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弟弟爱上我》田木田

4、第 4 章

　　他快要开学了，这次是真的，朋友圈里高三的孩子已经陆续发出告乡求学的感伤文字，我想他应该也差不多了。

　　高三总是要更忙碌的，好在来年讨一个好的结果。

　　陈奶奶也告诉我他快开学了，应该要很长时间见不到了。

　　她对我和她宝贝孙孙时不时的交往其实还挺喜闻乐见的，她说我安静有礼，和我呆在一起能让他不那么浮躁，多些沉稳的气质 。

　　我觉得他挺安静的，已经是同年龄段里不可多得的沉稳懂事了，甚至有时在受到他的照顾时，我都忘了他是个孩子。

　　估计他在我和陈奶奶的眼里是不一样的，我倒是挺好奇他在淘气起来会是什么样子的 。

　　铃——铃——

　　我心里有预感。

　　果然，猫眼后，那个乖乖等候的身影就是那许久未见的人。

　　打开门，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一条米白色工装长裤，刘海较之前见到的更长了，为了不扎眼睛，他抓了个发型，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

　　要不是那依旧无辜的、闪耀耀的眼睛和依旧奶气的表情，我都怀疑陈奶奶有两个孙子。

　　现在我理解陈奶奶说的花枝招展是什么意思了。

　　“我以为你开学了。”
　　“后天就开学了，回来看看奶奶。开学了就好久都没办法回来了。”
　　“打扮得这么帅气是要去哪里吗？”

　　他显然喜欢帅气两个字，眼睛亮了亮，笑得眉眼弯弯像王奶奶家的摩萨。
　　“去剪头发。”声音都带着甜甜的笑意。
　　“去剪头发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让他知道我不是好惹的，如果因为他把我头发剪坏，让帅哥陨落，就让他内疚死。”

　　好狠毒的心。

　　见我沉默，他发出和他一起去剪头发的邀请，理由是人多气势足，让对方在动手时斟酌斟酌。

　　我被这街霸少年的发言震惊了，第一次正视他17岁的事实。

　　剪头发的地方在小区后的一条街，白天是集市一条街，到处都是赶早市的爷爷奶奶和家庭主妇主夫，吵吵嚷嚷都是叫卖和交易的声音。

　　这里的早餐摊点也很多，有时候要去上课的早上，我懒得自己做早餐了，也会在这里买上一些带去学校。

　　张紫妍很喜欢这里的煎包，总是在祈祷我不想做早餐，然后在买早餐时给她带上一些。

　　其实我自己也会弄煎包，味道和这个差不多，但是这个学期的事情很多，就一直没有机会做，等到这段时间过了，确定未来的安排后，就给她做吧。

　　总是这么巴巴的盼着太让人心疼。

　　这条街晚上和白天是全然不同的光景，是远近闻名的夜市一条街。

　　这里离几个大学甚至一些中学都挺近，来来往往的学生情侣不少，尤其是现在快要开学了，大家都在进行着最后的狂欢。

　　我们并排走着，穿过人群往巷子深处走去。

　　其实我们本可以不来这里，在路边随便找一家店都能比这里干净豪华正式。

　　但是陈奶奶极力推荐，说她的老朋友的店剪的是最好的，在那里洗头头发能更黑更亮，又说江哲诚从小就在她朋友家剪头，每次都是小朋友中最帅气的。

　　如此便不好推辞了，更何况陈奶奶还给了江哲诚一袋水果让他务必交到老朋友手上，让她有空来和自己叙叙旧。

　　越走人群越少，最后到了一条人迹稀少的小巷，就在三步路的前方还是灯光明亮，人声喧嚷的闹市，在这里却显出一派家巷的宁静来，发廊的转灯发出淡淡的光，静静地转着，和外头的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店面很小，看得出来是熟人生意，等候区是一张长长的红木沙发，上面放着几个褪色的抱枕和几个新旧不一的玩偶，还有一个断了一边胳膊的奥特曼。

　　一个打扮得很精神的短发胖奶奶在那里给人剪着头发，还有一位同样收拾得利落的青年在旁边给一位奶奶卷着细卷。

　　胖奶奶看到我们过来很是欣喜，应该说是看到江哲诚后很是欣喜。

　　“诚诚，好久不来看蒋奶奶了。都长这么大了。”

　　“蒋奶奶好哇，我也好想您啊，都怪学校整天补课，我都没机会过来。我奶奶也一直念叨着您呢，说你怎么这么久不去找她玩。”

　　“哎哟，这不是最近忙嘛，等学生们都开学了，我就去拜访拜访。可惜到时候诚诚又开学了。”

　　“没事，蒋奶奶。我周末有机会就溜回来，嘿嘿。这是我奶奶给您的水果。这是我的姐姐，莫茉姐姐，她织东西可厉害啦，毛衣、挂包，什么都能织，是我奶奶的新邻居。”一边做着织毛衣的手势。

　　“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水果。莫茉，你好啊，你和诚诚一样叫我蒋奶奶吧，陈姐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别客气就像自己家一样，大家都是认识人。”

