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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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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分钟后，你和小林走个戏。”李导对向亦冶道，“剧本在那边沙发上，你先熟悉一下。”
被叫“小林”的女演员很是自来熟，拉了向亦冶胳膊到沙发上坐下，道：“你就是向亦冶吧？我看过你资料。”
“林绡姐，你好。”向亦冶道。看来网上的小道消息不假，星汇小花林绡将出演这部校园剧的女主，配角陈叙则是女主的哥哥。
“你认识我呀，那话不多说，咱俩先对戏。”林绡道，“我演的陈茉，今天这场戏呢，是我回陈家之前和你第一次正式见面，有点像是认亲吧……”
十五分钟过得很快，李导拍了拍手，示意他们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两个演员在李导面前站定。向亦冶拿出衣领上挂着的那副眼镜，颇为郑重地戴上了。仿佛一个进入角色的仪式，林绡再抬头的时候，向亦冶已全然变成了剧本上那个由铅字写就的角色。
剧本片段演绎完后，向亦冶摘下眼镜，捏了捏发晕的眉心。
李导没有自己评点，而是让林绡评点，道：“小林你来，你作为对手演员，感受应该更加直观。你觉得小向演得怎么样，说一说。”
林绡看着向亦冶道：“他长相气质很符合我的想象。当时读剧本，我脑补的陈叙就是这样的，睿智又深沉。但是吧，也不会太过，过了就容易显得冷漠了。那个，李导，我可没有拉踩谁的意思啊……而且小向一点也不像新人，这么年轻，比我小好几岁吧？演起我哥来一点违和感也没有。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这一番夸奖，向亦冶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李导又问向亦冶：“你呢，你是怎么理解这场戏的？也说一说。”
向亦冶道：“刚刚林绡姐总结得很对，这场戏的关键词是‘认亲’。陈叙和陈茉同父异母，但从来没有见过面，他们之间的氛围应该有点微妙，但绝对不会是对立，而是好奇中带着探寻。站在陈叙这一方，他更偏向于期待。一方面，他很重视亲人，但身边的同龄人不多，从小到大都有点孤单。另一方面，见面之前，他已经从别人嘴里听说过陈茉的一些事迹……”
李导又问：“你怎么看待陈叙这个角色的高光？”
相比于刚才的滔滔不绝，向亦冶这回的回答十分简洁：“每部剧都有主次，我在剧里最重要的身份就是哥哥，高光应该给林绡姐的角色，其次是男主。”
理解到位，定位清楚。李导点点头，道：“补补妆去拍定妆照吧，这个角色是你的了。”
向亦冶没想到李导这么当机立断，一时间愣住了，还是林绡戳了戳他，他才反应过来。
“走了走了，拍照去了。”林绡拉着向亦冶去摄影棚，一路依旧夸个不停：“你看到了吗？刚才李导点头了哎！我来星汇有几年了，李导对我点头的次数一个手都数得过来，你这才刚来，就被他肯定了，以后前途无量啊！”
向亦冶保持不骄不躁的优良作风，微笑道：“是林绡姐带的好，我刚才很快就入戏了。”
林绡长相甜美，本人气质却是爽朗那一挂的，听了这话，她很是豪气道：“这么会说话，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向亦冶分了个神，想起自己以前远没有现在这样会说话，起码上辈子混娱乐圈的时候，他还只是个会因太过耿直而得罪人的愣头青。
这嘴甜会做人的本事到底跟谁学的呢？向亦冶思考着，进入摄影棚，冷不丁看见一个人，答案和视线几乎同一时间抵达至神经中枢——
徐绰。
时近深秋，徐绰穿一件深棕色长风衣，头发微卷，立在镜头之后、一大堆机器设备旁边，像个真正的明星。
看见向亦冶和林绡，徐绰掌心朝外挥了挥，说了句“嗨”。
“听说你俩前几天就认识了，那就不用我介绍了，”林绡说完，朝徐绰挤眉弄眼，“又来陪你家小韩工作啊？”
“没办法，他太粘人了。”徐绰耸耸肩，看向背景布那边。饰演男主的韩方延，也是那天坐在徐绰跑车副驾驶座上的人，他正在背景布前拍定妆照。
“你舅宠他爸，每回你来，我都要被塞一肚子狗粮，晚饭都不用吃了。”林绡道。
“正好无痛减肥。”徐绰笑道。
“你人怪好的嘞……哎，到我拍了，你俩聊。”林绡说完，上去拍男女主双人照了。
林绡走后，向亦冶和徐绰之间再没有别的间隔，两人只相距一米多，偏偏徐绰还特意走近了一步。
淡淡的木质香的气息散逸过来，向亦冶往旁边退了一步，担心自己的心跳声被对方听到。谁料徐绰又靠近一步，像研究标本似的，仔细观察起向亦冶来。
向亦冶被看得心里发毛，自己检查了一下仪容，并没有不妥的地方，终于忍不住道：“那个……我身上有东西？”
