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时空》女舞金戈

9、09 失去

　　傍晚，X市的天空起了乌云，密雨淅淅沥沥地下起，黑了天地，闪电时不时从乌云后乍现，在云与云的缝隙间露出惨白的光。 　　家里有老人的，老人望着天边说：“才二月就打雷，是不祥之兆啊。” 　　果然，今夜的X市警铃大作，警局所有的警员都已出动，封锁了离市高速出口，在全市范围内抓捕刘曈。 　　她去无可去，慌乱之中想到顾重光的别墅，目前为止除她之外没人知道顾重光把遗产都给了她，可车肯定是不能开了，会被锁定车牌，于是乎她一咬牙匆匆跑去了。 　　高档别墅区都十分静谧，原本萦绕在耳边呜呜作响的警铃在这里完全听不到，刘曈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还要冒雨提高警惕，注意巡查的警员。 　　她一进入别墅，关上大门，就松了口气，背靠大门脱力滑落在地。 　　院子里橘子花的清香时不时飘入刘曈的鼻腔，她浑身湿透，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于是起身走进卧室，打开了壁炉取暖。 　　稍微暖和一丝，她抬眼看到顾重光生前供奉的观音像，苦笑道：“若无所求，不问神佛。”说罢起身走到佛像前，虔诚地拜了三拜。 　　叮铃！——手机铃声忽然响起，刘曈吓得一激灵。 　　她拿出手机，看到是关河打来的电话，便接通了。 　　关河立马问道：“你在哪里？我看到警察现在到处通缉你，你做什么了？” 　　刘曈继续回壁炉边取暖，“什么也没做。” 　　“你不肯说就算了。”关河又问：“孩子呢？今天是烨烨幼儿园的老师通知我去接她。你现在这样，孩子怎么办？” 　　刘曈潸然垂眸，“只好麻烦你好好待她了。” 　　关河又问：“以后呢？” 　　刘曈觉得头痛，“你知不知道我抓了龙升的小舅子，得罪了他，所以今天才会被通缉！只要我不出现在孩子身边，孩子就能好好的！……所以烨烨以后只能拜托你了——” 　　“……”沉默良久，关河哑声地说：“好——”说完挂了电话。 　　在那很久，别墅内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壁炉里火舌攒动的动静，静得刘曈耳膜刺痛。 　　她双手抱膝蜷缩在壁炉前，默默地流着眼泪，火光将光洁的额头照亮。 　　忽地，她想起那根护摩木。 　　她一直把它放在大衣口袋里，便伸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 　　借着火光，刘曈仔细地观摩护摩木，自言自语地说：“既然你能送我到过去一次，那能不能再送一次？我好希望一切都没有改变。” 　　她也不清楚怎么睡着了，直到第二天中午被手机铃声吵醒。 　　刘曈一看是女儿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二话不说立马接通。 　　龙升将幼儿园的老师带至厕所，用抢顶着她的脑袋，小声地逼她说话，“按我教你的说——” 　　烨烨幼儿园的老师咽口口水，努力压制害怕发抖的声音，可没有用：“烨、烨烨妈妈啊……我、我知道你现在的情况不、不太方便，可是孩子被一个男人带走了……他、他叫我跟你说、说叫你马上出现在幼儿园，不然、不然他对孩子不客气了……” 　　刚说完，手机便被龙升抢去。一会儿，手机麦克风忽然传出一道陌生男子的声音，说：“你的孩子和丈夫现在在我们手上。” 　　“龙升！”刘曈一听便知道是谁，咬牙恨道：“你想这么样？！我跟你讲，你敢伤害我女儿我死也要跟你没完！！” 　　龙升不屑地一笑，手机被旁边的何盈拿了去。 　　何盈说：“你能怎么样啊？我们何家三代单传，你杀了我弟弟，我一定叫你给他陪葬！” 　　何凡的死是龙升默认让商思寅做的，听到此处，他直接从何盈手中抢过手机挂断了，哄道：“跟她说这么多干嘛，叫她死了就消气了嘛。” 　　“也是——”何盈又道：“不过你为什么不抓她女儿？反正都清楚是谁，也叫她断子绝孙好了。” 　　龙升勾起何盈的下巴，深情且霸道地望着她，说：“刘曈现在被警方通缉，她女儿没有，警局的人也要来现场，我们这么高调警方那边不好处理。” 　　何盈受不住这诱惑，再没有多说什么。 　　幼儿园厕所的另一个隔间里，刘烨捂紧嘴巴，不敢发出声音。 　　—— 　　昨天傍晚开始下的雨直到第二天中午也没停歇，闪电闪了一个晚上也没打出个正经的雷，仿佛在等待什么时机。 　　刘曈不想女儿出事，在龙升挂断电话后，她立即关了卧室里的壁炉，朝观音像再次拜了三拜才出发。 　　龙升设计好了，昨晚警方全城抓捕刘曈，今天却安安静静。而且昨晚的大阵仗让X市市民误会有什么杀人魔出现，一个个都闭门不敢出去。 　　二月的天气阴冷萧索，雨水湿润了柏油路，乌云密布，云后闪电默默翻滚，寻找时间出现，大街上人迹寥寥。 　　不过也好，省得刘曈提心吊胆。 　　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耽误救女儿的时机，她束起高龄毛衣的衣领，遮住了口鼻，上了去往幼儿园的公交车。 　　【X市中心幼儿园到了，需要的乘客请下车。】 　　这一路公交车上没几个人，没有任何意外发生，仿佛暴风雨前的片刻宁静。 　　刘曈下车，刚走到幼儿园门口便见到龙升、何盈和商思寅。 　　三人两伞，刘曈一人站在雨中，四人对峙。

