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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寡兄寡弟 ...

  •   郁离不出意外被推开,简光喘着粗气看着倒在沙发上的郁离,红着眼睛狼狈地回了房间,门被甩得哐哐作响,看样子还反锁了。

      郁离笑着,干脆坐正了,然后慢条斯理地拿起来日记本拍了拍不存在的尘土,一页页地抚平,他哥哥知道这些最好,毕竟他打算毕了业直接求婚,现在看来,有了这件事情做缓冲,他哥应该不会被直接气死,他也没想到会这么早被知道。

      ……

      从来不进他房间的人,怎么会拿他房间里面的日记本呢。

      郁离笑着打开了手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短信的截图发给了郁离,是体检的时间。
      【我那天有事,你自己去】

      撒谎都不会。
      郁离笑着,没有回消息,而是慢慢挪回了房间,然后从模型压着的药箱拿出来碘伏和创口贴,房间里面坐着的简光看着手机聊天界面,过了三分钟还没回他。

      生气?他还没被气死呢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简光深呼吸一口气,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头痛欲裂,唯一的家人竟然成了肖想自己的……变态,他怎么都消化不了这条信息,从小宠着长大的乖巧弟弟,刚刚就像被夺舍一般让他陌生。

      明明小时候那么可爱……
      昨天也很可爱……
      不知道脸怎么样了……

      简光垂着眸子,重新回到了聊天界面,不过还没等到十分钟,他就踩着拖鞋去了对面,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太用力了,会不会落下什么后遗症。
      茶几都被撞开了,脸肿了还流血了……越长越心慌,简光蹭地站起来打开门往外走。

      他敲敲门,没有得到应答,简光深呼吸一口气稍微压了一下烦躁的情绪,然后打开门就看到了背着他按揉后腰的郁离,青紫的痕迹在白皙的后腰非常明显,简光握着门把手的手一紧,担忧地皱眉走了过去,满眼的心疼,仿佛伤的是他的身体。

      高高肿起的脸颊粗糙地贴了创口贴,棕色的碘伏和红色的红花油的味道弥漫房间,郁离没有看他,只是别扭地弯着手按揉着裸露出来的可怖的伤痕,眼尾还是带着泪珠的红,歪着头侧首咬着唇,我见犹怜。

      简光抿嘴,心疼慢慢取代名为愤怒的情绪,他抬手要去拿红花油,郁离就伸手收回了自己手里。

      “我帮你……”
      简光话语有些苍白,郁离摇摇头说话还带着哭腔,“哥休息吧,很晚了,还要上早课。”

      他放下单薄的睡衣,然后把药放回了药箱,简光无措,知道他在赌气,可是他也还在气头上,矛盾之中简光坐到了床上,担忧地看着他基本没处理的伤口,怕好的慢,乱飘的眼神看到了旁边那本让他糟心的日记。

      如果不是这玩意儿他们根本不会这样,他自认为脾气很好,尽管从小步入社会,他还是对自己弟弟爱得不行,别说动手,他连脏话都舍不得说,还不舍得让他听,生怕脏了他耳朵让他学坏了,也不准自己朋友在他面前说,结果他弟坏的不是这方面,早成歪脖子树了。

      “郁离……别那种喜欢我好吗?”
      郁离转过身,他看到了他眼底的疲惫,也看到了他眼里的祈求,郁离抿嘴侧首低头,手撑在书桌上,光落在他身上却没有抵达眼底,像是全部擦边而过,“……为什么不能喜欢?”

      简光摇头,满脸疲惫,“我是你哥,有血缘的都未必有我对你这么好……你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喜欢我,这是不对的……”
      “……哥回房间吧,我要休息了。”

      一股无力郁结在胸口,但是在看到他嘴角的伤的时候还是心软了,简光站了起来,把那本糟心的日记合起来放到了他的书桌上,“……你好好休息,难受的话……我帮你请假,以后别写了……”
      “不用。晚安。”

      郁离直接关掉了房间的灯留一盏昏暗的台灯,也不管他走没走,月色很好,简光看到了背对着自己的郁离拉上来被子,知道他在闹脾气也没生气,他看着他很久,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关上了门,反而去了郁离对面的屋。

