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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穿越什么的也都不需要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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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糟糕透了。

      青年从阴冷的石板路上爬起来,粘稠的温热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他下意识舔了舔嘴角。
      是腥甜的。
      想必是哪里摔坏了吧。他不以为意,环顾四周,毫无波澜的眸子微微有了一丝起伏。

      ……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街边充满着烟火气,买菜的方式还是传统的叫卖,女人裹着小脚,精心编织的发尾戴着浮夸的头饰,以及随处可见的传统和服。

      不会穿越了吧?青年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药丸。
      从%@$&大楼一跃而下可花了他不少的心思和勇气,要是发生这种狗血剧情,那可真是所有努力全部白费。

      等等……那个大楼叫什么名字来着。

      青年脑中一片空白。

      忽然间所有情绪透过脑海传到内心深处,怨恨,不甘,解脱,崩溃。一瞬间头痛欲裂,差点喘不过气。那些情绪从何而来,他不知晓,便猛地倒在地上。

      ——所以……我又是谁?

      “老太婆,你又捡了什么麻烦回来?上次是那个猫耳娘,这次不会又是什么猎奇的——”
      “你在说谁猎奇啊你这个猎奇卷毛!”

      “闭嘴吧臭小子,今天去歌舞伎町路上看到他晕倒在路旁,就顺便带回来了。”
      “所以说你才喜欢捡麻烦啊……”
      “比起这个,下个月的房租要是不交,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你这混蛋。”

      “啊你们等等再吵啦,他好像……醒了?“

      沙发上的人费力地睁开眼,但全身都处于无力的状态,随着五感逐渐回笼,白色卷发映入眼帘。

      顺带还有一双死鱼眼。

      四目相对,躺床上的男生蹙起清秀的眉,想坐起身又无能为力。
      死鱼眼语气十分恶劣:“看什么看啊小白脸,要是醒了就快点回家找妈妈,别在这里赖着。顺便说一句,是这个老太婆救的你。”

      青年看向那位年过六十模样的女人,急忙起身点了点头想道谢,喉咙却嘶哑地发不出声来。

      “凯瑟琳,”女人的声音颇有气势,不难听出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给他倒杯茶。”
      “……谢谢。”他接过泛着温热的杯子,发出微弱的气音,“我开动了。”

      女人有些微愣,在这个动乱的时代,如此有家教的并不多见。从对方的言行举止来看——喝茶姿势优雅不失风度,用语礼貌,像是哪个家族的大少爷。

      “你叫什么名字啊鲁?”拿着伞的红发女孩突然凑过来,惹得青年手抖了两抖,“看你的装扮不像本地人,为什么要给自己耳朵上装一个圆环阿鲁。”

      “……我不知道。”

      卷发啧了啧嘴,红眸微冷:“你是谁都不知道,失忆?喂老太婆,我就说这是个麻烦吧。”

      这个家伙,长得挺帅的怎么嘴这么毒。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和他计较什么。毕竟是自己打扰在先,也算寄人篱下,甚至说他是“危险人物”也不为过。

      “我不会打扰太久的。”他伸出食指顺着杯沿滑了一圈,水波荡漾,“今晚我就走,抱歉给你们添……”

      “嗷呜。”
      一旁的大白狗突然一口咬住了他的头,甚至咀嚼了两下。

      “啊啊完蛋了,定春要把他吃掉了啊!”眼镜男嘶吼起来,“不对是已经吃掉了啊!!”

      “……哈哈哈好痒啊,乖不要舔我,都是唾液啦……”

      青年把头若无其事地从大白狗的嘴里拿出来,完好无损,甚至被乱舔了一通,狗狗的尾巴晃悠得厉害,看样子很喜欢这个不速之客。

      一行人手里的动作都停住了,呆楞着大眼瞪小眼。

      ……诶?定春?

      一场闹剧总算结束。经过商定后还是决定把这个无名帅哥收留下来。
      青年才知道这里是名为登势的老婆婆的酒馆,而凯瑟琳是服务员。剩下几人分别是戴眼镜的路人志村新八,喊着“我是神乐啊鲁”的中国女孩,以及——

      腰间别着木刀的白发卷毛,坂田银时。

      “既然不知道你的名字,总是叫你小子也不太好,给你取个小名怎么样?”登势拿着烟杆缓缓吸了一口,烟雾飘散在月色中。
      “……小名?”他喃喃道。

      “啊,既然是捡来的那就叫小O吧,正好是垃圾的简称——好疼!”
      坂田银时揉着头蹲了下去。

      新八忍无可忍,伸手给了他一个铁拳:“银桑,不能这样说别人!而且你刚刚说了什么违禁词吧!你绝对说了吧!”

      “就是就是,银酱真是糟糕透了啊!”神乐嚼着醋海带,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呐呐,叫你小醋怎么样?”
      “喂你这个又是什么随便的名字啊!真正的小醋会生气的啊混蛋!话说小醋又是谁啊!”

      “醋海带的小名啊。”神乐一脸无辜。

      “给我适可而止一点啊——”

      无视对面的吵闹,少年嘴皮子上下翁动,发出了一个音节,微不可见:“……川止。”

      坂田银时眉毛一挑:“川什么?川止?你喜欢这个名字?”

