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紫砂是一种态度》川於

5、喜欢就像过期的调味料一样入口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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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止总感觉自己忘了很多事。

　　在江户待得太舒适了，连初期设定都想不起来——比如自己是如何掉落在这个世界，又是如何失忆的，在这之前都经历了什么。
　　他除了曾经当过黑手党以外一无所知，梦里也都是零散的片段。

　　就好像忘记了一切。

　　川止一直都明白，他早已是这宇宙间的亡灵，无论去到哪个世界哪个星球，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的存在。如果丢弃那些没必要的感情，他是否能成为一个完美的杀人机器。

　　答案是肯定。

　　有时候也会庆幸上天给他保留了些许良知。
　　……才没有把那个混蛋天然卷给杀掉。

　　不，说真的，打一架吧坂田银时，为了他头上那个乱糟糟的拖把。

　　“呀嘞呀嘞，川止君真是对不起呀，一不小心那个东西就咻的一下然后biu的一下啊，你能理解的吧？这个世界上很多事都是难以预料的啊——”坂田银时露出了不二家小女孩的俏皮动作企图逃过一劫。

　　……该死的草莓芭菲混蛋，川止额头上青筋暴起，把拖把从一旁拿起来狠狠插入对方股间。
　　“啊是吗。”他把东西诡异的往下压了压，无视坂田银时对蛋蛋的哀嚎，表面依旧春风满面，“神乐，新八，吃饭吧，今天做的是你们最爱的寿喜烧。”

　　俩小孩早就习惯了鸡飞狗跳，立马大快朵颐起来。

　　“喂……那阿银我的份呢？”

　　“拖把蛋吃吗，真可惜分量没烧够呢，不过这种食材也属于山珍海味了吧，坂、田、君？”

　　坂田银时听着对方刻意捏造出来的撒娇声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他举起双手：“……阿银我认输啦，饶了我吧小川，我可是良民喔，良民不能吃那种用人的重要器官组成的黑暗料理哦，会死的哦，绝对绝对会死的哦！”

　　“好~双重否定就是肯定，坂田君果然很喜欢这道菜呢，以后就让我来改善你的饮食吧，请多指教。”

　　他的确忘了很多事。

　　忘了自己手上沾染了多少无辜的鲜血，忘了是怎么听从首领吩咐去取下那对妻儿的姓命，忘了和朋友们在酒馆喝酒，到最后一无所有。

　　他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是被救赎，还是迫使他面对现实，面对残破不堪肮脏龌龊的川止。

　　这些烦心事好似都淡了，随着在万事屋嘻嘻哈哈的日子冲散了，但梦魇没有忘记。

　　——“你真的是个有够差劲的人啊，川止。”

　　水波荡漾。映出他略显疲惫的神色。

　　三天两头的噩梦让他精神状态低落，也强撑着不让那群家伙担心。由他铸就的美好梦境，若是让他再去摧毁，他怕他真的会疯。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去救织田作。”

　　水面上倒映着绷带男人的面孔，川止退后了几步。

　　——“你明知道他是我活着的理由，为什么。”

　　——“你明知道我喜欢他，为什么。”

　　——“你一定要摧毁我和他的所有你才满意吗。”

　　冷汗滴落。

　　——“川止，你对我的感情，太肮脏了。”

　　可悲的是他早就想起来了一切。

　　想起来了他对太宰近乎病态的爱恋，想起来了对织田作死亡的麻木，想起来了森鸥外动用所有手法，把他锁在了谁都不知道的地下室。

　　太宰不会那样说，都是幻觉，都是他臆想出来的幻觉，甚至觉得太宰治那样说了他心里会好受一点。可是他没有。

　　太宰治叛逃了，没有任何告别。

　　后来的事情戏剧化到令人发笑，为了结束自己内心的煎熬，川止从横滨大楼一跃而下。
　　他知道太宰不会心起涟漪，但他选择带着所有的罪孽一同消逝。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再死一次他也会掉进下一个轮回，也许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惩罚。

　　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川止把烟头按入水中，转身离开。

　　·

　　“一起来猜拳石头剪子布！……哎呀就知道阿银会输啦，来选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坂田银时已经喝了半醉，红着脸嘴里还是硬：“喂喂，你们都是笨蛋吗，没看出来这个青光眼混蛋警察慢出了吗？”

