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时空》女舞金戈

8、08 陷害

　　在破晓前的宁静中，天边刚露出一抹深蓝，商思寅便已早早抵达了拘留所。

　　守卫在岗位上整夜未眠，显得有些迷糊，但一见到商思寅便立刻站得笔直，清晰地问候道：“局长早！”

　　商思寅对守卫友好地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走向何凡的牢房。

　　何凡看到他，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问道：“原来是老朋友。你是来放我走的吗？”

　　商思寅面露难色：“这次我们警局损失惨重，我不能就这样放你走。”

　　何凡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躺在了床上，不耐烦地说：“那你来干什么？我还想再睡会儿呢。”

　　“当然是来救你，应龙升的要求。不过……”商思寅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随即又带着微笑哄道：“不过，你得先给我们警方一点好处，我才好操作。”

　　何凡断然拒绝：“要我出卖老大？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呢！”

　　商思寅提议：“你随便给个地址，如果我们找不到龙升，就说他提前得到了消息没来。”

　　“哦——”何凡拉长了声音，“局长真是只老狐狸。”

　　——

　　清晨，刘曈将女儿送到幼儿园后，驾车前往警局，并准备递交辞职信。

　　在局长室外，她正要敲门，商思寅却先一步打开了门。

　　他问：“嗯？你有事吗？”

　　“我……”刘曈话还没说完，商思寅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有什么事等这次任务结束后再说吧。”

　　刘曈不想再执行任何任务，她为难地说：“可是……”

　　商思寅再次打断她：“大家都知道你有个女儿，不是万不得已不会叫你出任务。我刚刚收到看守所的消息，何凡提供了龙升下一次交易的地点，但是……”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递到刘曈面前，“上一次任务失败后，加上这封信，我们怀疑警局内部有龙升的眼线。”

　　刘曈犹豫地接过信，看完后说：“何凡是龙升的亲戚，他肯定预料到自己会被供出，所以让警局内部的人给你送信？”

　　商思寅点头，“龙升指定要我和你一起去何凡提供的交易地点见他。你愿意吗？”

　　龙升这样的人在受挫后指定商思寅，刘曈理解，但指定自己，她更理解——何凡是龙升的小舅子，内应肯定也告诉了龙升抓捕他的人是谁。

　　这次行动充满危险。

　　“妈妈——”

　　刘曈耳边回响着女儿的呼唤，她拒绝了：“不好意思局长，为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商思寅似乎早有预料，他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封信，“我也有家庭，我能理解……其实我这里还有龙升的一封信，我提前看过了，本想等任务结束后再告诉你，以免影响你。既然你不跟我去，我现在就给你。”

　　刘曈再次接过信件。

　　信封比上一封厚得多，她疑惑地拆开，只见里面是一张张她和女儿的照片，有女儿在幼儿园玩耍的，有她在警局的，还有她们在家中的……

　　回想起另一个时空的刘曈对她说的话，她惊慌起来，“怎么！龙升在监视我们！？他想干什么？”作为母亲，她坚定地说：“他敢伤害我的女儿，我绝不放过他！！”

　　商思寅正义凛然地说：“我们会保护好你们。”

　　刘曈的思绪飞转，根本没听见商思寅的话。

　　她不想执行任务，是害怕自己出事，女儿无人照料。但看到这些照片，她意识到无论她是否出事，龙升都不会放过她们。

　　那天，另一个时空的刘曈所指的事件很可能就是这个。

　　丈夫已经出轨，她不能再失去女儿！

　　既然如此……

　　刘曈紧紧抓住商思寅的手腕，坚定地说：“局长，我决定跟你去！我要抓住龙升！”

　　商思寅没想到刘曈的反应会这么大。为了掩饰自己的意图，他勉强挤出一个微笑，“那再好不过了。”

　　——

　　商思寅和刘曈准备好了□□，还各自带了一颗催泪瓦斯弹，穿上防弹衣，然后出发去见龙升。

　　废弃的烂尾楼外，乌鸦成群在空中盘旋。

　　他们刚踏入烂尾楼，一群人便冲出来将他们围住。

　　刘曈环视四周，问：“龙升呢？”

　　其中一人说：“你们真的天真的以为我们老大会来？既然你们来了，我们就不客气了！”说完，几个人掏出刀具冲向商思寅和刘曈。

　　商思寅提议：“他们人多，我们用催泪瓦斯，快撤。”

　　刘曈扔出催泪瓦斯弹。

　　瓦斯释放后，那群人瞬间乱了阵脚，眼睛辣得直叫。

　　商思寅和刘曈趁机逃离烂尾楼，但在他们踏出楼外的一刻，商思寅安排的人拿起钢管，猛击刘曈的后脑。

　　她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商思寅冷笑着蹲下，拿出两人的□□，朝地面连续开火，直到刘曈的枪只剩一颗子弹才停下。

