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乙]猫猫何错之有》以十九

9、第 9 章

　　还有四个小时三十三分钟，这个时间不是用来上自己课的。
　　“如果要提升咒术的使用，就要先理解逻辑，你的定义对有思维的人类才更泛用，但随着等级提高，一级或是特级的咒灵也基本和人类差不多。”
　　夜蛾正道被拉来旁听，五条悟在讲台上比划试图和你讲解清楚。
　　“既然是直接往脑子里种，那你可以在一个对象身上施加不同的定义，互相冲突也行，引发对方思绪混乱，分不清真假后对象甚至会对自己原有的逻辑产生怀疑。”
　　“给你举个例，当你告诉他猫是人，他只会想猫是不是人；你告诉他猫是人，人是猫，这是双重肯定划等号；当你说猫是人，猫是狗，两个概念下去，他会优先思考选项，二选一。”
　　绕来绕去，反复横跳，你越听越晕，两眼呈蚊圈状，大段话里你就听懂了一个。
　　[猫是人。]
　　“……”五条悟深吸了口气，还没开口。
　　[人不是猫。]
　　“…………”
　　五条悟试图虚心求教，“是我哪里没说明白吗？”
　　你回，【啊？】
　　五条悟再次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说的太复杂了。”夜蛾正道听了直摇头，对于说要未来当教师的五条悟，评价是大写的不合格，“你现在的行为就像在跟婴儿聊概率论。”
　　“那我怎么办？”
　　“你要用她能理解的话来说，耐心点，她也是小孩子。”
　　“……。”张嘴想要说点什么的五条悟想到下面那堆小萝卜丁，又重新把话憋了回去。
　　随后他嘟囔着好吧好吧，冥思苦想大概一分钟后，一个响指，想到绝佳好主意，笑容灿烂到对你露出大白牙。
　　“小孩子嘛……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五条悟说，“玩躲猫猫。”

　　躲猫猫游戏规则。
　　你当“老鼠”进行躲藏，其他的“猫”会对你进行抓捕，范围是东京咒高。
　　【为什么我要当老鼠？人又要当猫？】
　　“这是人类的一种独有玩法，角色扮演。”
　　你似懂非懂点头，看了一圈周围人，被召唤而来的前辈里甚至有了四年级的冥冥。
　　抓捕队伍里夜蛾正道问她，“你怎么在这里？”
　　“因为五条准备的奖金实在让人心动，我也想跟七海一样呢……”
　　她将视线投向七海，七海别开头，不做理会。
　　开局六十秒躲藏时间。
　　五条悟一边念着是不是有点多了，一边按下了倒计时键。
　　你原地消失，快到只留下一个残影。
　　抓你的‘猫’有七海前辈、冥冥前辈和木村老师，夜蛾老师会放出咒骸，夏油前辈也会放出咒灵抓捕你，两人都不会真身上场。
　　五条前辈是裁判，伊地知被你自然忽略过。
　　天上的黑鸟正在盘旋，太多了。
　　[困了。]
　　鸟儿齐齐下落，立在枝头闭上眼睛。
　　没什么用。
　　前辈们开始移动，咒灵的味道涌出，大家都朝你这个方向而来。你听见林子里鸟儿扑腾翅膀再次飞起，果断缩小体积变成猫咪几个跳跃隐进草丛里。
　　在第五分钟被夏油前辈的咒灵抓到。
　　“嗯……让你当‘老鼠’的意思并不是说你就是老鼠。”
　　对方好心发来消息，全体“猫”陷入一分钟的禁止行动中。
　　你再次飞快跑走，金色的尾巴在树林里一闪而过。
　　[草是猫。]
　　[树是猫。]
　　[鸟是猫。]
　　[人是猫。]
　　第十二分钟，冥冥将你轻松抱起，说，“奖金……我是说，小猫咪，你单纯的可爱啊。”
　　又错了？为什么？
　　你呼出一口气，调整情绪，从对方手里下来再次逃跑。
　　两次被抓，位置暴露。
　　仗着猫咪体积小，还有各种扭曲的柔韧姿势，你险险多开几次抓捕网，但耳朵飞速转动下，四周已经到处是脚步跑动声。
　　木村老师拦在前方伸手冲你抓来。
　　[好像差一点。][猫在我身后。]两个定义同时安下。
　　对方一秒愣神，你借机一个后翻，躲开对方手指，后面冥冥一个滑步包围来，夜蛾的咒骸和夏油杰的咒灵也左右将你夹住。
　　[猫在草里。][鸟在水里。][猫不在草里。][猫在天上。][猫在飞。][人在地下。]
　　数个定义同时塞进人脑里，杂乱无章，木村脸色微变，说等一下。
　　对方还在逼近，你背上的毛已经炸开，脊背弓起，眼里黑圆瞳外包裹一圈蓝到澄澈的光。