　　“哈？醉鬼没资格说这种话吧。”土方十四郎也没好到哪里去，“赶紧选吧天然卷笨蛋，最好赶紧下地狱吧。”

　　“切。那阿银我啊，——选大冒险！”

　　“轮到我抽牌了阿鲁！”神乐和志村新八两个小孩对于欺负几位大人一事颇有兴趣，女孩兴致勃勃，“请阿银亲吻左边的人十秒钟！”

　　全场寂静。

　　坂田银时酒醒了一半，他僵硬地把头转向身旁悠然自得小酌的川止，对方抬起头十分无辜。
　　“什么？”

　　坂田银时用手肘撑住脸，试图遮掩通红的脸颊：“……我说，快点废除吧这种少儿不宜的东西。我和小川酱可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哦。”

　　“…啊。”川止有些反应过来了，“就是要接吻吗？我倒是无所谓。”

　　“不不不接接吻什么的，阿银虽然风流过一段时间但是和男人果然还是——”

　　“老板不会没有和男人做过吧。”冲田总悟纯良地弯起嘴角，“放心吧，我们可都是成年人，不会因为断袖之事就讨厌老板什么的。”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总一郎君。”

　　土方十四郎若有所思。
　　今天万事屋的状态很奇怪，换作其他男人，不管对方是谁他都能心有余力且厚脸皮的亲下去，现在看来，这个万事屋倒是很害羞啊。

　　他上下打量着这个美少年，多少是知道了原委。

　　第一次见川止以为是哪边逃出来的牛郎，毕竟精致的长相在烂泥一般的男人混合所真选组的衬托下格外出众。后来才了解万事屋最近新骗了一个员工，没想到就是他。

　　原来大名鼎鼎白夜叉也会因为对方太漂亮了良心有愧吗？

　　“还没心理建设好吗旦那，我可是游戏的裁判啊。”冲田总悟冷着声敲响了最后的警钟，他当然享受逼迫别人的感觉。

　　川止看着身边埋着头的奔三男人，轻叹了口气，一把拽起他的脖领：“接吻而已，来吧。”

　　坂田银时下意识闭了眼睛，感受到唇上被柔软的东西触碰了一下便立马弹开。

　　触感转瞬即逝。

　　冲田总悟毫无感情地播报：“好——恭喜旦那完成挑战，下一轮！”

　　坂田银时明显还没有缓过来，他紧绷着身子转头看了眼当事人，川止若无其事地摇晃着手中的风铃，还对他轻笑了一声。

　　“坂田先生不会真的是处吧。”
　　“………”

　　喂，杀人能不能不犯法啊。

　　“接下来轮到小川和土方先生了，一起来猜拳吧石头剪刀布——！胜者是土方先生！”

　　一众人的目光转移到川止身上。

　　对方表情没什么变化：“真心话吧。”

　　“好好，轮到阿银来抽卡了啊，我看看——”坂田银时带着明显的报复心和幸灾乐祸，在一堆卡组中精挑细选了一番，“就这个——请说出你喜欢或者喜欢过的人做过的在你心中印象最深的事情。”

　　……

　　太宰治。

　　有关于太宰治的事情，他一向掩饰不了自己的内心。

　　川止表情僵硬了一瞬，有些恍惚，直到神乐把源外老爷子发明的测谎仪摆在他面前。
　　“这个好像不是普通的测谎机阿鲁，如果说谎了就会被电成爆炸头阿鲁！”神乐帮他绑上带子，“川止的话，也会有喜欢的人之类的吧！”

　　要冷静。
　　那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要冷静。

　　冷汗浮现在川止额叶处，唯独坂田银时发觉有些不对劲，他蹙眉观察着对方的神态。一向淡定自若的男人沉默了半晌，唇角扯起苦笑，不动声色把手从测谎仪里抽了出来。

　　“……我喝。”

