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终于开窍了》》草木水清

10、将军变成黑猫4

　　将军府
　　“将军，正如您的判断，属下查到虞王贺丹私下确实有跟兰陵国细作接触的举动，但每次虞王自己都不会出面，而是派谋士于东暗中联系，两人常以圣江茶馆二楼的灯笼为信物，每当圣江茶馆二楼的灯笼挂出带有福字的红灯笼，第二天申时就会在包间见面。若挂出无福字的红灯笼就是无事。”少安向坐在长案前喝茶的玄岭汇报。
　　“查一下那个圣江茶馆。”
　　“是”。少安刚要退下，又想起一件事，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玄岭：“还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玄岭抬眼看了他一眼，多了几分冷冽，没有说话。
　　“项小姐在门口，说要见您。”少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对于项如这个女儿，玄岭自是不太喜欢，但不想让他在门口大闹，不禀报也不好。
　　“说我出去了，不见。”玄岭放下茶杯，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以后那家人再来，直接赶出去，不用留情面。”
　　项春兰是城阳侯项如的小女儿，从小就傲娇任性，但自17岁见到凯旋回归的玄岭后，瞬间一见钟情，自此便天天追着玄岭，还经常送些自己亲手做的吃食，虽所送之物全被玄岭退了回去，但也没减少她对玄岭的爱慕之情。
　　“是。”见玄岭如往日般坚决，少安只能应道。
　　“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玄岭说完便倚靠在榻上小憩。
　　“是。”少安应下便退了下去。最近玄岭有了睡午觉的习惯，之前还总办公到深夜，现在睡觉却规律了。这些转变让少安很欢喜，因为自己终于也可以有忙里偷闲的机会了。
　　但这次玄岭刚睡着，不一会儿又醒了过来，再次唤少安过来，让他和自己去一趟圣江茶馆。本来笑嘻嘻的少安，听到脸又垮了下来，这回他也没午觉了。

　　玄岭和少安出门，从圣江茶馆进去，来到二楼的包间，点了些吃食。窗外，正挂着无福字的红灯笼，少安心里有些奇怪，暗线的人并没有报告异常，今天将军怎么亲自来了。他看到玄岭坐在窗边，往楼下面直愣愣地看着，以为有什么异常，也跟着看了过去，见楼下只是一些小商贩还有来往的行人，并无特殊之处。
　　若硬要说有不寻常之处，就是楼下卖药的小贩生意过于好了点，后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只见那小商贩坐在摊前，给对面的人望闻问切了一番，然后一手拿钱一手拿药做了买卖，顾客自是美滋滋都走了。除了寻常看病的人，队伍里还穿插着一些女子的身影，似是瓶瓶罐罐里有美容之药。有些大户人家还专门派了小厮去排队买。
　　“将军，那小商贩我早就注意到了，叫小五，是个名不经传的小游医，但医术确实还不错，月中月末都会出来摆摊，除了卖药看病，还会卖一些护肤美容的药膏，而且口碑不错，今日一看，买他药的人还真不少！”少安赶忙邀功般地细说了调查结果。
　　“您要觉得有异常，要不我派人盯着她？”见玄岭不说话，少安补了一句。
　　“不用。”
　　“对了将军，如您所判，那瘸腿老九在鬼市做买卖时，有时确实身边会带一少年，不过那少年一直戴着一副狐狸面具，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少安将自己近期查到的如实报告。
　　“狐狸面具？”玄岭想起半年前他去鬼市时，那天拍卖场拥挤的人群中，有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小伙被挤得快要跌倒，玄岭伸手抓住他的腰带将人提了起来。两人通过面具上的小孔对视的那一瞬。他再看看楼下正在卖药的小人，想来身形是差不多。
　　难道她就是瘸腿老九的徒弟？她出现的时机、家中满是瓶瓶罐罐的毒药，自己又会医术，只是，以蓝瞳的身份在她家住的这段时间，确实没见到瘸腿老九的身影。但若她不是，又怎会救醒蓝瞳的同时，让自己又可以回到原本的身体里？玄岭心中想着，满是疑惑，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闭上眼，小憩了过去。
　　“将军？将军？”少安看着玄岭单手撑着睡了过去，不禁翻了个白眼。“最近您是随时随地都能睡啊！算了，我在这守着吧。”