徐绰目光落到他锁骨处，笑道：“没什么，眼镜挺好看的，哪买的？”
向亦冶道：“朋友借的，我到时候帮你问问。”
“行……那边好像在叫你了。”徐绰道。
向亦冶得了赦免似的，马上三步并两步溜到背景布那边去了。徐绰在他身后轻笑几声，向亦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那几步走得同手同脚了。
拍照的时候，向亦冶有点心不在焉，他余光能看见徐绰和韩方延在底下眉来眼去，根本就没办法集中注意力。
林绡看到了，以为他是不习惯直面镜头，出声道：“放松一点，小向，就想象镜头不存在，或者把你眼镜戴上试试看呢~”
这倒误打误撞引出一个好办法，向亦冶取出挂在领子上的眼镜，戴上之后视网膜很难受，但眼前清晰度大大下降，自动屏蔽了干扰源。
拍摄顺利进行下去，向亦冶能听见底下有拍摄人员时不时冒出一句“好帅啊”。
徐绰望过去，灯光之下，向亦冶皮肤白得透亮，几乎在发光。他看得专注，没注意到身旁的韩方延脸色变得很难看。
显示屏上，图片被放大到脸部特写，林绡凑过去看了看，道：“小向，你是单眼皮哎。”
其实是内双，向亦冶想。
“其实是内双，你仔细看。”徐绰道。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到显示屏后，吓了林绡一跳。
韩方延面露怨气，盯了眼屏幕，突然又发现了什么，一时怨气叠加怒气，直接冒到头顶，他径直冲到向亦冶面前，命令道：“拿下来！”
“什么？”向亦冶不明所以。
“眼镜！我叫你拿下来！你怎么能随便偷别人的东西戴？”韩方延气急败坏道。
“没有，这是我借的。”向亦冶想不会吧，这眼镜是韩方延的？
林绡立即道：“小韩，你误会了吧。”
徐绰也过来了，把人拉住道：“方延，你听我说。”
韩方延脾气上来了，谁的话也不听，矛头直指向亦冶：“借的？你和徐绰什么关系，够格借他的东西？明明就是你偷的！还回来！”
眼镜是徐绰的。向亦冶呆了呆，呼吸变得有点急，都忘了为自己辩解，他伸手，刚要把眼镜取下，被徐绰一把握住手腕。
向亦冶打了个激灵，能感觉到徐绰的手心很凉。
“是我借你的，别摘，拍完再说，工作要紧。”徐绰道。
“徐绰！”韩方延彻底炸了。
徐绰把手松开，表示自己什么也没做，转头开始专心给韩方延顺毛。片刻之后，两个牵连的背影离开摄影棚，向亦冶心情一下变得低落。
拍摄结束后，林绡过来安慰他，道：“韩方延就是那个脾气，活炮仗，一点就炸，你别往心里去。”
“没关系的，”向亦冶取下眼镜，问了个毫不相关的问题：“林绡姐，你知道韩方延和徐绰在一起多久了吗？”
“不记得了，有几个月了吧，反正不会太长……”林绡道，“怎么关心这个？”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计算徐绰还有多久分手，向亦冶只好道：“没，吃个瓜。”
“那你算是找对瓜田了。徐绰这人么，老瓜农了，还是自产自销的那种，他自己亲手种的瓜保熟包甜……以后有时间，我慢慢跟你说。”林绡指了指向亦冶手上的眼镜，“这个给我吧，我帮你还，免得你一会儿尴尬。”
向亦冶垂头，拇指在镜架边缘摩挲了一下，低声道：“谢谢。”
星汇一楼，徐绰人还站在几米开外，林绡远远就把手里的眼镜往他怀里一扔。
徐绰堪堪接住，失笑道：“我再晚接一步就摔坏了。”
“你还在乎这一两块玻璃？”林绡没看见韩方延，大着胆子道：“人呢？不会分手了吧，这才几个月？”
“停车场等我呢。”徐绰把玩着那眼镜，转变话头：“怎么是你还给我的？”
“不是我，还能是谁？小向啊？算了吧，小韩那脾气，那不是上赶着找骂吗？”林绡叉了腰，“不是我说你，你这每天也太闲了，没课的话，回你画室多画几幅画。马上进组了，你让小韩收收心。”
徐绰的指腹从镜框圆滑的弧度上划过，道：“他不高兴了吗？”
“啊？谁啊？”
“向亦冶。”
林绡回想着向亦冶刚才的神情，道：“多少都会不开心的吧。他刚来第一天，刚才小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他偷东西，换作是我老委屈了。”
远处，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向亦冶看见他们，脚步顿了顿，朝这边点一个头，逃也似的走了。
“看吧，都对你避之不及了。”林绡道。
徐绰把眼镜戴回自己鼻梁，想起刚才摄影棚里向亦冶的样子。知道眼镜的真正主人后，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一大片红色从向亦冶耳后泛起，蔓延到他原本白皙的脸颊。
那脸红在别人看来也许是诧异和羞愤，可是落在徐绰眼里，就有些变了味道。
徐绰盯着那个匆忙走远的背影，意味深长道：“避我吗？我看不像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