　　[我饿了。][我可以飞。][猫在教室。][猫不是人。][背后有人。][猫被叫走了。][猫出范围了。][猫进池塘了。][猫躲进通风管道了。][面前没有人。][猫变成人了。][猫在游泳。][天黑了。][地震了。][我看不见了。][我不认识人了。][好多只猫。]

　　无数定义从你身上一层又一层扩开，不管是想到的、下意识的、没有逻辑的，所有的思绪都被你当成定义一股脑放出去。
　　木村的手定在原地，冥冥停下脚步，咒灵一时迟滞，只剩咒骸还在依照指令向你逼近。
　　蓝环光占据瞳孔中心，上一个定义还未证实下一个已经涌进。
　　东京咒高特级以下所有生物齐齐停下动作，像集体被程序入侵。

　　[我是猫。]
　　他们听见自己说。
　　[喵。]

　　“好了，”五条悟不知什么时候找了过来，手按在你肩膀上，对你比划了个噤声，“嘘——可以停了。”
　　你听见自己剧烈的喘息，眼前人几乎无法对焦，世界天旋地转。
　　“喵？”
　　你软倒下去，被接了个正好。

　　“咒力使用过度。”家入硝子说，“睡会就好。”
　　你蜷成一个金色的团子，窝在特地为你准备的小窝里。
　　医务室里的床上躺满了人，凳子上咒术师们排排坐着，地上也有人靠墙瘫着。
　　还能支撑的木村和夜蛾正道等人揉着眉心，再一次对着纸张上列出的正确含义一一对照，洗清思绪。
　　伊地知被分到一个床位，虚弱的发声，“……喵。”
　　“其实不打断的话，感觉会有新突破，那时候感觉超微妙，在进化呢。”五条悟相当满意，当成自己的功绩炫耀，“虽然是一通乱放，但很有成效。”
　　“可能是领域。”夜蛾正道放下手里的思绪清单表——五条悟特供，将刚才所有接收过的定义全部列出正确项供他们参考。
　　他想了想继续说，“应该打断，她的咒力根本不足以支撑领域展开，而且就这么开启危害性太大了喵。”
　　“……”
　　“……”
　　五条悟面容扭曲，“好恶。”
　　铁拳落下，夜蛾正道咆哮，“这都要怪谁！”
　　夏油杰倚在门口，安静的隔着八百号人一脸看淡世事的表情注视你。
　　“好了大家，”五条悟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等到众人都看过来时才大声发言。“请问猫是什么？三、二、一，觉得猫是人的请再重复二十遍猫是猫，人是人。”
　　一时间屋子里仿佛早读默念背书的声音越发大。
　　家入硝子顿了两秒，将手指从病人身上挪开，放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开始施展反转术式。
　　失去治疗的病人疑惑的喵了一声。
　　五条悟跟夏油杰咬耳朵，“感觉之后东京咒高要变东京喵喵。”
　　“嗯，”夏油杰也跟他低声道，“你完蛋了。”

　　四点半要出发的任务，四点五条悟二进宫。
　　人没开口先喵了一声。
　　塔里一片死寂。
　　“我知道我知道，”还没等对方说点什么五条悟迅速接话，“教学时稍微没有控制好，没想到会逼成这样啦，五条家会挨个给补偿的，我的意思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的确有点忙——。”
　　“……站住。”
　　“喵喵叫也很可爱啦，虽然放在你们身上的确有点恶心……好吧特别恶心，但喵喵叫还是很可爱的。”五条悟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无辜，“对了，给猫升个二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