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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chapter 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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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作妖就有好柿发生/
谭厢回国半个月才抽出空跟几个好友聚上。
地点定在润夜。
马至威组的局,通知了七八个差不多玩到大的朋友,朋友带男伴的带男伴,带女伴的带女伴,常年泡在实验室的叶崇一更过分,带来了五个学生。
腼腆的研究生们跟这群公子哥没什么好玩的,只是听叶崇一的话,放开了吃,每个都把肚子塞得满满的,也没看到叶崇一眼里放出的亮光,吃得饱明天才能继续徜徉于学习的海洋……
谭厢和覃燃都姗姗来迟,两人在润夜门口碰上,只是碰撞了一下眼神,就各自移开了,显然是没多交谈的意思。
沉默一直到进入包间才被打破。
几人夸张地把两人围起来,以为一块来是商量好的,再一瞧,两人今天穿的衣服也很搭,都很职业,只不过风格差别有些大。
覃燃没什么精神,手指抵着眉骨揉了揉,给这些想要客套的人留出位置。
他在沙发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水。
抬手看了眼腕表,八点四十七,他从七点吃完饭跟周小心纠缠到八点多,一个多小时……
凉水入肚,顿时觉得胃有点抽痛感,
胃是情绪器官,被周小心气的,他不常胃痛,所以也不算是冤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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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厢,檀香!”
覃燃正往洗碗机里放脏碗,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回头看了一眼等着找茬的周小心,无所谓道:“所以?能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周小心抖着嘴巴带着哭腔,可怜至极,“证明你们是真爱啊!”
“你这么多年对他念念不忘,见不到人就闻檀香怀念!”
覃燃转过头,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看向周小心。
周小心被这眼神盯得有些心虚,还是强行让自己镇定了下来,“你屋子里都是檀香的味道……”
宋教授信佛,总是给覃燃寄一些木质手串,香包之类的,从寺庙出来的东西难免沾着檀香。
久而久之覃燃也习惯了,况且檀香安神。
覃燃也不急着出门了,收拾完厨房就在客厅坐下来,打开了电视,找出婚姻调解节目又看了起来,上次刚好看到一半。
栏目标题刚好是“结婚八年发现妻子有严重疑心病”。
他的余光看见周小心抱着毛毯凑过来,坐在了一边,“想怎么样?”
周小心扭头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覃燃眼神挺好,能看清眸中陡然升起的一丁点笑意,好像刚才可怜巴巴的不是他。
“带我一起去。”
“一屋子人都抽烟,臭死你。”
“我戴两层口罩!捂紧一点!”
满屋子人谈天说地,喝酒抽烟,一毛头小孩坐在他身边戴着口罩,紧紧捂着鼻子,眉头也紧皱,谁呼出一口烟就立马甩一记眼刀,
那场面,想想就好笑。
覃燃还是觉得怪异,不是不能带,实在是他太反常,所以还是冷着脸看电视,不予理会。
“我就在那里坐着,一句话都不说,”周小心举起四根手指发誓,“也不会给你惹麻烦!什么都不喝什么都不吃,更不会嚷嚷要早点回家,如果你喝醉了我还能把你抬到车上,我最近运气还特别好,玩游戏经常匹配一堆笨蛋,都打不过我,你沾点我的好运,有助于在牌桌上的发挥,对不对!”
覃燃冷笑一声,“啪嗒”一声把电视关了,他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周小心,问:“你想去见谁?”
“见……”周小心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一圈,气势一下弱了,“见洲城哥,他上次不是说新出了一款机器人模型吗?”
“我给你拿回来。”
“我想亲自道谢不行吗?”
没得谈,覃燃手指抵着周小心的眉心,稍微使劲就能让人往后仰,“你不觉得很过分吗?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往我头上扣屎盆子,谁教你的?
况且说实话,我不太理解你的质问,你把自己摆在什么位置了?如果仅仅以房客的身份干涉我的社交活动,很不礼貌,属僭越行为,需要向我道歉,且保证不会再犯同类错误。”
周小心见事不成,心一横:“不道!”
