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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吻过指痕的冰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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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黑夜的浓郁,这次是昏暗地看向深渊,行将落幕。白色的星球,启明星,指引着通向远方——无边海,万千山,最后陷落无尽渊。
等打开门,浓郁的烟味充斥整个鼻腔,猩红的小点,吸进肺中的烟雾又从嘴里呼出。
房间里没点灯,他能看见月光下,霍飓冷峻的眉眼,在灯光映照下键上一层淡薄的光,棱角分明的凌厉。
“纭纭,去哪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霍飓笑着凝视他,唇角的笑同在外时一样,依旧是那副有礼的模样。
但不知道是不是段缙纭的错觉,昏暗的房间里,男人平日温和的目光,藏看近乎疯狂的情绪,像烈火在身体深处肆意生长蔓延,试图将视野中苍白的人燃烧,沾染上只属于自己的标记。
“我留了消息,也打了电话。”段缙纭背贴在门上,冰冷的温度,在盛夏的夜里格外明显,依靠,冷静。
“……”霍飓站起身,朝他走过来,视线注视下,无处可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霍飓。
段缙纭不得不住卧室走,试图到卧室后锁上房门,这样的霍飓,压抑到极致的疯狂,冰川下燃烧的烈火,危险,滚烫。
白色的星球俯视,烈火无处可藏,要把一切燃烧殆尽。
将往前走时手腕被突然拽住,脚步不稳地跌倒,摔进温热的怀里,刺鼻的烟味。
吻,裹挟着男人身上的气息,狠厉,血猩味,在口腔里弥漫,又被霍飓的气息沾染。
呜咽地发着抖,挣扎着试图躲避他的怀抱,但现实却是蚍蜉撼大树,不容抗拒的碰触,不同于往日的温柔,只剩下了野蛮。
将他拖进房间,无论他怎样表达反抗与拒绝,置若罔闻,钳制他的手腕,从衣领扯下领带,绑在床头,无法动弹。在他惊恐慌乱的眼中,传遍四肢白骸的疼痛,无法呼吸。
“纭纭,别想从我身边离开,待在我的视线中。”恶魔般的低语,俯身在他耳畔,细密密的听,躲避,却又被人狠狠捏住下巴。
“呜,霍飓……别,停下。”
低声呜咽,哭泣,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沾湿额间的碎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被他用手拂到一边,露出俊秀的眉眼,已经迷离,脱离了躯体的控制,踩在云端,一步天堂,一步地地狱。
逃避,好不容易挣脱开束缚,却又被拽住脚踝拖回来,最后声音都哭得沙哑,再叫不出什么话来,只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和男人的低声轻笑。
黑色的深渊里野兽看见了生长在阴暗里的玫瑰,其实是鲜艳的颜色,只是玫瑰不自知。
见过了光明之后不愿再退回黑暗,野兽将玫瑰从绿叶丛中折下,碾碎他骄傲的脊梁,将他拖入地底无限深渊,共同沉沦。
“待在我的视野里,别去我看不见的地方,别到我手触摸不到的位置。”
寂静,并没有回答,恶趣味地挑逗,低泣,沙哑的求饶声,昼夜不分。
雾霾从黑色的地底涌上来,白色的星球,迷失了方向。
带着他,锁进孤岛,一转头,只能看见,阴冷疯狂的眼,幽暗,深邃。
光线从浅灰色的窗帘细碎地漏进来,白玉的手紧攥着床单,晨曦的光映在苍白的脸上,温柔地亲吻。
眼尾洇着红,唇角伤痕细碎,血色,在苍白的脸上,唯一鲜艳的颜色。
吻过苍白躯体的唇,留下血色的痕迹,像玷污的白玉,被拖拽下神坛的神明,无端引诱罪恶的凌虐。
低声轻笑,亲吻光洁的额头,抚平紧锁的眉头,静悄悄地找到他的手机,屏幕光亮映在脸上,晦暗不明,平直的唇,如果有人在场,便能看见,克制到极致的疯狂,此刻,阴冷地能将人吞噬,刀子一样的冰冷。
良久又把手机放回原位,将地上混乱的衣物整理,扔进洗衣机或垃圾袋,最后从衣柜里找到深色的西装外衣,又是一副矜持又一丝不向的模样。
市中心的金融大厦,步履匆匆的精英谈论着今日股市的动向,冷静客观分析。
“欸,霍飓,今天怎么来这么迟?不像你啊!”
将头发留长到有膀,又拿了皮筋,一半在后脑扎了个松散的丸子,剩下的一半又披下来!脸上戴了个金边眼镜,没有度数,眼架上挂了条银色的链子,勾在颈后。
这人见霍飓到休息室里来,接了一半咖啡的杯子也不顾了,朝他凑过来,又被人用文件挡了一下,遮住那张藏不住揶揄的脸。
“很闲?”
