐褪去，看见玄岭安静地睡去了，小五也累得趴在床边睡去，不远处竹篮里趴着的蓝瞳，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快到午时，玄岭醒过来，侧身盯着床边还在熟睡的小五，见她眉头微皱，额前的碎发散落，忍不住将手伸过去，帮小五整理好额前散落的碎发。见她要醒过来了，便立即转头看向了别处。
　　小五伸了个懒腰：“你醒了！我去洗漱一下做早饭”。
　　玄岭见她要走，犹豫了一下说：“你……想要我怎么谢你？”
　　“谢我？看你也不是一般人，如果可以的话，能无条件答应我一个条件吗？不过……条件我还没想好。”小五笑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玄岭起身穿好衣服，抚了一下伤口处，右侧肩膀和手臂还有些酸麻，身体倒是已无大碍。便趁着小五做饭的空档，在屋里转了转，想要搜出些有关瘸腿老九的信息。翻找了一会儿却没有找到一丝能证明两人有关的蛛丝马迹，听到有人走近的声响，玄岭连忙坐在了屋内的餐桌旁。见小五端着清汤面，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又去厨房拿了炒好的青菜。
　　“你刚解完毒，需要清淡饮食。”小五坐下，拿起筷子一边吃一边说。
　　玄岭没说话，小五的手艺之前就以蓝瞳的身份领略过，所以如往常一样开始进餐，只不过这次可以用筷子夹菜，倒是方便了很多。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小五。你叫什么名字？”小五回想起刚才她通过窗户瞥见这个人好像在自己的房间找什么东西，又看了看他的面具，起了疑心。
　　“我……”见男子如预想那般迟疑，小五更加确定这人来这里是带了目的。
　　“不方便说？那我便唤你……阿银好了。”小五歪着头想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人覆盖了上半张脸的银色面具，便随口给了他一个假名。“以后我该如何寻你兑现你的许诺呢？”
　　“这是暗哨，寻常人听不见它发出的声响，你如果想见我，只要吹响它，我的白苍就会出现，你可以通过它给我传递消息。”玄岭将暗哨递给小五。小五拿过去，低头尝试吹了一下，这暗哨竟没有任何声响。
　　“好，如果你想解你体内的寒毒，我也可以帮你，但解毒需要比较长的治疗时间，毕竟你中这寒毒也有些年岁了。”小五带着质疑拿着暗哨瞧了又瞧说。
　　“条件呢？”玄岭知道眼前这人鬼精得很，虽年纪不大，倒是不做亏本的买卖，所以玄岭想提前问清楚，省得之后中了她的套路。
　　“你帮我查一个叫李江的人。他故去的妻子叫月裳，故去的儿子叫小志。我想知道他的事，以及妻儿是怎么死的。”小五一边夹菜大口吃着，一边说，神态轻松的像在聊家常。此时一只白苍落在小五不远处的床沿上。
　　“可以。过几日有消息了再来找你。”说完，玄岭看到白苍来后，将吃好的碗筷放下，抬起手臂，白苍立即飞到屋内站到了玄岭的手臂上。
　　“这就是那只传递消息的白苍？”小五惊讶地瞪大眼睛。
　　“是。”玄岭将白苍放到小五面前，吓得小五往后一仰，看到这只白苍并无任何攻击行为，才放下心来。“它可以通过气味追踪猎物，同样也可以通过暗哨找到你，只要你在百里之内，吹响暗哨，它自然会出现。”
　　“你的药。”见玄岭要走，小五赶紧拿出药瓶，并将药推到了玄岭的面前，“药丸一日两次服用，连服七日，可彻底解毒。”
　　“好。”玄岭拿了药，带着白苍便走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