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时空》女舞金戈

10、010 相处

　　刘曈和顾重光的两次相遇间隔了四年，从1992到1996。 　　再次遇见的那天，顾重光正在虔诚地供奉观音像。事毕，忽然听见身后有动静，转身一看居然是刘曈。 　　他的瞳孔瞬间放大，惊动地说；“女人！？原来求神拜佛这么有用！” 　　可刘曈却和他处在两个情绪的极差，满脑子浮现着女儿被龙升打死的画面，恶狠狠地问顾重光，“龙潜在哪里？！” 　　顾重光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以为是自己的原因，委屈地说：“龙潜肯定在自己家里啊——” 　　刘曈一把揪起顾重光的衣领，“你知道他在家哪儿？带我去，我要杀了他！” 　　顾重光连忙推开她，说：“你真的是警察？龙潜是X市最大的□□头目，现在X市警局上下都拿他没办法，你去找他？你是送死去，没用！” 　　听闻，刘曈再也忍不住，无力地跌坐在地，掩面哭泣起来，呜咽道：“龙升打死了我的女儿，她好可爱，死前还在喊妈妈……我、我，做为母亲我不能接受，为了我的女儿我愿意做任何事，叫我去死都没问题……为什么死的不是我，是我的女儿？……顾重光，如果一切都没发生该多好……” 　　见刘曈浑身湿透，衣服上还有血迹，顾重光一下子心软下来，到她身边蹲下身，柔声劝道：“X市的人都知道龙潜不是好人，我们之后坐下来想想对策，我会尽全力帮你。” 　　说着，很霸道地把刘曈抱了起来，一直抱到卫生间门口才放下。 　　顾重光理了理她额前被雨水打湿的发丝，说：“你先洗个热水澡，我去买几件衣服给你穿，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好吗？” 　　盯着哭红的双眼，刘曈默默点头，开门进入卫生间打开热水洗澡。 　　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水流声，顾重光松口气，开车去商场帮她买衣服。 　　仿佛老天安排好的，他们两次相遇都在炎热的九月。刘曈穿着顾重光买的裙子，从厨房餐边柜里拿出一只新杯子，倒了点热水，才坐到他家的沙发上。 　　顾重光问：“为什么你对我家这么熟悉？” 　　刘曈犹豫着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顾重光，顾重光就把她的身份证摆到了茶几上，严肃地问：“刘曈，从你大衣口袋里掉出来。现在才1996年9月4日，你的身份证上写着你出生在2004年，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刘曈只好顺水推舟了：“其实我是从未来来的人。” 　　顾重光抱胸，并不惊讶，“嗯，只要是你，什么我都OK。不过，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一定要除掉龙潜？” 　　刘曈拿起水杯，喝了口热水，向顾重光说明了来龙去脉。 　　听闻一切，顾重光道：“多谢你提醒我，改变了我的命运。” 　　提到这个，刘曈就失落起来，“哪儿有这么容易……我的女儿……” 　　“我知道你打算杀了龙潜，让他的孙子龙升彻底消失，从而改变你女儿未来的命运，而且龙潜死了就不会娶商程悦，那商思寅也就不会利用龙家的势力当上警察局局长，你就不会被污蔑，全城通缉。”顾重光道：“好的是，自从听你的话我跟龙潜拍了那部电影，他票房大卖大赚一笔，我得了影帝，所以我们关系不错，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把他约出来。龙潜贩毒，组织□□，这种人死了一点也不可惜，反而大快人心。” 　　他神情坚定地要帮助刘曈，刘曈反而顾忌起来，“无论龙潜多十恶不赦，可死了人警方一定会调查，而且龙头虽死，手足皆在，他手下的势力一定不会放过你。” 　　顾重光云淡风轻地笑道：“我只是约他出来，又不是我动手杀他，是你，我怕什么。” 　　“应该还有什么万全的办法……”刘曈话没说完，顾重光打断了她，问：“难道你不想救你的女儿？” 　　说到刘烨，刘曈的眼泪便涌了出来，“不好意思。”她抬手擦去眼泪，说：“好，就样做吧。” 　　顾重光拨通龙潜的电话，两人闲聊一会儿，顾重光就以挖到一个好剧本为理由约龙潜出来谈谈。 　　龙潜自然不会放过赚钱的机会，一口答应，约在三天后的下午在他的山庄见面。 　　三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顾重光带着刘曈和准备好的剧本、上膛的手枪一起去龙潜的山庄。 　　龙潜见到刘曈，奇道：“她是？” 　　“她是剧本的编剧。”顾重光将装有手枪和剧本的手提箱交给刘曈，而后打开箱子，先取出剧本消除龙潜的疑心。 　　