霍飓掀眼看了他一眼,径直朝咖啡机的方向走过去,修长的手指关闭咖啡出口的开关,无论做什么,这男人总是这副让人挑不出一丝错误的矜贵的样子?
“怎么会呢,我亲爱的表哥,做为这家公司的执行总裁,我一刻都不敢放松。”
霍渠脸上露出外人面前从不会露出来的那种可以称之为贱兮兮的笑容,狭长的眼微微上挑,眼眸在人身上不动声色地流转了一圈,很快便发现了霍飓藏在内衬衣衣领下的几道血色的划痕,不像是利器或者钝物,倒像是......
霍飓没有理会他,只自顾自泡着咖啡。
狭长的眼眯起来活像个在计谋什么歪点子的狡诈狐狸,眼没,一流转,尽是一肚子的坏水,只会把人坑的连裤衩子都不剩。
“表哥,昨天晚上过得挺滋润的嘛,什么时候把人带出来让兄弟们见见?”
很久以前便注意到了霍飓不寻常的地方,准时下班回家,总是像家里有谁在等他似的,虽然作为董事之一的霍飓的确有这样做的资本,但在以前,他可从没见过这工作狂有在繁忙期的时候准点走人,更别提周末连他们叫他去浪也不参与,甚至还有在工作期间时不时地接电话。
匪夷所思,这不像他。
霍渠又想起两天前霍飓一丝不苟深色亚装袖口的白颜料,绝对不是擦蹭的痕迹,更像是压在什么上时沾上的。
如果他的猜想没有错,那就有意思了.墨色的眼忽然抬起来看向他,眸色很深,看向人时带着不可忽视的锐利,只是平日里因为脸上温和的笑,被衬得没那么凌厉了。
刻入霍家人骨子里的伪装,平和的表面上永远不知道是怎样的深渊。
一眼,便让人如坠冰窖,噤若寒蝉。
“晚上和我回趟主宅。”霍飓望着他,没有回答之前的问题,脸上只带着往日淡淡的笑,似乎一点也没听见他之前说的话。
“呃……好。”霍渠只得点点头,顺着他的话,然后看着人倒好咖啡,从沙发上取走西装外衣,往门外走。
狭长的眼微微眯起,等人完全消失在视线,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宜姐,表哥他今天回主宅,你要来吗?”
风,穿越绚烂的花海,挣扎大厦与大厦间的渺小间罅,没闪躲,撞上鎏金的刻字铭牌.装饰素雅的咖啡馆,柔软的橘猫,懒洋洋地趴在猫爬架上,打着哈欠。
“阿飓,今天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一张恬静素雅的脸,柔和的面部线条及腰的长发用枚素白籍子挽起来,有种独特的江南水乡的温婉感。
这是个很有气质的女人。
一双温和好看的眼笑得微微弯起来,眼睫疏朗精致,给人一种亲近的宁和。
“妈让我回去一趟。”
咖啡,轻轻放在陶宜面前,在她望来的视线中坐下。西装外衣被放在隔壁手边的椅子上,面前是这个温和的女人。
“需要我帮忙吗?”白皙的手优雅地搅拌素白杯子里浓郁的颜色,又从旁边取了块方糖放进去。
“不用,只是普通的聚餐。”霍飓视线落在她素白的簪子上,箱子其实并不是纯白,白玉的尾端染着一抹浅淡的红,衬得更明显,“每次都叫你帮忙应付,实在是麻烦你了。”
“不会的,之前你也帮了我很多,比起你帮我的那些,这只算是举手之劳,没什么麻烦的。”陶宜端起咖啡,薄唇轻抿。
每次的家庭聚餐,假扮成霍飓的女友,应付长辈的催促和试探,但其实她也知道,他们间并没有什么。
“你总是这样。”霍飓笑了笑,呷了口苦咖啡,苦涩在口腔中你漫,眼睫微垂,掩去平日里看向人的锐利,其实这双墨色的眼即使伪装温润,也掩不去强烈的压迫感,现在倒显得有些乖顺模样了。
余光瞥见橘猫毛茸茸的橙红色尾巴尾巴间染了抹白,正绕过桌椅,亲昵地蹭着温宜的小腿。
白皙的手轻柔地把猫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轻轻抚过猫咪的背,在柔软的指腹,感受到温暖。
猫咪窝在怀里,而人在笑。
身边的手机轻震,霍飓收回视线,垂眸看向手机屏幕,随后唇角勾起抹笑来,不同于在外时疏离的笑,更像冰川消融,从骨子里透出冰冷下的柔软,脉脉地流淌。
“我要出门,去便利店买酱油。”
冰冷的屏幕后,他甚至能想到那人是如何皱着眉打下这段话。
“好。晚上我不回去吃,不用等我,早点休息。”可能连霍飓自己也没察觉现在眼中温柔的情绪,无处遁藏。
页面上,一个小红点从西区缓缓移动,行踪,有人在阴睹中凝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