      遗照上的男人笑得温柔,简光的脾气很像他,温柔又传统,但是他的眼睛更像母亲,狭长的丹凤眼方便他伪装成一个冷淡的大人。

      “……爸爸,郁离……他说他喜欢我,是要结婚的喜欢,我要怎么办?”
      “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变成这样,我以为他心不在恋爱,但是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可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还……打他了,现在又和我赌气,伤还那么重,我怎么这么不理解呢……我怎么理解啊……”

      简光坐在床上双手交叉扶额,痛苦又矛盾地蹙眉,“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要怎么跟他说,今后又怎么一起生活?我又不可能把他赶走,但是……这段感情又要怎么维系?又要怎么面对你们?又要怎么面对其他人……我倒是希望是他还小不懂事……怎么不替我考虑考虑呢……”

      原本应该睡下的郁离垂眸站在门外,黑色的眼眸看不出神情,他光着脚听了一会儿,随后不动声色地回了房间。

      郁离看着手里的□□缓了缓呼吸,困意缓缓袭来。

      他的哥哥脖子上有一条链子,链子的那头在他哥自己手中,钥匙也在他哥手里,迟早有一天,他要他哥亲手把钥匙交给他。

      *
      小测郁离依旧年级第一,同桌捧着他的卷子啧啧称奇,“前有简光,后有郁离,你们俩兄弟真是太牛逼了,二中因为你们蓬!荜!生!辉!!!”

      郁离对于他的夸奖很是受用,轻笑着把自己的错题本给了他,小胖子双手拿走退下,然后嗷一嗓子捂着屁股,和身边打他屁股的人扭打了起来。

      “哥,借下作业呗。”
      “不在我这里,你问问她。”
      “也不在我这儿,刚给讯儿哥拿走了。”

      “选择题选择题!江湖救急!”
      “你他妈抄错答案了,少抄一个!老子跟着你抄的,你害惨爸爸了知道吗!”
      “嗷——”

      郁离拿着电话手表在后面捣鼓,早课之前的教室喧闹,作业满天飞,郁离的作业包括语文卷子都被借走了,直到早读,教室才表面安静了下来,实则嗦面唱歌打盹的都有。

      “……你的脸怎么了?打架?”
      班主任把他叫到了门口,郁离比她高不少,看起来就像学生训老师,郁离乖巧地摇摇头,“被哥打了。”
      班主任自然知道他哥是谁,“简光?他?打你?不会吧……”

      两个人都是克己复礼的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互殴,班主任皱眉没有深究原因,“擦药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郁离摇头,“我已经擦好药了,是我做错了事儿,哥太生气。”

      郁离不太好意思地笑着挠挠后脑勺,班主任点点头没有多想,“你现在高三了,还有一年就解放了,有什么毕业再说,你哥可是还挂在学校呢,你也要朝他看齐知道吗?”
      郁离点点头,回到座位上继续早读。

      吃饭的唱歌的打瞌睡的唠嗑的,在班主任来的时间都老实了不少,但是老师一走,小胖子就凑了过来,“emo哥,你哥打你了?你哥打你了!”
      小胖子震惊,瞪着浑圆的眼睛震惊地看着他,无法理解那么温柔的兄弟互相残杀,“你干嘛了?难不成偷家里全部积蓄去买模型?”

      郁离爱好几乎没有,模型算一个,小胖子生日的时候还获得了一个郁离亲手设计手工拼凑的霸王龙模型,他都差点跪下喊爹了,不过据他所知他的模型都是他自己挣钱买的,简光是谁?每个老师口中的那个他,家长嘴里的“他”原型人物!几乎没有缺点,会打emo哥?

      小胖子看着郁离,“该不会哪个男的女的给你表白了结果被他的追求者知道了然后打你了吧?不过哥你不是会空手道吗?难不成他比你还厉害?”

      郁离佩服他的脑部编纂能力,但还是摇摇头,“是我哥打的,不是偷钱,比这个还恶劣。”
      小胖子瞪大眼睛,想来应该是家事他就没多问,但是人类天生的好奇还是让他脑补了一个狗血大戏。

      难不成郁离把他哥女朋友抢了?
      话说他哥有伴侣吗?好像没有听说过。
      寡兄寡弟啊,建设祖国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