“那你很讨厌。”覃燃起身,走到玄关处换鞋。
周小心嘴巴噘得可以挂油壶,默默跟过来,站在一边。
覃燃看他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把他立好的“不穿袜子就穿拖鞋,不穿拖鞋就穿袜子”的规矩忘得一干二净。
不听话,亟待教育。
“我回来要收拾你,”覃燃开门出去前放了狠话,“等着。”
周小心上了阁楼,知错不改,跪在地上一顿乱翻,把他和谭厢的相片翻了出来,看着十分登对的两人,不是滋味。
下了楼,把相片摆在覃燃的床头柜上,一眼就能瞧见的位置。
铁了心要惹覃燃恼怒。
也不是真的想要覃燃生气,他只是一只想到得到关注的可怜小狗狗罢了。
做完一切,周小心“嘿嘿嘿”笑着跑回了自己的卧室,还反锁了门,躺在床上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可他又不后悔这么做。
待覃燃回来,看见相片一定要大发雷霆,就没心思想着跟旧情人再续前缘的事了,他再作出一副死不悔改的模样,加深覃燃的怒气,一怒怒好几天……
周小心戴上降噪耳机,里面在播放英文美文,他反复听一段,尝试往唯美的方向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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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厢是这场局的焦点,所有人都说他变化很大,一些女伴的眼睛也贴在了谭厢的后背上,她们喜爱这种类型的男人,像很有格调的斯文败类。
他被拽着在麻将桌上玩,几人有意让他,但也许是真有点实力,玩了几局一直赢。
覃燃没玩的心思,就坐在沙发上跟人闲聊,刷手机。
谭厢上个月就回了,不仅回了,还接了建春对于黑崖赔偿款的官司,有这号人物坐镇,黑崖的律师团队都严阵以待,做了充足的准备,但还是被谭厢找到了合同漏洞,致使建春少赔了一半违约款。
诡辩之术,这人能称师了。
覃燃今夜肯来就已经算大度了,真不来才算撕破脸。
但一想到两人多年前那段长达一周的恋爱史,就浑身痒得跟身上长了几百只跳蚤一样难受。
热恋期一天,冷静期六天。
热恋期做过的唯一一件堪称甜蜜的事,只是把社交平台的昵称换成了情侣昵称。
也不算情侣昵称。
因为一个叫“猫”一个叫“狗”。
又因为恰好谭厢家养了只猫,覃燃家养了只狗,所以根本没人当这个是情侣昵称。
只柳洲城和马至威知道点内幕。
恐怕覃燃到现在也不知道,他和谭厢在雀山山顶的帐篷里,仅仅只是脑袋凑在一起蛐蛐人坏话,就被周小心记到现在,还编排两人是在动情拥吻。
不过这也不能怪周小心,他切实拥有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
晃晃悠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抓住个覃燃,他真的舍不得放手。
太过紧张,所以忍不住怀疑这怀疑那。
覃燃说一百遍的不可理喻,还是会原谅他。
其实覃燃和谭厢之后的六天冷静期,不能称之为冷静期,那时的两人已经交恶了。
社交平台的昵称都换成了“死猫”“贱狗”。
着火点是,谭厢坚称自己是直男,就算跟男人谈恋爱了也还是直男。
覃燃认为这类人今后容易出轨,因为他坚称自己是直男的话,以后说不准会另谈个女朋友。
男女通吃,想当人生赢家?
没门。
“分。”
“可我真的只是对你有点意思,我对其他男的又不感兴趣,我还是喜欢女孩子啊,你不能因为……”
“分。”
“我们各自冷静冷静吧。”
“分。”
“覃燃,你个贱狗。”
—
马至威端着一杯酒蹭了过来,他知道谭厢帮建春打官司的事,但没想着安慰谁,只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思。
他自己先喝了口酒,问:“怎么着少爷?不想着吃吃回头草?你俩一出现简直就般配得很啊!刚好谭厢回国了,听他妈说他在新村园买了套房子,估计以后就在首都定下来了,他爸还……”
覃燃有点不耐,不客气地骂了句“滚”。
“那你跟我说说你心思放哪去了?放在屋里的娇娇身上了?柳洲城跟我说上次在御膳坊看见你带那孩子吃饭呢,他说他请了,丫的我回头一看账,两桌都记我这东家头上了!真不是东西!”
马至威回头看了一眼柳洲城,朝人吐了口口水,看得覃燃眉头紧皱,嫌弃地挪了挪。
“说点真哥们说的话啊,小心年纪太小,对感情问题太过执拗,他觉得自己真心喜欢你,其实更多的是觉得无以为报,你在他最难的时候突然降临,像天使降落人间……”
“人话。”
“他不是喜欢你,就是觉得离不开你,你给他的钱也好,感情也罢,都是他从未遇到过的好东西,所以想永远拿着捧着,没办法舍弃,可你让他遇上个真爱试试呢?”
马至威笑笑,“我还是风流倜傥的小奶狗时,为了爱情跨越大半个地球只为送上一束花!我告诉你,这个年纪的小孩儿一旦遇上所谓的真爱,藏都藏不住,会发疯的!”
“真爱?”覃燃轻蔑地笑了笑,“出现又如何?”
“现在是法治社会。”马至威敲桌子提醒道。
“真爱如果出现在学校,那我出钱送他去国外读书镀金,如果出现在职场,我百万年薪挖他过来再送到国外分公司,隔着汪洋大海,我倒要看看怎么真爱下去。”
马至威:“人现在都有手机好吗?你瞅瞅每年多少跟网恋私奔的小孩,一跑就没影儿了,家里都联系不上,对他们来说只要是真爱,距离不成问题!”
