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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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人突然被送进精神病院都会接受不了，然而陈三显然不归入正常人的范畴。
当戚言笑着对他指了指窗外，他看了一眼后立刻就愉快地接受了。
VIP病区说是病区，却没有平常医院的样子，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一个娱乐场所。
而且大得离谱。
他们的房间是一个大的套房，陈三住外间小一点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应有尽有，窗外的风景是一个占据三分之二楼层的天幕房间。
那个房间的周围是几面玻璃幕墙，玻璃里面装有坚固的同色铁丝网，天花板也是玻璃的，上方湛蓝的天空一览无余，犹如一个巨大又美丽的铁笼。
虽然是玻璃造的，在外面可一点都看不出来，从外看只是正常的白墙，甚至还有几扇窗户。
当然，留住陈三的不是这个铁笼子，而是里面的设施，偌大的房间里什么设施都有，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不理会乐呵呵开始琢磨先玩哪样的陈三，戚言拉着路迟往里间走，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把所有人隔绝在外。
舒医生在不远的诊室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屋内，抬头看向电脑屏幕，屏幕上是一份打开的病历，一份十年前的病历。
许久，他叹了一口气，关上电脑出门，决定去找老朋友下盘棋。
套房里间，戚言关上门就往床上一蹦，然后大字型地躺着看着天花板出神，脸上的笑容也在进房间后收了起来。
路迟走到他身边坐下，看了他好一会才开口：“你……没事吧？”
他此刻的心情无法形容，有忐忑有担心还有一点隐隐的惊恐。鉴于之前的事，他担心之前那个人来疯的“戚言”会出现，而昨天晚上跟自己疯狂了整晚的人不是戚言。
这个可能性几乎让路迟觉得窒息，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不忠，毕竟虽然他们性格不一样，身体却是同一个。
路迟在这边天人交战纠结到爆炸，那边戚言忽然低声呢喃，声音很小，却足够他听清楚。
戚言说：“我第一次来这里，是十年前。”
路迟惊愕地看着他：“什么？”
戚言没看他，依旧盯着天花板，神情有些复杂：“十年前，爷爷带我来这里说找舒爷爷玩，当时我才十三岁，还在上初中。”
说到这，戚言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那一天，我玩得很开心，这里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很新鲜，可是当我玩累了要走的时候，发现出不去了。”
听到这，路迟皱着眉嘴唇动了动，没有打断他。
戚言眼神游离，像是想起来什么，声音里带了一丝颤抖：“那天我就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别人，爷爷和舒爷爷丢下我走了，我找啊找，一直到凌晨都没人来……”
路迟轻轻搂住他的肩膀把人搂进怀里，安抚地拍着他的背，心里一阵难受，心疼当时只有十来岁的戚言，那时的他该有多害怕啊。
过了好一会，戚言的声音才再度响起，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情绪，显得很平静：“从那时起，一直到高考前我都在这里，高考前一个月我才被接回去，这期间我的学习和生活都跟在外面一样，除了不能出去，其他都挺好。”
“为什么？”路迟放开他，看着他问，“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对你？”
戚言摊摊手表示不知道也无所谓，笑了笑说：“谁知道呢，可能是因为我不乖？”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路迟的腮帮子，“别摆着一副给我上坟的脸，这里挺好的，时间久了，我反而觉得这里比家里有意思。”
路迟心疼地又搂住他，戚言撸小狗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
相拥许久，空气中凝重的气氛才淡去，两人洗了把脸，戚言从衣柜里翻出两套衣服，是两身朴素的休闲装。
路迟看着占据一面墙的衣柜里风格迥异的衣服，有点怔愣。里面的衣服从朴素到奢侈华丽再到奇装异服，什么款式都有。
他指着最后一排奇形怪状的衣服，诧异地看着戚言：“你穿？”
戚言正脱衣服，瞥了眼，随后有点苦恼地皱皱眉，想了会摇摇头：“不是，以前就有了，不知道怎么出现的，丢了过段时间又有，后来我就不理他了，反正怎么丢都会再出现，还会定期更新，可能是爷爷安排的？”
路迟想到某个疯子，沉默了。
换好衣服，两人准备吃午饭，出门正好看见陈三正傻乎乎地对着门锁愁眉苦脸，这里戳戳那里拧拧。
戚言走过去轻轻一拉，门被轻松打开，然后在陈三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拉着路迟出去了。
陈三赶紧跟上。
三人来到玻璃房左边角落，这里有一间餐厅，没有名字，里面空荡荡的只在屋子中间有一张不大的桌子，桌边放着三张凳子。
“以前只有一张凳子。”戚言说。
餐厅没有服务员，也没有人问他们吃什么，戚言也不再说话，其他两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跟着他在桌边坐下。
不大会，一个厨师模样的人推着餐车过来了，沉默地把菜端上桌，又沉默地离开。
戚言率先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动作依旧优雅斯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是在完成任务一样。
气氛有些微妙也有些压抑，连陈三那暴风似的吃饭方式都收敛不少。
犹如上战场前最后一顿饭的气氛再次上演，这次没有了陈三那让人食指大动的饭相带动，三人都吃得不多，虽然味道还不错。
期间，路迟瞟了戚言好几眼，心中万般纠结。
其实昨天两人间的交流并没有结果，他不懂戚言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听明白自己的意思没有，两人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用疯狂的方式结束那看似奇怪的对话。
好像最近他们都这样，两人在床事上好像有今生没来世一样的疯狂。但是仔细想想，又好像其实那人又不一定是戚言，是那个有着戚言身体的疯子，可是那人又说他就是戚言。
想着想着，路迟被绕晕了，一不留神就被一口饭呛到，咳了个昏天地暗。
其他人被吓了一跳，沉默的气氛也被打破。
耿直的陈三上前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顿拍，拍得路迟直翻白眼，幸好戚言及时阻止才没被活活拍死。
这么大的动静，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看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好不容易顺过气来的路迟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戚言擦擦嘴，用眼神示意他看墙角。
路迟看过去，只见墙角那里装着摄像头，还随着他们的动向移动，每一面墙都有，全方位无死角。
路迟只觉心里堵得慌，这比坐牢好一点的生活，他的小戚过了多久，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他看向戚言，不懂他为什么现在还要回来，还是自己自愿来的，而且看起来并没有被迫的意思。
戚言也正看着他，嘴角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吃完了吗？等会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0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