　　龙升阴恻恻地对商思寅说：“人我帮你引来了，事成之后记得给我颁一个见义勇为好市民的奖。” 　　商思寅一口答应，“没问题。” 　　听闻，龙升揽起何盈的肩膀就要走。 　　见状，刘曈大喝一声，“不要走！我的女儿呢？！”说着心急如焚，大步跑上前去。 　　商思寅抬手举起早就上了膛的枪，枪口对准刘曈。 　　刘烨躲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见妈妈就要死了，心里没想怎么多就冲了出去。 　　砰！ 　　“妈妈，我在这里——”刘烨虚弱地唤了一声，便倒在血泊里。

　　鲜血被雨水冲刷。 　　刘曈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泪就从眼眶里落了下来，双膝一软，跪倒在女儿的尸体面前。 　　她大脑一片空白，除了流泪，话都说不出，浑身僵硬。 　　听见枪声，龙升停下脚步，回头一看，提醒道：“小舅公，你枪法太差了，打错人了。” 　　何盈“咯咯”笑，拍手道：“好哇，你叫刘警官断子绝孙了！” 　　“啊？啊啊？打、打错了——”商思寅吓得手一抖，枪掉在地上。 　　“啧啧啧。”龙升摇摇头，将手中的伞交给何盈，冒着雨走到手枪边，掏出西装马甲口袋里的手帕覆在枪上捡起来，擦拭干净，随即将枪口对准刘曈的脑袋，说：“枪是这么拿的。” 　　砰！ 　　刘曈只觉耳边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随即眼前一白，年轻时的顾重光第二次出现在面前。 　　顾重光不敢相信，愣了一会儿，才惊喜地咧开嘴笑道：“女人，你又来了！” 　　刘曈面如死灰，双眼直直看向前方，仿佛灵魂还处在遥远的过去，但眼底充满恨意。她冷声问道：“龙潜在哪儿？”

　　说着回过神来，坚定且含泪地咬牙说道：“我要让他们消失！——” 　　—— 　　砰地一声，龙升打出的子弹射中地面的水坑，激起高高的水花。 　　龙升三人只见一道雷劈中刘曈，紧跟着她人便消失了，就连乌云也瞬间散去，阳光照射地面，橘子花开。 　　“人呢？！”龙升转头四处寻找。 　　何盈收起雨伞，满不在意，“管她呢，她能消失，有本事也叫我们消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