“把他电话费一个月控制在十块钱,流量一个月三个G,你看他舍不舍得网恋。”
“大学生能不会充话费?”
覃燃摇了摇手机,有点得意:“子母卡。”完全掌控。
马至威不信邪:“那万一他的真爱比你有能耐呢?公司比你大,挣的钱比你多,长得比你帅,人也比你体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锅碗瓢盆个个都刷……
我靠,把我自己说心动了!你说这种人会喜欢我这种小奶狗吗?我也可以为爱做GAY的!”
覃燃翻了个白眼,“那这种人出现之前,你先把他拿下,我肯定当助攻。”
马至威不死心,接着做假设:“他的真爱在国内总还有家人,不可能舍弃的,一年怎么也抽几天回来看看,许久不见,一见面就干柴遇烈火,哇哇哇——”
“家人送出国。”覃燃拿遥控器换了个mv,神色从容。
马至威觉得好笑:“都老头老太太了,还折腾人家,也送出国?”
“送。”覃燃点点头。
“那还有朋友吧?人不能没有朋友,你说在外人生地不熟的,挺难交到真心朋友的,只会越来越怀念旧朋友……”
果断:“都送出国。”
“人长这么大什么都会变,口味不会变,万一就想吃一口国内的饭。”
“全能厨师也送出国。”
“……等什么时候国内人口极速下降了,我百分百就能确定你是幕后推手!”
手机震动两下,覃燃拿起来看,公司群的消息,宣传部经理在发红包,最上面是最新出炉的销量图整合,
新车外型主打复古,内在主打耐撞,前后保险杠用了特殊材质的大密度钢,一旦发生碰撞会最大可能地保全自身,安全性较高,
且车内空间大,适合家庭出游,刹车灵敏度可以自调,满足不同人员的需求。
销量破了黑崖的记录,在全国范围内也遥遥领先,且远销海外市场,国外分公司着重拓宽销售渠道,黑崖从首都新星一跃成了新贵,覃燃也从新能源大佬覃序赭的儿子变成了黑崖实实在在的掌权人。
独立门户在圈内不太被认可,但覃燃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半年前的全球经济危机,至今还未消除,覃序赭背地里给他使绊子,想要让他知难而退,为此不惜抛出去几十个亿,联合国内几家汽车公司把黑崖逼到无路可走,只为让这唯一的继承者回去好好搞能源。
覃燃比他老子更不在乎那些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铁了心照自己的意愿走,喜欢车就玩出个名堂来,苦的时候跟研发人员一块蹲厂子里吃快餐,好的时候也能在万把块钱一餐的饭桌上互相敬酒,其他公司不在乎的销售渠道他在乎,费多大劲也要打开,穷地方撑不起销量,覃燃就走亲民路线,保质不加价,照样让他冲破了国内强强联合的蜘蛛网。
所以周小心说他是卖车的,是销售人员,倒也不错。
不到一年,黑崖就翻了身,如今高端线也平稳运行了起来,说到底覃燃还得感谢叶崇一,若不是听他说了什么耐力够强的高密度钢,这批新车也不会这么快就投入生产,恐怕至今还在研发阶段。
覃燃撇下马至威,端着酒杯冲叶崇一那伙人走过去,
有个学生眼尖,捅了捅叶崇一的胳膊,小声说:“金主爸爸来了。”
这批新车是研发部,生产部和叶崇一实验室的合作项目,覃燃总共投了十位数,实验室只占不到百分之三,即便如此,也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句金主爸爸了,叶崇一那段日子跟疯了一样,不是在焊铁就是在瞎乐。
他看见覃燃就两眼放光,吐了句:“爹地。”
覃燃当场顿住,又一阵恶寒袭来。
待不下去了,覃燃跟马至威打了个招呼就撤了。
叶崇一想再要点钱的话甚至没来得及说出口。
覃燃没碰酒,开车回了椿庭,出乎意料,静得出奇。
只有玄关处留着一个小灯,周小心拿他手机网购的奇幻蘑菇灯,是声控灯,大概是在他开门那一瞬亮起来的。
覃燃摸了摸蘑菇头,笑意很淡,上楼时又莫名想起马至威刺激他的话,“他不是真的喜欢你,只是觉得离不开你”。
说得很对,覃燃自知马至威看得透彻,什么都明白。
周小心只是离不开他。
兴许有一点喜欢吧,但一定谈不上爱。
路过周小心房间时没听见动静,于是抬脚掠过他回自己房间了。
只是衬衫刚脱下来,就看见床头摆着的相片。
覃燃拿起来,看了两秒,被气笑。
他拿着相片走到周小心房间门口,象征性地敲了两下,没得到回应,于是握下门把手推,没推开。
覃燃脸色骤冷,
相片被随手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