　　尘埃落地，他伸手撩起衣角，用它擦干净枪支，再将其中一支悄悄放回刘曈腰间，另一支则按上刘曈的指纹。

　　看着那只有刘曈指纹的枪，商思寅阴沉地说：“何凡怎么死才不会连累我呢？就看这把枪了。”

　　——

　　“什么！何凡在拘留所用枪自杀了？！”第二天，刘曈在医院苏醒，听到同事说出这个震惊的消息，她问：“他的枪不是被收了吗，他哪儿来的枪？”

　　“我也不清楚。”同事摇头，“何凡是龙升的小舅子，肯定知道不少事，之前又提供了线索，龙升怕了所以叫人杀了他也不一定。不是说警局内部有龙升的内应吗，现在都怀疑是那个人。何凡自杀的手枪已经送去取指纹了，相信很快就能知道是谁了。”

　　刘曈担忧地说：“既然是警局内部的人，他的反侦察能力肯定很强，会在枪上留指纹吗？”

　　同事耸耸肩，“那能怎么办？昨晚监控都被干扰了，只能指望枪上的指纹了。”

　　刘曈后脑勺隐隐作痛，她问：“昨天的任务怎么样了？”

　　同事说：“局长说你被偷袭打晕了，是他用光了你们枪里的子弹，才把你带回来的。”

　　“我女儿呢！？”刘曈焦急地问：“昨天谁接她回家的？”

　　同事安慰道：“没事的，局长去你家通知了你父母。”

　　刘曈松了口气，“那就好——”

　　同事帮刘曈整理衣服时，从口袋里掉出一张纸，她捡起来，发现是刘曈的辞职信。

　　看到辞职信，同事吃惊地问：“你要辞职？！为什么？！”

　　刘曈说：“在抓捕龙升的行动中我失误了，还受了伤，你也知道我有个孩子，她想我辞职，找个风险低些的工作。”

　　“哦。”同事表示理解，把辞职信还给了刘曈，提醒道：“局长为抓捕失败焦头烂额，现在何凡又死了，他应该更乱，现在不是你辞职的时候，况且出了这么大的事，警局肯定要严查内部，在查清之前不会让你走的。”

　　刘曈默默将辞职信叠好，放入口袋，“我知道了。”

　　刘曈匆匆出院，和同事一起回到警局。

　　现代警方的技术进步了不少，提取和查清指纹的时间可以压缩至五分钟到一小时左右。

　　何凡一死，等待指纹结果的这一小时内，整个警局的气氛都变得紧张严肃。

　　刘曈不知道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她再次拿出顾重光的日记本研究，发现1996年9月6日到1996年9月25日之间有些内容被黏住了。当时在顾重光家中，她没有仔细看，没发现。

　　她慢慢地揭开黏在一起的纸张，只见那两面纸上只写了两句话：

　　商思寅的姐姐是商程悦，就是阿悦！！！！！！——

　　小心商思寅！！！！！——

　　快离开警局！！！！！！！！——

　　这一连串的感叹号触目惊心。

　　“商程悦……阿悦……”刘曈想起龙潜的女朋友就是阿悦，商程悦！

　　在刘曈改变顾重光的结局前，商程悦的结局是坠楼而亡，那现在呢？

　　刘曈手忙脚乱地打开电脑，搜索“商程悦”，结果是：

　　商程悦，1968年出生——至今，龙潜的妻子……

　　读到这里，刘曈意识到了什么，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鸣响，思绪瞬间混乱。

　　她下意识地起身，拿起大衣穿上，带走顾重光的日记本，踉跄地往警局大门走去。

　　同事见她脚步虚浮，赶紧上前搀扶，关切地问：“你脸色好差，生病了吗？”

　　刘曈心中惊慌，以为是来抓捕她的，她急忙推开同事，大声辩解：“不是我！是商思寅！”

　　同事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措手不及，踉跄后退，最终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哎呦！”同事痛呼一声。

　　听到同事的呻吟，刘曈的紧张情绪稍微缓解，她迅速回过神来，弯腰扶起同事，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你帮我向警局请个假吧。”话音未落，她便匆匆离开，没有等待同事的回应。

　　同事望着刘曈那失魂落魄、慌张离去的背影，满头雾水。

　　与此同时，指纹报告已经完成，商思寅手持文件，在警局内高声宣布：“技侦队已经确认，何凡自杀所用的手枪上，除了他自己的指纹外，还发现了另一枚指纹。这枚指纹属于刘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