      “倒也没有,我找到了口袋里的字条。”青年伸开手,把皱巴巴的白纸塞进男人怀里,“……不过上面只看得清这两个字。”

      “啊啊真是麻烦啊,总之叫你川止就好了吧。”坂田银时打了个哈欠,把纸团丢回,“走了新八神乐,明天还有委托呢。”

      “银桑别做梦了,万事屋什么时候有委托了啊。”
      “新八唧别管他了,madao都是这样喜欢活在自己的幻想里的无业男人啊,就像是路旁的臭水沟没人闻一样可悲。”
      “你在说谁madao啊可恶小鬼,长谷川那样的才是真正的madao好吗!”

      真是一群奇怪的家伙啊。

      在黑暗中,川止恶劣挑起嘴角,张开手掌观摩着中指上常年拿刀导致的老茧。
      失忆了是真的,装成柔柔弱弱的样子可是废了他不少心思。但愿那些家伙不会看出来。

      还有那个坂田银时。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冷了下来,那不是个正常的人,至少从他满身的血腥味和若有若无的杀气而言,真是危险的世界。

      总之,先找回记忆吧。

      川止一抬手,桌上的杯子便腾空而起,泛着诡异的蓝光。
      ……自己有超能力什么的,真的不会被抓去研究吗?在这个封建思想横行的江户时代,直接被砍头也说不定。他微微叹了口气。

      不,总之,先试着活下去吧。

      虽说对这个客人的闯入,坂田银时并不是很赞同,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方精致的长相很合他的胃口。

      甚至可以用漂亮形容。

      川止做什么都很得心应手。包括时不时来万事屋打扫卫生,帮三人叠被子,带着定春遛弯之类的。
      说是保姆有点不准确,更像是邻家哥哥一样的存在。

      登势婆婆被小孩的吃苦耐劳感动,提出让他住进万事屋,免得天天晚上睡在酒馆的沙发上被冻醒。

      “喂老太婆,你经过我的同意了没啊就擅自决定,宰了你哦。”坂田银时挖着耳朵一脸不爽,“还没搞清楚底细的家伙不要随意往万事屋扔啊。”

      “别忘了你的房租压根没付过,老人家我随便怎么决定,”登势抽了一口烟,眼神锋利,“还有啊,人家这一周做了这么多事,你不感激就算了,还嫌弃他?”

      “我……”坂田银时不出声了。

      “婆婆……我能理解。毕竟遇到外人会忌惮太正常了。”川止给银时递了杯茶,唇线扯起一抹融融笑意,“没关系的,我睡沙发也很好。”

      “银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万事屋虽小,但也不至于多一个人睡不下!”志村新八踹开门,义愤填膺,“你不介意和我睡吧,川君?”

      “……啊?”
      事情超出预料范围太多了。本想着刷刷好感度的川止现在只好讪讪地笑着,“我是可以啦……但是志村君,你们旦那……”

      “啊不用管,他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啦。”

      ……至少是你们老板啊喂!他现在看上去很很很很生气啊!新八你要被打了啊!

      咚地一声,响起的不是新八的头,而是银时。
      神乐收回伞一脸正直:“我同意新吧唧的话,小川你就尽管住过来吧,银酱敢干什么我就让定春咬掉他的头!”

      经过一周的相处,川止完完全全摸透了坂田银时的路子,要面子自尊心强,简称死傲娇,不给个台阶他能别扭到明天早上。
      看着白毛气冲冲的背影,川止放下手里的碗具,向旁人示意了一下就追了出去。

      “……喂,你来干嘛?“
      川止赶到那边时,就看见一个白毛抱着木刀坐在江边,颇有些委屈,“我和他们相处了这么久还比不上你,你果然是来嘲笑我的吧。”

      是小孩子吗。明明自己就是那两个孩子唯一的依靠,还总是要嘴硬。

      “你不是一般人,我知道你可以杀了我。”川止坐在桥边晃着腿,还是决定切入正题,慢吞吞地说着,“说白了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酒馆一无所有,死了也没关系。”

      “……我才不要啊,斩杀你这种未成年还不如让我去死,”坂田银时挖挖耳朵,“话说你在自说自话些什么?”

      “你的双手不该沾有鲜血。”川止伸出食指点了点对方粗糙的手背,“至少现在不应该。”

      好冰,冰得不像人类的温度。

      坂田银时凭借多年战斗经验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慌乱地抽回手,下意识调笑:“是吗是吗,小孩子也会说这种高深莫测的话啊,阿银我啊,最讨厌——”

      “所以,”川止瞬间打断,“请相信我一次?”
      “相信什么?”银时有些莫名。

      “相信你的愿望会实现。”对方敛了好看的眉,语气温柔地仿佛能包容一切,“哪天如果我变成了那种需要你出手的人,我会了结自己。”

      坂田银时冷哼一声,站起身拍拍裤腿的灰,试图用吊儿郎当的方式掩盖自己内心的悸动:“小鬼就当好你的小鬼,可别说大话啊,会被家长丢在海里喂鱼的。”

      川止笑了两下。心想,这可不是大话啊。

      毕竟他的内心即便是空的,也难抵由内而外迸发出的厌恶,对世界、以及对自己本身的厌恶。
      想必没有人知道,痛苦才是伴随着他的,无论多久都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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