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杰森(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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迪克·格雷森的日子变成了一场无止尽的战斗，没有停歇、没有休息，连最微小的停歇都不允许自己享受。
白天，他是布鲁德海文的警察；夜晚，他是夜翼，在每一条街道和巷弄中飞速穿行。他早已分不清这些忙碌是为了什麽——不是责任，甚至不再是那熟悉的使命感，而是更深层次的痛苦在驱使着他。
不容他停下，不容他喘息。他需要动起来，否则，他便无法承受那些压在心头的记忆与哀痛。
当他听到杰森的死讯时，时间彷彿静止了一瞬。那个曾经与他争吵不休的年轻人、带着不屈不挠火焰的孩子，那个曾经披着红黄绿三色制服的罗宾，竟然就这样消失了——被残忍地夺去了生命，再也无法回到布鲁斯和他的身边。
迪克握紧了双拳，愤怒与痛苦撕扯着他的内心，几乎让他窒息。杰森的经历、他的勇气与挣扎，他不是不理解。他知道，这个年轻的伙伴并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他的勇气并非无惧，而是心怀痛苦却依然选择向前。
当初，布鲁斯带回杰森并让他成为第二代罗宾时，迪克是愤怒的，甚至感到自己的位置被替代的失落。但在听到杰森的死讯后，那些心结和怨怼霎时烟消云散了。
他曾以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去了解彼此，还有无数的夜晚可以互相攀比，等到彼此都成熟了，也许还会笑谈当年的纷争。
可是，没有未来、没有将来，没有弥补的机会了。他的弟弟、那个小小的罗宾鸟，在无人的角落陨落，倒在小丑的残酷笑声中。
于是，迪克开始疯狂地工作，几乎像是与世界为敌。他不容自己停下、不容情绪击垮自己，让自己每晚出击，几乎不分白昼与黑夜。
他无尽地追逐罪犯，找寻每一个犯罪者的踪迹，迫切地搜集蛛丝马迹。他将内心的哀伤转化为怒火，洩向那些罪犯，只为了转移注意力，好像痛打他们就可以替杰森报仇雪恨。
但迪克是人，终究在无尽的行动与自我消耗中，逐渐支撑不住。
他的动作不再那麽流畅，昔日那份自信的镇定，现在多了一抹倦意，双拳的挥击变得沉重，速度与敏捷也日渐衰退。可他没有察觉，迪克依然强迫着自己不懈地在黑夜中战斗。
直到某个清晨，夜幕渐渐隐去，街头陷入一片静寂，微弱的晨光开始渗透进城市。迪克独自倚在一栋高楼的屋顶上，气喘吁吁，视线有些迷离，浑身上下的肌肉像是灌了铅般沉重。
他抬起手，擦去额角渗出的冷汗，感觉肩膀上的伤口正隐隐作痛，残存的血迹混着灰尘凝成一层薄薄的痂。五天了，他已经五天没有合眼，只是机械地执行任务，身体的疲惫感让他不堪重负。
就在这片寂静中，他听到了熟悉却诡异的笑声——那是某位他曾经追捕的罪犯。迪克瞬间警觉，目光向下扫去。几个人影在楼下聚拢，带着一群手下将他团团围住。
那罪犯抬头看着迪克，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復仇的光芒，显然是有备而来。
「真是可惜啊，夜翼，」罪犯低笑着开口，语气中满是讥讽和轻蔑，「我还以为，传说中的夜翼是无所不能的呢。怎麽狼狈成这副模样？」
迪克的眼神骤然一冷，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站直，准备迎战。可就在抬手的刹那，突然一阵昏沉的眩晕袭来，他的视线模糊了一瞬，手臂在半空中停住，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汹涌而至。
他的反应慢了半拍，心跳开始加速，呼吸变得困难。那一刻，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达极限，连站立都有些困难。
他咬紧牙关，试图在对方靠近前站稳，却发现脚下的地面像是陷入了流沙，身体随着眩晕摇摇欲坠。对方并未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挥舞的拳头迅速逼近。
他勉强闪开，却没来得及躲过后方的另一击。枪声响起，子弹直击他的后背，穿入肩胛骨，刺破了肺，瞬间锋利的疼痛撕裂了他的意识。
随着剧痛，他的视线逐渐模糊，身体像是被钉在原地，无力地晃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许多片段——与布鲁斯的生活的日子、与杰森之间的争吵与矛盾，还有那未曾解开的心结。
伴随着这些回忆，迪克无力地倒了下去，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
「抱歉了……布鲁斯、杰森。」他低声喃喃，声音几乎被风声吞没，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愧疚与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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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迪克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陌生而静谧的山中。
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站在山中，淡淡的雾气笼罩着一切，耳边听不到任何喧嚣，都被安静包围着。
他站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竟没有了任何痛楚，所有的疲惫都奇异地消失了，彷佛刚才的伤痛不过是虚幻。
「这里是……哪里？」迪克低声自语，皱起眉头。他还清晰记得之前发生的事，也记得自己在危急中倒下，那真切的疼痛至今仍令他心有馀悸。
「你好啊！」一道轻快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
迪克猛然回头，目光警觉地扫视着眼前的陌生的年轻小女孩。她个子小小的，头顶一顶过大的列车长帽，披着一件有些随意的外套，脸上挂着微笑。
她挥了挥手：「迷路了吗？」
迪克立刻警觉地后退一步，身体随时处于战斗的状态，眼神带着冰冷的警惕：「这里是哪里？」
他的语气低沉，不打算给对方任何含糊其辞的机会，「你是谁？为什麽我会在这里？」
女孩眨了眨眼，露出个无辜的表情的，「这里是车站啊，而我是这里的列车长。」
「车站？」迪克环顾四周，看见的却是一片被薄雾笼罩的山林，甚至不见一丝轨道或任何建筑物的痕迹。这里与现实格格不入，让他分不清是幻境还是陷阱。
「你说这里是车站？」他语气冰冷，眼神扫过四周，「可我一根铁轨也没看见。」
「哦，这只是入口啦。」女孩无所谓地摆摆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跟老朋友聊家常，「车站就在前面呢，穿过这片雾就到了。」
迪克微微眯起眼，她的回答充满怀疑，仍保持着高度戒备，「我见过太多类似的谎言。你怎麽能证明这里不是陷阱？」
「嗯……其实你也可以不相信我，毕竟这里的每个人一开始都会这样怀疑嘛。」女孩眨了眨眼，顿了片刻，笑着说，「不过，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跟着我去看看。」
迪克眉头深锁，感觉事情不太对劲，但眼前这位个子小小、脸上挂着调皮笑容的女孩，完全不像是来自任何他熟知的敌对势力。她的神情既没有任何威胁的迹象，也没有掩饰的意思，反倒一脸坦然。
女孩的镇定和坦然让迪克不由得迟疑了一下。他环顾四周，雾气像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他与外界的联繫。他深知自己目前的处境不明，无论这究竟是陷阱还是他未曾接触过的某种幻象，他需要情报。她虽然显得天真无害，但他不能掉以轻心。
「好吧，我就看看你到底在搞什麽鬼。」迪克低声说，眼神中依旧带着警惕。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杰森(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