　　“好嘞，蒋奶奶。”

　　我从善如流，然后和江哲诚一起做到沙发上等。

　　蒋奶奶手脚利落，很快就给客人剪好了头发，给人洗好收钱。

　　江哲诚继续玩那个奥特曼，被带着去洗了头。

　　边洗还边被蒋奶奶数落。
　　“都来剪头了，还弄什么头发，戴个帽子过来就行了。大黑天的谁看你什么样？”

　　江折诚乖乖躺在那里不说话，闭着眼睛，把手交叠放在肚子上，漂亮得像个睡美人。

　　让蒋奶奶都不忍心数落了，动作都轻了不少。

　　这个家伙就是漂亮而自知，总是悄然无声地让人按照他的想法去做，我都不知道自己着过几次他的道。

　　都是漂亮惹的祸。

　　等着他在那里剪头发，我翻了翻放在长椅旁矮几上的报纸和杂志。

　　然后不经意地看到了镜子里被长遮布包得只露出一个脑袋的某人。

　　那五官的轮廓更显精致了，皮肤白皙，睫毛浓密，尤其是那饱满水润的红唇，男孩子也兴樱桃小嘴的吗？真是诱人啊。

　　猝不防的与一双黑眸对上，对方灿然一笑，俏皮的小虎牙露了出来，真是太犯规了。

　　他对我无声地做着口型 ：“你—无—聊—吗？”

　　“还—好。”我同样无声地回应

　　说着我挥了挥手机，示意我可以玩手机打发时间。

　　他撅嘴，不乐意我玩手机。

　　但是我不想空等，于是不再理他，专心看自己存在手机里的考题。

　　没一会儿，他起身去洗头。

　　我等了一会后，收起手机，伸展了一下四肢。

　　看着坐在那里吹头的他，神情怏怏，不大开心的样子。

　　再加上顺毛的造型，就像被打湿毛发的小狗，好不可怜。

　　“多大个人了，剪头发还要姐姐跟着。明年不是就要上大学了吗？”

　　蒋奶奶，看他没精神的样子，在他头上拍了拍。

　　他头顺着蒋奶奶的力道低了低又抬起来，还是不开心的样子。

　　“儿大不中留噜，还是小陆乖，懂得心疼奶奶。” 她说的是店里帮忙的那个男生。

　　可惜人家并不买账： “我也想要有人陪我剪头啊。”

　　“得了吧，好好干，会有人来看你剪头的。”

　　“好嘞，老板。”

　　终于，剪好头发交完钱。蒋奶奶去忙下一位客人。

　　江哲诚还坐在那里没有起来。

　　我走过去问道：“走吗？”

　　没人理。

　　我把他的椅子转过来。

　　他依旧低着头看手机，一副专心致志的样子。

　　“走吗？”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头发刚刚吹干，还带着热气，软乎乎的，像可爱的小动物，手感真好。于是我得寸进尺又揉了揉，轻轻的。啊，真的太好摸了。

　　他终于抬起头，一脸我很生气的表情，如果忽略那个可爱得要命的抿唇动作的话，或许会更有威慑力。

　　拉起那修长的手，手心干燥温暖，指节很长，能把我的手包裹起来，现在却乖乖的任我牵着。

　　“蒋奶奶，麻烦您啦。您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难怪陈奶奶一定要我不能错过呢。下次我们再来呀，我们先回去啦。”

　　“还是女娃可爱，回去吧，把这个小鬼带走，脾气比天还大，每次给他剪头发，他都生气。”

　　走到人群中，我便放开了他的手。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又实在放不下心，边走边观察着他。

　　“你生气了吗？”
　　“没有。”
　　“哦”

　　又是一阵沉默，我看到风把他刚吹干尚且蓬松的头发吹起，像个迎风招摇的蒲公英。

　　上天真的是很爱他，不然怎么能让一个人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让人心软的可爱呢？让人不忍伤害，只想着好好保护。

　　“要怎么样，你心情才会好呢？”
　　“你再哄我一下吧。”
　　“要怎么哄呢？”
　　“我不知道。”

　　于是我又拿出手机。

　　为了防止在我看手机时，被人撞到或者我自己摔跤，我把他拉到路边站着。他看到我又拿出手机脸上又露出不满的神情。

　　“网上说哄人要夸夸对方。”

　　放下手机，我打算实践看到的内容。

　　“江哲诚，你很可爱。很乖，我和陈奶奶都很喜欢你。”
　　“这是什么夸奖，像是在哄幼儿园小朋友。”
　　“那换一个？”
　　“换一个吧。”
　　“江哲诚，你很帅气。今天剪了头发也很帅气，等你去了学校一定会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但是你要好好学习，不要浪费高三的时光。”
　　“我感觉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才反应过来，走吧。回去了。”
　　“哦。”

　　到家门口，他磨磨蹭蹭没有进门。我猜他可能想要一个正式的告别或者高三鼓励，毕竟这一年总是与众不同的。

　　“江哲诚，回家吧。好好学习，如果累了，就回来玩一会，我和陈奶奶一直都在。”
　　“嗯，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