　　真选组传来喝彩声，坂田银时给他满上酒，这群人在一起总是玩的很大，惩罚也不是开玩笑，十杯酒下肚，他寻思着川止不疯也得睡个一天一夜。

　　那边的人还在疯，这边宣告休息，精神气旺盛的真选组打算换地儿喝，只留下已经躺平的土方十四郎和冲田总悟。

　　“小川喜欢的人没有给你留下什么记忆深刻的回忆吗？”神乐顺嘴问了一句。
　　川止脸上飘了几朵红云，人还算清醒，他摇晃着酒杯摇摇头。

　　每件事。

　　如果把和他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算进来，那要讲到天昏地暗吧。

　　“小川？小川不会喝多了都说不出话了吧？”神乐看着眼前垂着头的男人，有些担心。

　　太宰治疑虑的样子，运筹帷幄的样子，愠怒的样子，杀人的样子，还有——
　　把枪对准他心脏时候的样子。

　　不知不觉已是第八杯下肚。

　　——“小川，让我从这个氧化的世界醒来的人是你，最后也不能一起沉睡吗。”

　　第九杯。

　　志村新八自然也看出来了不对劲，他伸手拦住了即将凑前的神乐：“话说回来，毕竟小川这么优秀的男孩子，没有印象很深的事情正常啦。”
　　——“你不是最想我杀了你吗。”

　　第十杯。

　　——“好可惜啊，本来如果你满足了我最大的愿望，我就能和你在一起的。”

　　第十一杯放到了嘴边的时候，被坂田银时单手按回了桌上，语气懒散。
　　“惩罚结束了，多喝的话那个老太婆可是要找你付钱的啊。”

　　脑内循环的声音停了，随之而来的是久违的头晕目眩。

　　川止酒量不算差劲，但因为喝的猛，也有几分醉意了，眼神飘忽不定斜眯着人，那个白色混蛋的轮廓都看不清楚，索性把对方的脸掰到自己面前，一句话也没说。
　　坂田银时莫名想起刚刚那个毫无情爱的吻，川止的嘴唇很软很热，现在能仔细观摩才发现唇形也很好看，若是放在那些gay街里，铁定是抢手货。

　　……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慌乱从川止双手的桎梏挣脱开，碍于对方力气大的惊人，坂田银时也懒得动手和醉鬼斗个你死我活，又恢复往常的那副死鱼眼，死死盯着他。
　　两人眼对眼，川止突然松了劲，整个人跟卸力似的往沙发上陷，好像要融化进去一样。

　　他喃喃道：“算了。”

　　坂田银时没听到，便凑近了一些，好观察对方的状态。

　　很好，没哭。

　　纵使坂田银时平日里游手好闲什么不想管，也不禁好奇起来，这尊大佛从刚遇见就有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每次同他出门备些日常用品，总能目不斜视地经过各种情趣场所。

　　到底是哪家姑娘能如此勾了她的心？又或者说，他当真是断袖之人？

　　他想了想，更偏向于后者。毕竟亲吻一事做得这么熟练，想必也不是第一次了。
　　川止看着病弱，力量不容小觑，要让他一时分辨他在上面还是下面还真有些难度。性格而言与他一样懒懒散散，杀人倒是利落，不在意内在是好是坏，只要给了任务使命必达。

　　矫情。

　　川止用小臂遮掩疲惫神色，自然不知晓银时心里那些个小九九，他只觉自己未免太过于幼稚。明明与那个世界的人和事再无任何瓜葛，又偏要去在意，真下作。

　　越想越觉得心神俱疲，他撂下一句先走了，便和真选组一群人道了别。这种状态继续呆下去，也怕到时候回去是个负担，他从不想麻烦别人。

　　坂田银时只是瞥了一眼，没有跟上去，无视对面小孩愠怒的神色，他若无其事地开了口：“新八啊，成年人想干什么就让他去，这个年龄的心结是人类共用的东西啊，就像是肚脐眼一样每个人都有哦。”

　　“新八没有经历过恋爱，甚至还是个母胎单身当然什么都不知道，前任这种东西就像上一秒吃的醋海带……”神乐顾自说着。

　　志村新八没说什么，他自然也懂得道理，川止提前离去就是不想让人看出他的心思，可难免会担心这那。

　　土方十四郎喝的早就有些大了，但作为警察脑子还算正常，迷糊间推了一把坂田银时：“跟上去啊混蛋，出什么事了我们真选组可不负责，就他那弱不禁风的样子被O了都有可能。”

　　坂田银时一时有些愣，想了想对方微醺后绯红的脸颊，好似一举一动都沾染了情欲，也觉得有些心慌。

　　“喂，万事屋。”刚想去拿宝贝洞庭湖又被叫住，坂田银时下意识回头，却撞见那个蛋黄酱脑子阴沉的眼神，他嘴唇微动做了几个口型。

　　——你是不是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