他将剧本推到龙潜眼底，说：“我先看过了，觉得不错，你看看先。” 　　龙潜伸手拿过剧本，翻开一看，竟是空白！ 　　“怎么会是空……”龙潜话还没说完，刘曈快速从手提箱里拿出上膛的手枪，对准他的脑袋，扣动扳机。 　　砰！—— 　　枪声激起山庄外树林里的鸟雀。 　　瞬间，晴朗的天空乌云密布，雷声轰轰。又是一次别离。 　　“怎么回事！？”龙潜山庄里的保镖立马意识到什么，全体出动，向刘曈集中而来。 　　“把枪扔下！你快走！”顾重光对刘曈喝道。 　　“可你……”顾重光厉声打断刘曈的话，“不是我杀他，我不会有事！你不是要见女儿吗，快走啊！！！——” 　　刘曈咬牙狠下心来，拿出护摩木，一道雷光劈中龙潜的山庄。 　　临走前，刘曈将护摩木留给了顾重光，含泪说道：“我们处在不同的时空，这场相遇是个意外。我知道你身边有个叫郭梦玉的女孩子很爱你，你抓紧她。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之间一切都没发生。” 　　刘曈在顾重光眼前消失，他知道这一别肯定是永别。两个时空的人，直到死亡他们才能相见，魂魄相依。 　　龙潜的保镖们破门而入，见龙潜已经死在血泊中，而现场只有顾重光一人，便令道：“把他抓起来报警，为我们老大报仇！” 　　—— 　　过去的一滴泪在未来才落下，刘曈回到了以前的起点，关河没有出轨、女儿没有被龙升打死、自己没有被通缉，这个时空甚至没有龙升。 　　她擦擦眼泪，坐上晚间的末班公交车回家。 　　“老婆！”关河见刘曈回家了，穿着围裙就热情地迎上前去，殷勤地笑道：“老婆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啊？是不是警局有一大堆事要处理？我老早做好了饭菜等你，女儿还小，老早就嚷嚷饿了，就让她先吃了上床睡觉，我呢，我当然是等你回来跟你一起吃饭。” 　　见他的样子，刘曈不太习惯，微微蹙眉。 　　“怎么了？”关河奇道。 　　以前，自从有了孩子，刘曈的重心就一直在家庭和孩子身上，一下班就回家帮他们准备饭菜。而关河没有进入警局工作，去了一家私人企业，事业发展的反而比她好。所以大部分情况都是刘曈在等关河回家一起吃饭。 　　不过既然过去改变了，那现在也会跟着变化吧。 　　刘曈笑笑，摇摇头，“没什么。等了我很久吧，吃饭吧。” 　　吃饭完，刘曈洗漱一番准备上床睡觉，可一想到关河和魏然的事，她心里膈应，便拿了一床被子去客房睡觉。 　　关河奇道：“为什么去沙发睡觉啊老婆？” 　　刘曈依然笑着摇头，说：“没什么。” 　　躺在沙发上，她满脑子都是顾重光会怎么样，辗转反侧到夜半，终于拿出手机，去搜索顾重光。 　　只见上面写着1964年生——至今。 　　对比之前死亡的信息，顾重光现在还活着是最好的消息了，刘曈忍不住“噗嗤”一笑。 　　往下看去，和以前一样，他和龙潜的电影让他名利双收，可龙潜的死亡叫他在31岁的大好年华大厦顺倾，尽管警方调查到杀死龙潜手枪上的指纹不是他的，他被无罪释放。 　　之后的年华，顾重光消失在大众视野，直到十年后，41岁的他自己写了剧本，自己拍摄。 　　电影上映后大卖，观众都被男主与女主穿越时空，爱而不得的结局感动，参演的大部分演员都提名的奖项，可身为男主的顾重光却被晾在一边，什么也没得到，甚至媒体都忽略他。 　　刘曈鼻头酸酸的，退出了顾重光的简介，去搜索那部电影。 　　——很明显，电影就是他们的故事。 　　“为什么？！为什么顾重光什么都没得到？！”刘曈不开心，“颁奖的都是些什么人！他自己演自己的故事会演不好吗？是针对！” 　　第二天，刘曈按时地去警局上班。 　　一进门，以前认识的同事都对她鞠躬，弄得她怪不好意思的，也回敬回去。 　　在连续回敬三个人后，她忍不住拉住一位同事，问道：“我们都是同事，你们为什么都对我鞠躬啊？” 　　“啊？”同事一脸惊讶，“因为你是警察局局长啊。” 　　“什么？！”刘曈惊讶。 　　同事道：“局长，你要不休息休息？肯定是因为你太忙了，所以记忆出现问题。” 　　“不需要休息。”反正时空已经改变，刘曈不想深究，只想接受。可脑海里忽然跳出顾重光的身影，她又摆摆手，说：“休息休息也好。” 　　说着转身离开警局，开车去往顾重光的别墅。 　　叮铃——刘曈按响别墅的门铃。 　　不会儿，一个老太太的声音出现在门后，“谁啊？” 　　刘曈道：“我是顾重光先生的老朋友，来看看他。” 　　话音刚落，大门打开，老太太和刘曈见到对方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地喊出对方的名字： 　　“郭梦玉！？” 　　“刘曈！？” 　　“不好意思——”刘曈整理整理情绪，问道；“你现在是顾先生的什么人？” 　　郭梦玉回答道：“他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