　　******
　　蓝瞳从竹篮中醒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朝药房走去，四处翻找着，还用爪子想办法拉开柜门，那张躺在里面的狐狸面具随之掉落到了地上。
　　就是它。
　　她果然是瘸腿老九的徒弟。忽然蓝瞳想起那个木盒，与之前在地下拍卖场看到的相似，又跳到柜子上翻找木盒。看到木盒后，用爪子将盒子碰到了地上，原本关着的盒子也随之打开，木盒确实是拍卖会那天看到的装有岷山神草的盒子，但是里面确实空空如也。难道自己作为蓝瞳中飞镖的那天，它把聚魂枝用在了它的身上？但是现在为何只能在蓝瞳和玄岭两个身体之间切换，而不是彻底回到玄岭的身体上？
　　想不到瘸腿老九用散魂草让自己魂魄溃散，他的徒弟又用聚魂枝救了自己。
　　种种疑云难解，玄岭决定以蓝瞳的身份暂时待在小五身边观察实情。

　　******
　　玄岭再次醒来时，已是夕阳。他望了望楼下，瞧见小五正打包剩余的药物，准备回去。此时一道身影朝小五走来，是柳国公之独子柳辰玉，这两人何时认识的？玄岭看着小五带着包裹上了柳家的马车，立马起身，朝楼下走去。
　　“将军？将军你醒了？你这是要去哪里？”少安听见动静醒来，却见玄岭着急下楼的身影，揉着眼也跟了上去。
　　马车停到了柳府上，玄岭看着小五随柳辰玉走进府中，若有所思。
　　“将军，太子使人传唤，与您有要事相商。”府中小吏找见二人，上前报告。
　　“我这就去。”看到柳府大门关闭，玄岭转身随小吏前往，临走前吩咐少安。“你留下来，看是什么情况，不要让人察觉。”
　　“是。”

　　******
　　明月楼
　　玄岭走入房间，躬身拜见太子涟华：“殿下。”
　　太子涟华看到玄岭来了，连忙起身招呼玄岭入座。
　　“听说你最近康复了，抱歉，为了避嫌，没能及时来看望你。”太子坐下，一边倒酒，一边对玄岭说。
　　“让殿下费心了。”玄岭点了一下头，两人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当时刺杀臣的箭头上涂抹的是岷山神草，此神草半年前曾在鬼市被人拍走，因鬼市鱼龙混杂，至今未调查出买家。虽这件事算是早有谋划、行事严密，但依臣猜测……似是虞王贺丹所为，只不过现在毫无证据。唯一可找的配置此毒药的瘸腿老九早已不见踪迹，他的徒弟也没有音信，当时刺杀的弓箭手也中毒而亡。”
　　“我这个皇叔，觊觎皇位的野心勃勃啊，这几年父皇身体状态日益消损，恐怕虞王早有打算。”太子冷笑一声，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恐怕不止如此。兰陵国的几个细作落脚在了城外的南禹山，似是暗中与虞王有联系。”玄岭说。
　　“什么？虞王通敌？”太子心中一惊，握着酒杯的手微颤。
　　“微臣已派人暗中盯紧那些人，随时能将其斩杀。”
　　“还需你费心了。虞王想要杀你，肯定也是觊觎我俩之间的关系，说到底你这次涉险还是我的责任。”
　　玄岭摇摇头，并不在意。
　　“你我在沙场一同厮杀过来，记得当年我隐姓埋名在军营中历练，因吃不了苦，整日抱怨还被你揍了一顿。当时我想你就比我小2岁，我怎么能不如你，这之后也就咬牙扛了过来！那些在沙场的日子虽然苦，但活得却畅快。”太子趁着酒意，回忆起年少的事，不禁嘲笑起当年懦弱的自己。
　　“我认识你时你也才16，一晃眼竟过了6年。如今你是昭威将军了，也该成家立业了！你看我，都有孩子了，你却还是孤家寡人，这倒让我过意不去了。”太子看着玄岭，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我一个人习惯了，况且整日打打杀杀的，与其娶了妻让人独守空房，何必去祸害别人呢！”玄岭还是如往常一般不动声色，只是盯着杯中的酒，缓缓转动着酒杯。小时他看了太多母亲独守空房、独自哀叹的场景，若自己也总是让对方面对这种孤寂，他宁愿让这一切悲剧都从未发生。
　　“你祸害别人？全玄但城不知有多少女子想被你祸害呢！你却连机会都不给，现如今府上也没有个丫鬟侍候，冷冷清清的。你再这样下去，指不定哪父皇就给你指婚了！到时候娶个不喜欢的，还不如现在娶个自己喜欢的。”
　　“若真有那一天，我便再去沙场上搏一搏。”
　　“你啊！这倔脾气，这么多年是一点也没变。”太子摇了摇头，拿玄岭无可奈何，这家伙从来都没把男女情爱放在眼里，外人怎么劝都没用。
　　“也不知这世上还有无女子入得了你的眼，若哪天你真有心悦这人，恐怕就不是这么想喽！”太子将酒杯碰了玄岭手上的酒杯，然后自顾自地一饮而尽，玄岭思考了片刻，没有反驳，也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